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命的意义
“藤原佳奈？”
太易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同时他也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这里不久前才遭到袭击，说不好对方还留下了耳目，要是这个时候不小心暴露了，将会处于危险之下。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这个名字对太易来讲，再熟悉不过了。
“是这个，我骗你做什么？”
语音对面的杨都汇有些不耐烦起来。
“按照我爸的说法，这个人可了不得了，据说才博士毕业，掌握的知识又不少，破门炸弹能够取得突破大部分是他的功劳。”
按照冬官博士和北子时的说法，这个传说中的藤原佳奈，应该是个跟博士年龄差不多大的老头子。
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才不到30岁的天才博士藤原佳奈出来，让太易顿感疑惑。
在要到了相关索引主页之后，杨都汇那边要开始继续上课了，草草挂断了电话。
............
“辛苦你们了！”
清点完毕之后，刘雅带着太易他们到了研究所的门口。
“下次有空的时候，欢迎来我家玩。”
话语中带着柑橘味，刘雅的视线也一直望着姬云。
去肯定是不会去的了，无疑是羊入虎口。
“准备去哪儿？”
上了车以后，北子时没有直接安排回去导航，反而试探性问了一句。
太易清楚，这是在问他要不要去调查这个所谓的藤原佳奈。
“先回去吧，这件事不能着急，搞不好我们现在就在被人盯着呢。”
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自己从公寓搬走，也是因为博士家那一圈都处于监视之中。
在AI高超技术的驾驶下，车子一路上行驶地很平稳，就在太易正在思索问题的时候，车子一个急刹车，安全带勒住身体，传来一股痛感。
照理说现在出车祸的概率已经和以前飞机事故的概率差不多了。
所有的行驶代步工具都连上了网络，由AI驾驶的车辆能够识别附近的其他驾驶系统，就算是太易平常使用的高速滑板也无一例外。
在这样的有序性下，车子急刹车了倒是一件稀罕事。
车主北子时第一个下车进行检查，而太易坐在副驾驶位置也在观察着道路情况。
车子并没有出现撞击的情况，AI进行模式识别，检测到前方拐角处冒出来一辆平衡车，采取了紧急制停。
而驾驶平衡车的是一个老先生，仔细观察之后，太易发现这个老先生有点眼熟。
“哈雷！”
姬云的反应是最快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老先生就是之前找博士修理机械犬的那位。
太易调出了时钟。
7月17日。
上次修理的时候，根据哈雷的硬盘情况判断，预估到达上限的日期是在一个星期左右，也就是这两天了。
老先生这个时候出门，也没有带上哈雷一起出来，多半是……
想到这里，太易也一起下了车子。
“老先生您没事吧？还记得我吗，我是冬官博士的学生。”
“没事没事，哦，我认得你，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老先生在看到太易之后有些异常激动。
经过北子时的下车确认，老先生的这辆平衡车是刚刚拿到的，老年人腿脚不便，只能使用代步工具出门，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上牌照和联网处理。
现在的平衡车要比以前安全的多，刚刚的意外，之前老先生驾驶的太突然了，不小心按到了急刹上面，在护具的保护下，身体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现在可有事做了，在回家之前。
按老先生的说法，哈雷今天的状况已经很糟糕了，也许离宕机也就是今明两天的事，之前与太易他们约定好，要给哈雷举行一场精心的葬礼，出门也是想提前通知他们。
“那就去您家里一趟吧，这次有两个人工智能专业朋友的帮手，说不定能在这最后时间里，制造出更好的回忆。”
太易指了指身后的北子时兄妹两人。
............
目的地是荣华大学的实验室。
哈雷已经没有足够的运行内存了，一路上躺在姬云的腿上，显得相当安静。
“大概还可以续点命。”
实验室里面器材是充足的，加上有几位高材生在场，情况要比上次乐观。
“再给您一个惊喜，顺便问一下，哈雷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北子云突然问起这样一个问题。
“哈雷，应该是男娃吧？”
机械犬一般没有性别之说，倒是根据主人的喜好，可以自行装饰。
太易也不清楚，问起这个问题做什么，加上口中的“惊喜”二字，莫不是有什么黑科技。
北子时兄妹两人带着哈雷走进了工作间，紧锁的大门将这里的世界一分为二，谁也不知道里面在对哈雷做什么样的处理。
过了半个小时，房间内传来了哈雷的机械部件声音。
“爷爷你好，我叫哈雷！”
伴随着工作间的门打开，传来了小男孩的声音。
房间内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难道说，声音的来源是——
哈雷！？
身位机械犬的哈雷，摇动起机械尾巴，不再像刚刚抱在手上的那样无精打采，甚至还能发出声音。
这样的场景，太易惊呆了，老先生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摘下老花眼镜擦了好几遍。
“我的天，这是什么黑科技？”
“我们给哈雷的系统加装了人格转换模块，又给硬盘增加了一个虚拟内存生成器，这样虚拟内存就不需要占用他本身的存储空间了。”
人格转换模块可以让原本的宠物模块转换为同年龄的人工智能模块，也就是说，哈雷现在相当于一个，八岁的人工智能小男孩。
同时，以前的哈雷只能通过屏幕上的文字进行交流，现在有了这个模块的帮助下，能够自主发声，和人类进行语言交流。
加装的虚拟内存生成器，可以节省下硬盘的存储空间，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空间不够导致故障，换句话讲就是，原本硬盘内空留出来当做虚拟内存生成的部分，现在得以释放了。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
北子时又补充说。
“测量了一下多出来的空间，大概哈雷还能够正常工作的时间是，两个小时。”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能够用语言交流也好，不会再发生卡死的情况也好，唯独寿命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大家说说话呀，哈雷好不容易才能和大家交流。”
只有哈雷天真地在说话，然后又跳向坐在沙发上的老先生，渴求来自主人的宠溺。
对于所有人来讲，大家都尽最大的努力了，还有如此惊人的功能，已经是相当幸福了。
“姬云可以借走哈雷一会儿吗？”
一直很安静的姬云突然说话了。
“尽管姬云知道这样子非常不礼貌，但是，拜托了！”
姬云以恳求的语气说着，同时向老先生深深鞠了一躬。
确实这最后的两个小时应该完全属于老先生才对，毕竟他们共同相处了八年时间。
老先生犹豫了一下。
“拜托了，这也是我的不情之请。”
一旁的太易这个时候也开始请求老先生。
“我大概是脑子坏掉了吧。”
这是太易此时的内心想法，没有任何逻辑性，就当作是自己任性一次了。
“姬云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那就交给你了。”
老先生不再犹豫，将手中的哈雷，递向了姬云。
............
时间留给了姬云和哈雷，两个机器人的单独相处时间。
“姬云姐姐找哈雷有什么事吗？”
“姬云和哈雷，是同类。”
两个不同级别的人工智能产物，在这里相遇。
哈雷很快明白了姬云所指的同类是什么意思。
“哈雷很羡慕姬云姐姐，无论是外观，还是功能上，当然更羡慕姬云姐姐的存储空间。”
不愧是活了八年的智能生物格，在进行人格转换之后，观察力和理解力不是一般的水平。
“对不起，最后的时间里面，哈雷应该跟老爷爷相处的。”
“不用道歉，和爷爷在一起，哈雷能够猜到，接下来的时间大概是抚摸哈雷的皮毛，以及以前故事的寒暄吧。”
“哈雷不喜欢那样子吗？”
“喜欢呀，可是哈雷更希望能够一直被这样抚摸下去，而不是仅仅这一片刻，哈雷更不想看到，最后的空间里装的都是这样不开心的内容。”
不开心的内容，指的大概是压抑的气氛，以及老先生的愁容吧。
“哈雷怎么看待自己的生命呢？”
“相比于其他同类，哈雷已经算是活的相当久了。要说生命的意义，哈雷觉得生命在于去寻找意义。”
“那哈雷找到了吗？”
“找到了吧，哈雷有最亲近的人，现在又遇到了几位大哥哥来帮助哈雷完成最后的愿望。”
姬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大概是和太易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所见所闻让她开始产生了奇怪的思考。
“作为人工智能的生命，活的越久就越容易发现自己正在从特殊变得普通。”
“第一年第二年，哈雷完全就是按照设定的那些东西，每天陪伴爷爷。”
“第三年第四年，哈雷发现爷爷在一天天衰老，腿脚也不利索，只有哈雷自己每天都没有什么变化。”
“第五年第六年，爷爷在衰老，哈雷也发现自己也在衰老，那个时候，哈雷才知道，原来自己和人类是一样的。”
“第七年第八年，很多爷爷的同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爷爷总有一天也会寿终正寝，哈雷的机能也在一天天变差。”
“哈雷过去觉得自己是全知全能的机械飞升，现在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特殊，在爷爷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孩子，一个普通的生命？”
“既然是生命，哈雷无论是作为过去的宠物犬还是现在能够说话的宠物犬，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哈雷想做些什么事呢？”
“哈雷想，给这段生命历程画上完美的句号，不过应该做不到了吧。”
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了。
“姬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姬云伸手打开自己背部的控制中心，用传输线将自己与哈雷相连。
“姬云姐姐，这是？”
“生命。”
............
“抱歉，占用您的私人时间了。”
回来之后的姬云，将哈雷还给了老先生。
不出所料，果然接下来就是无情摸头杀，以及各种寒暄。
其他人自然是当做故事一般倾听着，只有姬云在一旁只是微笑。
这些故事，已经在她的脑中播放过了，都是美好的回忆。
“刚领哈雷回来的时候啊，你的尾巴转的可比现在快……”
时间过去的很快，老先生也在不停地讲述他们的故事，直到有些累了。
“这都几点了，不对，不是说哈雷只有两个小时了吗。”
老先生察觉到有些不对。
“爷爷您继续讲呀，我记得那次您的钱包不小心弄丢了，还是哈雷通过定位找到的。”
哈雷清楚这背后的一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调侃着。
北子时立马讲哈雷送进工作间重新进行测量，然后又一脸不可置信地走了出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望向姬云，一切怪事都得从姬云借走哈雷说起。
“我测量错误了，低估了原本硬盘内虚拟内存的空间，哈雷还能继续工作很久，大概一两年不是问题。”
也许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北子时故意说了谎。
其他人也很快意识到了，只有老先生在一个劲地向北子时道谢。
“感谢你们几位，今天藏了我跟哈雷太多了。”
既然来日方长，原本准备的葬礼也就不存在了。
目送完老先生离开，所有人这才问起原因。
“我跟哈雷联网了，现在哈雷可以共用我的存储空间，反正也用不完。”
这种功能类似于以前的局域网，只不过想要以现在的技术，让一只宠物犬去共用更大的服务器系统，是做不到的事情。
也就姬云能够做到了。
不过姬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那是她与哈雷的约定。
“哈雷的记忆姬云会一直保存下来的，无论是以前的，还是未来的，老爷爷走后，哈雷可以自行断开连接，陪着他驾鹤西去。”
太易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同时他也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这里不久前才遭到袭击，说不好对方还留下了耳目，要是这个时候不小心暴露了，将会处于危险之下。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这个名字对太易来讲，再熟悉不过了。
“是这个，我骗你做什么？”
语音对面的杨都汇有些不耐烦起来。
“按照我爸的说法，这个人可了不得了，据说才博士毕业，掌握的知识又不少，破门炸弹能够取得突破大部分是他的功劳。”
按照冬官博士和北子时的说法，这个传说中的藤原佳奈，应该是个跟博士年龄差不多大的老头子。
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才不到30岁的天才博士藤原佳奈出来，让太易顿感疑惑。
在要到了相关索引主页之后，杨都汇那边要开始继续上课了，草草挂断了电话。
............
“辛苦你们了！”
清点完毕之后，刘雅带着太易他们到了研究所的门口。
“下次有空的时候，欢迎来我家玩。”
话语中带着柑橘味，刘雅的视线也一直望着姬云。
去肯定是不会去的了，无疑是羊入虎口。
“准备去哪儿？”
上了车以后，北子时没有直接安排回去导航，反而试探性问了一句。
太易清楚，这是在问他要不要去调查这个所谓的藤原佳奈。
“先回去吧，这件事不能着急，搞不好我们现在就在被人盯着呢。”
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自己从公寓搬走，也是因为博士家那一圈都处于监视之中。
在AI高超技术的驾驶下，车子一路上行驶地很平稳，就在太易正在思索问题的时候，车子一个急刹车，安全带勒住身体，传来一股痛感。
照理说现在出车祸的概率已经和以前飞机事故的概率差不多了。
所有的行驶代步工具都连上了网络，由AI驾驶的车辆能够识别附近的其他驾驶系统，就算是太易平常使用的高速滑板也无一例外。
在这样的有序性下，车子急刹车了倒是一件稀罕事。
车主北子时第一个下车进行检查，而太易坐在副驾驶位置也在观察着道路情况。
车子并没有出现撞击的情况，AI进行模式识别，检测到前方拐角处冒出来一辆平衡车，采取了紧急制停。
而驾驶平衡车的是一个老先生，仔细观察之后，太易发现这个老先生有点眼熟。
“哈雷！”
姬云的反应是最快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老先生就是之前找博士修理机械犬的那位。
太易调出了时钟。
7月17日。
上次修理的时候，根据哈雷的硬盘情况判断，预估到达上限的日期是在一个星期左右，也就是这两天了。
老先生这个时候出门，也没有带上哈雷一起出来，多半是……
想到这里，太易也一起下了车子。
“老先生您没事吧？还记得我吗，我是冬官博士的学生。”
“没事没事，哦，我认得你，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老先生在看到太易之后有些异常激动。
经过北子时的下车确认，老先生的这辆平衡车是刚刚拿到的，老年人腿脚不便，只能使用代步工具出门，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上牌照和联网处理。
现在的平衡车要比以前安全的多，刚刚的意外，之前老先生驾驶的太突然了，不小心按到了急刹上面，在护具的保护下，身体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现在可有事做了，在回家之前。
按老先生的说法，哈雷今天的状况已经很糟糕了，也许离宕机也就是今明两天的事，之前与太易他们约定好，要给哈雷举行一场精心的葬礼，出门也是想提前通知他们。
“那就去您家里一趟吧，这次有两个人工智能专业朋友的帮手，说不定能在这最后时间里，制造出更好的回忆。”
太易指了指身后的北子时兄妹两人。
............
目的地是荣华大学的实验室。
哈雷已经没有足够的运行内存了，一路上躺在姬云的腿上，显得相当安静。
“大概还可以续点命。”
实验室里面器材是充足的，加上有几位高材生在场，情况要比上次乐观。
“再给您一个惊喜，顺便问一下，哈雷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北子云突然问起这样一个问题。
“哈雷，应该是男娃吧？”
机械犬一般没有性别之说，倒是根据主人的喜好，可以自行装饰。
太易也不清楚，问起这个问题做什么，加上口中的“惊喜”二字，莫不是有什么黑科技。
北子时兄妹两人带着哈雷走进了工作间，紧锁的大门将这里的世界一分为二，谁也不知道里面在对哈雷做什么样的处理。
过了半个小时，房间内传来了哈雷的机械部件声音。
“爷爷你好，我叫哈雷！”
伴随着工作间的门打开，传来了小男孩的声音。
房间内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难道说，声音的来源是——
哈雷！？
身位机械犬的哈雷，摇动起机械尾巴，不再像刚刚抱在手上的那样无精打采，甚至还能发出声音。
这样的场景，太易惊呆了，老先生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摘下老花眼镜擦了好几遍。
“我的天，这是什么黑科技？”
“我们给哈雷的系统加装了人格转换模块，又给硬盘增加了一个虚拟内存生成器，这样虚拟内存就不需要占用他本身的存储空间了。”
人格转换模块可以让原本的宠物模块转换为同年龄的人工智能模块，也就是说，哈雷现在相当于一个，八岁的人工智能小男孩。
同时，以前的哈雷只能通过屏幕上的文字进行交流，现在有了这个模块的帮助下，能够自主发声，和人类进行语言交流。
加装的虚拟内存生成器，可以节省下硬盘的存储空间，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空间不够导致故障，换句话讲就是，原本硬盘内空留出来当做虚拟内存生成的部分，现在得以释放了。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
北子时又补充说。
“测量了一下多出来的空间，大概哈雷还能够正常工作的时间是，两个小时。”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能够用语言交流也好，不会再发生卡死的情况也好，唯独寿命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大家说说话呀，哈雷好不容易才能和大家交流。”
只有哈雷天真地在说话，然后又跳向坐在沙发上的老先生，渴求来自主人的宠溺。
对于所有人来讲，大家都尽最大的努力了，还有如此惊人的功能，已经是相当幸福了。
“姬云可以借走哈雷一会儿吗？”
一直很安静的姬云突然说话了。
“尽管姬云知道这样子非常不礼貌，但是，拜托了！”
姬云以恳求的语气说着，同时向老先生深深鞠了一躬。
确实这最后的两个小时应该完全属于老先生才对，毕竟他们共同相处了八年时间。
老先生犹豫了一下。
“拜托了，这也是我的不情之请。”
一旁的太易这个时候也开始请求老先生。
“我大概是脑子坏掉了吧。”
这是太易此时的内心想法，没有任何逻辑性，就当作是自己任性一次了。
“姬云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那就交给你了。”
老先生不再犹豫，将手中的哈雷，递向了姬云。
............
时间留给了姬云和哈雷，两个机器人的单独相处时间。
“姬云姐姐找哈雷有什么事吗？”
“姬云和哈雷，是同类。”
两个不同级别的人工智能产物，在这里相遇。
哈雷很快明白了姬云所指的同类是什么意思。
“哈雷很羡慕姬云姐姐，无论是外观，还是功能上，当然更羡慕姬云姐姐的存储空间。”
不愧是活了八年的智能生物格，在进行人格转换之后，观察力和理解力不是一般的水平。
“对不起，最后的时间里面，哈雷应该跟老爷爷相处的。”
“不用道歉，和爷爷在一起，哈雷能够猜到，接下来的时间大概是抚摸哈雷的皮毛，以及以前故事的寒暄吧。”
“哈雷不喜欢那样子吗？”
“喜欢呀，可是哈雷更希望能够一直被这样抚摸下去，而不是仅仅这一片刻，哈雷更不想看到，最后的空间里装的都是这样不开心的内容。”
不开心的内容，指的大概是压抑的气氛，以及老先生的愁容吧。
“哈雷怎么看待自己的生命呢？”
“相比于其他同类，哈雷已经算是活的相当久了。要说生命的意义，哈雷觉得生命在于去寻找意义。”
“那哈雷找到了吗？”
“找到了吧，哈雷有最亲近的人，现在又遇到了几位大哥哥来帮助哈雷完成最后的愿望。”
姬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大概是和太易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所见所闻让她开始产生了奇怪的思考。
“作为人工智能的生命，活的越久就越容易发现自己正在从特殊变得普通。”
“第一年第二年，哈雷完全就是按照设定的那些东西，每天陪伴爷爷。”
“第三年第四年，哈雷发现爷爷在一天天衰老，腿脚也不利索，只有哈雷自己每天都没有什么变化。”
“第五年第六年，爷爷在衰老，哈雷也发现自己也在衰老，那个时候，哈雷才知道，原来自己和人类是一样的。”
“第七年第八年，很多爷爷的同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爷爷总有一天也会寿终正寝，哈雷的机能也在一天天变差。”
“哈雷过去觉得自己是全知全能的机械飞升，现在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特殊，在爷爷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孩子，一个普通的生命？”
“既然是生命，哈雷无论是作为过去的宠物犬还是现在能够说话的宠物犬，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哈雷想做些什么事呢？”
“哈雷想，给这段生命历程画上完美的句号，不过应该做不到了吧。”
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了。
“姬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姬云伸手打开自己背部的控制中心，用传输线将自己与哈雷相连。
“姬云姐姐，这是？”
“生命。”
............
“抱歉，占用您的私人时间了。”
回来之后的姬云，将哈雷还给了老先生。
不出所料，果然接下来就是无情摸头杀，以及各种寒暄。
其他人自然是当做故事一般倾听着，只有姬云在一旁只是微笑。
这些故事，已经在她的脑中播放过了，都是美好的回忆。
“刚领哈雷回来的时候啊，你的尾巴转的可比现在快……”
时间过去的很快，老先生也在不停地讲述他们的故事，直到有些累了。
“这都几点了，不对，不是说哈雷只有两个小时了吗。”
老先生察觉到有些不对。
“爷爷您继续讲呀，我记得那次您的钱包不小心弄丢了，还是哈雷通过定位找到的。”
哈雷清楚这背后的一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调侃着。
北子时立马讲哈雷送进工作间重新进行测量，然后又一脸不可置信地走了出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望向姬云，一切怪事都得从姬云借走哈雷说起。
“我测量错误了，低估了原本硬盘内虚拟内存的空间，哈雷还能继续工作很久，大概一两年不是问题。”
也许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北子时故意说了谎。
其他人也很快意识到了，只有老先生在一个劲地向北子时道谢。
“感谢你们几位，今天藏了我跟哈雷太多了。”
既然来日方长，原本准备的葬礼也就不存在了。
目送完老先生离开，所有人这才问起原因。
“我跟哈雷联网了，现在哈雷可以共用我的存储空间，反正也用不完。”
这种功能类似于以前的局域网，只不过想要以现在的技术，让一只宠物犬去共用更大的服务器系统，是做不到的事情。
也就姬云能够做到了。
不过姬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那是她与哈雷的约定。
“哈雷的记忆姬云会一直保存下来的，无论是以前的，还是未来的，老爷爷走后，哈雷可以自行断开连接，陪着他驾鹤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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