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光、暴风雪与西伯利亚熊
从中控室外边突出的天台抬头望去，行星发动机的开头只是头上极小的一个光圈，近万米的高度乘坐电梯都要好几分钟，更遑论人力能否攀爬了。
可重获新生的公孙羽却不这么认为，在他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跃跃欲试的情绪，他很想试试现在自己身体的能力。
他把SS-01下降时用的三角勾拧在线缆上，瞄准上方的合金杆，用力一甩，甩了上去，缠死了之后脚蹬着承重柱，矫健地攀援而上。
公孙羽的身体，散发着玉石般的质感，他的呼吸深沉而悠长，肺部能储存大量的氧气，而肢体本身对于氧气的需求则极大的降低。
灵巧的好似猿猴，公孙羽在行星发动机一层又一层的钢筋混凝土间缓慢而坚定的上升着。
“咔嚓”
上方的合金杆毫无征兆的断裂，公孙羽不慌不忙，在空中轻盈的转体，借助线缆的最后一点力量荡到了水泥层上。
打量了一下，已经快到行星发动机的出口了，这里不像地下城，每一层区域都很大。相反，由于到了发动机喷口，这里的地方很小，而且只有水泥存在，攀爬难度很高。
事实上，设计之初，也没有人是打算把这里设计成供人攀爬的。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他现在只剩下了一条线缆。
爬到行星发动机的喷口不是目的，目的是去外边的世界找吃的。一般从地下城到外边，只需要坐电梯到地表就可以了，而内部被封死的现状，让公孙羽只能先爬到喷口，在从行星发动机表面下去，还有几千米的高度差。值得庆幸的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行星发动机已经是最小规模的行星发动机了，赤道的转向发动机甚至有10-15千米高的高度，而符拉迪沃斯托克发动机的高度只有不到10千米，属于小型行星发动机。
“噢，差点忘了，电梯顶端外边有扶梯的，不过应该不太靠谱了。”
公孙羽喃喃自语。
太久没说话了，语言器官有点退化，不过问题不大，意识里其实没有过去一百年，只是身体过去了一百年，因此公孙羽并没有忘却如何说话，只是身体的反应跟不上意识了。
行星发动机没有从内部设计往上爬到顶，而是有电梯直达，主要目的是解决一些行星发动机的喷口故障。在电梯顶端出口的旁边，却有一副合金扶梯，用于电梯坏掉的时候往下到达地表。
北风呼啸，依旧是漫天的飞雪和冻结一切的低温。
换在往常，如果公孙羽只穿着这身破破烂烂的贴身衣物，不穿防护服到外边，只有一个下场，一分钟之内冻死。
而现在，公孙羽却没觉得有什么，从行星发动机喷口附近开始，他就发现了，他对寒冷的感觉很迟钝了，或者说抵抗寒冷的能力变强了。
皮肤自动紧缩保温，心跳减缓，热量的流失被降低到了极致。
这就是泰坦计划吗？
不是改造环境来适应人，而是改造人来适应环境。
哪怕是万里冰封的星球，亦或是充满氮气的星球，只要有水，只要空气中还有一点点氧气，都能让被泰坦试剂改造后的人类生存下去，建设新的家园。
永夜依旧统治着大地，时间在此处并无意义，说到底，时间也只是人类发明出来的一种度量，并非真是指针上一圈圈旋转的东西。
头顶的联合政府“探索者”空间站，早已不见了踪迹。
公孙羽看了眼地面，距离行星发动机喷口还有几千米的高度，这也是行星发动机的地表以上的高度。行星发动机以地表为界，分为地下城和地上发动机两个部分。
伸出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合金扶梯。
合金扶梯有些生锈，手指没有被低温瞬间黏在上边。
看起来确实不一样了，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能从瘫痪到自由动弹就是好的，至于其他副作用，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公孙羽的眉间闪过一抹决然，掩盖住了重重地隐忧。
扶着扶梯，缓缓下降，耳边都是暴风雪的嘈杂声响，黑夜与风雪是永恒的主题，天上星光明澈，却无法提供一丝温暖。
下降的过程很困难，不仅是因为合金扶梯的老化需要公孙羽小心翼翼地控制力度，而且行星发动机外边都冻成了一个大冰坨，远远看去好似被冰封的火山。
公孙羽终于到达了“山脚”。
饥饿感难以遏制，公孙羽迫切地想寻找到能食用的肉类，希望动物还没有死干净。
不过从茂密的森林来看，似乎少了人为因素，这颗星球的生态链变得更好了。有森林就会有微生物，有雪就有水，生命的一切构成要素都齐全了。
“这种感觉是？”
公孙羽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不远处的热源。
热源感应，超出了五感的范畴，这种感觉公孙羽说不清楚，但能明确地感受到。
在积雪中艰难的行走着，“吱嘎吱嘎”的响动很快被风声淹没。
地球依旧维持着它的水循环，在许许多多看不见的角落，积雪融入土地，融入河流，汇聚到被冰封了上百米的海洋深处。也正是如此，才没有下了一百年的雪，把北半球全部充满雪花。
这是一个冰窟窿，一个靠着行星发动机的厚重墙壁在外边形成的冰窟窿。
公孙羽扒开“门”，其实就是一大块冰。黑黝黝的冰窟里面，热源依旧明显，热量不大，但是很稳定。
抓着冰锥，再往里走了一些，公孙羽看到了，是一只熊。
全身毛色雪白，但绝不是北极熊，似乎是西伯利亚熊的后裔。
对于这种大型哺乳类动物，近乎赤手空拳的公孙羽还是有些犹豫，但很快，饥饿感帮他做出了决定。
这种恐怖的饥饿，常人很难相信，能驱使一个人去对一头深眠的熊发起挑战，只要咬到一口肉，哪怕被熊掌一巴掌拍死也在所不惜。
不要命，只要一口吃的。
理智的大坝被饥饿的潮水瞬间冲垮，公孙羽不再去衡量他和熊之间的体型差距，而是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熊很快就醒了，在它的眼睛被公孙羽随身携带的钢削六棱管插爆之后，迅速从浑浑噩噩的冬眠里清醒了过来，变得狂暴起来。
这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持续的时间也并不长。
陷入了一种“清醒的疯狂”的公孙羽，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在无用功上，每一击，都命中了这头并不算肥硕但骨架庞大的西伯利亚熊的要害部位上，像是一台精准、全力启动的机器。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在狭小的冰窟里扭打在一起的一人一熊，不多时，就变得浑身伤痕累累。
西伯利亚熊的熊掌拍在公孙羽的后背上，要是以前的公孙羽，大概已经被一巴掌把脊柱拍断了，可现在，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捅着熊的另一只眼睛。也不知是熊没吃饱饭没什么力气，还是公孙羽的身体被泰坦试剂改造的确实变态，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嘶…”
公孙羽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到底是凡人之躯，改造后的皮肤还不足以像防弹衣一样阻挡西伯利亚熊的拍撕，低温迅速凝固住了伤口，让公孙羽没有那么疼了。
西伯利亚熊的两只眼睛都被公孙羽戳瞎，而公孙羽也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一条手臂已经呈角度诡异的扭曲状，身上更是小伤无数。
“给我死！”
即便是在这种状态，公孙羽的思维能力依旧敏锐，他用尽全力，把西伯利亚熊推搡进冰窟的底角，哪里有很多尖锐粗壮的冰锥。最终，他和西伯利亚熊一起陷了进去。
“呲”
一声轻微的闷响，像是可乐瓶被打开的声音。
西伯利亚熊的挣扎渐渐微弱了，脑后被冰锥扎穿的颅骨，血迹晕染开来，然后冻结。
熊的颅骨很坚硬，最起码人的拳头锤上去，约等于挠痒痒。但如果是带着庞大的重力势能，从上面大头着地式的坠落，再坚硬的颅骨，也会被勺子剜豆腐脑一样割开。
公孙羽没有喘息，而是，吃起了熊肉。
喘息、哭泣、感叹，这些动作对于亟需补充能量的公孙羽来讲毫无意义。
在冰冷的洞窟中，公孙羽席地而坐，面无表情的吞食着带着血丝的鲜肉。
可重获新生的公孙羽却不这么认为，在他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跃跃欲试的情绪，他很想试试现在自己身体的能力。
他把SS-01下降时用的三角勾拧在线缆上，瞄准上方的合金杆，用力一甩，甩了上去，缠死了之后脚蹬着承重柱，矫健地攀援而上。
公孙羽的身体，散发着玉石般的质感，他的呼吸深沉而悠长，肺部能储存大量的氧气，而肢体本身对于氧气的需求则极大的降低。
灵巧的好似猿猴，公孙羽在行星发动机一层又一层的钢筋混凝土间缓慢而坚定的上升着。
“咔嚓”
上方的合金杆毫无征兆的断裂，公孙羽不慌不忙，在空中轻盈的转体，借助线缆的最后一点力量荡到了水泥层上。
打量了一下，已经快到行星发动机的出口了，这里不像地下城，每一层区域都很大。相反，由于到了发动机喷口，这里的地方很小，而且只有水泥存在，攀爬难度很高。
事实上，设计之初，也没有人是打算把这里设计成供人攀爬的。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他现在只剩下了一条线缆。
爬到行星发动机的喷口不是目的，目的是去外边的世界找吃的。一般从地下城到外边，只需要坐电梯到地表就可以了，而内部被封死的现状，让公孙羽只能先爬到喷口，在从行星发动机表面下去，还有几千米的高度差。值得庆幸的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行星发动机已经是最小规模的行星发动机了，赤道的转向发动机甚至有10-15千米高的高度，而符拉迪沃斯托克发动机的高度只有不到10千米，属于小型行星发动机。
“噢，差点忘了，电梯顶端外边有扶梯的，不过应该不太靠谱了。”
公孙羽喃喃自语。
太久没说话了，语言器官有点退化，不过问题不大，意识里其实没有过去一百年，只是身体过去了一百年，因此公孙羽并没有忘却如何说话，只是身体的反应跟不上意识了。
行星发动机没有从内部设计往上爬到顶，而是有电梯直达，主要目的是解决一些行星发动机的喷口故障。在电梯顶端出口的旁边，却有一副合金扶梯，用于电梯坏掉的时候往下到达地表。
北风呼啸，依旧是漫天的飞雪和冻结一切的低温。
换在往常，如果公孙羽只穿着这身破破烂烂的贴身衣物，不穿防护服到外边，只有一个下场，一分钟之内冻死。
而现在，公孙羽却没觉得有什么，从行星发动机喷口附近开始，他就发现了，他对寒冷的感觉很迟钝了，或者说抵抗寒冷的能力变强了。
皮肤自动紧缩保温，心跳减缓，热量的流失被降低到了极致。
这就是泰坦计划吗？
不是改造环境来适应人，而是改造人来适应环境。
哪怕是万里冰封的星球，亦或是充满氮气的星球，只要有水，只要空气中还有一点点氧气，都能让被泰坦试剂改造后的人类生存下去，建设新的家园。
永夜依旧统治着大地，时间在此处并无意义，说到底，时间也只是人类发明出来的一种度量，并非真是指针上一圈圈旋转的东西。
头顶的联合政府“探索者”空间站，早已不见了踪迹。
公孙羽看了眼地面，距离行星发动机喷口还有几千米的高度，这也是行星发动机的地表以上的高度。行星发动机以地表为界，分为地下城和地上发动机两个部分。
伸出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合金扶梯。
合金扶梯有些生锈，手指没有被低温瞬间黏在上边。
看起来确实不一样了，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能从瘫痪到自由动弹就是好的，至于其他副作用，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公孙羽的眉间闪过一抹决然，掩盖住了重重地隐忧。
扶着扶梯，缓缓下降，耳边都是暴风雪的嘈杂声响，黑夜与风雪是永恒的主题，天上星光明澈，却无法提供一丝温暖。
下降的过程很困难，不仅是因为合金扶梯的老化需要公孙羽小心翼翼地控制力度，而且行星发动机外边都冻成了一个大冰坨，远远看去好似被冰封的火山。
公孙羽终于到达了“山脚”。
饥饿感难以遏制，公孙羽迫切地想寻找到能食用的肉类，希望动物还没有死干净。
不过从茂密的森林来看，似乎少了人为因素，这颗星球的生态链变得更好了。有森林就会有微生物，有雪就有水，生命的一切构成要素都齐全了。
“这种感觉是？”
公孙羽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不远处的热源。
热源感应，超出了五感的范畴，这种感觉公孙羽说不清楚，但能明确地感受到。
在积雪中艰难的行走着，“吱嘎吱嘎”的响动很快被风声淹没。
地球依旧维持着它的水循环，在许许多多看不见的角落，积雪融入土地，融入河流，汇聚到被冰封了上百米的海洋深处。也正是如此，才没有下了一百年的雪，把北半球全部充满雪花。
这是一个冰窟窿，一个靠着行星发动机的厚重墙壁在外边形成的冰窟窿。
公孙羽扒开“门”，其实就是一大块冰。黑黝黝的冰窟里面，热源依旧明显，热量不大，但是很稳定。
抓着冰锥，再往里走了一些，公孙羽看到了，是一只熊。
全身毛色雪白，但绝不是北极熊，似乎是西伯利亚熊的后裔。
对于这种大型哺乳类动物，近乎赤手空拳的公孙羽还是有些犹豫，但很快，饥饿感帮他做出了决定。
这种恐怖的饥饿，常人很难相信，能驱使一个人去对一头深眠的熊发起挑战，只要咬到一口肉，哪怕被熊掌一巴掌拍死也在所不惜。
不要命，只要一口吃的。
理智的大坝被饥饿的潮水瞬间冲垮，公孙羽不再去衡量他和熊之间的体型差距，而是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熊很快就醒了，在它的眼睛被公孙羽随身携带的钢削六棱管插爆之后，迅速从浑浑噩噩的冬眠里清醒了过来，变得狂暴起来。
这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持续的时间也并不长。
陷入了一种“清醒的疯狂”的公孙羽，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在无用功上，每一击，都命中了这头并不算肥硕但骨架庞大的西伯利亚熊的要害部位上，像是一台精准、全力启动的机器。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在狭小的冰窟里扭打在一起的一人一熊，不多时，就变得浑身伤痕累累。
西伯利亚熊的熊掌拍在公孙羽的后背上，要是以前的公孙羽，大概已经被一巴掌把脊柱拍断了，可现在，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捅着熊的另一只眼睛。也不知是熊没吃饱饭没什么力气，还是公孙羽的身体被泰坦试剂改造的确实变态，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嘶…”
公孙羽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到底是凡人之躯，改造后的皮肤还不足以像防弹衣一样阻挡西伯利亚熊的拍撕，低温迅速凝固住了伤口，让公孙羽没有那么疼了。
西伯利亚熊的两只眼睛都被公孙羽戳瞎，而公孙羽也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一条手臂已经呈角度诡异的扭曲状，身上更是小伤无数。
“给我死！”
即便是在这种状态，公孙羽的思维能力依旧敏锐，他用尽全力，把西伯利亚熊推搡进冰窟的底角，哪里有很多尖锐粗壮的冰锥。最终，他和西伯利亚熊一起陷了进去。
“呲”
一声轻微的闷响，像是可乐瓶被打开的声音。
西伯利亚熊的挣扎渐渐微弱了，脑后被冰锥扎穿的颅骨，血迹晕染开来，然后冻结。
熊的颅骨很坚硬，最起码人的拳头锤上去，约等于挠痒痒。但如果是带着庞大的重力势能，从上面大头着地式的坠落，再坚硬的颅骨，也会被勺子剜豆腐脑一样割开。
公孙羽没有喘息，而是，吃起了熊肉。
喘息、哭泣、感叹，这些动作对于亟需补充能量的公孙羽来讲毫无意义。
在冰冷的洞窟中，公孙羽席地而坐，面无表情的吞食着带着血丝的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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