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宽衣

    牧杳颇有些戏谑地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淡淡说道：“身手不错，以后你与庄谷配合好，打理牧家总院事务。”戚阿宥眨巴了两下眼，没反应过来牧杳竟然这么信任自己，将总院的事务交给他俩看似极其不靠谱的人。牧杳眼睛似深渊，戚阿宥看不透也琢磨不出，只得顺杆爬，颔首听命。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轻松，牧杳是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牧家出巡，牧杳带上左石和她。一路上没有庄谷跟她斗嘴，他二人闷葫芦罐一样往那一杵，戚阿宥简直无聊到绝望。夜里牧大少主需要歇息，她和左石轮班值守。牧家荒郊林闷热又有蚊虫，戚阿宥被拇指大的肉虫吓到冒冷汗，他牧杳却在帐里睡得正香。左石倒还好些，知道说上一句“宥姑娘先去歇着吧，我来盯着”，不过嘴欠的戚阿宥客气了一句“没关系，你去睡吧”，然后左石那块石头就果真去睡了……

    戚阿宥坐在草地上望着满天星星，突然有些惆怅。小时候她爱哭闹，师兄就哄她说，月亮旁边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她的家人，他们一直在天上看着阿宥。只要阿宥乖，家人就会走到她的梦里，陪伴她。可能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师兄每次说完这些，戚阿宥梦里就会有爹爹或是娘亲的身影。虽然模糊，但她依然很满足，就好像爹娘真的回来了一样。想到这，戚阿宥鼻子一酸，暗暗告诫自己，师兄不在身边，哭了也没人哄。更何况这里是北山牧家，个个儿严肃呆板，他们容不得哭哭啼啼娇娇气气的人。

    “在想什么？”牧杳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戚阿宥的思绪，她赶紧站起来。“少主，您还没睡？”

    牧杳目光略过她眼底，显然是哭过，于是淡淡说道：“过来给我宽衣。”“啊？”戚阿宥像是听了句很不真实的话。“需要我再重复一遍？”牧杳语气并没有多大耐心，转身回帐篷。戚阿宥这才注意到牧杳衣服穿得板板正正，该是方才那大半天没睡呀。傻愣了半天，连忙掀开帐子进去。

    牧杳坐在木凳上双手扶膝看着她，像是在琢磨着这个猎物生吃好还是煮一煮……想到这，戚阿宥连忙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的杂东西晃掉。“少，少主您站起来。”戚阿宥从未伺候过人，一时间尴尬万分。牧杳倒是坦然，一看就是被伺候惯了的主儿，站起来展开双臂，等着她宽衣解带。

    戚阿宥双手哆哆嗦嗦伸向他的腰带，轻轻一扯，没有动静，再使劲，牧杳身子晃了一下。“扯反了。”头顶上方一个隐忍的声音传来。戚阿宥心慌地咽了口唾沫，一边道歉一边利落地给他解下腰带，脱去外衣。“少主您休息，我，我去值守。”戚阿宥刚想落荒而逃，被他一声叫住：“我穿了几层衣服？”戚阿宥一愣，回过头来瞪大眼睛还数了数，回道：“好像是三层。”牧杳一抬眼，幽幽地说道：“都穿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