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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无尽藏尼

    佛是无情的,因为净土对应的是有情世间,之所以普渡,是因为觉醒时的发心。这是对自身地承诺,而非对世间有情。

    三潭印月洞天胜境内,苏雁儿好奇地看着亭中众人,每个人神色各异,有淡然,有皱眉,有欣喜,唯独没有恐惧。

    “老头,他们都是在接受了不得的武道传承吗?”

    鱼楚清了清嗓子,曾数次去过南岳止戈剑阁留影剑璧的老人家,对于天剑种子的意义,太清楚了。

    “那五位哥哥姐姐并不是在接受武道传承,而是在印证自己的武道真意。每个人的武道真意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走自己的路,才有资格站到武道的巅峰去。”

    苏雁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今天她只是打开了一条门缝,也许推门而入,里面有比常人多的多东西,而这需要时间。

    “小妹妹想习武吗?姐姐有法子可以让你一步登天,要不要跟姐姐走?”

    精灵少女晞儿凭空出现,声音轻盈如同在云端,却让鱼楚如临大敌。

    他没有发现晞儿是怎么出现的,而要论这个年纪就已是命轮境修为,更是天方夜谈。

    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少女掌控着特殊的武道奥义,不但自己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出现的,苏家六剑也没有丝毫察觉。

    以鱼楚的见识,已马上确定晞儿必然掌控着和空间相关的武道奥义,不由把苏雁儿拉到了身后。

    苏雁儿从鱼楚身后探出个头,“小姐姐,你好像不是一个人?”

    刚说完,就感觉自己失言了般,苏雁儿连忙纠正着,“我的意思是小姐姐好像不是凡间的人,像是一个精灵般,不属于凡间。”

    “每个人都这么说呢。”晞儿掩嘴轻笑,“那要不要跟小姐姐去一个都是精灵的地方玩玩。”

    还想和苏雁儿开着玩笑,晞儿突然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用,这么快就退走了。”

    “小妹妹等一下,等姐姐钓到鱼后,就带你走。”

    只见晞儿探手仿若伸进了另一个空间,轻轻一扯,一条鱼形出现在了她面前。

    如果说这是条鱼形,实在是不敢恭维,说是一条被晒成了薄薄的鱼干,到是更为恰当。

    原本以为可以吃口大肉,结果却是连塞牙缝都不够,精灵少女都不由一时动怒,却不但没有带走苏雁儿,而是瞬间失去了踪影,“那个恐怖的大叔回来了,小妹妹我们下次再见。”

    明明就在眼前,鱼楚还是没有发现,晞儿是怎么失去踪影的。

    岳峥只是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出手,这条鱼只是个鱼饵而已,何况还是个鱼干。

    “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随着一首佛门偈语响起,众人都从入定中回神,武道封印失去了五彩,黯淡了光芒。而在武道封印中,则升起了一道灵光,灵光中有一女尼身影。

    “岳施主,孟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见过神尼!”岳峥和孟文和都郑重行了一礼。

    “没想到这世间又出了五个如你们出色的少年,看来大争之世已起,才会因缘际会,天之骄子纷纷出世。”

    “我等已开启四处运河龙脉封印,此处是第五处,等封印全解,贤者一脉的使命也可以终结了。”

    听着三人叙旧,温温和南怀明相互挤眉弄眼的,由南怀明举起了手,“师傅,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

    见众人这么快就能从刚才的入定中,恢复本色,岳峥点了点头,“说!”

    “什么是贤者一脉?”

    “这世间有三教九流,有百家争鸣,而不管哪一家的大家,如果最后选择了镇守远古诸形的使命,都会被称为贤者。特别是运河龙脉封印,前四处的要求较低,可以是死后所留魂念。因为没有远古诸形存在,只需要和天绝珠一起,作为阵眼之源即可。”

    “而从第五处开始,因封印中还有远古诸形,就需要有意识的魂念。而仍有意识的魂念,是可以长活于世的。但一旦成为了阵眼之源,就是进入了坟墓般,是舍身之举。”

    方知此事的众人,肃然起敬,但南怀明的八卦之心依旧,“神尼,传闻你曾经指点过当今佛门的那位天星?”

    “阿弥陀佛,”神尼宣了声佛号,“何为因,何为果,因果是一个轮回。当时我研读《涅槃经》,六祖言,真理与文字无关,真理如天上明月,而文字只是指月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所在,但手指并不是明月,看月也并不一定必须透过手指。”

    “此为指月之指的由来,并不是我指点过六祖,而是印证而已。”

    “每个人自己的路,都不是受人指点才走出的,但却是可以通过相互印证,让自己能更好的看清自己的路。想必是岳施主告之你们指点之事,是为了让你们没有心理负担。”

    是前来受教,而非是印证,确实可以不心生杂念。

    “后来,我愿成为贤者一脉,坐镇于此,六祖谓德广难穷,名为无尽,无尽之德苞含曰藏。才有了贫尼此号。”

    “神尼,神尼。”苏雁儿突然出声,“我在苏爷爷那,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为声,目遇之而成色,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说着说着,却陷入了沉思中,众人都是武道强人,看到苏雁儿随口念出一段话,竟然进入了顿悟状态,这是天剑种子觉醒后,机缘不期而至。

    自入定回神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的坤宁,此时神色一松,虽然晞儿来去无踪,但其气息,对于朝夕相处的坤宁而言,纵然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也是能察觉到的。

    只是他不明白,晞儿为什么会来这里?

    “师傅,那此处的远古诸形是什么?”南怀明继续大嘴色,对于远古诸形,他可是熟悉的很。

    自己的这位猛人师傅,带自己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屠了远古龙形,给自己铸成了太上龙雀。

    “此处是鱼形,但已被钓走了。”

    “钓走了?”不只是南怀明眼睛一瞪,其他人也是惊奇不已,远古诸形是这么容易被钓走的。

    “此处的鱼形,就是一条死鱼干。这么说吧,这条远古鱼形,有用的价值早在十年前就被我们八人榨干了,已是徒留其形。留着是为了当作鱼饵,去钓花港观鱼处的那条大鱼。”孟文和解释道。

    “神尼,在之前,我让龙胜菩萨融星。在此,我想再问你一句,佛门是什么人的佛门?”

    “阿弥陀佛,”无尽藏尼自然是知道这位佛门中的大乘八宗共主,没想到竟与岳峥结了这般缘。

    “最早时候,佛门确实是从方外传入,当时为了夺取中岳作为传道之地,起了大纷争,伤了天和。但自在此方扎根后,佛门已成为了此方世界的佛门。”

    “在我佛门认为,佛非教,佛只是觉者而已。众生皆有佛性,可修佛,可修道,可从儒,殊途同归,最终的目的都是让自己,让众生能走出洞穴,不但能看到阳光,更能到阳光下生存。”

    “如此大善。”岳峥点了点头,下一站,惊蛰日,就是界域战场。佛门在那里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岳峥需要一个答案。而一个佛门天星故交口中的答案,起码能代表佛门发展至今,在其门内的主流观点。

    “神尼可还有时日?”转头,岳峥又问起了冷酷的话,不带眨一下眼的。孟文和在旁只得摇头,和岳峥在一起久了,时常会被气死,当然君念雪除外。

    灵光中的虚影,像是看过五个少年,还有曹无衣,以及苏雁儿,“适才他们入定论道,只是论自己所走之道。”

    “天之骄子济济一堂,更有数位大家在此,趁贫尼还有最后时刻,再行论道如何?”

    “神尼可有意属之人?”

    “这位小友身上有我佛门太多的因缘,”先是对着南怀明说了句,“因缘太多或是太尽,缘分亦会早尽。”

    “既然这个小女孩因无尽藏而生缘,我之衣钵当传于她。”

    对此,众人到没有任何意见,在场的哪个不是都有自己的武道,纵然是接受了无尽藏尼地传承,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而苏雁儿还是一张白纸,自是最合适的人选。

    众人更感兴趣的是论道,坐而论道,让急速成长的五少年能更好的夯实根基。

    “吴山天风和宝石流霞处,有明州和唐州的人镇守,到也无虑。”

    “少君,宝石流霞处有唐州之主在,确无妨,但吴山天风处,明州的力量是否不足。”曹无衣是想着自己是否需要回去。

    “帝都风云际会,明州的那位文成军师必然已到,只是未现身罢了。你无须回去,就在此吧。”

    “待神尼论道之后,公孙和楚老、还有无衣,你们三人驻守此地。怀明也在此,其他人就各自散了吧。”

    “愚夫,你要的洞天胜境可是玉皇飞云处?”

    孟文和自然不会客气,“是的,万松书院小了点,有了玉皇飞云,才有我白鹿洞书院的气势。”

    “如此,你先在这当当老师,这是你的本份。然后就在玉皇飞云再汇合。”

    “花港观鱼中的魂念是汉州那位最擅谶纬之术的异人,苏家向来低调,是因有他之魂念在花港观鱼,牵扯住了苏家大半的精力。”孟文和提醒道,谶纬之学,在儒家眼里就是叛徒。

    “谶纬之道,是否也是术数的支脉,哈哈,你们论道,我捕鱼去也。”岳峥走向苏堤,苏堤六桥,会是哪座桥来迎接自己。

    花港观鱼洞天胜境在映波桥和锁澜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