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时来天地皆同力
张让听完黄和的汇报，望着那如风中残烛般随时会被黑暗吞没的道士身影，不由感叹道：“龙虎山道士，真他妈仗义！”
为了稳定军心，张让转身对众人喊道：“天师恐与妖邪作战时误伤我们，让我们速速回到县衙内，护着里面的人出城。但是，切记绝不可放一个厉鬼过来！”
下完命令，张让对黄和说道，“你们也赶快和我们一起走吧。”
黄和望了后方一眼，略加迟疑，还是答应了。
明明是盛夏，吹起的风却寒入骨髓。
黄和哆嗦着狼狈逃窜，郭琦与觉远也是沉闷不语。
“你就这样逃走吗？”，耳边传来低语，活似来自深渊。
“谁！”，黄和警觉道。
“看看这个。”，那道声音没有回答。
黄和的身边不再是撤退的众人，而是一阵浓雾。
雾气逐渐散去，一个残缺的身影跪在那里，道士徐永贞血积剑柄，滑不可握，他艰难的抬起头，望向小山般的怪物，呢喃着，“我无愧于师。”
钢刀扫过，黄和肝胆俱裂，“不！”，想要推走道士，浓雾却将一切带走。
眼前又开阔了起来，这次是个披头散发的少女。
少女倚靠在插于地面的长剑，一只袖子已经空荡荡，她微微颔首，望着黄和。
无法直视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黄和惊惧的退后一步。
背后“轰隆”一声，原来她看的是那个怪物。
假的，这都是假的，黄和拼命却说自己。可身后传来的威压，仍是让他瘫坐在地。
怪物也许是穿过也许是跨过自己，向着少女举起了屠刀。
秦御被一刀两段，重鬼啃食着她的身体。
黄和先是面容扭曲，最后却是痴痴而笑。
“这一切都会发生在不久的将来。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的牺牲换不了你们的获救。”，深渊中的声音柔声道。
浓雾再次笼罩四周。
“郭琦！”，撕心裂肺的似乎是自己。
看着为保护自己而被拖向地狱的郭琦，看着他那渺小的身躯片刻就被撕碎，黄和已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看起来，你需要小小的帮助呢。”，有人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将眼泪拭去。
“烟草！”，有什么突破了记忆的封锁，如恶鬼般涌现而出。
“烟草？我要这个干什么？”，黄和呢喃着。
“不，你不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拿起烟草的手被轻轻按下。
“我要怎么做？”，眼泪再一次抹干。
“与我签订契约吧，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一个容身之所，我会在‘规矩’之内给你帮助的。”
“容身之所？”
“对，要签订契约吗？”，那道声音既带有神圣的威严，又带着诱人的蛊惑。
“好。”，黄和颤声道。
那双手遮住了视野，再见光明的时候，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有个人背对着自己，冷冷嘲讽道，“懦夫！”，然后随风而逝。
那人回头，原来是自己，但又有着不同，他好似天上神明，自己，不过是怯懦的蝼蚁。
从记事起，黄和眼中的世界就与他人有所不同。
黄和眼中的一切，都是“活”着的，它们都在窃窃私语，不止是林木花草，甚至是岩土沙石都在自说自话。只不过自己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他们也不会主动和自己搭话。
问师父，师父只是让自己不要告知他人，哪怕是好兄弟郭琦面前也不能提起。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自己听懂了它们的话，它们也望向自己。
这就是，元素吗？
师父让自己背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语言和图案涌现在脑海，一切都变得亲切了。
现在自己缺的，大概只是勇气了。
“我能赢吗？”，黄和问着那道声音。
“我怎么知道？”，她似乎是在撒娇，又似乎是在嘲弄。
其实答案已经有了，求生者死，向死者生！
黄和停下脚步，对惊愕的郭琦与觉远说道，“臭牛鼻子让我接应他。”
两人秒懂，“那也让我。。。。。。”
“不，我一个人就够了。”，黄和微笑道，温和中透着命令，“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俩活着带回来的。”
还不及二人质疑，黄和就已经远去了。
二人则是被人群裹挟而去。
桃木剑与钢刀发出金铁相击之声，符箓与铁铠接触，雷光照亮黑昼一次又一次，徐永贞已是手段尽出，鬼王也是负伤不断——但每有一次折损，它都会吃掉手下补充阴气。怪不得这家伙让厉鬼只是把自己围住，原来是为了疗伤啊。
“天师敕令！”，徐永贞用出最后的底牌，手指拂过桃木剑，层层咒文攀附在剑身，一剑递出，有如平地炸春雷。
鬼王横刀在身，刀身抵住桃木剑剑锋，然而桃木剑上的咒文却如同游蛇般倾巢出动，条条黑线小蛇游过钢刀，攀上臂膀，漫过胸膛，一个古老的“封”字镇压在鬼王身上，令他不得动弹。
徐永贞自知此法无法困住鬼王太久，收回桃木剑，欺身向前，剑尖直指鬼王心脏。
鬼王怒吼一声，厉鬼们纷纷护驾，可惜，长剑已是如那铁骑凿阵般一往无前，自鬼王背后贯穿而出。
凄厉的长嚎传彻千里。
但徐永贞却是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满是讥讽。
无数双利爪自鬼王心脏处伸出，只是一个刹那，就已是切断了徐永贞的所有退路，然后，倾泻如箭！
年轻道士挥剑再快，也快不过这漫天箭雨。
利爪一次又一次贯穿了徐永贞的身体，鲜血浸满了道袍。
体内的气海已是枯竭，没有灵力加持的桃木剑在一次次摧残下终于迸断。
所幸没有什么致命伤，但似乎是因为鬼王没有让自己一击毙命的意思，还可以。。。。。。道士望着迎面而来的钢刀，自己终于是要去见师父了呢。
一道身影捡起地上的断剑，挥着他刺向钢刀。
“雷公助我！”
这一刻，天地间亮如白昼。
强光让徐永贞睁不开眼，一片猩红中，道士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告别曾今的自己。”
道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大袖一挥，来到了一片漆黑之地。
“袖里乾坤？！”，徐永贞震惊道。
“袖里乾坤！”，徐台口中的水喷射而出。
————————————————————
“你就在里面好好修养吧。”
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徐永贞没有多问，只是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药丸囫囵吞下。
如果徐永贞还在外界的话，会惊奇的看到，黄和的双瞳中，两轮金日轮转不停。
“要为你的能力起什么名字呢？”，耳边传来女子妩媚的声音，“让我想想，永恒之法则？神之敕令？还是叫天人合一？”
“律动。”
“切，真没劲。”，她在嘟囔着什么。
鬼王凝视着瘦弱少年，身后利爪无数，如那百刃倾斜！
每次利爪就要触摸到少年时，总会有一阵银光闪烁，接着，少年就会出现在别处，而原地则是留下咒文于空中消散。
凭空写符！
不管是术士还是道家符箓派，都需要符纸来作为符文的承载体，而不要符纸能凭空写符的人，被称为天才。
如果鬼王能俯视少年移动轨迹的话，就会发现，一个符阵已经有了雏形。
鬼王轮动大刀，一记横劈，少年这次终于没有躲闪，而是双手合十，“困龙九象—雷刑阵！”
大刀停在了据黄和一寸之隔，因为条条雷电已经如巨蟒般缠住了它的身体，动弹不得，愈缩愈紧，然后，摧筋断骨，雷光肆虐如群蛇。
以身作笔，其迹画符！
望着远处雷光阵阵，觉远吐槽道，“他妈的，有这实力怎么不早上，白瞎老子泪水。”
黄和口中微甜，嘴角溢出鲜血，发梢有了灰白迹象，面色有些趋于衰老。
术士画符需要从外界抽离元素，放于身体中“术核”储存，用时再把术核中的“术元”排列成阵，契合某种天道规律，才能成功画符。
黄和没有术核，因为他不需要凝结术元，外界的元素如同乖巧的孩子，呼之即来，画符时只需要让“孩子们”往符阵中填就可以了，一气呵成，但一气呵成也有一气呵成的代价，消耗的精神力是普通术士的数倍。
而最让他感到疲惫的，就是“袖里乾坤”的施放，空间元素实在是太“活泼”了，把他们维持在一个符阵上太吃力了。
所以黄和必须速战速决，手指在空中舞动，几道雷光辟散驰援的厉鬼，眼神集中的，还是那鬼王。
雷光消散，鬼王凄厉的长嚎也终于停止，尽管身躯残破，可它似乎没有怯战的意思。
元丹境，还真是难对付呢。
黄和手指交错，快到留下残影，“困龙九象——炎域！”。
术印闪动火苗，毒焰如山一般巨大，迅速将鬼王吞没。
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却又显得渺小，在火舌席卷下，只在世间留下阵阵邪秽之气。
火焰还在燃烧，照亮了污浊的街道，“成功了吗。”，黄和松了口气。
一道令人胆寒的刀光闪过，黄和甚至没有来得及使出“置换符”，一根胳膊就已是被干劲利落的切掉。
望着那正常男子大小的身影，黄和呢喃道，“果然这才是真身吗？”
鬼王的真身脚步不停，欺身而近，又是一刀切掉黄和的胳膊。
斩获战利品的鬼王一脚把少年踩在地上，放声大笑，将两根胳膊大口嚼着，以此来让自己那缝合的身躯更加牢固。
“但是啊，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中啊。”，黄和狞笑着，“你脚下的大地，已是记录了你的每一步罪行！”，土元素已经告知了黄和鬼王的伊始——将杀掉的人肉块拼接成外壳，自己潜藏在其中并用神识操纵。鬼王那喜好虐杀的习惯也已是被黄和熟知。
“你嚼着的胳膊，不觉得不属于我的身躯吗？”，本是空荡荡的袖子又“冒出”了胳膊，“相信凭你的脑子，一定不懂得水的‘折射’现象吧！”，鬼王砍掉的胳膊，不过是黄和先前藏于袖中的死人胳膊，水对火光的折射，遮掩了这双手本来的年龄。
“光所照亮的，未必就是正确的结果呢！”，少年面容扭曲。如果四周漆黑一片，鬼王也许就只会靠感知，而不会有半点依赖眼睛。
黄和的手指有些残缺，但并不妨碍结印，“爆！”，鬼王咀嚼着的肉块，原来已是写满了咒文。
鬼王嘶吼着扑向黄和，奈何灼焰已是在他体内爆发。
黄和非但没有后退，反倒向前塌了一步。
鬼王最后向黄和扑去的，就只是一根手指而已。
少年挥指弹开尖抓，面无表情道，“到地府里逞威风去吧！”
手指落地，白焰吞没了它，带走了他的不甘，带走了他的愤怒，带走了他的罪恶。
一切都灰飞烟灭。
为了稳定军心，张让转身对众人喊道：“天师恐与妖邪作战时误伤我们，让我们速速回到县衙内，护着里面的人出城。但是，切记绝不可放一个厉鬼过来！”
下完命令，张让对黄和说道，“你们也赶快和我们一起走吧。”
黄和望了后方一眼，略加迟疑，还是答应了。
明明是盛夏，吹起的风却寒入骨髓。
黄和哆嗦着狼狈逃窜，郭琦与觉远也是沉闷不语。
“你就这样逃走吗？”，耳边传来低语，活似来自深渊。
“谁！”，黄和警觉道。
“看看这个。”，那道声音没有回答。
黄和的身边不再是撤退的众人，而是一阵浓雾。
雾气逐渐散去，一个残缺的身影跪在那里，道士徐永贞血积剑柄，滑不可握，他艰难的抬起头，望向小山般的怪物，呢喃着，“我无愧于师。”
钢刀扫过，黄和肝胆俱裂，“不！”，想要推走道士，浓雾却将一切带走。
眼前又开阔了起来，这次是个披头散发的少女。
少女倚靠在插于地面的长剑，一只袖子已经空荡荡，她微微颔首，望着黄和。
无法直视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黄和惊惧的退后一步。
背后“轰隆”一声，原来她看的是那个怪物。
假的，这都是假的，黄和拼命却说自己。可身后传来的威压，仍是让他瘫坐在地。
怪物也许是穿过也许是跨过自己，向着少女举起了屠刀。
秦御被一刀两段，重鬼啃食着她的身体。
黄和先是面容扭曲，最后却是痴痴而笑。
“这一切都会发生在不久的将来。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的牺牲换不了你们的获救。”，深渊中的声音柔声道。
浓雾再次笼罩四周。
“郭琦！”，撕心裂肺的似乎是自己。
看着为保护自己而被拖向地狱的郭琦，看着他那渺小的身躯片刻就被撕碎，黄和已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看起来，你需要小小的帮助呢。”，有人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将眼泪拭去。
“烟草！”，有什么突破了记忆的封锁，如恶鬼般涌现而出。
“烟草？我要这个干什么？”，黄和呢喃着。
“不，你不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拿起烟草的手被轻轻按下。
“我要怎么做？”，眼泪再一次抹干。
“与我签订契约吧，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一个容身之所，我会在‘规矩’之内给你帮助的。”
“容身之所？”
“对，要签订契约吗？”，那道声音既带有神圣的威严，又带着诱人的蛊惑。
“好。”，黄和颤声道。
那双手遮住了视野，再见光明的时候，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有个人背对着自己，冷冷嘲讽道，“懦夫！”，然后随风而逝。
那人回头，原来是自己，但又有着不同，他好似天上神明，自己，不过是怯懦的蝼蚁。
从记事起，黄和眼中的世界就与他人有所不同。
黄和眼中的一切，都是“活”着的，它们都在窃窃私语，不止是林木花草，甚至是岩土沙石都在自说自话。只不过自己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他们也不会主动和自己搭话。
问师父，师父只是让自己不要告知他人，哪怕是好兄弟郭琦面前也不能提起。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自己听懂了它们的话，它们也望向自己。
这就是，元素吗？
师父让自己背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语言和图案涌现在脑海，一切都变得亲切了。
现在自己缺的，大概只是勇气了。
“我能赢吗？”，黄和问着那道声音。
“我怎么知道？”，她似乎是在撒娇，又似乎是在嘲弄。
其实答案已经有了，求生者死，向死者生！
黄和停下脚步，对惊愕的郭琦与觉远说道，“臭牛鼻子让我接应他。”
两人秒懂，“那也让我。。。。。。”
“不，我一个人就够了。”，黄和微笑道，温和中透着命令，“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俩活着带回来的。”
还不及二人质疑，黄和就已经远去了。
二人则是被人群裹挟而去。
桃木剑与钢刀发出金铁相击之声，符箓与铁铠接触，雷光照亮黑昼一次又一次，徐永贞已是手段尽出，鬼王也是负伤不断——但每有一次折损，它都会吃掉手下补充阴气。怪不得这家伙让厉鬼只是把自己围住，原来是为了疗伤啊。
“天师敕令！”，徐永贞用出最后的底牌，手指拂过桃木剑，层层咒文攀附在剑身，一剑递出，有如平地炸春雷。
鬼王横刀在身，刀身抵住桃木剑剑锋，然而桃木剑上的咒文却如同游蛇般倾巢出动，条条黑线小蛇游过钢刀，攀上臂膀，漫过胸膛，一个古老的“封”字镇压在鬼王身上，令他不得动弹。
徐永贞自知此法无法困住鬼王太久，收回桃木剑，欺身向前，剑尖直指鬼王心脏。
鬼王怒吼一声，厉鬼们纷纷护驾，可惜，长剑已是如那铁骑凿阵般一往无前，自鬼王背后贯穿而出。
凄厉的长嚎传彻千里。
但徐永贞却是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满是讥讽。
无数双利爪自鬼王心脏处伸出，只是一个刹那，就已是切断了徐永贞的所有退路，然后，倾泻如箭！
年轻道士挥剑再快，也快不过这漫天箭雨。
利爪一次又一次贯穿了徐永贞的身体，鲜血浸满了道袍。
体内的气海已是枯竭，没有灵力加持的桃木剑在一次次摧残下终于迸断。
所幸没有什么致命伤，但似乎是因为鬼王没有让自己一击毙命的意思，还可以。。。。。。道士望着迎面而来的钢刀，自己终于是要去见师父了呢。
一道身影捡起地上的断剑，挥着他刺向钢刀。
“雷公助我！”
这一刻，天地间亮如白昼。
强光让徐永贞睁不开眼，一片猩红中，道士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告别曾今的自己。”
道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大袖一挥，来到了一片漆黑之地。
“袖里乾坤？！”，徐永贞震惊道。
“袖里乾坤！”，徐台口中的水喷射而出。
————————————————————
“你就在里面好好修养吧。”
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徐永贞没有多问，只是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药丸囫囵吞下。
如果徐永贞还在外界的话，会惊奇的看到，黄和的双瞳中，两轮金日轮转不停。
“要为你的能力起什么名字呢？”，耳边传来女子妩媚的声音，“让我想想，永恒之法则？神之敕令？还是叫天人合一？”
“律动。”
“切，真没劲。”，她在嘟囔着什么。
鬼王凝视着瘦弱少年，身后利爪无数，如那百刃倾斜！
每次利爪就要触摸到少年时，总会有一阵银光闪烁，接着，少年就会出现在别处，而原地则是留下咒文于空中消散。
凭空写符！
不管是术士还是道家符箓派，都需要符纸来作为符文的承载体，而不要符纸能凭空写符的人，被称为天才。
如果鬼王能俯视少年移动轨迹的话，就会发现，一个符阵已经有了雏形。
鬼王轮动大刀，一记横劈，少年这次终于没有躲闪，而是双手合十，“困龙九象—雷刑阵！”
大刀停在了据黄和一寸之隔，因为条条雷电已经如巨蟒般缠住了它的身体，动弹不得，愈缩愈紧，然后，摧筋断骨，雷光肆虐如群蛇。
以身作笔，其迹画符！
望着远处雷光阵阵，觉远吐槽道，“他妈的，有这实力怎么不早上，白瞎老子泪水。”
黄和口中微甜，嘴角溢出鲜血，发梢有了灰白迹象，面色有些趋于衰老。
术士画符需要从外界抽离元素，放于身体中“术核”储存，用时再把术核中的“术元”排列成阵，契合某种天道规律，才能成功画符。
黄和没有术核，因为他不需要凝结术元，外界的元素如同乖巧的孩子，呼之即来，画符时只需要让“孩子们”往符阵中填就可以了，一气呵成，但一气呵成也有一气呵成的代价，消耗的精神力是普通术士的数倍。
而最让他感到疲惫的，就是“袖里乾坤”的施放，空间元素实在是太“活泼”了，把他们维持在一个符阵上太吃力了。
所以黄和必须速战速决，手指在空中舞动，几道雷光辟散驰援的厉鬼，眼神集中的，还是那鬼王。
雷光消散，鬼王凄厉的长嚎也终于停止，尽管身躯残破，可它似乎没有怯战的意思。
元丹境，还真是难对付呢。
黄和手指交错，快到留下残影，“困龙九象——炎域！”。
术印闪动火苗，毒焰如山一般巨大，迅速将鬼王吞没。
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却又显得渺小，在火舌席卷下，只在世间留下阵阵邪秽之气。
火焰还在燃烧，照亮了污浊的街道，“成功了吗。”，黄和松了口气。
一道令人胆寒的刀光闪过，黄和甚至没有来得及使出“置换符”，一根胳膊就已是被干劲利落的切掉。
望着那正常男子大小的身影，黄和呢喃道，“果然这才是真身吗？”
鬼王的真身脚步不停，欺身而近，又是一刀切掉黄和的胳膊。
斩获战利品的鬼王一脚把少年踩在地上，放声大笑，将两根胳膊大口嚼着，以此来让自己那缝合的身躯更加牢固。
“但是啊，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中啊。”，黄和狞笑着，“你脚下的大地，已是记录了你的每一步罪行！”，土元素已经告知了黄和鬼王的伊始——将杀掉的人肉块拼接成外壳，自己潜藏在其中并用神识操纵。鬼王那喜好虐杀的习惯也已是被黄和熟知。
“你嚼着的胳膊，不觉得不属于我的身躯吗？”，本是空荡荡的袖子又“冒出”了胳膊，“相信凭你的脑子，一定不懂得水的‘折射’现象吧！”，鬼王砍掉的胳膊，不过是黄和先前藏于袖中的死人胳膊，水对火光的折射，遮掩了这双手本来的年龄。
“光所照亮的，未必就是正确的结果呢！”，少年面容扭曲。如果四周漆黑一片，鬼王也许就只会靠感知，而不会有半点依赖眼睛。
黄和的手指有些残缺，但并不妨碍结印，“爆！”，鬼王咀嚼着的肉块，原来已是写满了咒文。
鬼王嘶吼着扑向黄和，奈何灼焰已是在他体内爆发。
黄和非但没有后退，反倒向前塌了一步。
鬼王最后向黄和扑去的，就只是一根手指而已。
少年挥指弹开尖抓，面无表情道，“到地府里逞威风去吧！”
手指落地，白焰吞没了它，带走了他的不甘，带走了他的愤怒，带走了他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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