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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去乌凤山吧

    无论身世如何坎坷曲折,道路如何艰难险阻,可只要出生了便存在了,就再无回头的选择,哪怕前方是悬崖,你也得坚持咬着牙跳下去。

    流云问小鱼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小鱼一脸茫然摇摇头。

    普通人像她一般的,等再长大些,到了及笄之年便找个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她大致也是这样的吧。

    “与其这样了却余生,倒不如你随我一同去乌凤山吧?咱们一起去游历世界,看遍这世间所有的美景,吃便各地所有的美食,小鱼,你觉得如何?”

    乌凤山?

    游历世界?

    这兴许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

    天界。

    柔荑在临去乌凤山之前,还想去见一见她的母后:那个因母族全族尽灭导致疯魔入体的可怜女子。

    天君担忧她会因此扰乱六界,于是不得已将她关押在了囚仙笼中,且终生不得恢复自由。

    除非她去除了疯魔之症,恢复到从前正常时的样子。

    可要恢复,谈何容易?这病魔反反复复,年复一年,谁能来保证?谁又敢保证?

    囚仙笼虽然是一座用来囚禁天界神君的仙山,但四面八方均有灵阵牢牢将山体围困住,已防止其他人闯入,密不透风宛若牢笼,也因此得名为囚仙笼。

    柔荑央求晨曦陪他一同进入。

    晨曦虽答应了,但也只是远远的守在囚仙笼入口处。这样既不会打扰二人相处,里面发生什么也能迅速知晓。

    “母后,母后……”柔荑小心翼翼踏过阵法,穿过漆黑的山洞入口,来到了整个囚仙笼的山体中心。

    巨大的寒池中央,四周的袅袅寒气不断上升着,然后汇聚至山顶甚至是充盈了整个仙山。

    柔荑每次来都会耐不住寒意而微微颤抖。

    她轻轻朝寒池中央的那个背影唤道:“母后,柔荑来看您了。”

    “柔荑,柔荑……”

    那个人影喃喃自语了半晌才转过身来。不难看出,年轻的她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只可惜年华已逝,容颜易老,即使再美的女子也禁不起岁月的摧残和身心的折磨。

    原来,神仙也是逃不过的啊。

    天后一直紧紧抱着手里的行军符,或者说更像是抱着她的救命符,一个念想,一丝希冀。

    她额头上的红肿还尚未消退,手背上又多出了好几道伤口,应该是疯魔病症发作时自己无意识弄出来的。

    但相较于之前好太多了,柔荑不是没见过之前她母后发作时的样子,浑身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衣服上血迹斑斑,遍体鳞伤的可怖模样,简直令人难以直视。

    “柔荑,荑儿,你过来。”

    天后忽然朝柔荑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像极了年轻时,那个抚摸着她的头说爱她的母后。

    柔荑不疑有他,直接飞身朝母后近前而去。

    但当她飞至母后身前,像幼时那般笑着去拉母后的手时,一阵寒光蓦然闪过,眨眼的功夫,柔荑的头发丝已被削下一缕,恍惚间飘然落地。

    那匕首堪堪擦过她的脸颊,遗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柔荑摸着脸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后,看着她像是在对着仇人一样谩骂着,各种难听的词汇朝自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将她砸的几乎透不过气。

    直到外面的晨曦发现了里面的动静,然后一个闪现直接将柔荑带出了囚仙笼。

    柔荑坐在她寝殿前的秋千架上,捂着脸无声地哭泣着。

    那秋千是用百花缠绕的葡藤而制,是母后在她年幼时特地命人造的,就为讨她欢喜。

    可惜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晨曦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许久。

    久到柔荑都以为他走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就在睁开眼看见他还在的那一瞬,又突然尽数涌了出来。

    晨曦叹了一口气。

    柔荑以为他不耐烦了,急忙抹着泪解释道:“晨曦哥哥,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每次不论我难过多久之后,还能看见你在我身边陪着,突然又会感到很开心,这种矛盾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你明知天后的情况如此,还硬要靠上前,实属不该,难过是自然的。”(此处插入作者翻译:活该,你自找的。)

    晨曦不轻不重劝慰了一句。

    “我先走了,你自己静一静。”

    他顿了顿又道,“乌凤山之行,你暂且考虑一下,并不是非去不可。”

    说罢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如果换做是花神像她这般伤心,他还会是如此冷漠无情吗?他应该会温言软语安慰她,还是心疼至极的数落她呢?

    柔荑时常忍不住去想像他们相处时的场景,每想一次,心便会被狠狠抽打一次,疼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为什么,她想要得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护会这么难呢?母后如此,晨曦哥哥亦如此。

    柔荑一遍又一遍抚摸着秋千架的葡藤,任那花上的刺反反复复往手心里扎去,她却似乎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毕竟手上的伤算不得什么,心底的痛才是真的。

    无论如何,乌凤山,她是一定要去的。

    ……

    小鱼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告诉阿爹阿娘她打算去乌凤山一事,但又害怕他们担心,不,担心的应该就只有阿爹吧。

    所以她偷偷往家里大门的铁锁上塞了一张纸条,信上大概交代了她要去哪里,叫他们不要来找自己,也无需担心之类。

    字迹很好看,是阿爹一笔一划亲手教她写的。如今用在了这上面,倒也算是没有枉费阿爹的一片苦心。

    但小鱼没想到的是,等她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慢慢离去之后,那张纸条早就被大风给刮去了哪个犄角旮旯不见了。

    她更想不到的是,金秀才和兰氏,在她消失数日之后,便挨家挨户寻遍了菱湖村,踏遍了临湖镇的每个角落,又是托人又是求助官府,最终却一无所获。

    兰氏找人都找的魔怔了,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我家小鱼啊?就是那个笑起来傻呆呆的,穿着粗布衣裳像个男娃似的小姑娘,你有没有见过啊?”

    她每日在家以泪洗面,也后悔不已,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对小鱼那么刻薄,还用百般言语骂她伤她,所以才导致了,她最后离去时的毫无留恋吧。

    她的小鱼,那么乖的一个孩子,要是饿了冷了,她要吃什么穿什么?倘若遇到坏人她又该怎么办啊!

    这些太多太多未知的担忧,兰氏都没法想更是不敢去想。

    金秀才除了找人以外,最常做的就是坐在自家大门口的石阶上,沉默地抽着旱烟,一袋接一袋,像往常小鱼等他回家一样,等着小鱼。

    但门口的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却再没出现过那个熟悉的身影。

    再没有人扑进他怀里乖巧地对他说道:“阿爹!我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