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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奉旨办差,侠女现身景州城(4)

    王源微微点头,用铜针把烛光拨得更亮一些,缓缓说道:“爵爷还是回京之后仔细缉查吧,我先去给各位安排吃住。”

    等到把众人的吃住安排好,王源又忙着向县丞移交公务并嘱咐了一些事情。县丞虽然百般不舍,无奈不敢违抗圣旨,只得用心把王源叮嘱的事都记了下来。

    天色蒙蒙亮,萧毅率领众人启程回京。王源自请戴上刑具,但是被萧毅拒绝了。他们刚刚走出县衙正门,立刻看到县衙前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老百姓。百姓们大多冷得瑟瑟发抖,看来已经等候多时了。萧毅不由得止住了脚步,任由王源独自走了出去。

    百姓们见王源走了出来,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太爷!”

    声音刚落,不少人开始抽泣起来。王源热泪盈眶,他长揖到地,哽咽着说道:“乡亲们,快请起来……”

    说完,他又急忙去搀扶百姓们起身。

    等到百姓们都起来以后,王源再次长揖说道:“承蒙父老乡亲错爱,王源永世不忘!乡亲们请回去吧!”

    百姓们并不离开,只是紧紧地跟着王源。王源望了望萧毅,长叹一声,狠着心往县城外走去。萧毅制止了锦衣卫追赶,默默地牵着马跟着老百姓往城外走去。送行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大家都如丧考妣,也不说话,只是跟着王源往前走。

    出城一两里,王源看到百姓们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转身走到萧毅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句:“爵爷,得罪了!”

    他伸手取过缰绳,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团团抱拳,含泪高声说道:“父老乡亲们,多保重!”

    王源双腿夹了夹马肚子,轻叱一声:“驾!”

    座下的马匹立刻像离弦之箭奔向远方。看到王源策马离开,萧毅这才与海空共乘一匹快马,率领锦衣卫们尾随王源而去。

    深泽县的百姓们目送着王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心里都沉甸甸的。王源在深泽这几年,与民秋毫无犯。他兴水利、办学校,把深泽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正打算跟着王源兴旺桑梓的时候,不料王源却因为擅自开仓赈济了灾民而被罢职问罪。以后的父母官会是什么样?明天会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王源骑着马一直跑了几里地,直到再也看不到送行的百姓,这才下马。他心情沉重,坐在路边等待萧毅等人。过了半晌,萧毅率众到来。萧毅要把马让给王源,但是王源执意不肯。想到让王源骑马确实有违法度,萧毅也不再强迫。于是,萧毅陪着王源步行。他们边走边聊,不紧不慢地向京师进发。

    经过两天多的跋涉,众人来到景州城。景州城里行人如梭,市井繁华,显得分外热闹。王源、王英娥都面有倦容,萧毅吩咐一名锦衣卫百户去找了一间酒楼,随后领着众人前去小憩。

    酒楼掌柜看到来了一帮穿着官服的锦衣卫,哪里还敢怠慢,急忙赔着笑亲自将众人迎了进来。酒楼里的客人战战栗栗。胆小的都赶紧离开了酒楼,胆子大点的也识趣地躲远了。偌大的酒楼顿时冷清下来。掌柜的暗暗叫苦,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在一旁小心侍候。

    萧毅要了酒菜,又让掌柜准备几间干净的房间。他打算吃饭以后,让王源、王英娥休息好了再走。掌柜慌忙答应,立刻前去布置。一盏茶的功夫,掌柜领着小二将热气腾腾的酒菜端了上来。锦衣卫官兵看到酒菜,立刻来了兴致,大呼小叫着开始吃喝起来。

    就在锦衣卫官兵划拳猜枚、乱成一团的时候,大街上忽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片刻,马蹄声在酒楼前面止住,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掌柜的,有没有锦衣卫路过这里?”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容貌绝好的妙龄女子穿着一袭青衣、披着淡粉色斗篷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这姑娘青丝如云、明眸皓齿,美艳不可直视。

    王英娥也算是容颜出众的人了,不过见到这姑娘出现,王英娥不由得生出自惭形秽、嫉妒羡慕的情绪。锦衣卫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萧毅也不禁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掌柜的哪里敢答话,只是悄悄朝锦衣卫们努了努嘴,又暗自给姑娘使了个眼色。姑娘顿时会意,她对着掌柜狡黠地笑了笑,径直朝萧毅那桌走过去。

    青衣姑娘旁若无人地坐到王源对面,微笑着问道:“你可是深泽县令王源王大侠?”

    话音才落,在座的锦衣卫官兵都哄堂大笑。王源也不禁莞尔。

    萧毅强忍着笑,说道:“姑娘,这位正是深泽县令王源王先生,他并不是什么大侠!”

    “我没有和你这个朝廷的走狗说话!”姑娘粉面挂霜,大声说道。

    “王大侠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他不顾自身安危开仓赈济灾民,救了满县百姓。如果他都称不上大侠,又有谁敢当大侠二字?!”姑娘掷地有声地说道。

    王源极为感动,拱手说道:“姑娘谬赞了,姑娘谬赞了……”

    萧毅为之语塞,喃喃地说道:“姑娘说的不错……”

    “哼!想不到走狗也有说人话的时候!”姑娘冷冷地说道。

    她似乎很看不起萧毅,一直都没正眼看过他。

    萧毅听她一口一个走狗,不禁有点生气。王源唯恐那姑娘惹祸,正要从中斡旋的时候,不料萧毅顽心突起,恶狠狠地对着那姑娘大声学了几声狗叫。青衣姑娘猝不及防,顿时被吓了一跳。

    萧毅看到她花容失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锦衣卫官兵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位一本正经的爵爷开过玩笑,如今看到他忽然捉弄一个妙龄女子,都不禁大笑起来。

    青衣姑娘惊魂稍定,怒叱道:“你想做什么!”

    萧毅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是说我是走狗吗?走狗自然得学狗叫,要不怎么当得起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