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闲言碎语
第二天早上，杨老师满屋子地问：“大家有没有看到过许文靖？”
菲菲看到杨老师着急的模样，悄咪咪地跟林抒耳语，像是为了等到这一幕，已经期盼了好久。
“抒，你同学不是跟杨老师关系很好吗，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失联了？”
林抒淡淡地回答：“我们平时私交不多，或许她家里有什么紧急事情吧。”
林抒想到了那次在导师实验室，导师发火的情形。或许对于许文靖这个富二代来说，上不上班就是看心情的事。别人上班是为了谋生或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呢，只不过是想让日子看起来没那么无聊。
杨老师余光瞅见菲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提了提她的眼镜框，清了清嗓子，对菲菲温柔地说道：“孙菲菲，今天你看起来心情不错，要不帮我把这叠资料的数据都补一下？不好意思，可能今天要影响你约会了。”
菲菲听到“女魔头”如此嗲声嗲气地跟自己说话，心中不禁打了个冷战，“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地认领了自己的任务。
只是没想到，杨老师连林抒也不放过。他缓缓地走向林抒的工位，同样是柔声细语地说道：“林同学，请问你的同门今天去哪里了，电话不接，也不请假，是消失了吗？”
林抒知道这话绵里藏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便说：“我没有许文靖的联系方式，杨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能做我马上去做。”
“那好，既然你自愿，就帮你同学把这份合同交到创芯去吧。”
“创芯？请问交给谁呢？”
隔壁的菲菲、王悦都齐刷刷地看着杨老师，仿佛这是一个很让人羡慕的活。
“递给前台Helen就好。”
看来杨老师并没有迁怒她，只是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
自打杨禹诚那次病倒后，他们还没见过，关系好像近了一些，又好像没近，虽说不时会发个信息聊聊天，但还是跟普通朋友一样，到底显得客气了些。
创芯的迎宾背景墙是新装修的，尽管旁边放了很多盆栽和绿植，走近还是能闻到一股特有的气味。Helen听到来客是投资部的，生怕再犯昨天的错误，主动迎了上去，说道：“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杨总。”林抒突然起了假公济私的念头。
“您好，杨总在开会，合同由我转交就可以了。”Helen的台词和笑容像是排练过一样。
好巧不巧，创芯的人事苏青刚从杨禹诚办公室出来，就急匆匆地跟Helen说：“赶紧给杨总泡壶茶，开会两个小时，他一口水都还没喝，这会又咳嗽了。”
Helen也顾不上尴尬，干脆忘了欺骗林抒这件事，麻利地倒了杯茶，往杨禹诚的办公室走去。
这样一来，林抒便尾随成功了。
“啊，你怎么进来了？”Helen吓了一跳，尤其担心自己这个月的绩效又要被扣了。
没想到，他身后的人却颇为轻松地说：“你先出去吧，谢谢你的茶”。
趁着老板没想起来找自己麻烦，Helen一路小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杨禹诚今天的鼻音很重。
“帮人背了个锅，送个合同”。
“奥？那我到底是要讨厌那个让你背锅的人，还是要感谢呢？”杨禹诚笑的意味深长。
“有你那么幸灾乐祸的吗？”
“幸灾乐祸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看我的病还没好”。杨禹诚的眼神晦涩难辨，虽说是笑着说的，却让人觉得有些沮丧。
“你现在应该多休息，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一点。要知道，越急越慢。”
“你知道，除了我妈，很久没人这样跟我说话了。”
“你是说我像你妈一样唠叨吗，杨总？”林抒的声音有些娇嗔。
“我是说，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没感觉到这么温暖了。”
林抒的笑容倏然一滞，脸微微发热，像是被杨禹诚传染了感冒一样。他没想到杨禹诚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能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浪。
“怎么了，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杨禹诚顾不上咳嗽，突然走近。
“没有，只是有些……”
“我从来不跟无工作交集的异性说假话，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杨禹诚大致猜到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这么多前缀语？”
“没办法，身不由己。”
他有那么多身不由己，谈起恋爱，是不是也会？
雁伦的话突然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姐妹们，作为咱们宿舍最具恋爱禀赋和实战经验的我，必须在毕业前给你们几句忠告，以免你们走弯路，走错路。”
“在感情方面，事业成功的男性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抛妻弃子”型，即先天能力一般，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奉献给公司，以及那个可能帮他飞黄腾达的“贵人”；一种是“长袖善舞”型，即先天条件很好，不仅在职场如鱼得水，还可以泰然自若地处理好和N个“红颜知己”的关系。后者比较具有迷惑性，常常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假象。”
黄莦讥讽：“照你这么说，就不能找事业成功的男生，毕竟他们都有“某种病”？只能找个平平无奇的人喽？”
“当然不是。也有不属于那两种类型的，但是跟中彩票一样难啊。”雁伦老成地叹了口气。
跟中彩票一样难，所以我在期待什么？完美的人又怎么会被我遇见？林抒又陷入了精神的泥沼。
不管怎样，许文靖的突然失联，让林抒多了跟杨禹诚“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杨老师将许文靖之前为数不多的事情，都交给了林抒。
“果然是有背景的，这些活哪能叫活。”菲菲念叨。
“你别这么说，人家是实习生，本来就是走过场的。”菲菲斜对面的老员工沈言说。
“可是我们林抒就很忙啊，又要写方案，又要做报表。”
“这才能显示林抒的能力啊，说不定真正有实力的人是她，对吧？”沈言欲言又止。
“抒，你别听。”王悦放了一个橙子在她桌上，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这些天，林抒在创芯那边得到的特殊对待，已经让投资部很多杨禹诚的粉丝红了眼，自然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听说她都不需要预约，想进就进。”
“对啊，我可是亲耳听到，许文靖抱怨这个杨禹诚态度极为冷漠，对她爱理不理。”
“也许人家就好这口，不爱小辣椒，只喜欢白莲花？”
果然，女生有钱有势不要紧，就怕长得漂亮，又跟大众情人传出绯闻。
此时，林抒真心希望许文靖早日回归，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毕竟她那张扬的个性，在哪都能成为焦点。
这不想什么，来什么。林抒和杨总的绯闻才传出来没几天，潜在灭火对象就到场了。原来许文靖一时兴起，加入了朋友的毕业旅行，人在澳洲，当然收不到国内的电话。
“不负责任，随心所欲”，是葛老师给他这个学生贴的标签。
许文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犯了错，热情地给大家散发从澳洲带回来的纪念品。她的同门，并没有得到特殊的对待，也只是给了巧克力和毛绒考拉钥匙扣。
接着，许文靖拎着两大包礼品去了杨老师的办公室。外面的人都很期待听到杨老师的训斥声。
但是没有，里面一直很安静。
沈言最先沉不住气，道：“杨老师不会被糖衣炮弹俘虏了吧，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
菲菲似笑非笑地说：“要对杨老师的职业操守有信心。”
过了四十多分钟，杨老师的门才打开。
许文靖先空着手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和刚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大家都好似明白了什么，心满意足地转过头，假装自己一直在工作。
但是这种诡异的氛围都没能持续1分钟，杨老师就带着礼包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快谢谢许文靖同学，这是她漂洋过海带回的礼物。
许文靖也顺势站到了杨老师身边，一起将里面的礼物发给大家。除了巧克力，还有咖啡豆，深海鱼油，袋鼠肉，木瓜膏。
大家一边高高兴兴地接着礼物，一边不时地朝许文靖的方向看了看，希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让他们都失望了，许文靖没有一丝尴尬。
“都是不值钱的玩意，怪不得杨老师不收”，沈言说。
“你怎么知道这两大包礼物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毕竟你看，人家既没有被骂，也没有被惩罚。”
还没等这股讨论的热劲消失，孙菲菲嚷道：“hey，各位先别拆礼物了，大家有空看一下邮箱。本月底，我们园区将组织一场联谊会，几家新入驻的公司都收到了邀请，许文靖和我负责活动策划，请各位到时候一定要捧场奥。”
明明是犯了错的人，居然还有资格接到这么好的工作，真是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啊！
菲菲看到杨老师着急的模样，悄咪咪地跟林抒耳语，像是为了等到这一幕，已经期盼了好久。
“抒，你同学不是跟杨老师关系很好吗，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失联了？”
林抒淡淡地回答：“我们平时私交不多，或许她家里有什么紧急事情吧。”
林抒想到了那次在导师实验室，导师发火的情形。或许对于许文靖这个富二代来说，上不上班就是看心情的事。别人上班是为了谋生或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呢，只不过是想让日子看起来没那么无聊。
杨老师余光瞅见菲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提了提她的眼镜框，清了清嗓子，对菲菲温柔地说道：“孙菲菲，今天你看起来心情不错，要不帮我把这叠资料的数据都补一下？不好意思，可能今天要影响你约会了。”
菲菲听到“女魔头”如此嗲声嗲气地跟自己说话，心中不禁打了个冷战，“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地认领了自己的任务。
只是没想到，杨老师连林抒也不放过。他缓缓地走向林抒的工位，同样是柔声细语地说道：“林同学，请问你的同门今天去哪里了，电话不接，也不请假，是消失了吗？”
林抒知道这话绵里藏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便说：“我没有许文靖的联系方式，杨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能做我马上去做。”
“那好，既然你自愿，就帮你同学把这份合同交到创芯去吧。”
“创芯？请问交给谁呢？”
隔壁的菲菲、王悦都齐刷刷地看着杨老师，仿佛这是一个很让人羡慕的活。
“递给前台Helen就好。”
看来杨老师并没有迁怒她，只是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
自打杨禹诚那次病倒后，他们还没见过，关系好像近了一些，又好像没近，虽说不时会发个信息聊聊天，但还是跟普通朋友一样，到底显得客气了些。
创芯的迎宾背景墙是新装修的，尽管旁边放了很多盆栽和绿植，走近还是能闻到一股特有的气味。Helen听到来客是投资部的，生怕再犯昨天的错误，主动迎了上去，说道：“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杨总。”林抒突然起了假公济私的念头。
“您好，杨总在开会，合同由我转交就可以了。”Helen的台词和笑容像是排练过一样。
好巧不巧，创芯的人事苏青刚从杨禹诚办公室出来，就急匆匆地跟Helen说：“赶紧给杨总泡壶茶，开会两个小时，他一口水都还没喝，这会又咳嗽了。”
Helen也顾不上尴尬，干脆忘了欺骗林抒这件事，麻利地倒了杯茶，往杨禹诚的办公室走去。
这样一来，林抒便尾随成功了。
“啊，你怎么进来了？”Helen吓了一跳，尤其担心自己这个月的绩效又要被扣了。
没想到，他身后的人却颇为轻松地说：“你先出去吧，谢谢你的茶”。
趁着老板没想起来找自己麻烦，Helen一路小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杨禹诚今天的鼻音很重。
“帮人背了个锅，送个合同”。
“奥？那我到底是要讨厌那个让你背锅的人，还是要感谢呢？”杨禹诚笑的意味深长。
“有你那么幸灾乐祸的吗？”
“幸灾乐祸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看我的病还没好”。杨禹诚的眼神晦涩难辨，虽说是笑着说的，却让人觉得有些沮丧。
“你现在应该多休息，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一点。要知道，越急越慢。”
“你知道，除了我妈，很久没人这样跟我说话了。”
“你是说我像你妈一样唠叨吗，杨总？”林抒的声音有些娇嗔。
“我是说，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没感觉到这么温暖了。”
林抒的笑容倏然一滞，脸微微发热，像是被杨禹诚传染了感冒一样。他没想到杨禹诚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能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浪。
“怎么了，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杨禹诚顾不上咳嗽，突然走近。
“没有，只是有些……”
“我从来不跟无工作交集的异性说假话，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杨禹诚大致猜到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这么多前缀语？”
“没办法，身不由己。”
他有那么多身不由己，谈起恋爱，是不是也会？
雁伦的话突然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姐妹们，作为咱们宿舍最具恋爱禀赋和实战经验的我，必须在毕业前给你们几句忠告，以免你们走弯路，走错路。”
“在感情方面，事业成功的男性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抛妻弃子”型，即先天能力一般，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奉献给公司，以及那个可能帮他飞黄腾达的“贵人”；一种是“长袖善舞”型，即先天条件很好，不仅在职场如鱼得水，还可以泰然自若地处理好和N个“红颜知己”的关系。后者比较具有迷惑性，常常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假象。”
黄莦讥讽：“照你这么说，就不能找事业成功的男生，毕竟他们都有“某种病”？只能找个平平无奇的人喽？”
“当然不是。也有不属于那两种类型的，但是跟中彩票一样难啊。”雁伦老成地叹了口气。
跟中彩票一样难，所以我在期待什么？完美的人又怎么会被我遇见？林抒又陷入了精神的泥沼。
不管怎样，许文靖的突然失联，让林抒多了跟杨禹诚“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杨老师将许文靖之前为数不多的事情，都交给了林抒。
“果然是有背景的，这些活哪能叫活。”菲菲念叨。
“你别这么说，人家是实习生，本来就是走过场的。”菲菲斜对面的老员工沈言说。
“可是我们林抒就很忙啊，又要写方案，又要做报表。”
“这才能显示林抒的能力啊，说不定真正有实力的人是她，对吧？”沈言欲言又止。
“抒，你别听。”王悦放了一个橙子在她桌上，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这些天，林抒在创芯那边得到的特殊对待，已经让投资部很多杨禹诚的粉丝红了眼，自然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听说她都不需要预约，想进就进。”
“对啊，我可是亲耳听到，许文靖抱怨这个杨禹诚态度极为冷漠，对她爱理不理。”
“也许人家就好这口，不爱小辣椒，只喜欢白莲花？”
果然，女生有钱有势不要紧，就怕长得漂亮，又跟大众情人传出绯闻。
此时，林抒真心希望许文靖早日回归，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毕竟她那张扬的个性，在哪都能成为焦点。
这不想什么，来什么。林抒和杨总的绯闻才传出来没几天，潜在灭火对象就到场了。原来许文靖一时兴起，加入了朋友的毕业旅行，人在澳洲，当然收不到国内的电话。
“不负责任，随心所欲”，是葛老师给他这个学生贴的标签。
许文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犯了错，热情地给大家散发从澳洲带回来的纪念品。她的同门，并没有得到特殊的对待，也只是给了巧克力和毛绒考拉钥匙扣。
接着，许文靖拎着两大包礼品去了杨老师的办公室。外面的人都很期待听到杨老师的训斥声。
但是没有，里面一直很安静。
沈言最先沉不住气，道：“杨老师不会被糖衣炮弹俘虏了吧，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
菲菲似笑非笑地说：“要对杨老师的职业操守有信心。”
过了四十多分钟，杨老师的门才打开。
许文靖先空着手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和刚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大家都好似明白了什么，心满意足地转过头，假装自己一直在工作。
但是这种诡异的氛围都没能持续1分钟，杨老师就带着礼包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快谢谢许文靖同学，这是她漂洋过海带回的礼物。
许文靖也顺势站到了杨老师身边，一起将里面的礼物发给大家。除了巧克力，还有咖啡豆，深海鱼油，袋鼠肉，木瓜膏。
大家一边高高兴兴地接着礼物，一边不时地朝许文靖的方向看了看，希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让他们都失望了，许文靖没有一丝尴尬。
“都是不值钱的玩意，怪不得杨老师不收”，沈言说。
“你怎么知道这两大包礼物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毕竟你看，人家既没有被骂，也没有被惩罚。”
还没等这股讨论的热劲消失，孙菲菲嚷道：“hey，各位先别拆礼物了，大家有空看一下邮箱。本月底，我们园区将组织一场联谊会，几家新入驻的公司都收到了邀请，许文靖和我负责活动策划，请各位到时候一定要捧场奥。”
明明是犯了错的人，居然还有资格接到这么好的工作，真是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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