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见
轿车在道路上疾驶，小唐窦趴在窗边发着呆，树和草从玻璃中匆匆略过，每一次晃动都在她幼小的心里击出千层波澜。
唐宏富穿着儿童西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他安静地坐在唐窦身边，分辨不出到底是害羞还是高冷。
“可我不想走。”她的语气已从恳求变为抱怨，可怜的姑娘顺从了命运，不过仍未适应新身份。
车上的两个男人不仅没有理睬后座上的唐窦，还丝毫不避讳地当面议论着她，简直把她当做空气。
“为什么【红蝶】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姑娘当容器？”正在开车的卑辽御用他一贯生硬的语气揶揄道：“我的意思是…她看起来被风吹一下就会倒。”
副驾上的唐寿撑着脑袋，慵懒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担忧：“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都很差，【红蝶】就是冲着夺舍这个姑娘附的身。”
“您既然看出来了，为何还放任它为所欲为？”轿车驶过年久失修的路段引起好一阵颠簸，袖口滑下露出惨烈的右手，血管暴起，毫无血色。
“【红蝶】不过想找个方便夺舍的宿主，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唐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心虚。
他悠哉地摇开车窗，侧头看向窗外：“说不定哪个倒霉蛋比这姑娘还孱弱，不是吗？”
“总之我们得好好帮助这个小可怜了。”卑辽御死盯着道路，不再多言。
车停在一座被藤蔓和蔷薇包裹的老式城堡前，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会居住在这样的古董里。
玫瑰山庄，唐窦在无聊的老记录片里瞥见过这个地方，那部片子很无聊，她几乎全程在睡觉。
气派的老式维多利亚大门前伫立着一位高挑女仆，乌黑的长发无拘无束地随风飘扬，似乎是等了很久。
女仆很热情地欢迎了几人，唐窦跟着他们走过宽阔的大院，走进城堡主楼。
城堡内部没有外部看起来那么萧条，温馨复古的内饰竟出人意料的温馨。
唐窦在女仆的带领下穿过冗长的走廊，最终驻足于一扇雕刻精美的黑檀木门前。
“大小姐，这是你的房间，时间紧所以没怎么收拾，还请见谅。”
唐窦没有回答，她傻乎乎地走进房间，表情呆滞得可爱，好像一个做工精细的洋娃娃。
房间里都是她从没见过的摆设和家具，正中央的大床比福利院里的小床大上三倍，温馨的地毯和装饰如童话般奢华。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简直和做梦一样，可小唐窦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阴霾侵入她的心室，顺着血管左进右出。
“齐符…”唐窦心怀愧疚的念叨着，她还欠那男孩一句谢谢没有说呢，她也习惯不了这陌生又高雅的环境。
或许福利院里拥挤的卧室，正好塞下全身的小床和同伴的呼噜声也没那么糟，至少它们不会让唐窦如现在这般不安。
忽而一阵悸动从心脏传来，顺着血管将绞痛传遍全身，击碎了她忧郁的呢喃，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多了丝丝缕缕格格不入的强大存在，那东西在啸叫，撕扯，随时可能破茧而出。
太阳向远方滑去，最终隐匿在地平线的另一边，将世间万物拉进黑色的帷幕中。
这期间有很多人进来和唐窦说过话，可她都爱搭不理，尽量在三句话之内结束交流。
后来大家都识趣地不再叨扰这只折翼的小蝴蝶，除了送饭和关心外几乎没有言语，唐窦便一个人落寞地靠在大床上。
时钟上的两根尖刺孜孜不倦地转啊转，从六跳到八，又从八跳到十，可怜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靠在床板上眯着了，就连衣服都没换。
半梦半醒间唐窦听见了一个声音，三分端庄七分邪魅，令人神往而恐惧。
那声音在呼唤着唐窦，回声在颅内激荡，颇有恐怖片故弄玄虚的架势，又比电影要真实千万倍，真实到令人后背发凉。
小唐窦很害怕，此时她已彻底清醒，可身体却动弹不得，似有千斤之重，就连撑开黏连的眼皮都难如登天。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凭着那个声音缓缓逼来，明明是温暖的春天，莫名的寒气却充斥全身，就像被人锁进冰库。
“起来，去找把刀。”女人的声音最终贴近到唐窦耳边，以不容置疑地口吻使唤起她来。
伴随着女人的命令，唐窦的身体如提线木偶般动了起来，完全不受本人控制，她被吓得不知所措。
走廊里很昏暗，隐约的月光照亮了面前的道路，空旷的走廊在深夜显得有些凄凉。
在声音的操纵下她拿起刀，紧紧攥在手里，唐窦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恐惧在她心中萦绕。
唐窦想丢下刀，可每一根手指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根本无法和这般超自然力量抗衡。
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命令听得唐窦毛骨悚然：
“去把他们都杀了…”
攥着刀的手缓缓举起，唐窦快急哭了，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得提着刀，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就在唐窦绝望之际，她持刀的手被利落擒住，身后伸来的胳膊很有力，将她娇嫩的手捏得生疼。
“大小姐，这么晚了不睡觉，拿刀做什么？”卑辽御说着将脑袋凑到唐窦脸边，端倪起她通透明亮的眸子来。
“………”令人脊背发凉的死寂将气氛拖入冰窟。
唐窦心急如焚想要求救，但她根本无法操纵身体，就连声带的振动都成了奢望。
卑辽御从那对宝石般的眼眸中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赤色焰火，那是被恶鬼夺舍的特征。
僵持间白皙而娇嫩的小手猝然扭动，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一把挣脱了卑辽御的束缚，一个扭身便将刀向他劈来。
“大小姐，您得对抗她。”卑辽御堪堪避过劈来的水果刀，与面前的提线洋娃娃谨慎周旋起来。
唐窦照做了，她再次尝试着操纵自己的身体，可依旧没有丝毫作用，恶鬼鸠占鹊巢，排挤唐窦的灵魂弄她到像是多余的那个。
“大小姐，”卑辽御晃身躲过划来的刀刃，悉心指导道：“你已经被恶鬼夺舍了，尝试操纵身体当然没用。”
他踏步前冲，再次一把擒住唐窦的手：“感受你自己的存在，不止从物理层面，更要从精神层面。”
唐窦瘦小的身体在恶鬼的操纵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巧妙地扭身发力，险些将卑辽御凌空背摔。
“别害怕，害怕就输了。”卑辽御架住站姿，勉强没有被掀翻：“回忆一下自己是谁，现在在哪。”
唐窦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被父母抛弃，入住福利院，现在又莫名来到玫瑰山庄，成了大小姐。
自己的人生很梦幻，简直就是现实中的童话故事，可唐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只觉可笑。
“你的名字叫唐窦，你现在站在城堡主楼三层的走廊上，厨房正门口。”一双并不强壮的手搭在唐窦肩头，右手发力明显比左手轻。
唐窦呆呆地站在原地，提刀的手有些落寞地放下，披头散发也难掩俊俏的脸蛋一同沉下。
“你现在应该回去睡觉了，你想回去睡觉了，对吧。”在卑辽御的引导下水果刀脱手，哐镗作响。
“我该去睡了。”唐窦这般随意地想着，身体竟真地动了起来，被当做傀儡操纵了半个晚上，久违的属实感竟让她有些不适。
卑辽御将唐窦送回卧室，为她盖好被子，拉上帘子，关上窗还贴心地打开了盏小夜灯，这才舍得离开。
“刚才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嘟囔着靠在绵软的枕头上，奢华的大床领她十分惬意。
“算了…不想了…”唐窦疲倦地和上眼皮眼之际那女人的声音竟再次响起：
“我刚才是故意放开你的。”
突兀的声音再次撕碎了唐窦难得的清净，她有些文火，不过更多还是害怕。
“你是谁？到底想干嘛呀？”她自言自语着和脑内的声音对话，这副景象在旁人看来很难不联想到精神分裂。
“我只想让你明白，这具身体我占主导权。”女人耍孩子气般威胁着唐窦，语气既空灵又凶狠。
唐窦无辜地挠了挠头：“可这是我的身体呀…”
女人不屑地切了一声，生起闷气，不再与唐窦争辩，脑内的声音再次消失，好像离开了一般。
“哎…”唐窦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却面前突然出现的面庞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
那是电视里出现过的女人，这次她们面对面贴得更近，女人无神的眸子和惨白的面容更显诡异。
“你…你你…你…”唐窦被吓懵了，支支吾吾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完整话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红蝶】。”
唐窦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问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
“不用介绍，我认识你。”【红蝶】冷冰冰地打断唐窦的话，将气氛弄得很尴尬。
“好叭…”唐窦委屈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后怕地问道：“话说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很吓人的嘛…”
【红蝶】笑笑没说话，她伸出惨白的手指，伸向唐窦胸口，随后经直穿了进去。
唐窦又咽了口唾沫：“你是…从我身体里冒出来的？”
【红蝶】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补充道：“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肉体，很酷对吧。不过我可得和你说好，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在我手里。”
唐窦无奈地笑笑，确认对方没有恶意后裹了裹蚕丝被，打起了哈欠。
“你不怕我？我是鬼诶？”【红蝶】被这副态度整的束手无策，她本想吓吓唐窦给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善茬。
唐窦抿抿嘴唇，柳眉微皱，看起来有些落寞：“我当然知道世界上有鬼啊，我的朋友还和我描述过鬼长什么样呢。”
【红蝶】被这一出弄得措手不及，她本以为给足了下马威，面前的羸弱小姑娘一定会害怕，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大胆。
唐窦一把将裹住耳朵的被子掀起，伸出小手来了一招摸头杀：“看来我们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交个朋友吧。”
【红蝶】的表情发生了微妙变化，她斗气一般转过身，有些委屈地嘟嘟囔囔起来：“呵，随便你，反正别指望我喊你主人。”
夜渐深，【红蝶】将身形隐匿在阴影中，唐窦也沉沉睡去，青涩的初见就这样不了了之。
唐宏富穿着儿童西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他安静地坐在唐窦身边，分辨不出到底是害羞还是高冷。
“可我不想走。”她的语气已从恳求变为抱怨，可怜的姑娘顺从了命运，不过仍未适应新身份。
车上的两个男人不仅没有理睬后座上的唐窦，还丝毫不避讳地当面议论着她，简直把她当做空气。
“为什么【红蝶】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姑娘当容器？”正在开车的卑辽御用他一贯生硬的语气揶揄道：“我的意思是…她看起来被风吹一下就会倒。”
副驾上的唐寿撑着脑袋，慵懒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担忧：“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都很差，【红蝶】就是冲着夺舍这个姑娘附的身。”
“您既然看出来了，为何还放任它为所欲为？”轿车驶过年久失修的路段引起好一阵颠簸，袖口滑下露出惨烈的右手，血管暴起，毫无血色。
“【红蝶】不过想找个方便夺舍的宿主，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唐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心虚。
他悠哉地摇开车窗，侧头看向窗外：“说不定哪个倒霉蛋比这姑娘还孱弱，不是吗？”
“总之我们得好好帮助这个小可怜了。”卑辽御死盯着道路，不再多言。
车停在一座被藤蔓和蔷薇包裹的老式城堡前，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会居住在这样的古董里。
玫瑰山庄，唐窦在无聊的老记录片里瞥见过这个地方，那部片子很无聊，她几乎全程在睡觉。
气派的老式维多利亚大门前伫立着一位高挑女仆，乌黑的长发无拘无束地随风飘扬，似乎是等了很久。
女仆很热情地欢迎了几人，唐窦跟着他们走过宽阔的大院，走进城堡主楼。
城堡内部没有外部看起来那么萧条，温馨复古的内饰竟出人意料的温馨。
唐窦在女仆的带领下穿过冗长的走廊，最终驻足于一扇雕刻精美的黑檀木门前。
“大小姐，这是你的房间，时间紧所以没怎么收拾，还请见谅。”
唐窦没有回答，她傻乎乎地走进房间，表情呆滞得可爱，好像一个做工精细的洋娃娃。
房间里都是她从没见过的摆设和家具，正中央的大床比福利院里的小床大上三倍，温馨的地毯和装饰如童话般奢华。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简直和做梦一样，可小唐窦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阴霾侵入她的心室，顺着血管左进右出。
“齐符…”唐窦心怀愧疚的念叨着，她还欠那男孩一句谢谢没有说呢，她也习惯不了这陌生又高雅的环境。
或许福利院里拥挤的卧室，正好塞下全身的小床和同伴的呼噜声也没那么糟，至少它们不会让唐窦如现在这般不安。
忽而一阵悸动从心脏传来，顺着血管将绞痛传遍全身，击碎了她忧郁的呢喃，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多了丝丝缕缕格格不入的强大存在，那东西在啸叫，撕扯，随时可能破茧而出。
太阳向远方滑去，最终隐匿在地平线的另一边，将世间万物拉进黑色的帷幕中。
这期间有很多人进来和唐窦说过话，可她都爱搭不理，尽量在三句话之内结束交流。
后来大家都识趣地不再叨扰这只折翼的小蝴蝶，除了送饭和关心外几乎没有言语，唐窦便一个人落寞地靠在大床上。
时钟上的两根尖刺孜孜不倦地转啊转，从六跳到八，又从八跳到十，可怜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靠在床板上眯着了，就连衣服都没换。
半梦半醒间唐窦听见了一个声音，三分端庄七分邪魅，令人神往而恐惧。
那声音在呼唤着唐窦，回声在颅内激荡，颇有恐怖片故弄玄虚的架势，又比电影要真实千万倍，真实到令人后背发凉。
小唐窦很害怕，此时她已彻底清醒，可身体却动弹不得，似有千斤之重，就连撑开黏连的眼皮都难如登天。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凭着那个声音缓缓逼来，明明是温暖的春天，莫名的寒气却充斥全身，就像被人锁进冰库。
“起来，去找把刀。”女人的声音最终贴近到唐窦耳边，以不容置疑地口吻使唤起她来。
伴随着女人的命令，唐窦的身体如提线木偶般动了起来，完全不受本人控制，她被吓得不知所措。
走廊里很昏暗，隐约的月光照亮了面前的道路，空旷的走廊在深夜显得有些凄凉。
在声音的操纵下她拿起刀，紧紧攥在手里，唐窦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恐惧在她心中萦绕。
唐窦想丢下刀，可每一根手指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根本无法和这般超自然力量抗衡。
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命令听得唐窦毛骨悚然：
“去把他们都杀了…”
攥着刀的手缓缓举起，唐窦快急哭了，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得提着刀，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就在唐窦绝望之际，她持刀的手被利落擒住，身后伸来的胳膊很有力，将她娇嫩的手捏得生疼。
“大小姐，这么晚了不睡觉，拿刀做什么？”卑辽御说着将脑袋凑到唐窦脸边，端倪起她通透明亮的眸子来。
“………”令人脊背发凉的死寂将气氛拖入冰窟。
唐窦心急如焚想要求救，但她根本无法操纵身体，就连声带的振动都成了奢望。
卑辽御从那对宝石般的眼眸中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赤色焰火，那是被恶鬼夺舍的特征。
僵持间白皙而娇嫩的小手猝然扭动，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一把挣脱了卑辽御的束缚，一个扭身便将刀向他劈来。
“大小姐，您得对抗她。”卑辽御堪堪避过劈来的水果刀，与面前的提线洋娃娃谨慎周旋起来。
唐窦照做了，她再次尝试着操纵自己的身体，可依旧没有丝毫作用，恶鬼鸠占鹊巢，排挤唐窦的灵魂弄她到像是多余的那个。
“大小姐，”卑辽御晃身躲过划来的刀刃，悉心指导道：“你已经被恶鬼夺舍了，尝试操纵身体当然没用。”
他踏步前冲，再次一把擒住唐窦的手：“感受你自己的存在，不止从物理层面，更要从精神层面。”
唐窦瘦小的身体在恶鬼的操纵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巧妙地扭身发力，险些将卑辽御凌空背摔。
“别害怕，害怕就输了。”卑辽御架住站姿，勉强没有被掀翻：“回忆一下自己是谁，现在在哪。”
唐窦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被父母抛弃，入住福利院，现在又莫名来到玫瑰山庄，成了大小姐。
自己的人生很梦幻，简直就是现实中的童话故事，可唐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只觉可笑。
“你的名字叫唐窦，你现在站在城堡主楼三层的走廊上，厨房正门口。”一双并不强壮的手搭在唐窦肩头，右手发力明显比左手轻。
唐窦呆呆地站在原地，提刀的手有些落寞地放下，披头散发也难掩俊俏的脸蛋一同沉下。
“你现在应该回去睡觉了，你想回去睡觉了，对吧。”在卑辽御的引导下水果刀脱手，哐镗作响。
“我该去睡了。”唐窦这般随意地想着，身体竟真地动了起来，被当做傀儡操纵了半个晚上，久违的属实感竟让她有些不适。
卑辽御将唐窦送回卧室，为她盖好被子，拉上帘子，关上窗还贴心地打开了盏小夜灯，这才舍得离开。
“刚才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嘟囔着靠在绵软的枕头上，奢华的大床领她十分惬意。
“算了…不想了…”唐窦疲倦地和上眼皮眼之际那女人的声音竟再次响起：
“我刚才是故意放开你的。”
突兀的声音再次撕碎了唐窦难得的清净，她有些文火，不过更多还是害怕。
“你是谁？到底想干嘛呀？”她自言自语着和脑内的声音对话，这副景象在旁人看来很难不联想到精神分裂。
“我只想让你明白，这具身体我占主导权。”女人耍孩子气般威胁着唐窦，语气既空灵又凶狠。
唐窦无辜地挠了挠头：“可这是我的身体呀…”
女人不屑地切了一声，生起闷气，不再与唐窦争辩，脑内的声音再次消失，好像离开了一般。
“哎…”唐窦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却面前突然出现的面庞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
那是电视里出现过的女人，这次她们面对面贴得更近，女人无神的眸子和惨白的面容更显诡异。
“你…你你…你…”唐窦被吓懵了，支支吾吾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完整话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红蝶】。”
唐窦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问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
“不用介绍，我认识你。”【红蝶】冷冰冰地打断唐窦的话，将气氛弄得很尴尬。
“好叭…”唐窦委屈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后怕地问道：“话说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很吓人的嘛…”
【红蝶】笑笑没说话，她伸出惨白的手指，伸向唐窦胸口，随后经直穿了进去。
唐窦又咽了口唾沫：“你是…从我身体里冒出来的？”
【红蝶】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补充道：“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肉体，很酷对吧。不过我可得和你说好，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在我手里。”
唐窦无奈地笑笑，确认对方没有恶意后裹了裹蚕丝被，打起了哈欠。
“你不怕我？我是鬼诶？”【红蝶】被这副态度整的束手无策，她本想吓吓唐窦给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善茬。
唐窦抿抿嘴唇，柳眉微皱，看起来有些落寞：“我当然知道世界上有鬼啊，我的朋友还和我描述过鬼长什么样呢。”
【红蝶】被这一出弄得措手不及，她本以为给足了下马威，面前的羸弱小姑娘一定会害怕，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大胆。
唐窦一把将裹住耳朵的被子掀起，伸出小手来了一招摸头杀：“看来我们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交个朋友吧。”
【红蝶】的表情发生了微妙变化，她斗气一般转过身，有些委屈地嘟嘟囔囔起来：“呵，随便你，反正别指望我喊你主人。”
夜渐深，【红蝶】将身形隐匿在阴影中，唐窦也沉沉睡去，青涩的初见就这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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