第三十章 半个奇迹
裴白站在荒野上，一阵风吹来，让他不禁有种萧瑟的感觉。
他现在就想知道，这特么“画廊”的名字是谁起的？
这……画呢？
画廊……建筑呢？
谁能告诉我，我是谁，在哪，应该去往何方，去干什么？
裴白不甘地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灵感”，一脸生无可恋，“别吧……难道又得靠你了？”
他现在真想往地上一躺开始摆大烂，竟然给他搞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野外生存都不敢这么拍的吧。
但这也只能想想，真的说放弃什么事，那在裴白这里简直是不可能的。
天生性格如此，有时候他真想为这改不了的臭毛病猛抽自己两巴掌。
“来吧。”
裴白打开了笔帽，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随着笔尖在纸张上的滑动，一行字出现——“向南走”。
“等等！哪里是南？”
裴白抬头向天上望去。
太阳？
讲道理，他不应该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吗？难道说，这也是另一个太阳。
想不通的问题，那就暂时不想，裴白也暂时不想问裴澈。
现在的话，既然有太阳，那么所谓的南方也就可以判断出来了。
裴白根据太阳的高度和亮度确定了方向，再次将身上的装备收拾好，向着南方前进。
……
有一说一，在这荒野上，“十一路公交车”确实好使，只不过有点累而已。
但裴白惊奇地发现，在这次空间里，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在不停地跳动，而天上太阳的位置几乎没有发生改变。
这让他意识到，所谓的三天可能只是蓝星上的三天，次空间内的时间流速远比外界要慢。
裴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拍了拍背包里一天堪堪够吃一顿的压缩饼干，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我不会饿死在这鬼地方吧？”
别说果树和动物，裴白就连水源都没有看到，地上的杂草也是少的可怜。
而这片天地间，时不时还会刮来一阵狂风，卷着地上的土石向着外来之人耀武扬威。
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裴白就在一直往南方走，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奇怪的东西，满眼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象。
裴白又走了一阵，坐下来补充了一波能量，有咕嘟咕嘟地灌了大半瓶水。
他抬头望着太阳，嘴里嘟囔着，“官方真是不靠谱，规则都不知道的任务，到底要怎么做啊……”
裴白起身，继续向前走，与其漫无目的地乱跑，不如相信枯器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指不定就有出路呢？
……
“现在怎么样了？”
门内传出了阴沉的声音。
而后门外的身影谄媚地回答道，“上主明智，这次的行动很成功，几乎所有的名额都被我们的人给包圆了。”
“哼，最近这些年，灾异院不停地打压我们的势力，这一次也要让他们长长记性。
等到他们解开结界的时候，就是我们收网的机会。
到那时，中庭在这里的新人们一个都别想出去……”
“上主所言甚是，有了这批受染之魂，我们就可以从上神那里获得更多的力量了。”
“去吧，监视着他们那个唯一的C级，有异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们的计划不能坏在他的手里。”
“是。”
门外的男子点头，身形缓缓退去，整个房间之内只余下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以及微不可闻的冷笑。
……
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正午的阳光让没有阴影的大地上的行人无处遁形。
裴白舔了舔自己略有干裂的嘴唇，喉咙中发出的喘息宛如破旧的风箱。
他的手机早就没有了电量，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荒原上走了多长时间。
即使是又次使用“灵感”，得到的结果也只是“继续”两个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他进入次空间后裴澈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就好像沉眠了一样。
荒芜，孤独……
整片世界都是如此吗？
这种没有意义的前行让裴白整个人都要疯掉。
而且即使已经把身上的饼干和饮用水全部消耗掉了，长时间没有进食的情况下，身体机能仍然能够正常的运行，这让他又不得不继续向前。
“哥哥，感觉还好吗？”
裴澈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让裴白从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突然精神起来，“哟，你还活着啊？赶紧的吧，神奇的弟弟，看看我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不就是你眼里的世界吗？怎么一副不想继续待下去的样子呢……”
裴白不耐烦地摆手，“别扯淡，我现在是不是被困在什么东西里了，赶紧把我整出来才是正事儿！”
裴澈虚幻的身形突然出现在裴白面前，一脸无力地说道，“这事我可干不来，看你自己咯。”
“你……”
裴白指着面前的裴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是解锁新的形态了？”
“只有在这里可以，因为这里是不是真实的世界，灵魂体出现在你面前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啦。”
“不是真实的世界？难道这里不是真正的画廊？”
裴白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怪得他一直无法走出这片荒野。
裴澈摇头，“不，这里就是画廊。据我调查，这是一个画师的灵魂与世界融合后产生的事物。
不过哥哥你现在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幅画中画中画。”
听着裴澈说的话，裴白眉头皱起，五官几乎拧在一起，什么跟什么啊？搁这套娃套起来了？
“能说人话吗？”
“干穿这个地图去到下一个，再干穿下一个去到最后的地图，这回解释清楚了吧？”
裴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次通达了，虽然这话有些粗俗，但听的懂，听的爽，这不就全都明白了。
没有规则的游戏那可真是太难搞了。
“所以呢？我该怎么从这个画中画中画里出去？”
“其实也没有特别难啦，想将你自己从画中摘出去，只需要去理解这幅画的意境就可以了，那时候是去是留都是随你心意。”
“理解这幅画的意境……”
“用自己的灵魂去融入它，感受这画中世界的一切，那时候应该就可以自由进入这里了吧……”
裴白有些不解，“那灵感写出来的向南走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朝着太阳的方向前进，在漫长的旅途中发现这个世界的意义，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理解？”裴澈笑嘻嘻地看着裴白阴沉的脸。
裴白现在甚至想掰了这根钢笔，简直是一点都不怎么样，只能说这很“灵感”，有灵感不代表能表述出来，不怪得当时给它取这个名字。
不去想自己走过的冤枉路，裴白直接盘膝而坐，将自己灵魂的力量缓缓释放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白感觉自己的灵魂分成了无数的粒子，充斥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中。
有的飞往高空，追逐着太阳，有的潜入地底，于黄土中扎根。
当他渐渐能够看清这个世界的全貌之时，却发现在更高的天上和更深的地底，沉睡着一只巨兽，与另一个自己。
高天之上的自己睁开双眼，对着面前看不到的灵魂开口，“你来了？”
裴白心神颤动，以灵魂回应，“你是谁？”
“你是我，但我不是你，我是你偶尔放出的自己……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听我说完，就像你有时告诉自己的那样。”
裴白的灵魂依旧分散着，飘飘洒洒，耳边传来并不真切的声音。
“这里就是你眼中的世界，荒诞、虚无，甚至否定了其他灵魂的存在。
你把世界当成单机的游戏，努力着，挣扎着，想着至少要去做一名普通的玩家。”
“有些东西，你一直都懂，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从心里拿出来再次翻看。”
“活着，真的没有那么难，人生就这么短，不妨拿些时间去疯狂……”
“无论如何都是度过一生，为何不将眼中的世界看做理想乡呢？尽管，它并没有那么美。但那样，至少不再这般孤独......”
“好了，我说完了，再见......”
言尽于此，裴白再也看不到那个自己，他只觉自己飘扬的灵魂带回了什么东西，但仿佛又什么都没有得到。
或许真如“自己”所言，他只是将许久未去思虑的东西再次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看看曾经想走的另一条路。
“理想乡吗？”裴白呢喃着，“似乎也可以考虑。”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该由我来创世，至少在这个世界里……”
环绕于地底沉睡的巨兽身旁，他的那部分灵魂轻抚着那有鳞无爪，似狮如鹿一般的躯体，将其缓缓包裹，潜入它的皮层，直至内里。
沉睡着的巨兽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在地底不断翻滚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随着巨兽的翻滚，盘坐于大地上的裴白感受到了空气里弥漫的湿气。
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在地上形成了湖泊。
有水的世界，就能够孕育生命，不知何处而来的种子在地上发芽，视野之内不复原来的枯黄，取之而代的是一片葱绿。
随着巨兽的翻滚，裴白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远处的地势隆起，山脉四起，湖泊从高而下，成为了河流。
裴白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生机盎然，但似是少了些什么。
他注视着这个世界，幻想着动物的模样。
下一刻，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兔子慌乱地跑开，欢悦的鱼从湖泊中跃起……
化作虚影的裴澈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平静地说道，“哥哥，你知道吗？
从此之后，这就是独属于你的，半个奇迹……”
他现在就想知道，这特么“画廊”的名字是谁起的？
这……画呢？
画廊……建筑呢？
谁能告诉我，我是谁，在哪，应该去往何方，去干什么？
裴白不甘地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灵感”，一脸生无可恋，“别吧……难道又得靠你了？”
他现在真想往地上一躺开始摆大烂，竟然给他搞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野外生存都不敢这么拍的吧。
但这也只能想想，真的说放弃什么事，那在裴白这里简直是不可能的。
天生性格如此，有时候他真想为这改不了的臭毛病猛抽自己两巴掌。
“来吧。”
裴白打开了笔帽，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随着笔尖在纸张上的滑动，一行字出现——“向南走”。
“等等！哪里是南？”
裴白抬头向天上望去。
太阳？
讲道理，他不应该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吗？难道说，这也是另一个太阳。
想不通的问题，那就暂时不想，裴白也暂时不想问裴澈。
现在的话，既然有太阳，那么所谓的南方也就可以判断出来了。
裴白根据太阳的高度和亮度确定了方向，再次将身上的装备收拾好，向着南方前进。
……
有一说一，在这荒野上，“十一路公交车”确实好使，只不过有点累而已。
但裴白惊奇地发现，在这次空间里，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在不停地跳动，而天上太阳的位置几乎没有发生改变。
这让他意识到，所谓的三天可能只是蓝星上的三天，次空间内的时间流速远比外界要慢。
裴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拍了拍背包里一天堪堪够吃一顿的压缩饼干，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我不会饿死在这鬼地方吧？”
别说果树和动物，裴白就连水源都没有看到，地上的杂草也是少的可怜。
而这片天地间，时不时还会刮来一阵狂风，卷着地上的土石向着外来之人耀武扬威。
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裴白就在一直往南方走，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奇怪的东西，满眼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象。
裴白又走了一阵，坐下来补充了一波能量，有咕嘟咕嘟地灌了大半瓶水。
他抬头望着太阳，嘴里嘟囔着，“官方真是不靠谱，规则都不知道的任务，到底要怎么做啊……”
裴白起身，继续向前走，与其漫无目的地乱跑，不如相信枯器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指不定就有出路呢？
……
“现在怎么样了？”
门内传出了阴沉的声音。
而后门外的身影谄媚地回答道，“上主明智，这次的行动很成功，几乎所有的名额都被我们的人给包圆了。”
“哼，最近这些年，灾异院不停地打压我们的势力，这一次也要让他们长长记性。
等到他们解开结界的时候，就是我们收网的机会。
到那时，中庭在这里的新人们一个都别想出去……”
“上主所言甚是，有了这批受染之魂，我们就可以从上神那里获得更多的力量了。”
“去吧，监视着他们那个唯一的C级，有异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们的计划不能坏在他的手里。”
“是。”
门外的男子点头，身形缓缓退去，整个房间之内只余下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以及微不可闻的冷笑。
……
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正午的阳光让没有阴影的大地上的行人无处遁形。
裴白舔了舔自己略有干裂的嘴唇，喉咙中发出的喘息宛如破旧的风箱。
他的手机早就没有了电量，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荒原上走了多长时间。
即使是又次使用“灵感”，得到的结果也只是“继续”两个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他进入次空间后裴澈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就好像沉眠了一样。
荒芜，孤独……
整片世界都是如此吗？
这种没有意义的前行让裴白整个人都要疯掉。
而且即使已经把身上的饼干和饮用水全部消耗掉了，长时间没有进食的情况下，身体机能仍然能够正常的运行，这让他又不得不继续向前。
“哥哥，感觉还好吗？”
裴澈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让裴白从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突然精神起来，“哟，你还活着啊？赶紧的吧，神奇的弟弟，看看我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不就是你眼里的世界吗？怎么一副不想继续待下去的样子呢……”
裴白不耐烦地摆手，“别扯淡，我现在是不是被困在什么东西里了，赶紧把我整出来才是正事儿！”
裴澈虚幻的身形突然出现在裴白面前，一脸无力地说道，“这事我可干不来，看你自己咯。”
“你……”
裴白指着面前的裴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是解锁新的形态了？”
“只有在这里可以，因为这里是不是真实的世界，灵魂体出现在你面前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啦。”
“不是真实的世界？难道这里不是真正的画廊？”
裴白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怪得他一直无法走出这片荒野。
裴澈摇头，“不，这里就是画廊。据我调查，这是一个画师的灵魂与世界融合后产生的事物。
不过哥哥你现在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幅画中画中画。”
听着裴澈说的话，裴白眉头皱起，五官几乎拧在一起，什么跟什么啊？搁这套娃套起来了？
“能说人话吗？”
“干穿这个地图去到下一个，再干穿下一个去到最后的地图，这回解释清楚了吧？”
裴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次通达了，虽然这话有些粗俗，但听的懂，听的爽，这不就全都明白了。
没有规则的游戏那可真是太难搞了。
“所以呢？我该怎么从这个画中画中画里出去？”
“其实也没有特别难啦，想将你自己从画中摘出去，只需要去理解这幅画的意境就可以了，那时候是去是留都是随你心意。”
“理解这幅画的意境……”
“用自己的灵魂去融入它，感受这画中世界的一切，那时候应该就可以自由进入这里了吧……”
裴白有些不解，“那灵感写出来的向南走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朝着太阳的方向前进，在漫长的旅途中发现这个世界的意义，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理解？”裴澈笑嘻嘻地看着裴白阴沉的脸。
裴白现在甚至想掰了这根钢笔，简直是一点都不怎么样，只能说这很“灵感”，有灵感不代表能表述出来，不怪得当时给它取这个名字。
不去想自己走过的冤枉路，裴白直接盘膝而坐，将自己灵魂的力量缓缓释放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白感觉自己的灵魂分成了无数的粒子，充斥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中。
有的飞往高空，追逐着太阳，有的潜入地底，于黄土中扎根。
当他渐渐能够看清这个世界的全貌之时，却发现在更高的天上和更深的地底，沉睡着一只巨兽，与另一个自己。
高天之上的自己睁开双眼，对着面前看不到的灵魂开口，“你来了？”
裴白心神颤动，以灵魂回应，“你是谁？”
“你是我，但我不是你，我是你偶尔放出的自己……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听我说完，就像你有时告诉自己的那样。”
裴白的灵魂依旧分散着，飘飘洒洒，耳边传来并不真切的声音。
“这里就是你眼中的世界，荒诞、虚无，甚至否定了其他灵魂的存在。
你把世界当成单机的游戏，努力着，挣扎着，想着至少要去做一名普通的玩家。”
“有些东西，你一直都懂，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从心里拿出来再次翻看。”
“活着，真的没有那么难，人生就这么短，不妨拿些时间去疯狂……”
“无论如何都是度过一生，为何不将眼中的世界看做理想乡呢？尽管，它并没有那么美。但那样，至少不再这般孤独......”
“好了，我说完了，再见......”
言尽于此，裴白再也看不到那个自己，他只觉自己飘扬的灵魂带回了什么东西，但仿佛又什么都没有得到。
或许真如“自己”所言，他只是将许久未去思虑的东西再次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看看曾经想走的另一条路。
“理想乡吗？”裴白呢喃着，“似乎也可以考虑。”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该由我来创世，至少在这个世界里……”
环绕于地底沉睡的巨兽身旁，他的那部分灵魂轻抚着那有鳞无爪，似狮如鹿一般的躯体，将其缓缓包裹，潜入它的皮层，直至内里。
沉睡着的巨兽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在地底不断翻滚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随着巨兽的翻滚，盘坐于大地上的裴白感受到了空气里弥漫的湿气。
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在地上形成了湖泊。
有水的世界，就能够孕育生命，不知何处而来的种子在地上发芽，视野之内不复原来的枯黄，取之而代的是一片葱绿。
随着巨兽的翻滚，裴白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远处的地势隆起，山脉四起，湖泊从高而下，成为了河流。
裴白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生机盎然，但似是少了些什么。
他注视着这个世界，幻想着动物的模样。
下一刻，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兔子慌乱地跑开，欢悦的鱼从湖泊中跃起……
化作虚影的裴澈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平静地说道，“哥哥，你知道吗？
从此之后，这就是独属于你的，半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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