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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姑苏才子

    众人来到后厅,只见后厅已经坐着十几人在谈论着什么。

    “禀家主,梅先生到了。”那名家丁先他们一步上前,对坐在左侧红木椅的一位白发老者说道。

    那名老者听闻,转头看向他们,起身笑道:“节余来了,这家中有客,没招呼你,失礼失礼啊~”

    梅沁纾一听也笑着说:“叔父如此,真是折煞沁纾了,今日专门到访,也是为了叔父的寿礼而来。”

    “哈哈,好好好!”老者爽朗一笑,从他的笑声中,方之心能感觉得到他由内而发的开心。

    “来来来,节余,我给你引见引见。”老者笑着走过去握住梅沁纾的手,转头指着他身后站起来的众人,“这位,是贝家大公子,贝雅贝孟凡。”

    方之心顺着老者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是站在最左边一个略微孱弱的青年男子,身着玉色金纹八骏袍,显得雍容华贵。

    接着朝右看去,第二位,是贝家二公子,贝庆贝伯平。这位公子身着玉色银纹五骏衣,相比他哥哥,他倒是长得孔武有力。但是从他的一袭装扮来讲,反而有些儒雅。

    接着的三人,则是绰绰有名的姑苏四大才子之三。第一位,张珩张玉行,他就是张府小公子,面前的老者张庄唯一的孙儿。

    第二位,李家李侍李少辅,青衫蔽体,倒是给方之心一些仙气飘飘的感觉。

    第三位,陆顾陆回首。看相貌身着,皆是平平,但他似乎天生就有一股书卷气,这股儒家气息,倒是和五师兄有些相像。

    然后是王家大公子王潇王子勤,小公子王湘王子敬。这一对兄弟,竟是双生子,要没有张家主的介绍,方之心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兄弟俩同样的紫衫,同样的发髻发簪,想来,这王家也是富甲一方。

    “来,这位,就是朱家现家主朱由的独子,朱昭朱鉴明。”

    朱家的公子,倒是让梅沁纾等人都有些惊讶。书生样貌,但是那一袭红衣,却是把来人的眼睛给刺的不轻。

    这朱家的独子,正是之前在街头跟他们闹事的那个红衣书生!

    不知是他真的忘了,还是故意为之。就在方之心等人都怔怔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倒是很有礼节的向他们作揖行礼道:“朱家朱昭,见过各位~”

    眼见对方都行礼了,他们也自然不能失礼,众人也都回礼。不过李九三明显的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象征性地抱了抱拳,冷哼一声,偏头看向其他处。

    李九三旁边的郭正一虽然是个暴脾气,但他也知道个轻重缓急。悄悄地拿胳膊肘抵了一下李九三,示意他不要太鲁莽。

    第一,这是张府,而且他们也都是跟着梅沁纾来为了给张家主祝寿的。

    第二,人家既然行了礼,他们也不能太不知礼数。况且,刚才的打斗中,他们也没怎么吃亏,反倒是朱家的那几个家丁,不修养一两个月根本下不来床。

    见过众人后,方之心从张家主的话中得知,明日就是张家主的寿辰,而今日的来客们,也都是提前到张家祝寿来了。

    就在众人都起兴作诗的时候,张庄忽然看向方之心。

    “不知这位姑娘是…”

    梅沁纾坐在张庄旁边,看了一眼站在李九三身后正低着头摆弄着自己衣角的方之心,开口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一位远方亲戚,第一次来姑苏,有些怕生。”

    “噢,那女娃儿站着也累,来人,搬个小凳过来…”

    看到只有方之心站着,低头不停地揉搓着她的衣角,张庄倒是有些怜惜,便唤人拿个小凳过来,让她坐下。

    “这女娃儿倒是可亲,莫怕。既然是节余的亲戚,那自然也是我张家的亲戚,来了就不用太拘礼,就当是自己家便好~”

    对方之心讲完后,张家主一时兴起,起身朝着众人说到:“有缘来相聚,无缘不相逢。既然今日大家都来了,那不如各位各尽所长,谈谈诗词作作赋,就当是老夫的,寿前贺礼了!”

    众人见家主这么热情,也纷纷叫好。当即以梅沁纾为首,在座之人各作一首诗词,为大家助兴。若在一盏茶间作不出者,罚酒三杯,不能饮酒者,以茶代酒。

    梅沁纾本来想着推辞,他阅历虽广,但学识不足。转而一想,他是在场中除张家主之外,辈分最高的,自己又是远客,不作诗,恐怕会碍了情面。

    一杯茶后,梅沁纾起身作诗。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作出一首诗来:

    “风扶不老菊,滴雨饮新醅。

    青墙翠欲绿,灰顶乌更黑。”

    “嗯,还是节余心细…”张家主听完诗后点点头,抬手指着房梁上的一个小鸟窝说道:“这雀儿也是个懂风流的灵鸟,前几日不知为何突然在我家筑巢,家中门丁怎么赶也赶不走,我见它灵性的很,也就让他在此筑巢了。想不到,节余今日前来,一眼就看到了它…”

    对众人说完那只鸟后,张庄又指着方之心后边的台阶说道:“你们看,这石阶旁的花,这是三年前我府中一位门客送的,四季不凋,更奇怪的是,这花在四时,也是不同色。春绿夏红秋白冬黄。既然节余诗中所言‘不老菊’,那此花,便照搬节余,称作‘不老花’!”

    “节余作诗深得我心,来,你我共饮一杯!这可是刚开封的层花酒,本是想着明日为我祝寿之时饮用,但今日老夫兴起,节余又能远道而来,我与节余先尝!”

    梅沁纾饮完酒后,继续坐在木椅上,等着下一位吟诗。

    第二位本是贝雅作诗,但张庄忽然看见李九三很激动的看着他,也不知他有何话要说。

    “这位…可是也有好诗要吟?”

    “不敢不敢,只是跟随大哥初来乍到,心有所感,不得不发…”李九三见张家主问他,连忙起身说道。

    “九三,别胡闹…”梅沁纾偏过头看着李九三的说道。

    “哎,无妨无妨,来者不论身份地位,皆是我张家的客人,想吟诗作对,那可是求之不得啊!”对着梅沁纾摆摆手,张庄很和善的看着李九三笑道。

    “来,这位可以吟诗了…”

    得了允许,李九三也高兴,笑脸盈盈地看着朱昭。

    “远来他乡虽是客,难辞主家情深深。初见便以好礼待,不想还有落地款。”李九三随便一想,张口就来了一首诗。

    众人听了,也不解其意,纷纷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李九三。当然,除了朱昭。

    他自然能听出来,这是他借吟诗来向张家主告状。“主家”与“朱家”谐音,“好礼”不就是他说的那句话嘛,至于“落地款”,那明显是在说,你们朱家也不过如此,被他们都打倒在地。

    朱昭虽然心里很清楚,但是他还是要装成一副疑惑的表情,但当他看向李九三的笑脸时,真是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好好的捶打一顿。

    “这诗…所言何意啊?”张庄也是疑惑,看看梅沁纾,又看着李九三问到。

    “嗨,我一个粗人,不懂什么诗,只是见各位都是为了给张家主祝寿,我也想尽一份力。这诗啊,也就是我随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哥莫怪,张家主莫怪!诸位,莫怪…”

    听到李九三的解释,众人也就释然了。都是为了让张家主高兴,心意是好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然而李九三则是看到朱昭一副难看的嘴脸,他心里也痛快了不少,这里人又多,人多口杂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毕竟是姑苏朱家,还是给个面子吧,反正他心里的气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