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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列车激斗 (下)

    “嗷呜呜呜呜呜!”

    【达尔文】爆喝一声挣脱红蝶的束缚,冲着齐符毫无章法地又抓又打。

    “凤羽”挥动腾转,将恶鬼的攻击全数挡下,【达尔文】的爪子因为接触桃木而烧伤,齐符的手也连带着遭了殃。

    “靠!好一个烫手的山芋。”

    齐符嘟囔着甩了甩手,被火焰点燃般的灼烧感令他连握剑都十分困难。

    【达尔文】不给二人丝毫喘息的时机,他活动活动筋骨,低吼着将齐符拍到墙上。

    “【红蝶】!”

    唐窦的鬼仆受到呼唤,从蓬松的袖口中窜出,勉强抵挡住恶鬼的一阵乱锤,却连人带鬼仆被狠狠地一脚踢飞。

    “呜呜呜…”【达尔文】低吼着掐住齐符脖子,力气越来越大。

    齐符踢着双腿拼命反抗,可除了增加反弹给自己的伤势外,对局势没有丝毫帮助,在恶鬼的巨力下他只觉呼吸困难,意识逐渐模糊。

    与此同时【蒸汽朋克】和【小福袋】的战斗也如火如荼,打得不可开交。

    “嗖!嗖嗖!”

    数发重拳如子弹般轰出,却都被【小福袋】轻松躲过,她灵巧纤细的双腿灵活跳跃,渐入佳境,似入无人之境。

    “不能和鬼仆多纠缠,得把鬼仆使搞定,一了百了。”【小福袋】这般想着晃过【蒸汽朋克】的重拳,经直冲向唐宏富。

    【小福袋】的速度比【蒸汽朋克】还快,唐宏富身为凡人更是难以匹敌,他预先用手护住要害,这才没有被一爪封喉。

    【蒸汽朋克】回身护住,连续挥拳想将【小福袋】逼退,可对方又闪又晃,以惊人的速度避过所有拳头,对着唐宏富又抓又挠。

    “该死,好痛!”唐宏富抱头蜷缩,护住要害,凡人之躯面对恶鬼根本毫无胜算,不过几招他已被抓得体无完肤。

    唐窦被踢倒在地,她将一切尽收眼底。

    唐宏富被恶鬼又踢又打,他的鬼仆完全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他要死了。

    齐符被恶鬼死死掐住喉咙拎在半空,他已经踢不动腿,刀也从手中滑落,他也要死了。

    “我爱的人和我的家人,都要死在我面前吗…”

    唐窦瞳孔放大,她感觉心里酸酸的,有什么东西碎了,不行,他决不允许恶鬼杀死这两个她最在乎的男人,决不允许!

    “不能再留手了,”

    “不能再仁慈了,”

    “不能让他们再受伤了!”

    “那就…放任红蝶自由发挥一回吧…”

    唐窦捂着俏脸轻声抽泣,此刻他放弃了自己人格的主权,放弃了对鬼仆的束缚,这件事她曾经想都不敢想。

    “够了!”

    一个姑娘尖叫到破音,打断了恶鬼们的屠戮,灵魄伴随着哭泣爆发,赤红的丝线瞬间爆裂四溅,势不可挡地的将一切裹挟缠绕,充斥整个空间。

    刚还在嚣张的【达尔文】在眨眼间被绳捆索绑,连手指都没有放过。

    【红蝶】暴戾地将【达尔文】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齐符因此从半空跌落,得以喘息。

    “小狗狗,滚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空灵悠扬的女声回荡在地铁车厢中,声音不属于唐窦,更不属于【小福袋】。

    话音刚落一脸懵的【达尔文】就被红丝裹挟着向车厢铁壁猛砸而去,车厢铁皮此刻薄如脆纸,【达尔文】被直接甩出飞驰的列车,消失在轨道上。

    【小福袋】也被赤丝紧缚,没法继续施暴,她惊恐地看着【达尔文】被砸出车厢,她知道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小福袋】被赤丝包裹,顺着刚刚砸出的大洞一起丢出车外。

    “这个女人和她的鬼仆,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恶鬼们被赶走了,可危机并没有结束…

    此刻覆盖整节车厢的赤丝似乎属于【红蝶】,可作风却完全不像平时唐窦控制下的【红蝶】。

    无尽的赤丝好似蠕虫般肆意爬行,贪婪地侵占着空间,吞噬着一切。

    这样无差别攻击的行为和恶鬼们们没有区别,甚至比恶鬼们更加暴戾,更加病态,更加疯狂…

    “唐窦要被鬼仆夺舍了!”唐宏富全然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他跌跌撞撞奔向唐窦,捧着她的香肩呼唤她。

    “夺舍?”齐符也蹲下身,担心地看向唐窦眯起的桃凤眼。

    唐宏富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鬼仆使和鬼仆从来都不是仅仅是主仆关系,他们实际上是竞争关系…”

    “两个灵魂争夺同一具肉体,这就是鬼仆使要付出的代价,这就是在体内驯养恶鬼的代价…”

    唐宏富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他平复心情,有些哽咽地补充道:“这就是…属于盈陵唐氏的诅咒”

    “可唐窦说她和【红蝶】是朋友。”齐符抚摸着唐窦的秀发,想找几根救命稻草。

    “我家傻姑娘太善良,太天真了。”唐宏富的回答一下将齐符击落谷底,“她对谁都好,和谁都想交朋友,就连恶鬼也是…”

    “…我劝过了,可她不听,恶鬼什么的,根本不值得信任啊!”唐宏富有些崩溃地将唐窦搂在怀里,眼泪夺眶而出。

    齐符附身摸了摸地上攀附着的赤丝,追问道:“我们真的没什么能做的了吗?”

    泪水夹杂着血水打湿了唐窦的衣服,泪是唐宏富流的,血也是。

    “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这是小窦窦一个人…一个人的战斗…”唐宏富紧紧搂着昏迷的唐窦,哭得想个崩溃的孩子。

    齐符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没有嘲笑,没有安慰,他明白这种忧虑感,因为此刻他的内心也没有好受到哪去。

    他们都爱着同一个,都想保护同一个姑娘,可此刻这个可爱的姑娘为了保护他们生命垂危,而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痛,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