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漠漠轻尘白月光（二）
若把这升仙楼称作“青楼”，那可真是抬举了它。
在本朝，“青楼”之内尽是通晓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的才女，接待的也多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
逛“青楼”也早已成了贵族名流的时尚，杜牧便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名句，长安城中又会有哪位大人物没驾临过平康坊呢？
然而在这南诏小镇里，哪里有这许多高雅的讲究，升仙楼该被称作“窑子”才更合适，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月朗星稀，春意正浓。
杨肃又呆了大约一刻的时间，还是无事发生，不由得觉得无趣，毕竟自己感知错了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正待离去时，忽听见窑子里骚动起来。
两团黑影一前一后，从升仙楼后门奔出，前面那人乍一看身形巨大，仔细看时却是肩上还驮了一人，后面那人身形细长，连声呼喊，却是殷辰。
杨肃不及细想，踏风而起，疾奔上去，莫末身法慢些，跟在后面。
“他娘的，没想到你们俩也来这地方，还他妈天天说老子！”殷辰见了两人不禁大怒，随即又喊道：“快拦住那厮！那混蛋绑了这里的姑娘！”
杨肃没带兵器，但面对区区小贼想来也没必要动用“龙尾”。
只见他几个起落已赶上小贼，欺身向前，双手化拳为爪，左手抓向那人背上的女子，右手直取那人头颅。
这贼人本来扮作恩客进楼，下药迷倒了接客女，又算准时机将她驮出，这本是个简单任务，完全没想到竟被三人合围，一时慌了心神。
他略略犹豫便作了决定，只见他将女子全力朝杨肃抛去，自己则冲往莫末的方向，试图进入树林。
莫末虽然胆小肥胖，但修习“大荒心经”已经六年，体魄力量都提升到了非凡的高度，岂是一个小贼能比。
那小贼连环飞踢尽数击在莫末胸口，莫末却毫不在意，伺机抓住对方右腿猛掷出去，尘土飞扬中，殷辰手中的铁骨折扇激射出三枚钢针，正中敌人腰间。
小贼用尽全力才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向树林挪去，显然已不可能逃脱。
莫末正待上前擒拿，忽然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天空，正正落在眼前，火星溅得皮肤生疼，几尺之内竟成焦土。
杨肃横抱女子，殷辰收起折扇，三人面面相觑，——这晴朗夜空下的落雷不可能是自然现象，必是有已“破障”的高手在附近施法，阻止三人向前。
莫末险些被劈，惊魂未定，杨肃玄冰术未成，又没有兵器，殷辰刚刚消耗了不少精血，体力不支，这三位鉴山高徒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贼人消失在视线里，一边暗暗庆幸黑暗中的雷系高手放了咱们一马，实在大仁大义，爱惜后辈，大概可抵过拐卖人口的罪行了。
“老子刚完事，一出门就看见这混蛋干这勾当！在升仙楼搞事情，就是打老子的脸！”殷辰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想了想又补充道：“在石钟镇搞事情，就是不给鉴山面子！早晚弄死这群贼人！”
“咱们还是汇报老头子吧，人家有高手，咱们别把自己赔进去啦，”莫末的发言风格一如既往，“倒是辰哥，你进去才不到一刻钟，怎地这么快就完事了？浪费钱么这不是！”
“是啊，还要算上穿脱衣服和聊天的时间，辰哥你这也太快了，整天就吹吧，”杨肃也附和道，“刚才那人想必算准了各位客人的时间，这才趁机绑人出来，万没想到有辰哥时间这么短的人，这才被发现了吧！”
“你们都他妈的闭嘴！状态有起伏，不是很正常吗！”殷辰怒道，“不过……那个……你们谁借我点钱，今日出来的匆忙，未曾带钱……”
“他娘的凭什么你嫖娼咱们买单！”杨肃和莫末齐声骂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哎呀大家同窗一场，帮个忙嘛，”殷辰正色道，“虽说刚才阿芸同意我赊着了，但她谋生不易，我怎能不讲道义，你们快点，就八百钱！”
“怎么这般贵，石钟镇的物价都这样了吗？！要赶上长安了吧！——你也太过浪费！”
第二天是旬休日，院中各堂都没有课业。
莫末一早便前往“离苑”拜会掌门院长出尘子。
杨肃向来对出尘子无甚好感，便没有同来，自去传书给义父告知此事。
殷辰则由于自己昨晚出现的原因有些尴尬，也不想一起来。
出尘子的房间可不像澜沧夫人屋里那样干净整洁，不着一物，而是布满了名家书画和盆栽瓷器。
在香炉发出的氤氲烟气中，整个场所显得十分风雅。
这位老人白发稀疏，颔下无须，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一笑起来便看不见了，完全没有庄重严肃的一代宗师的模样。
一进门莫末便发现屋内的字画与上次有些不同，有不少都没见过。
“哟，小末来了啊，看看我几个字如何啊？——‘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出尘子笑眯眯道，“这汉隶写得还不错吧？三国时诸葛孔明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呵呵，说的就是我们这些隐居世外的人物呀。”
“老师这字力道十足却又让人感到与世无争，确实神奇！”莫末连忙附和道，“俗话说大隐隐于野，说的定是老师这样心怀天下的世外高人！”
“呵呵，你再看屏风这边的这幅《丧乱帖》，王羲之是行书之神，却竟然写下这么一副慌乱无章的草书，可见其当时之心境啊！悲哀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每每观之感同身受。”
“老师您真是王羲之的知音！若他能活到现在，定会与老师有段高山流水的佳话！”
“还有这幅‘画圣’吴道子的《立马图》，这等画作其实应该收藏于大唐的国库之内，可是他们非要给我，你说说，我这都快摆不下了！”
“老师谦虚了！放在长安城里的话这等名画也会变得庸俗不堪，哪里比得了老师的清雅小庐？那刘中山早就说过，陋室也能强过广厦大殿，——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老师便是这山中之仙了！”
“呵呵呵，这样说可折煞老师了，对了，这本《雷火八阵》是我前日里所著的书册，总结了阵图方面的一些心得，”老师指着桌上的一本书摇头道，“刚写完他们就给收入观风阁了，你说他们这么急做什么呀，我现在又有些新想法想加进去，还得再拿回来修改，真是麻烦啊……”
“《雷火八阵》实在太深奥了！那日我与杨肃在观风阁里一看到便爱不释手，还借出来反复研读，可惜还是理解不了其中深意！”
“呵呵，以你们的水平确实勉强了些，这八阵图是上古奇阵，后人总在改进，比如诸葛亮就融水火于八阵之中以成绝阵，打了许多胜仗，而我融雷火于其中的话呢……”
“那自然威力更胜一筹，诸葛亮虽是古代大贤，但老师您显然比他更加高明！”
莫末连拍马屁，感觉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忙借吹牛的间隙献上家乡特产杜康酒。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末，”老师边说边接过酒壶，“呵呵，这可是好酒啊，遥想当年魏武帝曹操意气风发，横槊赋诗，便有这么一句——‘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老师您若出世，必有魏武之风！您快收下，万不要推辞，这是我应该做的！”莫末道，“老师，结业在即，听说洛阳有老师的许多门生故吏，我去寻工作时，还希望老师多多帮忙，老师若肯写封推荐书信的话可强过旁人千言万语！”
“呵呵呵，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到此时莫末终于有机会提及昨晚之事，出尘子听后沉吟半响，决定先传书告知南诏国王，同时派院中的老师们定时去镇上巡视，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青楼女子的确是人口贩子的完美目标，她们身份低微，多半也没什么家人，就是丢失了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同时还能卖个好价钱，”出尘子道，
“大城市的青楼多半都有强大的后台，或者本身就由黑白两道的大势力运营，但是咱们这里，升仙楼就十分弱势了……至于这个雷电，好像没听说南疆有这样的奇术高手啊，看来案情很复杂啊，呵呵。”
见老师提起奇术，莫末又问道：“老师可知‘破障’有什么诀窍？我都快结业了也没突破，很是焦急。”
“这个啊可急不得，缘分到了自然会有，有人在结业后数年后才达成破障，也是常事，”出尘子眯眼笑道，
“其实也有天道轮回的因素，咱们看看历史便知道，奇术仙法越到近代越是衰微，破障的人也越来越少，你们这一届数十人，好像只有杨肃一人吧，还是在最后一年。
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毕竟我们书院招收弟子的时候都是仔细遴选，大家都是千里挑一的天赋。”
莫末听了心中不慌反喜，看来是天道如此，大家都一样，那便没什么可慌的了，反正不是我不努力，而且唯一破障的还是自己的好友，这可不是坏事。老师也说了，咱自己也是天选之子，不能破障定是这世界的错，不必焦虑。
“当然了，”老师补充道，“也不排除为了资金或是资源而招收平庸的官宦子弟，毕竟院里也是要吃饭的嘛。”
莫末呆了一下，心里暗骂你这老狐狸说了和没说一样，准备就此拜别。
“对了小末，你把杨肃喊来一下吧，我有些事要找他。”出尘子道。
这个时间杨肃自然在南峰的铁竹堂。
只要身在书院内，他便每天拔刀五千次，任凭寒暑风雨从无例外。
杨肃自幼便亲历人世险恶，于是坚信这样的苦练才是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的基础，因此即便已经开始修习奇术“玄冰咒”也依然不忘训练基本武技，以保持肌肉的记忆。
“肃哥，别拔了，哎呀当当当的吵死了，”莫末到达铁竹堂时已是气喘吁吁，大概是肥胖的体型导致体力不太好，“老头子叫你去呢，到时候他若问起《雷火八阵》，你千万要说咱俩一起看过啊！”
“《雷火八阵》？”杨肃奇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在本朝，“青楼”之内尽是通晓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的才女，接待的也多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
逛“青楼”也早已成了贵族名流的时尚，杜牧便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名句，长安城中又会有哪位大人物没驾临过平康坊呢？
然而在这南诏小镇里，哪里有这许多高雅的讲究，升仙楼该被称作“窑子”才更合适，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月朗星稀，春意正浓。
杨肃又呆了大约一刻的时间，还是无事发生，不由得觉得无趣，毕竟自己感知错了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正待离去时，忽听见窑子里骚动起来。
两团黑影一前一后，从升仙楼后门奔出，前面那人乍一看身形巨大，仔细看时却是肩上还驮了一人，后面那人身形细长，连声呼喊，却是殷辰。
杨肃不及细想，踏风而起，疾奔上去，莫末身法慢些，跟在后面。
“他娘的，没想到你们俩也来这地方，还他妈天天说老子！”殷辰见了两人不禁大怒，随即又喊道：“快拦住那厮！那混蛋绑了这里的姑娘！”
杨肃没带兵器，但面对区区小贼想来也没必要动用“龙尾”。
只见他几个起落已赶上小贼，欺身向前，双手化拳为爪，左手抓向那人背上的女子，右手直取那人头颅。
这贼人本来扮作恩客进楼，下药迷倒了接客女，又算准时机将她驮出，这本是个简单任务，完全没想到竟被三人合围，一时慌了心神。
他略略犹豫便作了决定，只见他将女子全力朝杨肃抛去，自己则冲往莫末的方向，试图进入树林。
莫末虽然胆小肥胖，但修习“大荒心经”已经六年，体魄力量都提升到了非凡的高度，岂是一个小贼能比。
那小贼连环飞踢尽数击在莫末胸口，莫末却毫不在意，伺机抓住对方右腿猛掷出去，尘土飞扬中，殷辰手中的铁骨折扇激射出三枚钢针，正中敌人腰间。
小贼用尽全力才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向树林挪去，显然已不可能逃脱。
莫末正待上前擒拿，忽然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天空，正正落在眼前，火星溅得皮肤生疼，几尺之内竟成焦土。
杨肃横抱女子，殷辰收起折扇，三人面面相觑，——这晴朗夜空下的落雷不可能是自然现象，必是有已“破障”的高手在附近施法，阻止三人向前。
莫末险些被劈，惊魂未定，杨肃玄冰术未成，又没有兵器，殷辰刚刚消耗了不少精血，体力不支，这三位鉴山高徒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贼人消失在视线里，一边暗暗庆幸黑暗中的雷系高手放了咱们一马，实在大仁大义，爱惜后辈，大概可抵过拐卖人口的罪行了。
“老子刚完事，一出门就看见这混蛋干这勾当！在升仙楼搞事情，就是打老子的脸！”殷辰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想了想又补充道：“在石钟镇搞事情，就是不给鉴山面子！早晚弄死这群贼人！”
“咱们还是汇报老头子吧，人家有高手，咱们别把自己赔进去啦，”莫末的发言风格一如既往，“倒是辰哥，你进去才不到一刻钟，怎地这么快就完事了？浪费钱么这不是！”
“是啊，还要算上穿脱衣服和聊天的时间，辰哥你这也太快了，整天就吹吧，”杨肃也附和道，“刚才那人想必算准了各位客人的时间，这才趁机绑人出来，万没想到有辰哥时间这么短的人，这才被发现了吧！”
“你们都他妈的闭嘴！状态有起伏，不是很正常吗！”殷辰怒道，“不过……那个……你们谁借我点钱，今日出来的匆忙，未曾带钱……”
“他娘的凭什么你嫖娼咱们买单！”杨肃和莫末齐声骂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哎呀大家同窗一场，帮个忙嘛，”殷辰正色道，“虽说刚才阿芸同意我赊着了，但她谋生不易，我怎能不讲道义，你们快点，就八百钱！”
“怎么这般贵，石钟镇的物价都这样了吗？！要赶上长安了吧！——你也太过浪费！”
第二天是旬休日，院中各堂都没有课业。
莫末一早便前往“离苑”拜会掌门院长出尘子。
杨肃向来对出尘子无甚好感，便没有同来，自去传书给义父告知此事。
殷辰则由于自己昨晚出现的原因有些尴尬，也不想一起来。
出尘子的房间可不像澜沧夫人屋里那样干净整洁，不着一物，而是布满了名家书画和盆栽瓷器。
在香炉发出的氤氲烟气中，整个场所显得十分风雅。
这位老人白发稀疏，颔下无须，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一笑起来便看不见了，完全没有庄重严肃的一代宗师的模样。
一进门莫末便发现屋内的字画与上次有些不同，有不少都没见过。
“哟，小末来了啊，看看我几个字如何啊？——‘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出尘子笑眯眯道，“这汉隶写得还不错吧？三国时诸葛孔明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呵呵，说的就是我们这些隐居世外的人物呀。”
“老师这字力道十足却又让人感到与世无争，确实神奇！”莫末连忙附和道，“俗话说大隐隐于野，说的定是老师这样心怀天下的世外高人！”
“呵呵，你再看屏风这边的这幅《丧乱帖》，王羲之是行书之神，却竟然写下这么一副慌乱无章的草书，可见其当时之心境啊！悲哀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每每观之感同身受。”
“老师您真是王羲之的知音！若他能活到现在，定会与老师有段高山流水的佳话！”
“还有这幅‘画圣’吴道子的《立马图》，这等画作其实应该收藏于大唐的国库之内，可是他们非要给我，你说说，我这都快摆不下了！”
“老师谦虚了！放在长安城里的话这等名画也会变得庸俗不堪，哪里比得了老师的清雅小庐？那刘中山早就说过，陋室也能强过广厦大殿，——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老师便是这山中之仙了！”
“呵呵呵，这样说可折煞老师了，对了，这本《雷火八阵》是我前日里所著的书册，总结了阵图方面的一些心得，”老师指着桌上的一本书摇头道，“刚写完他们就给收入观风阁了，你说他们这么急做什么呀，我现在又有些新想法想加进去，还得再拿回来修改，真是麻烦啊……”
“《雷火八阵》实在太深奥了！那日我与杨肃在观风阁里一看到便爱不释手，还借出来反复研读，可惜还是理解不了其中深意！”
“呵呵，以你们的水平确实勉强了些，这八阵图是上古奇阵，后人总在改进，比如诸葛亮就融水火于八阵之中以成绝阵，打了许多胜仗，而我融雷火于其中的话呢……”
“那自然威力更胜一筹，诸葛亮虽是古代大贤，但老师您显然比他更加高明！”
莫末连拍马屁，感觉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忙借吹牛的间隙献上家乡特产杜康酒。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末，”老师边说边接过酒壶，“呵呵，这可是好酒啊，遥想当年魏武帝曹操意气风发，横槊赋诗，便有这么一句——‘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老师您若出世，必有魏武之风！您快收下，万不要推辞，这是我应该做的！”莫末道，“老师，结业在即，听说洛阳有老师的许多门生故吏，我去寻工作时，还希望老师多多帮忙，老师若肯写封推荐书信的话可强过旁人千言万语！”
“呵呵呵，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到此时莫末终于有机会提及昨晚之事，出尘子听后沉吟半响，决定先传书告知南诏国王，同时派院中的老师们定时去镇上巡视，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青楼女子的确是人口贩子的完美目标，她们身份低微，多半也没什么家人，就是丢失了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同时还能卖个好价钱，”出尘子道，
“大城市的青楼多半都有强大的后台，或者本身就由黑白两道的大势力运营，但是咱们这里，升仙楼就十分弱势了……至于这个雷电，好像没听说南疆有这样的奇术高手啊，看来案情很复杂啊，呵呵。”
见老师提起奇术，莫末又问道：“老师可知‘破障’有什么诀窍？我都快结业了也没突破，很是焦急。”
“这个啊可急不得，缘分到了自然会有，有人在结业后数年后才达成破障，也是常事，”出尘子眯眼笑道，
“其实也有天道轮回的因素，咱们看看历史便知道，奇术仙法越到近代越是衰微，破障的人也越来越少，你们这一届数十人，好像只有杨肃一人吧，还是在最后一年。
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毕竟我们书院招收弟子的时候都是仔细遴选，大家都是千里挑一的天赋。”
莫末听了心中不慌反喜，看来是天道如此，大家都一样，那便没什么可慌的了，反正不是我不努力，而且唯一破障的还是自己的好友，这可不是坏事。老师也说了，咱自己也是天选之子，不能破障定是这世界的错，不必焦虑。
“当然了，”老师补充道，“也不排除为了资金或是资源而招收平庸的官宦子弟，毕竟院里也是要吃饭的嘛。”
莫末呆了一下，心里暗骂你这老狐狸说了和没说一样，准备就此拜别。
“对了小末，你把杨肃喊来一下吧，我有些事要找他。”出尘子道。
这个时间杨肃自然在南峰的铁竹堂。
只要身在书院内，他便每天拔刀五千次，任凭寒暑风雨从无例外。
杨肃自幼便亲历人世险恶，于是坚信这样的苦练才是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的基础，因此即便已经开始修习奇术“玄冰咒”也依然不忘训练基本武技，以保持肌肉的记忆。
“肃哥，别拔了，哎呀当当当的吵死了，”莫末到达铁竹堂时已是气喘吁吁，大概是肥胖的体型导致体力不太好，“老头子叫你去呢，到时候他若问起《雷火八阵》，你千万要说咱俩一起看过啊！”
“《雷火八阵》？”杨肃奇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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