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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里崖

    第二天中午,陈云歌背着包裹来到落霞县北城门处,街道两边都是商行和镖局,但大都生意冷淡,门可罗雀。只有一家商行前停满了马车,看到街边立着招收临时的车夫和力夫,陈云歌没有犹豫就走上前去。

    他不会赶车,没有任何意外的成了临时力夫,被告知前往熙安府城一路包食宿,工钱二两银子到了府城后结算,就被安排到一个刘姓老车夫的马车上。

    刘老头带着陈云歌来到马车边,笑眯眯安排起来。

    “这马车装有书籍和衣服,已做好相应的处理,一路上不用搬动,你贴身看护就好!”

    “是吃喝拉撒都寸步不离这马车吗?”

    陈云歌确认了一句,就跟着刘老头坐上了车架。他就想搭个免费的顺风车,搞清楚他一个力工的任务就好,其他的懒得去想,也想不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警醒一点,见苗头不对立马跑路就是。

    刘老头嘿嘿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大街上走来一群牵着马的镖师,领头的就是陈云歌在酒楼里见识的那个张姓大汉。

    “哈哈,关隘之间还数张老弟担事啊!”

    商行的掌柜迎上前去,并与这领头的张姓大汉携手走进商行。

    刘老头见状,一脸的感概和轻松。

    “有张镖头保驾护航,这一路想来是太平不少啊!”

    “是啊!”

    陈云歌附和着点了点头。

    过了约一刻钟,张镖头才出来商行。

    “出发!”

    随着他一声大喊,整个车队十辆货车和三辆马车缓慢的动了起来,并畅通无阻的出了城。

    “一路都走官道,今日走到松山驿站再做休整!”

    一名骑马的镖师到车队首尾喊话,陈云歌转头看向赶车的刘老头。

    “一日的路程是赶了点,但能在驿站休整倒是周全安排了!”

    刘老头的话让陈云歌明白到商队在驿站借宿比在野外要安全,他嗯了一声,就径自修炼心法。刘老头看了他一眼,就专注的赶起了车。

    夜幕中,一大车队行走在管道上。

    一路枯燥至极,刘老头不时拉着陈云歌说上几句,从天南说到地北,还真收获了一些信息。

    熙安府城地理位置特殊,有着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和仅次于离京的兵力,是大离王朝的经济贸易和军事重镇。

    “驿站到了!”

    “留宿就食之前,各自把事项安排妥当,切莫出了差池!”

    深夜,商队终于到了松山驿站,随着镖师的吆喝声,车队缓缓进去驿站。

    待马车在驿站内停好,刘老头解下拉车的两匹马,不忘再次提醒马车上坐着的陈云歌要看守好马车。

    “啪!”

    黑夜马车里,不时传出驱打蚊虫的声音。

    陈云歌躲进马车里也避免不了蚊虫的叮咬,一刻都不得安稳,更别提安心修炼了。

    “谁?”

    “警觉还不错!”

    陈云歌感觉到车外有动静,就轻喝了一声,然后迅速的走出车厢,发现来人是张镖头。

    张镖头背对着院子里的灯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平淡的丢下一句话就走向别处。陈云歌没有多管,径直又回到车厢里拍蚊子,心里想着武道。

    “武道肯定有招式的吧?”

    陈云歌对武道了解尚浅,但结合蓝星古大夏国的武侠,难免有所猜测。就是傻站着比内力也要掐指诀发力,可无名心法没有提及到任何招式,不知道是残缺的还是被动技能的缘故。

    “到了熙安府城定要搞到一本武道秘籍......”

    想到这里,陈云歌看到张镖头从马车边漫步而过,进入驿站大堂里。

    次日清晨,在车队出发前,陈云歌木然的坐在马车上看着整个车队相互之间招呼、打闹的场景,他突然意识到,他这个临时力夫就是一个外人,心里更多了一份警惕!

    就这样过了三天,陈云歌只要有空暇就在修炼心法,能感觉到身体有了明显的改变,身体变的结实起来,力气也变大了不少。

    第四天的早晨,一支五辆马车的小车队先一步出了驿站,听镖师们的闲聊得知,他们是赶往熙安府城求学的士子,等他们出去大约一刻钟后,商队才缓缓出了驿站。

    车队走上官道不到一会儿,就有镖师打马过来大喊。

    “府兵过道,车队调头,返回驿站!快!”

    车队刚回到驿站就听到后面官道上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片刻后就看到官道上经过的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兵,威风凛凛的骑兵,手持长枪的步兵,接着是几辆护在骑兵中间的马车,然后是赶着马拉着各种器械的辅兵等等。

    陈云歌神采奕奕的看着这些,尤其是骑兵杠起来的数面大旗,上面都写着一个“杨”字,最是引人注目!

    经过一个小时的样子,府兵才全部通过,商队再次上路。

    “王朝这次是真怒了,居然是杨太公亲自带兵剿贼啊!”

    “杨太公?”

    陈云歌暗道,被称为太公,应该是上了年岁的、很有威望的人吧?

    “小哥不会不知道杨老将军吧?!”

    “自然是知道的,老将军威望远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哈哈!”

    哈毛啊哈,你倒是具体说说啊!陈云歌见到刘老头笑了一下就闭口不说话了,心里就是不爽。

    这一天,下午时分,镖师又开始在车队中喊话提醒了。

    “走过前面的十里崖就是崇义驿站!大伙警醒点了!”

    这是镖师第一次喊这样的话,这让陈云歌全身心的警惕起来,稍有不妥就逃。

    车队进入山林中,往里面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前方官道左边的山势越来越陡,右边却是越来越低,官道就像在悬崖峭壁上的挫出来的一般。

    “十里崖!”

    看到官道旁竖立的“十里崖”石碑,陈云歌心里莫名一冷,这要是被人劫道,能逃往哪里?是攀岩还是跳崖?

    “府兵刚过,官道安全,大伙不要惊慌!”

    又有镖师在车队中开始喊话了!不得不说,这镖师还挺专业的。

    “小哥,我想下车撒泡尿,你帮我把着车如何?”

    陈云歌听到刘老头的话,心里暗骂,居然被抢先了,他紧张得想尿了。

    刘老头见陈云歌没有回话,厚着老脸接着又说:

    “年纪大了,又喝多了水,这一紧张...见笑了!这马会跟着前面的车走着,稍稍看顾一下就成了。”

    “好吧!”

    “我先下马车,你坐过来就成,这马鞭先接着。”

    见陈云歌答应了,表现的急切的刘老头把手里的马鞭塞在陈云歌手中,就跳下了马车,跑到悬崖边解着裤腰带。

    “啊----”

    对付马车非常生疏的陈云歌,就听到马车后边传来刘老头变调的长叫声,以为是他太过爽快就嚎了这么一嗓子,还来不及回头观摩一番的陈云歌就见漫天的箭矢朝车队宣泄而来。

    “WC,这是打国战吗?”

    陈云歌惊呆了,他机械的抬头看向悬崖,那里出现了数百蒙面人,正在不停的拉弓射箭。

    “下马车防御!防...”

    那位专业喊话的镖师来不及喊完就跌落下马,倒在血泊中。

    车队中的马匹不是收了伤就是受了惊,在不算宽敞的官道上乱窜,车夫不是被箭矢穿透了身体,就是摔下了马车,被马车碾压得一片哀嚎。

    眼前的惨状刺红了陈云歌的眼睛,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完犊子了!!”

    不等他跳车,乱窜的马被挤到悬崖边,他把着的马车车轮悬空,整个马车反带着两匹马和陈云歌一起坠入悬崖!

    陈云歌只能听到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接着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其他的声音已经消失,就像整个世界在这一刻离他远去了!

    “嘭嘭嘭…”

    “噗噗噗…”

    马车重落在悬崖底里,不论是马还是人,都被摔得稀碎,压在一匹马身下的陈云歌翻着白眼,口中狂冒着鲜血,然后“死”了过去。

    悬崖底安静下来,只有不时传出呼呼的风吹过的声音。

    不多时,一大队蒙面人来到这里,走到坠落的马车边!

    “头,属下有不好的预感…”

    “预感个屁,这马车上没有,那就给老子追上去再干一场!”

    “加把劲,先把这两匹马挪开!”

    几个蒙面人一起把死马拖到一边,就看到压在下面不成人形的陈云歌。

    “啧啧!这年轻人不是丁家的公子哥吧?”

    “肯定不是,一群眼高手低的玩意怎么可能穿打补丁的衣袍做着下等的车夫呢!”

    “你话这么多,怎么没被噎死?”

    一个蒙面人把不知死活的陈云歌,丢到一边任由他自生自灭,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个死人了!

    原堆满马车的六个木箱里的书籍和衣服都凌乱的散落在散架的马车里,翻弄了半天,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

    “消息有误还是被算计了?”

    蒙面人语气不善的大声斥喝着,其他人不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就是抬头看着天空,上下就是在思考问题的模样。

    “头,安排吧!是潜入驿站抓人审问还是继续堵住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脑子这东西你没有就别说话,真让人生气!”

    “是是!属下要是有头一半的英明神武,早赶着为头分忧了!”

    “算了,你别添乱就行!撤!”

    “......”

    这些蒙面人费了一些周折结果捞了个空,见时机已失,就果断放弃了!

    随着蒙面人离开,悬崖底再次恢复了安静。

    同一时间,落霞县南城门外三里地处的栖霞山脉,落日的霞光笼罩着整座山脉,在进山的山路上,赵二一个人手拿着没有点亮的火把,大步朝山里走去。

    不一会儿,他熟悉的来到山脉中的一个山谷边,看到山谷里一片焚烧的痕迹,嘿嘿笑着就下了山谷。

    “果然把铜钱都撒在这里了!发了!哈哈!”

    赵二毫不在意那些没有焚尽的尸骨,欣喜若狂的捡起一枚铜钱,装进准备好的布袋里,又继续在谷里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