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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面具诅咒(下)

    玲珑画了精致妆容,着了白底金边戏服,背对着上官绾绾而站,她看着墓碑轻柔着语调:“不愧是大理寺的人,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上官绾绾心中生出一股悲凉:“为了杀死他们赔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为了姐姐,我做什么都值得。”玲珑慢慢转过身,眉眼俊秀温柔,轻声诉说道:“知道吗?我和姐姐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在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姐姐出门讨生计,努力赚钱,养护我长大,她就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可命运偏偏不怜惜姐姐,正直最好的年纪遇上他们这群人,姐姐被他们害的含恨而终,明明他们都该死,却没人来惩罚他们,既然这样,我只好替天行道,让他们好好体会姐姐当时的害怕和无助,让他们下了地府都忘不掉那种痛。”

    “玲珑。”翟玉生红了眼眶看着眼前娇柔的人儿,玲珑怔怔的转过头,神情伤感:“玉生,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可是我不后悔,我终于替姐姐报了仇了。”

    上官绾绾脑海里闪过一丝不明:“帮助你抛尸的那人是谁?”

    “没有人帮我,那是地府的鬼来索他们的命的。”语罢,玲珑舞起长袖,双目有神,一甩头,发丝扬起,当初的一颦一笑全都印在翟玉生的心里。

    玲珑轻启唇齿,腔调悠扬,凄清伤感,林籁泉韵袅袅余音,听得上官绾绾红了眼睛。

    玲珑轻巧的舞动身形,眼神轻松,仿佛这一刻她才真正的解脱了,她满足的笑弯了眼睛,吟唱出最后一句:“豺狼当道,万人唾弃,人人得而诛之……”

    一丝丝殷红的血滴顺着玲珑的嘴角滑落,她眼睛里蕴满的泪水,翟玉生踉踉跄跄跑上前去,紧紧抱住她:“玲珑你怎么这么傻”。

    玲珑颤抖着抬起手,还未触碰到他的脸滑落下来,她双眼轻闭,泪水顺着鬓角划下,消失无踪。

    案子破了,长安城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倾心客栈门庭若市,老远就能听见胡四娘的河东狮吼:“七上八下,手脚麻利点儿,都别给我偷懒。”

    为了给组员放松放松心情,上官绾绾请他们大吃一顿,雅间里齐明宇梳理案情,不解的问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玲珑为了报仇杀了这些人,就不能是翟玉生为心爱的女子报仇?”

    上官绾绾溜了齐明宇一眼,故意卖卖关子:“你可还记得去戏园子那晚翟玉生送给玲珑的那盒安平坊胭脂?”

    齐明宇回想起来了:“全长安城只有安平坊的胭脂独一无二,每一盒胭脂只有一盒,价钱都炒成天价了。”

    上官绾绾喝一口果酒又道:“我在前两个死者的身上都找到了带有霉湿味儿的红土,前两天下雨,沾染上红土自然不可避免,而药铺老板就不同了,他的面具上有了淡淡的胭脂味儿,就是翟玉生送给玲珑的那盒胭脂。”

    “其实第一起案件,胡斌的死就是玲珑给药铺老板的提示,胡斌被扔在了客栈前是因为药铺刚好在客栈旁边,而胡斌的多半个身子其实是落在药铺前的,当年胡斌打翻烛灯,药铺老板拖延了时间,最后班主拿了胡斌的一笔钱财将红豆赶出去都是导致红豆死亡的原因,玲珑是红豆的妹妹自然不肯放过他们。”

    “既然翟玉生喜欢的是玲珑,为何戏班的那些杂役说翟玉生喜欢的是红豆?”齐明宇不明所以。

    此话一出,上官绾绾忽然有些质疑齐明宇的破案能力,脑袋不会转弯,而一旁穆云兮故意清清嗓子,得意的看齐明宇一眼:“那是因为玲珑和红豆是姐妹,形影不离,而当时红豆苗头正旺,翟玉生出现在她二人面前时,人们当然下意识认为翟玉生喜欢的是红豆,从而忽略了玲珑。”

    “不过,那三人真是死的活该。”穆云兮愤愤道:“可怜了玲珑和红豆两个这么好的姑娘。”

    上官绾绾没有接话,眼神深沉让人看不明白,她脑海里满是戏园那天晚上,班主的尸体被扔下来的情景,帮助玲珑的到底是什么人?

    “无论是不是罪无可恕之人,都要由律法来制裁,如果人人都认为胡乱杀人就是所谓的正义,大唐早就乱了。”南宫朔沉默许久,终是抛出来这样一句。

    上官绾绾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暗了暗眼神,道:“不错,正义不是一己私欲所的借口,律法才是正道。”

    渐入黑夜,冷风吹拂着树枝吱呀出响,高处的枝叶顺风飘落,留在走廊上,一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里面闪着微弱的烛光,两个黑影面对着正襟端坐,桌上还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其中黑暗中坐着一个身着斗篷,将身形和面部遮挡严实的男子,他沙哑着声音,幽幽道:“事情都办妥了?”

    对面的人点头道:“都办妥了。”

    “下一次不要莽撞行事,若不是他们慢了一步,你就暴露了。”身着斗篷之人端起茶盏,沉声道:“量力而行,避免节外生枝。”

    男子身形一顿:“我记住了,可万一他们顺着这次线索查过来……”

    斗篷人站起身准备离去,他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只听咔嚓一声,碎片落在桌上,他冷哼一声,狠声道:“如若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没用之人,一个不留。”

    人走灯灭,黑暗的屋子里片刻恢复安宁,只剩下桌面上留下的水渍,还有那七零八落的杯盏碎片散落成灰,一飘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