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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天堂的台阶

    “行了行了,我觉得不必深究这个。他们比大多数人有勇气得多,或许有自己的想法和执着吧?”阿姨走进一步说道,“小姑娘,还有小伙子,你们看起来真年轻啊,唉,还这么小,就被全国通缉了。”

    “哎,对了,我听说你们和池水露都是同一阵营的。你们发表的那个文章是真的吗?就是塑鑫集团池水露小姐找媒体发的那个,现在不少人不信,但是也有相信的,只是不敢说出来。”男人说道。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无需作假。”温禾回答道,“我们同伴正在招募志愿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些相信我们的人可以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唉……可是,反抗军队会死的。我听说之前十二区有过人组织,结果被军队镇压了。”男人说道,“我叫阿工,我妻子就信了你们发的那个,然后呼吁大家去相信,结果她工作的时候,正上着班,就被人带走了,我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我一邻居也是,他就从事新闻媒体的,天天也在关注新闻,他发表文章说D国人在入侵B国,然后一堆人说他搞阴谋论,之后就有警卫找上门了,把他带走了。”阿姨听完阿工说的,她深有感触,把自己经历也说出来了。

    现在无人敢说话了,说话的人都被抓了,想说话的被震慑了,剩下的有自我催眠的,有麻木的,有无脑的,有逃避的……

    “有人说,你们和A国人串通一气,这是真的吗?你们既然是想给大家展现真相,为什么又要找其他国家的人帮忙呢?”女孩也站起来,鼓起勇气问他们。

    “因为展现真相后,无人相信真相,无人加入我们。”洛知初回答道,“虽然不想承认,借助A国来干预我们,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唉,真要亡国喽!”老爷爷捶墙,痛心地说道,“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家都不说话了,似乎都在感慨现下的无可奈何,他们以前不会知道未来有这么一天,祸害国家的人在议会中为非作歹,膨胀的野心使之疯狂。

    何时才能获得和平的生活?

    人类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战争何时可以结束?

    没有人知道。

    灾/祸就像落入池塘的石头,虽然不大,却掀起层层涟漪,蔓延整个池塘。B国整个地方,让人喘不过来气,是绝望,是那种无力的绝望。

    “我们都没想过。”过了良久,一个男孩说道,他似乎也是高中生,是温禾同龄人,“几个月前,我还在为考试而发愁,现在,我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

    “是啊,不仅自己的命,还有家人的。”女孩说道,“我好想回学校念书啊,以前那么讨厌的学校和课本,现在竟然成为了奢侈。”

    “我……好想念和平的日子。”男人神情落寞,他声音略微有些哽咽,似乎想起了自己遭遇的不幸,突然情绪绷不住了。

    大家再次陷入沉默,场面一度很压抑。防空洞很黑暗,就好像他们现在的生活一样,空洞,摸不着仅存的光亮。

    温禾和洛知初也沉默了,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此刻说些激励人的话显得很苍白,他们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因为他们想要的是改变现状,恢复正常生活,而不是加入洛知初他们的阵营,去做冒险的事。

    逝去的人回不来了,什么投胎转世,都没有科学依据,只是现存的人美好幻想,慰藉自我,生命只有一次,人生在世,生命是非常珍贵的。

    他们目前需要的是冷静,是思考。

    时间一点点过去,洛知初有些累,她靠在温禾肩膀上睡着了,正困着呢,她被身边孕妇的声音吵醒。

    “奕奕,你怎么头这么烫啊,刚才不是退烧了吗?”孕妇心疼地脸贴着儿子的头,焦急地说着,她快要哭出来了。

    “妈妈……渴……”奕奕脸色发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气若游丝说道。

    “妈妈给你水喝,各位好心人,有没有人有水,救救我儿子……”孕妇流着眼泪说道,边吸气边说,身边的阿姨把自己的水分享给了她。

    “奕奕马上就能好了啊,不怕不怕啊,马上就可以,马上就可以马上就可以……”孕妇语无伦次说道,给奕奕喂水喝,奕奕闭着眼,他看起来依然很虚弱。这一幕看起来极其心酸。

    “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奕奕努力发出声音说话,但他没有力气,说话轻飘飘的。

    “不会的,不会死的……”孕妇身体在颤抖,她的声音都是抖的,她好害怕,好无助,好痛苦。

    “唉……”男人看着他们母子俩,叹气着,“小孩还是得去医院,你这烧很多天了,免疫力下降了,吃点药还是扛不住。”

    “可是医院现在都关门了。”那个女孩说道。

    孕妇突然站起身子,她想背着儿子出去,却被男人阻止了。

    “你想干什么?出去吗?你疯了?”

    “我要给我儿子治病,给我儿子治病啊……!他那么虚弱,那么难受,这样下去会死的!”孕妇撕心裂肺说道,她好像崩溃到了极点。

    “外面都是丧尸!你这样子,还挺着大肚子,怎么出去?”阿姨也冲过来劝阻,“别冲动啊!”

    “我是他的母亲……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孩子死在我面前!”孕妇接着说道,她眼睛透着来自地狱的绝望,“就算我被丧尸吃了……只要我孩子活下去,也无所谓!”

    “冷静点!你这样出门,对你孩子生命安全也不负责,你遭遇了丧尸,他也无法逃跑,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温禾看不过去了,他也上去劝说,孕妇显然情绪失控,她捂着头,看起来痛苦极了。

    “那我怎么办?这样下去不行……”孕妇痛哭流涕说道。

    “我出去看看……”温禾说道,“阿姨,您帮忙照顾一下这位女士,我这边还剩点药,您给小孩多喝点水,把药吃下去。”

    “温禾,我跟你一起。”洛知初说道。

    “好。”温禾这次没有拒绝,二人就这样出门了。

    刚出去,便看见浓烟滚滚,他们躲在废墟处,遥遥看见军队在进行丧尸清理工作,但看得出来,他们效率很低,不少人畏惧丧尸,稍微靠近一点就不敢了,逃跑地远远的。

    被烟呛的咳嗽,洛知初四处观察,附近的店全关门了,要找医院,恐怕还得去远一点的地方。

    查看地图,附近医院都显示已停业,但是,根据他们回忆,有一家药店似乎还开业,已经被民众疯狂抢购,店长估计也想跑路,清仓大甩卖卷最后一波钱然后开始逃命之旅。这家店开的地方很隐蔽,在巷子深处。

    “知初,我们换上士兵的衣服。”温禾对她说道,洛知初注意到地上有几个士兵的尸体。

    “真是个好主意!”洛知初夸赞道。

    温禾把他们衣服脱下来,套在自己身上,所幸自己衣服并不是太厚,还是可以直接套上的。洛知初也套上,他们捡起地下的防毒面具戴上,脸完全遮上了,看起来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有了掩护,他们更加放心大胆地走,一路上尽量表现得自然,白天的丧尸并不多,遇见了就直接打死,很干脆利落,有两个人效率也快一些,很快抵达那个巷子。

    那药店已经空了,只有店长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他背了个大行李包,把值钱的东西全带在身上。

    “啊!军,军官大人!”店长看见温禾和洛知初,惊恐极了,他举起双手,“我,我这边停业了,所以,所以……”

    “别废话,跟我们走!”温禾语气生硬而恶劣,装的有模有样的,不愧是在黑市当过卧底的,演技就是流畅,“抓捕一切可疑人员,是上头的命令,你想违抗吗?”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我把我的药都给你们……军官大人,我就是一破买药的。”

    “跟不跟我们走?不配合的民众,可是会被就地处死的!”温禾枪指在他脑门,那人似乎非常害怕,咽了咽口水,大喝一声。

    “我跟你拼了!”他一看就不擅长武力,看自己很有可能被打死,打算搏一搏,张牙舞爪地攻击去。

    温禾一套擒拿术把他控制住,他有些吃痛,哎呦了几声,“放过我……军官大人,我只想保命……”

    “想保命就老实点!按照我们说得做,不然现在就一枪崩了你!”洛知初气势很猛,恶狠狠说道,这一句话确实震慑住他了,他拼命点头,温禾松开他,让他在前面走。

    他背着旅行包,小心翼翼走着,身后两人目光在注视他,他有些不自在。远处,又出现了丧尸。

    “丧尸啊!”店长吓得大喊,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赶紧跑,洛知初把他逮回来了。温禾瞄准丧尸的头,一枪,两枪,三枪,奔跑的丧尸最终倒下。

    “闭嘴,你不知道丧尸对声音很敏感的?动静越大越吸引他们注意!”洛知初声音不大,但仍然能听出她的愤怒,打了他一巴掌,终于把他打冷静了。

    这一路上意外地没遇到什么阻塞,军队在忙着丧尸,他们注意到,只有B国士兵在清理丧尸,效率不高,但好歹也有在做,所谓的D国援助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