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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教书匠

    姜澈就怕和上次一样,查着查着没了下文。

    称心的脚已经痊愈,但还是轻轻倚在姜妧身侧,瞪大眼睛听他们说话。

    海捕公文是什么,称心不懂,仰起头巴巴的瞧着长姐。

    姜妧怜爱的摸摸称心的头,笑着说:“阿耶,您放心吧。三师父说白捕头是个有本事的,绝不会让莫家父子俩跑了。而且这次辛丞相的公子出手相助,就连宫里都派了人去京兆府听审,显然不会轻易作罢。”

    姜澈慈爱的笑了,“福儿真的长大了,说话做事有板有眼,一点都不浮躁。”

    那是因为她在梦中真真切切的死过一次,也尝到过与至亲生离死别的滋味。

    “虽说我们无意攀附,辛丞相那儿还是得送份谢礼。分寸要拿捏得当,不能轻也不能重。”姜澈想了想,道:“此事还是拜托大人帮忙打点。”

    小吕氏和姜妧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水盈院

    于氏忙着给姜泳收拾行装。

    “诶,你把我那个水玉鹅装包袱里边。我得空还得盘着玩呢。”

    姜泳翘着二郎腿,一边吃茶,一边看着于氏忙碌的身影,心里美得很。

    这趟出去跟往常可不一样。他是挣钱去的,就连说话都透着得意。

    于氏睨他一眼,“我说你可稳重些吧。这趟出门你和葛管事多多学习。那些个好玩的就放在家里,我帮你收着。你要是再不长进,不光外人看你笑话,就连成儿也抬不起头了。”

    姜泳垂下眼帘,悉心琢磨。既然他应承了母亲和妻子,那就得干出个样儿。

    “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半途而废,也不会叫你和成儿丢脸。你在家只管好生侍奉阿娘,我顶多一个月就回。”

    于氏扁扁嘴,“这都是我的分内事,不用你特特嘱咐。你啊,把玩心都用在生意上头就行了。还有你那些个狐朋狗友,以后少来往,省的你刚上进两天,他们再把你拐带坏了。”

    姜泳不爱听了,“爷们儿的事你少管。”

    于氏嘁一声,“大伯才是你亲兄弟。你傻愣愣的上外头认什么哥们弟兄?天天就知道吃你的喝你的,真要有事,大伯和小叔能为你豁出命去,他们能吗?”

    姜泳想起大兄躺在床上,口唇青白的模样,心头一紧,语气缓和下来,“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我要为家里跑买卖,也没空跟他们一起吃酒胡闹了。你放心就是。”

    姜泳说了句人话,于氏反倒一怔,俩眼直勾勾的盯着姜泳。

    姜泳叫她看的脸都红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至于那么黏糊吗?”他嘴上嫌弃,却将手里的茶盏丢下,嬉皮笑脸的走过去把于氏搂进怀里。

    *

    辛夷回到家,吩咐阿甲把寒瓜给各院送去。他自己抱了两个大的到大厨房切好装盘,去了前院书房。

    辛重正捧着书看的入神,听到门响,撩起眼皮,见是辛夷,便沉声问道:“怎么现在才回?”

    辛夷嗯了声,“从京兆府出来,我和平内侍去夜市喝馄饨了。”

    辛重唇角微坠,“你还是少和宫里人打交道的好。”

    辛夷把盛着寒瓜的碟子放在辛重面前,“孩儿就是觉着平内侍难得出来,怪可怜的。他去到夜市,看什么都新鲜,跟他逛街还挺有意思的。”

    辛重望着笑起来尚有几分稚气的儿子,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平内侍在陛下跟前伺候,想要巴结他的人不知多少。你可倒好,居然就请他喝了碗馄饨?”

    “还有酱菜和玉柱呢。再说我又没钱,不得省着点花?”说着抓起块寒瓜递给辛重,辛重接了,并不急着吃,“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子靖善经营,你跟着他没少赚吧?”

    辛夷嘿嘿一乐,“买零嘴倒是够了。”

    “你那零嘴莫不是车载斗量?”辛重瞪他一眼,狠狠咬了口瓜。

    食不言,寝不语。父子俩吃了一碟子寒瓜,辛重又问道:“今儿你去京兆府,结果如何?”

    “主使还未擒获,白捕头已经设了卡,应该很快就能结案了。”辛夷唇角微微扬起。想来是那人故意做的圈套,引莫鹏父子俩上钩。这姜家大娘子当真有趣。

    辛重深感宽慰的点点头,“你没能参加鹭振宴反而不错。你可知道,席间陛下将刘焅逐了出去。”

    “为何?刘焅与陛下不是表甥舅么?虽说关系差着一层没那么亲近,可总不至于当众把人逐出宫外吧?”

    “只因他说了句对为父不敬的话。”辛重神色有些复杂。

    “大长公主会不会因此为难父亲?”

    “我是朝臣,她是大长公主,哪轮的到她来为难我?不过,楼皇后这两天怕是清净不了了。”辛重很是无奈的笑了笑。

    辛夷思量片刻,道:“父亲,我想去学堂教书。”

    辛重眉头微蹙。

    辛夷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方才在夜市遇见雅慧学堂的薛堂长,他说学堂还缺一名蒙师。”

    所谓蒙师就是教小孩子读读《三字经》、《千字文》,以及进退礼仪、孝道、洒扫等等的启蒙老师。

    “实在是胡闹!”辛重低声斥道,“就快秋闱了,你在家收收心,准备应考。”

    辛夷之所以从南齐回来,就是不想走仕途。他和辛重略略说过的,显然辛重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父亲,我不想做官,就想做个教书先生。”辛夷紧抿唇角,偷眼观瞧辛重的神色。

    辛重目中满是凝重,“且不论你师从南齐大儒,学问眼界非一般人能比,单说琴棋书画,都城没有几个能及得上你。就算你为皇子授课,我都觉得委屈了你。可你为何偏要作践自己去做个蒙师?”

    “父亲,孩儿非是作践自己。雅慧学堂乃是义学,清寒人家的孩子更能吃苦,也更加懂得读书的重要。比起勋贵子弟,也更知进取。况且,我若是应考,必是状元。一门双状元,太受瞩目了。”

    辛夷的兄长辛蔼是皇帝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之后便入了翰林院。

    辛重不由得嗤笑,“你就这么有把握?”

    “那是自然。”辛夷自信满满,“父亲方才不也说孩儿的学问眼界非一般人能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