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月下红烛昏罗帐
在王宗衍的盛情挽留下，杨肃和林璃不得不在成都多逗留几天，等过完中秋再走。
中秋节乃由上古时代每年秋天的“祭月节”演变而来。
在汉代和晋代，人们已开始在中秋之日进行赏月、敬老、赐雄粗饼等活动，但并不普遍。
直到风气开放、经济兴旺的唐朝，包括中秋节在内诸多节日才成为真正的风俗。
中秋当日，庙会之中人群熙攘，戏曲班子、高跷舞者、皮影手艺人们表演的节目品类繁多，既有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这些上古传说，也有杨贵妃变月神、唐玄宗游月宫等民间流行的新故事，人群中摊贩吆喝叫卖声不绝，卤味小吃、汤圆糕点令人驻足。
这大城市果然不同，杨肃暗想，莫末这厮自小生活的洛阳想必更加繁华，难怪他天天想回去买个大宅子。
林璃也觉得大开眼界，她虽出身富贵，但眼前这场面远非太和城可比。
凯瑟琳手里拿着糖人，跟在两人后面，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傍晚的家宴上，蜀王王建气势雄壮，形容庄严，但看上去并不苍老。
王建出身低微，后来听从了算命先生的话“从军以求豹变”，果然渐渐混出了模样，他从神策做到节度使再到被封蜀王，一路身经百战，堪称传奇。
此刻他把杨肃奉为上宾，对其救下太子并大破血族的举动大为感谢。
众多成都名流赶紧附和，纷纷向杨肃敬酒致意，殷勤之极。
推杯弄盏间，杨肃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离山之前他本想着要和林璃二人在野外过个浪漫的中秋佳节，被留在成都时还有些不悦，没想到被众人溜须拍马竟是这么一种美妙的感受，不由有些理解莫末为什么要精修马屁之术。
王宗衍以他特有的混乱方式向众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大战血族的经历，赢得阵阵喝彩。
林璃笑道：“你们俩作战配合得这么好，不如杨肃结业后就来辅佐你好了，太子大人？”
杨肃没有回话，心中却想，如果自己和王宗衍对战能否取胜？
感觉自己应该能赢，但若是在群战之中，有队友能提供足够的掩护，那太子的威力则是远大于自己。
若说配合，太子与己一攻一守，确实如林璃所言可称绝配。
“那可太好了，杨兄弟！你要是来了就加入我那个培训班，开个冰系的课，”王宗衍大声道，“这样咱们一起赚大钱，早晚能超过，不对，是彻底甩开那个什么小明商会！”
杨肃懒得理他，却道：“你跟不跟我们去烟月谷拜寿？”
王宗衍摆手道：“我只学了一年就跑了，清虚老头看到我岂不是要血压升高？不去不去，但下月三十是本大爷的伟大寿辰和弱冠之礼，你们务必要来成都拜寿！”
杨肃和林璃想想，那时应正好在回山的路上，算算日程也正该路过成都，便应承下来。
第二天，虽然凯瑟琳万般不愿，杨肃还是决定把她留在成都。
一来她是沧溟杀手追踪的对象，在蜀王的王宫里总比在荒郊野外安全得多，二来杨肃也实在不愿这个外国小妞来破坏自己和林璃的二人世界。
本来还是朦胧暧昧的甜美阶段，要是多了个小孩，岂不直接跳跃到育儿教子的老夫老妻阶段了，实在不妥。
凯瑟琳闷闷不乐，撇着嘴把那盒凶药送给杨肃作礼物。
“药效强大，一次最多一颗，战力爆发，感受不到疼痛，”她两种语言混用，确保杨肃能听明白，“但是，损害身体，要用三天才能恢复，只有，最危急的时候才用。”
杨肃心下感动，应承下来。
王宗衍拍着胸脯保证凯瑟琳在自己的地盘绝无危险，于是杨林二人告别成都，继续北上。
烟月谷位于长安之北，虽仍处在朱梁的国土之内，但也已经接近晋国的地界。
离开成都后，果然再没遇到血族之类的侵扰，不数日已接近长安。
这关中的风光与蜀地又不一样，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烈烈朔风之中烟尘滚滚，来去匆匆的梁国军队随处可见，这肃杀萧瑟的气氛和成都的休闲日子全然不同。
两人的坐骑“阿璃”和“樱雪”早已惨遭血族毒手，于是王宗衍又送了两匹骏马，这两匹马能摆脱太子想必应感到庆幸，否则哪天又死得不明不白。
太子出手绰阔，对两位生死之交非常大方，盘缠衣物应有尽有，还想派军队护送，自然被杨肃严词拒绝。
到达长安城时已是黄昏，考虑到忽然提升的财力，杨肃和林璃选择了全城最好的客栈之一——揽月楼。
本来大唐宵禁早已解除，但朱温到来后又恢复了这个制度，导致夜市摊贩们叫苦不迭，却也只能为了梁王大人牺牲小我。
幸好揽月楼中什么也不缺，流水假山，风帘翠幕，后堂厨子的手艺更是堪比宫中御厨。
杨林二人均觉得在这繁华都市里有钱可花真是一大幸事，不禁有些羡慕沧溟商会的那个什么鬼王，富甲一方逍遥自在，管他什么王图霸业打打杀杀，哎，看来莫末才是明白人。
“你觉得那个王宗衍怎么样？”杨肃忽然问道。
“嗯……”林璃歪头沉吟道，“帅倒是挺帅的，就是穿搭不太行，哪有一套白色锦袍配一把大锤子的，笑死人了。”
杨肃本想套她的话，看她对这位蜀国太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哪知她避重就轻，只顾评论人家的衣着穿搭，着实没趣。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林璃随即反问。
“他只学了一年就完成破障，毫无意义是个不世出的天才，虽然脑子不太好使。”杨肃索性也拿奇术修为搪塞过去。
这两人各怀鬼胎，分别回房歇息。
杨肃觉得虽然千佛洞那晚她没有抗拒自己的亲昵举动，甚至还主动牵了自己的手，可是现如今两人关系依然若即若离，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情爱之事实在让人头痛，还不如永远呆在孔雀窟好了。
杨肃一边心中暗暗抱怨这破客栈还是没有出现只剩一间空房的美妙局面，真是枉称生意火爆，一边悻悻回到客房。
他点亮室中灯烛，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幽轻叹。
“谁！？”杨肃大惊。
能让自己全无发觉，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神通极大，掩藏气息的能力以至化境，二是此人全无杀意，只是一个友好的访客。
“嘻嘻，这才几年就不认识我了？”那人藏身床第间，“喂喂，别紧张啊，千万别冻住我，我怕冷！”
杨肃定睛看时，却见烛光中一位美貌女子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罗帐轻掩，香肩微露，媚态尽显。
杨肃觉得这人的眉目之间有些熟悉，略作思索，忽然想起，失声道：“墨心儿？！”
“听说……你不是去洛阳做了朱温的贵妃吗？”杨肃一头雾水，墨心儿三年前离开鉴山，山上一直传言说她已成梁王王妃。
“是呀，他现在已经来了长安准备做皇帝呢，哪里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洛阳，”墨心儿娇笑道，“但这个老家伙又出去巡视了，几天都没回来，不如你来陪陪我吧。”
在鉴山时，墨心儿和林璃是亲密好友，和杨肃却不太相熟，现在一见面就向杨肃发出这样的邀请，实在是令人不能拒绝，啊呸，是不能不起疑。
杨肃努力整理思路，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许多疑惑解开才是。
“这个……不如还是先告诉我有什么事吧，正事说完再讨论陪不陪可能会更好一点点。”杨肃忽然自己说话的方式居然受到了王宗衍的影响，羞耻之情油然而生。
“没意思，你真的不想试试我和林璃谁更棒？”墨心儿边说边拍拍床沿。
“哎，我还是把林璃也喊来吧。”杨肃无奈道。
“天哪原来你喜欢这么刺激的？”
“心儿！！！”
“璃儿！！！”
两人三年未见，此刻意外相见分外兴奋，——当然了，对墨心儿来说并不是意外。
两人拉着手聊得没完没了，从耳环的色彩，到脂粉的种类，再到丈夫的品性，开了口便再无法停下，杨肃精神饱受折磨，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透明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良久之后，林璃才问出一个稍微有点水平的问题。
“我的眼线遍布天下，当然知道啦。”墨心儿道，“你们要去烟月谷吧？”
这话看来不假，杨肃心想，虽然三年不见却知道自己已练就玄冰功法，还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显然是情报工作干得相当不错。
“有人在追杀我，你们能保护我吗？我也要去烟月谷呢。”墨心儿终究还是想起了正事，柔声央求道。
“当然没问题啦，”林璃一口答应下来，“谁要杀我的好姐姐？”
“我偷了朱温的东西，已经被发现啦。”墨心儿努着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们会追到客栈吗？”杨肃皱眉问道，想搞清楚现在的局面。
“大概会吧，”墨心儿叹道，“那东西上面有清霜粉，——就是他们用来追踪的粉末，虽然我已经让鸦儿把那东西送走了，可是留在我身上的粉末十二时辰内不会消失，那些‘猎狗’们很快就会闻着味儿过来啦。”
“啊！？”杨肃惊道，“那岂不是我们马上就要逃？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你看你，总是这么紧张，”墨心儿幽幽道，“所以我才不喜欢你。”
杨肃已经无暇去管墨心儿喜不喜欢自己了。长安城还没开始逛，这么高级的客栈一天还没住呢，就要开始逃亡了。明明只不过是出门送趟破贺礼，这一路上可整得热血沸腾的。
“你偷的到底是什么啊？”杨肃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们听说过‘飞火’吗？”墨心儿道。
中秋节乃由上古时代每年秋天的“祭月节”演变而来。
在汉代和晋代，人们已开始在中秋之日进行赏月、敬老、赐雄粗饼等活动，但并不普遍。
直到风气开放、经济兴旺的唐朝，包括中秋节在内诸多节日才成为真正的风俗。
中秋当日，庙会之中人群熙攘，戏曲班子、高跷舞者、皮影手艺人们表演的节目品类繁多，既有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这些上古传说，也有杨贵妃变月神、唐玄宗游月宫等民间流行的新故事，人群中摊贩吆喝叫卖声不绝，卤味小吃、汤圆糕点令人驻足。
这大城市果然不同，杨肃暗想，莫末这厮自小生活的洛阳想必更加繁华，难怪他天天想回去买个大宅子。
林璃也觉得大开眼界，她虽出身富贵，但眼前这场面远非太和城可比。
凯瑟琳手里拿着糖人，跟在两人后面，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傍晚的家宴上，蜀王王建气势雄壮，形容庄严，但看上去并不苍老。
王建出身低微，后来听从了算命先生的话“从军以求豹变”，果然渐渐混出了模样，他从神策做到节度使再到被封蜀王，一路身经百战，堪称传奇。
此刻他把杨肃奉为上宾，对其救下太子并大破血族的举动大为感谢。
众多成都名流赶紧附和，纷纷向杨肃敬酒致意，殷勤之极。
推杯弄盏间，杨肃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离山之前他本想着要和林璃二人在野外过个浪漫的中秋佳节，被留在成都时还有些不悦，没想到被众人溜须拍马竟是这么一种美妙的感受，不由有些理解莫末为什么要精修马屁之术。
王宗衍以他特有的混乱方式向众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大战血族的经历，赢得阵阵喝彩。
林璃笑道：“你们俩作战配合得这么好，不如杨肃结业后就来辅佐你好了，太子大人？”
杨肃没有回话，心中却想，如果自己和王宗衍对战能否取胜？
感觉自己应该能赢，但若是在群战之中，有队友能提供足够的掩护，那太子的威力则是远大于自己。
若说配合，太子与己一攻一守，确实如林璃所言可称绝配。
“那可太好了，杨兄弟！你要是来了就加入我那个培训班，开个冰系的课，”王宗衍大声道，“这样咱们一起赚大钱，早晚能超过，不对，是彻底甩开那个什么小明商会！”
杨肃懒得理他，却道：“你跟不跟我们去烟月谷拜寿？”
王宗衍摆手道：“我只学了一年就跑了，清虚老头看到我岂不是要血压升高？不去不去，但下月三十是本大爷的伟大寿辰和弱冠之礼，你们务必要来成都拜寿！”
杨肃和林璃想想，那时应正好在回山的路上，算算日程也正该路过成都，便应承下来。
第二天，虽然凯瑟琳万般不愿，杨肃还是决定把她留在成都。
一来她是沧溟杀手追踪的对象，在蜀王的王宫里总比在荒郊野外安全得多，二来杨肃也实在不愿这个外国小妞来破坏自己和林璃的二人世界。
本来还是朦胧暧昧的甜美阶段，要是多了个小孩，岂不直接跳跃到育儿教子的老夫老妻阶段了，实在不妥。
凯瑟琳闷闷不乐，撇着嘴把那盒凶药送给杨肃作礼物。
“药效强大，一次最多一颗，战力爆发，感受不到疼痛，”她两种语言混用，确保杨肃能听明白，“但是，损害身体，要用三天才能恢复，只有，最危急的时候才用。”
杨肃心下感动，应承下来。
王宗衍拍着胸脯保证凯瑟琳在自己的地盘绝无危险，于是杨林二人告别成都，继续北上。
烟月谷位于长安之北，虽仍处在朱梁的国土之内，但也已经接近晋国的地界。
离开成都后，果然再没遇到血族之类的侵扰，不数日已接近长安。
这关中的风光与蜀地又不一样，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烈烈朔风之中烟尘滚滚，来去匆匆的梁国军队随处可见，这肃杀萧瑟的气氛和成都的休闲日子全然不同。
两人的坐骑“阿璃”和“樱雪”早已惨遭血族毒手，于是王宗衍又送了两匹骏马，这两匹马能摆脱太子想必应感到庆幸，否则哪天又死得不明不白。
太子出手绰阔，对两位生死之交非常大方，盘缠衣物应有尽有，还想派军队护送，自然被杨肃严词拒绝。
到达长安城时已是黄昏，考虑到忽然提升的财力，杨肃和林璃选择了全城最好的客栈之一——揽月楼。
本来大唐宵禁早已解除，但朱温到来后又恢复了这个制度，导致夜市摊贩们叫苦不迭，却也只能为了梁王大人牺牲小我。
幸好揽月楼中什么也不缺，流水假山，风帘翠幕，后堂厨子的手艺更是堪比宫中御厨。
杨林二人均觉得在这繁华都市里有钱可花真是一大幸事，不禁有些羡慕沧溟商会的那个什么鬼王，富甲一方逍遥自在，管他什么王图霸业打打杀杀，哎，看来莫末才是明白人。
“你觉得那个王宗衍怎么样？”杨肃忽然问道。
“嗯……”林璃歪头沉吟道，“帅倒是挺帅的，就是穿搭不太行，哪有一套白色锦袍配一把大锤子的，笑死人了。”
杨肃本想套她的话，看她对这位蜀国太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哪知她避重就轻，只顾评论人家的衣着穿搭，着实没趣。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林璃随即反问。
“他只学了一年就完成破障，毫无意义是个不世出的天才，虽然脑子不太好使。”杨肃索性也拿奇术修为搪塞过去。
这两人各怀鬼胎，分别回房歇息。
杨肃觉得虽然千佛洞那晚她没有抗拒自己的亲昵举动，甚至还主动牵了自己的手，可是现如今两人关系依然若即若离，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情爱之事实在让人头痛，还不如永远呆在孔雀窟好了。
杨肃一边心中暗暗抱怨这破客栈还是没有出现只剩一间空房的美妙局面，真是枉称生意火爆，一边悻悻回到客房。
他点亮室中灯烛，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幽轻叹。
“谁！？”杨肃大惊。
能让自己全无发觉，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神通极大，掩藏气息的能力以至化境，二是此人全无杀意，只是一个友好的访客。
“嘻嘻，这才几年就不认识我了？”那人藏身床第间，“喂喂，别紧张啊，千万别冻住我，我怕冷！”
杨肃定睛看时，却见烛光中一位美貌女子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罗帐轻掩，香肩微露，媚态尽显。
杨肃觉得这人的眉目之间有些熟悉，略作思索，忽然想起，失声道：“墨心儿？！”
“听说……你不是去洛阳做了朱温的贵妃吗？”杨肃一头雾水，墨心儿三年前离开鉴山，山上一直传言说她已成梁王王妃。
“是呀，他现在已经来了长安准备做皇帝呢，哪里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洛阳，”墨心儿娇笑道，“但这个老家伙又出去巡视了，几天都没回来，不如你来陪陪我吧。”
在鉴山时，墨心儿和林璃是亲密好友，和杨肃却不太相熟，现在一见面就向杨肃发出这样的邀请，实在是令人不能拒绝，啊呸，是不能不起疑。
杨肃努力整理思路，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许多疑惑解开才是。
“这个……不如还是先告诉我有什么事吧，正事说完再讨论陪不陪可能会更好一点点。”杨肃忽然自己说话的方式居然受到了王宗衍的影响，羞耻之情油然而生。
“没意思，你真的不想试试我和林璃谁更棒？”墨心儿边说边拍拍床沿。
“哎，我还是把林璃也喊来吧。”杨肃无奈道。
“天哪原来你喜欢这么刺激的？”
“心儿！！！”
“璃儿！！！”
两人三年未见，此刻意外相见分外兴奋，——当然了，对墨心儿来说并不是意外。
两人拉着手聊得没完没了，从耳环的色彩，到脂粉的种类，再到丈夫的品性，开了口便再无法停下，杨肃精神饱受折磨，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透明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良久之后，林璃才问出一个稍微有点水平的问题。
“我的眼线遍布天下，当然知道啦。”墨心儿道，“你们要去烟月谷吧？”
这话看来不假，杨肃心想，虽然三年不见却知道自己已练就玄冰功法，还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显然是情报工作干得相当不错。
“有人在追杀我，你们能保护我吗？我也要去烟月谷呢。”墨心儿终究还是想起了正事，柔声央求道。
“当然没问题啦，”林璃一口答应下来，“谁要杀我的好姐姐？”
“我偷了朱温的东西，已经被发现啦。”墨心儿努着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们会追到客栈吗？”杨肃皱眉问道，想搞清楚现在的局面。
“大概会吧，”墨心儿叹道，“那东西上面有清霜粉，——就是他们用来追踪的粉末，虽然我已经让鸦儿把那东西送走了，可是留在我身上的粉末十二时辰内不会消失，那些‘猎狗’们很快就会闻着味儿过来啦。”
“啊！？”杨肃惊道，“那岂不是我们马上就要逃？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你看你，总是这么紧张，”墨心儿幽幽道，“所以我才不喜欢你。”
杨肃已经无暇去管墨心儿喜不喜欢自己了。长安城还没开始逛，这么高级的客栈一天还没住呢，就要开始逃亡了。明明只不过是出门送趟破贺礼，这一路上可整得热血沸腾的。
“你偷的到底是什么啊？”杨肃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们听说过‘飞火’吗？”墨心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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