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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王族的狮鹫伸出了利爪

    齐符醒来时正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绵软柔顺的高级蚕丝被让他觉得很安逸。

    齐符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他的伤口已基本恢复,精巧的缝线显得有些突兀。

    “你醒了呀。”唐窦温柔的关心传入齐符耳中,她舒展娇躯伸了个懒腰,在和煦阳光的映衬下这姑娘如天使般动人。

    齐符“嗯”了一声跳下床来,他的大脑还没有清醒过来。

    这一出把唐窦吓了一跳,她娇羞地转过身去,白皙的脸蛋上泛起淡淡红晕,齐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穿上衣。

    唐窦恰巧看到花园里的伯爵和卑辽御,他们正在给最后一批侍从发工资。伯爵出手十分阔绰,每个人都捧上了厚厚的一沓钞票。

    齐符刚刚穿戴整齐,精美的黑檀木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悦耳的嗓音。唐窦一下听出来者何人,她把视线从窗外移开,转身前去开门。

    唐窦有说有笑地迎着一位长发女仆走进房间,她们的身边还跟了个很害羞的小男孩,男孩生涩地躲在两位姐姐身后,纯白深邃的眸子十分警惕地扫视着一旁的齐符。

    女仆行了个标准的礼,做起自我介绍:“客人您好,我叫狐元瑶,这位是家里的小少爷,唐子栋。”

    齐符一下认出了女人的声音,她是昨日对讲机里的女人,那悦耳的声音有着很强的辨识度。

    寒暄过后两位姑娘旁若无人的嘻笑玩闹,她们相互打着趣,一副亲密的样子。

    躲在姑娘们身后的唐子栋还是一副拘谨的神色,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脸色也有些虚弱。

    齐符注意到唐子栋右手一直带着手套,不过他没有多问,他以为这可能是小孩子耍酷的方式。

    房间在姑娘们的嬉闹下变得热闹非凡,阳光洒进屋里,齐符的心脏似乎也被感染,欢愉地跳动起来。

    今天十字巷里久违的热闹,红黑相间的封锁网将这条老街死死捆住,一群深蓝色制服的军人们趾高气昂地在这里肆意妄为着。

    看热闹的闲人们被军棍驱散,人群轰散开来,一队人马大摇大摆走进巷子,颇有摩西开海之势。

    走在中间的是沈星斓,棕红色的马甲和周围蓝色的军服形成强烈反差,他皱着的柳眉上写满了不耐烦。

    沈星斓在军人们恭敬的护送下走进十字巷深处,地砖上立着不少证据编号,遍地的狼藉记录了昨日发生的闹剧。

    沈星斓漫不经心地听着军官的介绍,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十字巷事务所”的门口,这里是昨晚的凶案现场,也是齐符的居所。

    “沈卿大人,看看谁来了。”大门是开着的,里面迎出一个贵族装束的黄发男子,他看起来比沈星斓大不了多少却比沈星斓老成得多。

    男人身上披着轻甲,腰间别了一把古董般的左轮手枪,镶嵌华丽金边的肩甲一看就知道是王选骑士团的成员。

    沈星斓认得他,这人名叫慕容斋,名字听起来很儒雅,但实际上是个仗势欺人的小人。

    在沈星斓印象中慕容斋的枪法确实了得,但是品行不端,为人不正,脑子也不聪明。

    沈星斓一直认为慕容斋这种烂人不配被选为骑士,对于父王的决定沈星斓不理解,更不敢质疑。

    屋子内的人闻言走了出来,他是个高瘦男人,精雕细琢的镶边肩甲和他文质彬彬的面庞并不相配,不过也不是很违和。

    “好久不见,弟弟。”沈卿寒暄着向沈星斓伸出手,和善的脸上挂了一个有些刻意的微笑。

    沈星斓伸手回敬:“您怎么来了。”他的态度是恭敬的,表情有些冷漠。

    沈卿的手掌握起来并不强壮,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是王选骑士团的团长,不过沈星斓很了解自己的二哥,他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恐怖。

    沈卿收回手,不再寒暄,经直往屋里走去:“陇川市里进老鼠了,害虫清理正是王选骑士团的职责所在。”

    话语间三人已走进本就不大的事务所内部,军官和他的侍从们被晾在门外,完全无视了。

    沈星斓身边的慕容斋一直叨叨个不停,沈星斓的注意力却始终没有从沈卿身上挪开。

    每次沈卿这家伙出现都会夹带一大堆麻烦,因此沈星斓对这位亲哥并不欢迎。

    “咱们凌晨刚到陇川。”慕容斋插兜踱步着,纨绔子弟的模样让沈星斓很不爽。

    慕容斋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似在无病呻吟:“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来了这么一出。”

    沈卿一心扑在工作中,没有接慕容斋的话茬。进入案发现场的他好似换了个人,与世无争的小眼睛变得炯炯有神。

    房间内的一切细节都被沈卿贪婪地收纳进视野中,和善的五官变得无比犀利,几乎要将墙壁洞穿。

    慕容斋已习惯了沈卿的这种态度,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破损的窗边自顾自说道:“我说,死者明明倒在外面啊。”

    慕容斋的一只皮鞋已踩在窗框上打算翻窗而出,周围的军人们都选择性无视了慕容斋门外汉般的胡闹。

    “咱真不去那看看吗?”慕容斋灵巧地翻窗而出,尖锐的玻璃碎渣未伤到他分毫。与此同时沈卿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用看了,凶案的目标不是他。”

    沈星斓没有说话,他很信任沈卿的水平,既然他来了,那么把麻烦事交给他准没错。

    “他是唯一的受害者,你说目标不是他?”慕容斋露出不服气的态度顶撞着自己的最高领导。

    沈卿抚摸着承重墙上被腐蚀过的痕迹,表情十分严肃:“那个人的身上覆着碎砖瓦,我没看错吧。”

    慕容斋拨了拨拾荒者身上破碎的砖石瓦砾,他没明白沈卿的意思。

    沈卿对这个徒有其表的手下十分无语,他无奈地吐槽道:“哎,跟着我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沈卿转头对窗外的慕容斋说道:“要学会用脑子,脑子!”他敲着自己的脑壳,可外面的慕容斋还是没有理解。

    “如果那些残渣是覆盖在他身上的,那么这只证明了一件事。”沈卿转头看向沈星斓,这些话似乎是对他说的:“这证明了那人倒地之后,骚乱仍未停止,目标不是他。”

    沈卿环视着有些空荡的客厅并继续分析道:“这是一次有组织的撤离,基本可以确定事务所里的人才是本次袭击的目标。”

    墙上与地上被粗略掩饰过的打斗痕迹在沈卿眼中不过是低级的把戏,他笑笑补充道:“一晚上时间就能把整个住宅搬空并清扫干净,这可不是三两个人能完成的工作量。”

    沈卿分析得头头是道,沈星斓默默看着他,心中翻涌起过去在王都里的往事。

    沈星斓知道二哥还是如以前那般敏锐,还是天赋异禀的侦探,可他不再是曾经的沈星斓了,再也回不去了。

    回忆让沈星斓觉得很不舒服,这也是他不想见自家兄弟姐妹们的原因之一。

    “你来这不止是因为军部收到谋杀报案了,对吧。”沈卿停下对案情的分析,猝然把矛头指向沈星斓。

    有神的小眼睛似乎也把沈星斓由内而外看穿了:“负责这场案件的总指挥我见过了,而带你来的那个军官军衔可比他大得多啊。”

    沈星斓闻言点了点头:“这个事务所的登记人叫卑辽高,而他的养子叫齐符。”他从名牌挎包里翻出了一沓档案继续说道:“齐符是我在调查的人,和你想的一样,有人在追杀他。”

    沈卿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外面瞎溜达的慕容斋回来,并随手接过递来的档案:“卑辽这个姓氏可不一般啊,就是那个从不参加议会的神秘家族咯?”

    沈星斓摇了摇头,对于政治和贵族圈的事他离开王都后就再没关心过,现在自然是全部忘记了。

    沈卿自顾自地继续吐槽道:“虽然从不参加议会,但父王的赐银和优待倒是不少给他们。大哥说这是祖上的规矩,纯纯离谱。”

    慕容斋逛完一圈,屁颠屁颠跑回沈卿的身边,现在他心里正想着晚餐吃什么,吃完去哪玩,对于案情丝毫不上心。

    “所有不被联合王国监管的组织都应该被铲除,我看这陇川市里倒是藏着不少。”沈卿头都不抬地读着档案,眯眯眼里凶光毕露。

    “谢谢。”

    他把档案递还给沈星斓,拍了拍慕容斋示意他离开:“走吧,该回去立案调查了,咱们可得把这城里的破事都理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