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无能为力的绝望
林栖谷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看着洛知初一点点变阴郁的表情，担忧地询问她怎么了，洛知初呆滞良久才缓缓说道：“林栖谷。温禾……他好像，好像……死了。”
林栖谷大受震惊，就仿佛自己没听见一样，“你，你说什么？”
洛知初喃喃自语，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她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温禾他……他……”
文朗看她难受的模样，接着说道：“虽然有点残酷，但我认为您应当有知情权。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现在只是失联，生死不明，不过我个人认为，大概率凶多吉少。”
过了良久，洛知初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目前消息不明确，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唔。有希望总归是好事，但愿是安全的吧，但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文朗此刻也不想说些冷酷的话伤了她的心，这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便稍稍安慰道。
一路上，洛知初等人再也没有说话，文朗也沉默了，送她下飞机之后，安排手下人护送她跟许寒他们汇合。
许寒刚看见他们，表情微微变得凝重：“怎么失联了这么多天？尝试联系你们很多次都没有回应？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注意到林栖谷拉着一个小男孩，出口问道：“这个孩子是？”
“……”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冷到了极致。
“雁哥呢？”许寒皱眉问道。
“怎么都不说话？”许寒又说道，心里有些不安。
“我来说吧。许寒医生。这个孩子是我们一位朋友的弟弟，我们受她所托照顾着。”洛知初走向前，她别过脸，不敢和许寒对视，“然后……然后，雁哥他……走了。”
“走了？！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丧尸袭击。他为了保护我们，冲上去和丧尸搏斗，所以就……”一直不愿意开口的林栖谷破天荒地说了话，大家目光都看向面如死灰的她，林栖谷声音淡淡的，好像心已经死了：“对，大叔死了，他去天堂了，好无情啊，就这样，丢下我们不管了。”
许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退后几步，紧接着头就低下去，在隐忍眼角的泪珠，他心如刀绞，悲伤于兄弟的离去。他手微微颤抖，手中的笔被他折成两半，碎片割伤他的皮肤，鲜血直流，但他心中的疼痛比手要难受百倍。
洛知初：“许寒医生，现在要紧的是，集结撰岛民众的心，让他们醒悟过来，我们自发组成一个军队，去剿灭乱臣贼子，消灭所有丧尸，还国家一个安宁。”
“很难。”许寒冷冷说道。
“这些证据，可以一试。我们之前努力去调查韩瑜琼，去调查杨幸鸣，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再结合新的证据，我们会给群众一个完整的真相。”林栖谷声音就像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她此刻只想快点行动，早点让情况好转，早点消灭丧尸，完成雁哥的最终心愿。
洛知初：“B国人不愿意被他国统治，我认为之前的不团结只是因为议会在混淆视听，从中作梗，泼脏水给王室。只要我们说明清楚，议会与D国人勾结，并且制作丧尸病毒，在国内与黑市勾结，形成合作关系，进行着生产病毒的危险行为，那么一定激起民愤，进而揭竿而起。”
“试试吧，我也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不知道何时，池水露站在他们身后，她脸部已经毁容，带着遮挡的面纱以及大大的帽子，声音微微沙哑，刚才的一切，她都听见了。
“我知道了。”许寒叹了一口气，像是很累很累，“只能这样了。”
洛知初：“走吧，林栖谷，我们把桃子给的U盘带着。”
洛知初等人去整理材料了，远处睡在床上的应流坐起来，他刚才一直在装睡，起床后用手揉了揉头，低沉地说道：“我都听见了。”
“你还是休息吧，你现在身体很差。”许寒对他说道，“你醒了之后，她们回来肯定骂你，我把你为了完成实验，拿自己当试验品的事情说了。”
“你啊……多管闲事。”应流下床，恶狠狠道，他身体很是消瘦，但还是强撑着不适的身体，“药性副作用很大，但还是能正常活动，用不着费心。”
许寒扶额，忍不住吐槽道：“你说话都那么虚弱，还逞强？够了……应老师怎么会有你这么死板的儿子？”
“你又懂了？”应流咳嗽几声，冷冷说道，“你就这么喜欢应材？就因为他照顾了你？或者说他是你憧憬的偶像？我可不认同他是个好老师。当年被生命科学院那几个小人整，被陷害，受不住压力而自杀，用死亡逃避一切，这种人，不过是懦夫。”
许寒：“暂且不提这个话题。应流，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副作用会进一步损伤你身体的五脏六腑，你也是研究生物学的人，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情况。”
“我又不会现在就死了。”应流说道，“温禾寄来的东西，是目前实验的关键，关于丧尸病毒的研究又可以进一步了，在D国工厂泛滥的地方，造成的污染让植物变异，形成了‘斑’。但是构成‘斑’还不只有这一因素，还有那棵神秘的树。”
“那棵树啊……”
现在依旧疑云重重，关于吸人血的树，恐怕是他们调查清楚全部真相的最后一道难关。
“许寒医生。”不知何时，洛知初站在他背后，轻轻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许寒略微有点诧异，停止了与应流的争执，应流的注意力也转向她。
“温禾他……”
“你是打听他的事啊……看来那位军官真的藏不住话。”许寒无奈地叹息，“很遗憾。大概三天前，我收到一份包裹，里面是温禾寄过来的东西。我便尝试联系他，呼叫他多次无果，只得让池水露动用家族的情报网，终于寻到些蛛丝马迹。在D国工厂附近，当地军队抓到一个嫌疑人，年龄十八九岁样子。”
“他不会死的……我不相信……”洛知初说道，像是否认许寒，又像是安慰自己。
“工厂发生了爆炸，嫌疑人与他们同归于尽，将自己身上携带的最后炸/药点燃。这场爆炸炸毁了不少建筑物。当地又派遣了一些人前往现场调查，现在还未寻找到尸体。但那样的爆炸，尸体也会化作灰烬了吧……”
洛知初眼睛失去了光彩，她回想之前那个对他微笑的少年，心灵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块。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我还是不能接受……”
“再等等调查结果吧，没有找到尸体，或许有一丝希望，但这希望太渺茫了。所以……”
洛知初：“我知道的。从他前往D国的那一刻起，他本就承担着高风险。”
“都怪我……不该把他牵扯进来的，明明只是孩子。我原本只是想利用温邺对温禾的执着，将明安集团剩余势力占为己有，扩充自己的力量，现在想来，有些天真了。”许寒愧疚地说道，这么多天没见，他仿佛苍老很多，全然没有之前那副虽然高傲但是却充满希望的感觉。
一直沉默的应流突然说道：“小孩子还是不要管这些事了。小姑凉，温禾此前打电话联系过我们，他的心愿就是让你出国，我们已经让池水露安排了，等稳定下来，我们计划路线，让你偷渡到A国。那里有池水露他们家产业的合作伙伴，早些年池水露父亲帮了不少忙，现在也很乐意回报她。所以不必担心。”
许寒郑重其事说道：“这是他的遗愿，我必须这么做。洛知初，哦不，田暖，很感谢你之前为我们的付出，但是现在，不该让孩子插手了。包括林栖谷，那个小屁孩，她才十六岁，承受了这些不该这个年纪承受的压力。等她忙完最后的工作，我也该把她送出国。”
应流：“我们资源也不是很多了，光靠之前明安集团那些最后的蚊子腿，也已经不够了。”
“我不想弃你们于不顾，我们前往安全的地方享乐，你们呢？”
许寒：“我会和A国那位军官合作，按照他所说的，与王室的势力谈判，实在不行，以欺骗的手段让小公主妥协，我是卖国贼，这罪名就让我担任吧……就让我遗臭万年，只要这该死的丧尸病毒能过停止……”
“钱桦和杜如滔的势力太大了，议会本就腐败不堪，原本就烂的团体基本上被他们主导，军队也被他们控制。王室彻底成为吉祥物的存在。但好在，B国对克拉克森家族还有信仰，我们团结这股势力，再与A国合作，希望便大大增加了。”之前一直话不多的许寒对洛知初介绍着局势，他语调平平淡淡，毫无温度，明明只是陈述事实，但却让人感到莫名绝望，他向前走了几步，望着窗外，苦笑着：“哈……真讽刺，我未来也要成为A国人了……A国语言也要开始学习了呢，然后B国的人文逐渐被湮灭，几千年后或许也无人再问津。”
应流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早对B国失去信心了，从当初D国在边界进行侵略活动开始，B国行动缓慢，态度不严肃，导致不少民众流离失所，甚至被活活炸死，不少妇女沦为D国俘虏，从这些就可以看见B国早已经溃烂不堪了。”
“后来国王莫名其妙死亡，傀儡小公主上位，更是让整个秩序崩盘，烂上加烂。”
也许B国就是命中注定要灭亡，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但是，他们只能眼睁睁接受，他们唯一的希望是邻国的统治。是啊，这就是无能为力的绝望，这就是灭国的屈辱。这也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实。是从前不作为的代价。
林栖谷大受震惊，就仿佛自己没听见一样，“你，你说什么？”
洛知初喃喃自语，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她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温禾他……他……”
文朗看她难受的模样，接着说道：“虽然有点残酷，但我认为您应当有知情权。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现在只是失联，生死不明，不过我个人认为，大概率凶多吉少。”
过了良久，洛知初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目前消息不明确，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唔。有希望总归是好事，但愿是安全的吧，但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文朗此刻也不想说些冷酷的话伤了她的心，这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便稍稍安慰道。
一路上，洛知初等人再也没有说话，文朗也沉默了，送她下飞机之后，安排手下人护送她跟许寒他们汇合。
许寒刚看见他们，表情微微变得凝重：“怎么失联了这么多天？尝试联系你们很多次都没有回应？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注意到林栖谷拉着一个小男孩，出口问道：“这个孩子是？”
“……”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冷到了极致。
“雁哥呢？”许寒皱眉问道。
“怎么都不说话？”许寒又说道，心里有些不安。
“我来说吧。许寒医生。这个孩子是我们一位朋友的弟弟，我们受她所托照顾着。”洛知初走向前，她别过脸，不敢和许寒对视，“然后……然后，雁哥他……走了。”
“走了？！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丧尸袭击。他为了保护我们，冲上去和丧尸搏斗，所以就……”一直不愿意开口的林栖谷破天荒地说了话，大家目光都看向面如死灰的她，林栖谷声音淡淡的，好像心已经死了：“对，大叔死了，他去天堂了，好无情啊，就这样，丢下我们不管了。”
许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退后几步，紧接着头就低下去，在隐忍眼角的泪珠，他心如刀绞，悲伤于兄弟的离去。他手微微颤抖，手中的笔被他折成两半，碎片割伤他的皮肤，鲜血直流，但他心中的疼痛比手要难受百倍。
洛知初：“许寒医生，现在要紧的是，集结撰岛民众的心，让他们醒悟过来，我们自发组成一个军队，去剿灭乱臣贼子，消灭所有丧尸，还国家一个安宁。”
“很难。”许寒冷冷说道。
“这些证据，可以一试。我们之前努力去调查韩瑜琼，去调查杨幸鸣，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再结合新的证据，我们会给群众一个完整的真相。”林栖谷声音就像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她此刻只想快点行动，早点让情况好转，早点消灭丧尸，完成雁哥的最终心愿。
洛知初：“B国人不愿意被他国统治，我认为之前的不团结只是因为议会在混淆视听，从中作梗，泼脏水给王室。只要我们说明清楚，议会与D国人勾结，并且制作丧尸病毒，在国内与黑市勾结，形成合作关系，进行着生产病毒的危险行为，那么一定激起民愤，进而揭竿而起。”
“试试吧，我也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不知道何时，池水露站在他们身后，她脸部已经毁容，带着遮挡的面纱以及大大的帽子，声音微微沙哑，刚才的一切，她都听见了。
“我知道了。”许寒叹了一口气，像是很累很累，“只能这样了。”
洛知初：“走吧，林栖谷，我们把桃子给的U盘带着。”
洛知初等人去整理材料了，远处睡在床上的应流坐起来，他刚才一直在装睡，起床后用手揉了揉头，低沉地说道：“我都听见了。”
“你还是休息吧，你现在身体很差。”许寒对他说道，“你醒了之后，她们回来肯定骂你，我把你为了完成实验，拿自己当试验品的事情说了。”
“你啊……多管闲事。”应流下床，恶狠狠道，他身体很是消瘦，但还是强撑着不适的身体，“药性副作用很大，但还是能正常活动，用不着费心。”
许寒扶额，忍不住吐槽道：“你说话都那么虚弱，还逞强？够了……应老师怎么会有你这么死板的儿子？”
“你又懂了？”应流咳嗽几声，冷冷说道，“你就这么喜欢应材？就因为他照顾了你？或者说他是你憧憬的偶像？我可不认同他是个好老师。当年被生命科学院那几个小人整，被陷害，受不住压力而自杀，用死亡逃避一切，这种人，不过是懦夫。”
许寒：“暂且不提这个话题。应流，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副作用会进一步损伤你身体的五脏六腑，你也是研究生物学的人，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情况。”
“我又不会现在就死了。”应流说道，“温禾寄来的东西，是目前实验的关键，关于丧尸病毒的研究又可以进一步了，在D国工厂泛滥的地方，造成的污染让植物变异，形成了‘斑’。但是构成‘斑’还不只有这一因素，还有那棵神秘的树。”
“那棵树啊……”
现在依旧疑云重重，关于吸人血的树，恐怕是他们调查清楚全部真相的最后一道难关。
“许寒医生。”不知何时，洛知初站在他背后，轻轻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许寒略微有点诧异，停止了与应流的争执，应流的注意力也转向她。
“温禾他……”
“你是打听他的事啊……看来那位军官真的藏不住话。”许寒无奈地叹息，“很遗憾。大概三天前，我收到一份包裹，里面是温禾寄过来的东西。我便尝试联系他，呼叫他多次无果，只得让池水露动用家族的情报网，终于寻到些蛛丝马迹。在D国工厂附近，当地军队抓到一个嫌疑人，年龄十八九岁样子。”
“他不会死的……我不相信……”洛知初说道，像是否认许寒，又像是安慰自己。
“工厂发生了爆炸，嫌疑人与他们同归于尽，将自己身上携带的最后炸/药点燃。这场爆炸炸毁了不少建筑物。当地又派遣了一些人前往现场调查，现在还未寻找到尸体。但那样的爆炸，尸体也会化作灰烬了吧……”
洛知初眼睛失去了光彩，她回想之前那个对他微笑的少年，心灵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块。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我还是不能接受……”
“再等等调查结果吧，没有找到尸体，或许有一丝希望，但这希望太渺茫了。所以……”
洛知初：“我知道的。从他前往D国的那一刻起，他本就承担着高风险。”
“都怪我……不该把他牵扯进来的，明明只是孩子。我原本只是想利用温邺对温禾的执着，将明安集团剩余势力占为己有，扩充自己的力量，现在想来，有些天真了。”许寒愧疚地说道，这么多天没见，他仿佛苍老很多，全然没有之前那副虽然高傲但是却充满希望的感觉。
一直沉默的应流突然说道：“小孩子还是不要管这些事了。小姑凉，温禾此前打电话联系过我们，他的心愿就是让你出国，我们已经让池水露安排了，等稳定下来，我们计划路线，让你偷渡到A国。那里有池水露他们家产业的合作伙伴，早些年池水露父亲帮了不少忙，现在也很乐意回报她。所以不必担心。”
许寒郑重其事说道：“这是他的遗愿，我必须这么做。洛知初，哦不，田暖，很感谢你之前为我们的付出，但是现在，不该让孩子插手了。包括林栖谷，那个小屁孩，她才十六岁，承受了这些不该这个年纪承受的压力。等她忙完最后的工作，我也该把她送出国。”
应流：“我们资源也不是很多了，光靠之前明安集团那些最后的蚊子腿，也已经不够了。”
“我不想弃你们于不顾，我们前往安全的地方享乐，你们呢？”
许寒：“我会和A国那位军官合作，按照他所说的，与王室的势力谈判，实在不行，以欺骗的手段让小公主妥协，我是卖国贼，这罪名就让我担任吧……就让我遗臭万年，只要这该死的丧尸病毒能过停止……”
“钱桦和杜如滔的势力太大了，议会本就腐败不堪，原本就烂的团体基本上被他们主导，军队也被他们控制。王室彻底成为吉祥物的存在。但好在，B国对克拉克森家族还有信仰，我们团结这股势力，再与A国合作，希望便大大增加了。”之前一直话不多的许寒对洛知初介绍着局势，他语调平平淡淡，毫无温度，明明只是陈述事实，但却让人感到莫名绝望，他向前走了几步，望着窗外，苦笑着：“哈……真讽刺，我未来也要成为A国人了……A国语言也要开始学习了呢，然后B国的人文逐渐被湮灭，几千年后或许也无人再问津。”
应流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早对B国失去信心了，从当初D国在边界进行侵略活动开始，B国行动缓慢，态度不严肃，导致不少民众流离失所，甚至被活活炸死，不少妇女沦为D国俘虏，从这些就可以看见B国早已经溃烂不堪了。”
“后来国王莫名其妙死亡，傀儡小公主上位，更是让整个秩序崩盘，烂上加烂。”
也许B国就是命中注定要灭亡，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但是，他们只能眼睁睁接受，他们唯一的希望是邻国的统治。是啊，这就是无能为力的绝望，这就是灭国的屈辱。这也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实。是从前不作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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