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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买冰雪

    剩下几人眼睛腾地红了,全都拿出看家的本事招呼花长老。

    “花舒,你这些年进境不如我呢。”月胭意在扰乱花长老心神,面上笑着,眼中却是森寒一片。

    又有三五个人加入战圈,刀光剑影好似朵朵盛放的花,令人目不暇接。

    花长老不再接她的话,专心应对。

    *

    玫娘进到屋里,警觉的顿住脚步。

    这里和寻常人家小娘子的闺房并无太大区别。

    千工床、梨花镜,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牡丹面药的香气。

    玫娘的目光落在梨花镜旁的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上。

    就是它了!

    玫娘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将其打开,小心翼翼的逐层翻捡。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玫娘眉头紧蹙,喃喃道:“怎么可能没有?”

    “为何不可能?”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玫娘背后响起。

    “谁?”玫娘满脸惶恐的转过身,冰冷的箭尖随即抵在她的脖子上。

    “墨霄。”男人微微一笑,怨怪道:“难为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你却不领情。”

    墨霄已过不惑之年,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面如冠玉,凤眼狭长。发与眉皆为雪白,着一袭玄色,黑白呼应,格外醒目。

    玫娘望着墨霄片刻失神。

    他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证邪宫左护法墨霄没有令人胆寒的诡秘之气,恰恰相反,纵使他以箭尖相胁,玫娘仍觉得他斯文有礼,不会让人生厌。

    “初次见面,你就对我这般痴迷,我可吃不消呢。”

    玫娘听了这话,狠狠掐一把大腿,疼痛使得她瞬间恢复清明。

    眼前除了墨霄以及他手上的羽箭,周遭的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匆匆消退。

    门前望风的阿婆,屋里的千工床,梳妆台,以及玫娘刚刚翻捡过的妆奁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弱冷风,以及沙沙作响的幽绿树叶。

    她居然还站在方才落脚的地方,没有挪动半步。

    玫娘震惊到目瞪口呆。

    *

    此时,花长老身上已经挂了彩。被那几人缠的死死的,想跑跑不了,打又打的很吃力。

    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玫娘那边仍不见动静,花长老心里着急,却还得硬着头皮拖延下去。

    月胭不见墨霄,觉得奇怪,便问:“左护法呢?”

    “我在这儿呢。“墨霄语带慵懒,信步来到月胭身侧,轻声道:”刚去捉了个小贼。”

    闻听此言,花长老顿时乱了阵脚。她急急望去,但见玫娘被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花长老,休要管我!”玫娘涕泪横流,大声呼号。

    在此情形之下,玫娘不能让墨霄或是月胭知晓她与花长老是母女。

    墨霄扬手捏紧玫娘的下颚,温声细语的说:“你乖乖的不要吵。等这边完事了,我便带你回去好生享乐。”

    一句话激的花长老娇喝一声,不管不顾从战圈中挣脱出来,仗剑直奔墨霄面门而去。

    “你个畜生!”花长老银牙紧咬,恨不能将墨霄拆股入腹。

    未等到了近前,中途有人将她拦下,几人又战在一处。

    “花舒,她是你的女儿?”墨霄一把薅住玫娘的头发,沉声发问。

    玫娘吃痛,心里又惊又怕,眼泪不由自主的哗哗往下淌,哭喊道:“花长老,休要管我,快走!”

    墨霄手上再一用力,讥诮道:“你娘怎能舍得抛下你呀?”

    花长老心生慌乱,手中的剑来不及反应,被人觑个破绽,长刀噗的一声从她后背径直穿过前心,露出一截染血的刀尖。

    “阿娘——”

    玫娘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得墨霄耳鼓生疼。

    花长老瞪圆双眼,一瞬不瞬望着玫娘。母女俩视线相缠,花长老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玫娘,一张嘴噗的吐出血来。

    墨霄嗤笑,“花舒,亏你还是魔门五长老之一,怎的这么蠢?居然相信什么内应。那只不过是引你们到证邪宫的手段呐!”

    血沫连带着卑鄙二字从花长老唇齿间吐出。这两个字仿佛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说完便颓然的合上双眼,身子也如残叶缓缓落地。

    “阿娘——”玫娘哭喊着,手脚并用想要挣脱开绳索。然而,不管她怎样努力,都是徒劳。

    “哈!”墨霄笑着对月胭道:“她骂我卑鄙?”伸手搂住玫娘肩头往怀里一带,“那我要是不卑鄙,岂不叫她失望?”

    月胭双目圆瞪,啐道:“你的确卑鄙!”说罢,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

    七月末快到八月,食肆酒店中的学子渐渐多了起来。

    玉兰斋的生意因此有了起色。

    “大娘子,头晌清溪书院的尤山长过来转了转,买了个画具盒,小的额外送他一支狼毫。”

    后院账房朝阳,时近傍晚,仍不觉凉爽,热的姜妧面颊红红的。

    香玉捧来两小碗淋了石榴浆的冰雪,“大娘子,卖冰雪的阿翁来啦,黄桃的卖没了,有石榴浆和蔗浆,您快尝尝。”

    鲜红欲滴的石榴浆浇在洁白的冰雪上,光是看着就解暑。

    “你们也买来吃,人人都有份。”说着,姜妧将荷包递给香玉,“去问问师傅们想吃蔗浆还是石榴浆的。”

    香玉乐颠颠的接了,屈屈膝头,欢声道:“是,婢这就去。”

    “四宝巷还挺热闹的。”姜妧舀一匙冰雪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冰冰凉凉,沁的肺叶子都清爽了。

    “市井地方,也有些好处。有时晌午还卖胡饼,卖玉柱,卖鲜果的也不少。”

    “要是师傅和伙计们想换换口味,就从账上支。吃喝是大事,要是亏了嘴,干活都没力气。”

    佟掌柜爽脆的应了。

    姜妧又道:“你认得尤山长?”

    “上回去接学堂接小胜子的时候,见他跟薛堂长在一处谈天。小的认得他,他不认得小的。”

    “那备不住是薛堂长介绍来的。”

    “是,小的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没亮明身份,小的就装作不知。该怎么招呼还是怎么招呼,省的他觉得咱们有意巴结。读书人的脾气倔着呢。”

    佟掌柜说着说着自己先乐了。

    姜妧也笑,“那画具盒实用又漂亮,他用着好肯定还得回来买。”

    佟掌柜点头应是。

    两人正说着,香玉香梅欢天喜地的进来,“大娘子,您看谁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