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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冤魂索命(下)

    冤魂杀人的案件终于有了眉目,接下来只要找出陈小二的作案动机,一切就完整了。

    上官绾绾伸展了筋骨,品一杯胡四娘最新研制出来的梅子酒,入口酸甜,正合她的口味,只是才喝了一杯就被南宫朔夺了过去:“果酒后劲强,少卿还是少喝为好。”

    齐明宇瞥了二人一眼,啧啧两声,拿着他那小铜镜照来照去。

    “上官,我查到了,我查到三个死者之间的关系了。”穆云兮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下去:“苏千、赵博谦和马鞍苑曾经都是太史府的人,十五年前却同时被逐出太史府。”

    上官绾绾疑惑的看着她:“同时被逐出?”

    穆云兮略有些着急道:“十五年前,苏千,赵博谦和马鞍苑从太史府被逐出后就在长安城落了脚,赵博谦和马鞍苑开了胭脂铺和钱庄,而苏千运气不好,没有收入来源,只好回了老家,与此同时,将军府的三小姐金岚被嫁与赵博谦为妻。”

    南宫朔颇为惊讶:“太史府的三小姐被嫁给自家的一个下人?除非是赵博谦知道钟博龙的什么重要秘密,才迫使他将女儿下嫁。”

    十五前?所有事情几乎都和十五年前挂钩,而三个死者之间的联系全然就是与十五年前有关,上官绾绾心中一惊:“你们可还记得,十五年前长安城发生过一件大事,清溪村瘟疫,就在西乡口旁边的村庄。”

    穆云兮皱着眉头,神情凝重:“十五年前,清溪村的村民几乎都死在了那场瘟疫中,等到朝中派人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无人存活了。

    “而且后来记载在册的说法是村长徐庆元隐瞒疫情的蔓延,以致全村身亡,而管理这件事情的人正是朝中太史钟博龙。”穆云兮有些明白了:“这就是他们的联系,难道陈小二是村子里的村民,因为钟博龙救援不及时,为了报复才下此杀手?”

    上官绾绾微垂眼帘,思索半响,脑海里仿佛出现一抹清明,她尽力抓住,忽然眼前一亮,所有的谜团似乎都迎刃而解,她看向穆云兮,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册上记载徐庆元死亡的日子。”

    穆云兮一声惊叹:“三月初七,和马鞍苑死的日子是一天,难道陈小二和徐庆元有什么关系。”

    案情的线索就这么串联起来,可总觉的有些地方缺失什么,当上官绾绾细细琢磨时,胡四娘正端上来饭菜,听到她们所说的话,不由的出口道:“你们说的可是那个出过状元的清溪村?”

    上官绾绾点头道:“你也知道?”

    胡四娘眼神一挑,拇指和食指碰在一起,相互搓了搓,上官绾绾见状无奈塞给她一调铜板,胡四娘在手里掂了掂,徐徐道:“当时的清溪村十分出名,那是因为村里出了一对儿状元,还是皇上特别批准的,轰动了好久呢。”

    听胡四娘这么一说,上官绾绾记忆深处的信息被重新挑了起来,她记得当年的清溪山状元轰动一时,因为那两个人无论文采还是风格都旗鼓相当:“我记的是因为他二人不分伯仲,皇上难以决定,才封了两个状元。”

    听罢,齐明宇都不由的感叹:“那还真是不易,能够文采出众并且实力相当之人真是少之又少,而且就算皇上都分不出谁更高一筹的更是难得。”

    上官绾绾忽然想到太史府的小厮看到陈小二时说过的话,猛地站起身:“糟糕,有漏网之鱼。”

    上官绾绾他们紧赶慢赶,赶到金岚的家,屋子口满是迷香的味道,南宫朔带人破门而入,正看见金岚晕倒在地上。

    金岚旁边站着一个和陈小二相同面孔的男子,他手里拿着冰蟾丝,正要狠下杀手,只是他没想到上官绾绾来的这么快,还来不及动手,直接被南宫朔当场擒拿,

    上官绾绾拧着眉头,一时分辨不出情绪:“徐青,太史是被你杀的吧。

    男子拼命扭动着身子,不住的怒喊:“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的?”

    “钟太史头上的伤是个意外吧,是因为他没有被你所装扮的鬼吓昏,他认出了你,想要揭发你,可当时屋子里太过黑暗,他看不清楚,一头撞在了桌子上,晕了过去,然后你便实施了早就和徐源串通好的杀人手段,将人杀害。上官绾绾说的头头是道,可是当他看向徐青丝毫没有悔改的神色,不明所以:“徐青,你和徐源既然是没被感染瘟疫的幸存者,又是皇上亲封的状元之才,为何不好好活下去,反而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徐青狠狠朝着金岚的方向啐了一口:“他们该死。什么瘟疫,什么幸存者,都是你们的谎言,官官相护,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上官绾绾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别开头:“带走。”

    上官绾绾和南宫朔回到了大理寺,坐在大理寺审问堂上,徐青和徐源跪在堂下,将十五年前钟博龙所埋下的罪孽全数吐露出来。

    徐青双目成红,咬牙切齿:“十五年前的一天,父亲他上山采药不经意救了钟博龙的女儿钟金兰,她当时被蛇咬伤昏了过去,我父亲便将她带回家中休养,而后钟博龙得到钟金兰的消息匆忙赶来。

    “我们的村民热情又好客,丝毫不知道钟博龙的野心,其实他早就知道村里的泉眼下藏着一个金矿山,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来与我们父亲谈判,我们祖上一直居住在这个村庄,守护着赖以生存的泉眼,父亲自然不会同意钟博龙的要求,当时钟博龙并没有强行要求我们离开村庄,他离开后派赵博谦送来几件混着冰蟾丝所制成的高贵衣衫,说是答谢救女之恩,”

    “父亲并没有当成一回事,便让我们把衣衫送给了附近贫苦的人家,可没过多久村子里就开始死人了,事情越发不受控制,父亲开始怀疑那几件冰蟾丝的衣衫,他去找钟博龙理论,结果过钟博龙颠倒黑白,说我们父亲要讹诈他钱财,于是命令马鞍苑打折了父亲的双腿,父亲抑郁成结,没过多久就死了。”

    “父亲死后村子里就乱了,那几件冰蟾丝的衣衫也不知到了那里,当时我们中了状元,还未上任,便想上奏皇上,可是等我们进了长安城后才发现我们被通缉了,是钟博龙发现我们逃跑了,害怕我们揭发他,就想要将我们斩草除根。”

    “我们出不去长安城只好躲躲藏藏,一个月之后大街上贴出了告示,村里的村民无一人生还,而且罪魁祸首的头衔竟然落在了我们父亲的身上,我们发誓要报仇,便毁了面容在长安城落脚,计划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大仇得报。

    徐源冷声大笑道:“钟博龙他该死,他残害无辜,这是他的报应,种什么因,就要结什么果。”

    “他们犯下的过错,自有律法定夺,而你们犯下的过错,也必要受到律法的制裁,将人带下去。”上官绾绾一挥手,命令将人带了下去。

    夜晚,微风轻拂,吹的树枝轻颤,上官绾绾夜不能寐,她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看着被乌云遮盖半边的月亮。

    她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满是那些惨死的村民,苍白的面庞,鲜艳的血液,充斥着脑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那是全村人的性命,在钟博龙的眼里无异于渣滓,说灭就灭了。

    上官绾绾沉沉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无尽的乌云,忽觉脸上一凉,她伸出手,一滴雨水落在掌心。

    五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被乌云掩盖的月亮完全变的朦胧,豆大的雨滴慢慢落下。

    长安城五月的第一场雨来临了。

    风雨欲来山不动,电闪雷鸣,雷电交加的夜晚,大地被暴雨冲刷了一遍又一边,树林里冷风嗖嗖的刮着,空洞的回响在山林里显得格外惊悚。

    在山坡最隐蔽的一角安放着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风吹雨打,简直要把茅草屋连根拔起,屋内烛灯昏黄,一闪一闪,窗户上映出一道人影,他手拿尖刀,沾满鲜血,不断发出厉声的冷笑:“豺狼当道,万人唾弃,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