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试锋芒（二）
春日的阳光越过山顶，洒落在谷中，这是一个葫芦形山谷，三面环山，高峰入云，南侧悬崖陡峭，北侧山势平缓。
一条小溪，弯弯曲曲，从山腰处顺势而下，哗啦啦的溪水，清澈透明，不时有飞鸟掠过。山顶残雪未融，山脚却已春花烂漫。
一座巨大的军营，依山而建，抬眼向山腰望去，猩红的凤舞旗迎风飞扬。军营门口，站满了很多前来试训的人，秦子牧就在其中。
集市上屠狗生意并不是很好做，他们三人又都酷爱饮酒，音乐家高渐说什么离无肉可以，但不能无酒。
半年下来，三人由顿顿酒肉变成吃饭都成问题了，更别说沽酒的钱了。无奈生活窘迫，他们一致推举年龄最小的秦子牧出来养家，刚开始说是要找个富婆来包养，秦子牧死活不同意，最后说还是做雇佣兵吧。
春秋无义战，跟随相国大人早晚也是炮灰，再者说一开始也没打算追随他，更何况他的所作所为，秦子牧并不认同。
思前想后，秦子牧决定还是投入“拉风”的姬凤舞公主的阵营，这只专门的护卫队，每月都有俸禄，只要每天跟在马车后面满大街乱跑就行。这样买卖再怎么不好，况且还很安全，更有每月可以领薪水，荆轲与高渐离起码也不至于饿死了。
…………
公主别苑内，秋日的阳光明媚，光线透过盘虬的古槐，映落在假山池沼，站在池塘边，隐约可见红色的小鲤鱼在荷叶间游来游去。石栏边，公主姬凤舞在与熊列将军谈话。
熊列是姬凤舞母亲云苓公主远嫁是的护卫长，云苓公主是周朝的第十三公主，嫁给了当时是太子的燕王哙，只生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公主姬凤舞。熊列作为护卫长，以及当时的三十名护卫，就留在了燕国，一直陪着云苓公主。可以说，姬凤舞就是熊列看着长大的，有一种父女情怀在里面。
姬凤舞成立护卫营的时候，没有一个合格的将领，就向她母亲云苓公主借来了熊列，云苓公主甚是疼爱这个女儿，当然是一口同意。
“秋霜，给熊将军带上一坛百花酿！”
“谢谢公主！”熊列这个平素不苟一笑的人，一听到可以有美酒喝，脸上乐开了花。
他可是知道，百花酿比宫里御用美酒还要淳美，好多王孙贵族都对此垂涎已久，但公主格外吝啬，能喝上一壶已是不错了，自己以也前只是饮过几杯，至今回味无穷。今天公主大方竟然送给自己一坛，真是心情激动，恨不得赶紧回去尝尝。
“熊将军，你了解护卫营里秦子牧这个人吗？”姬凤舞装作随意的问道。
“秦子牧？”熊列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这是个有趣的家伙，嘿嘿！”
选拔护卫营的那天，熊列就站在军营的点将台上，下面的情形一览无遗。熊列开始回忆，记得那天得情景是这样的：
“都听好了，我们营里可不收吃干饭的人，”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随嫁护卫之一，班胥，剑术超群，跟随熊列一块来了姬凤舞的军营。），因为脸上横肉纵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站在营前石阶上朝众人高声大喊，“站成一排，不要插队，我先过遍眼瞅瞅！”
“进入军营后还有简单的考核，我们只考察两项内容，只要过了第一项，你就能留下，进入我们燕国公主姬凤舞的护卫亲营！”
“你，不行，腰不直，下一个。”
“你，可以，进去吧。”
“你，不行，赶紧回家，六十岁老头了还来当护卫。送他一块干粮，让他回去！”
…………
“来来来，第一关，一炷香时间，任选一块石头，移到红旗处。”腰挎宝剑的络腮胡作为主考官，提出规则“无论什么办法啊，只要移过去就算过关了！”
三堆巨石，正中间最多，每块约有二百斤左右，形状各异，像是大雨山上刷下的巨石，左边一堆略小，右边只有一块，一人多高，需要三人合抱，除非世间少有的大力士，否则休想撼动分毫。这是开山建造凤鸣山庄时从山上滚下的巨石，早就想搬走，奈何这巨石滚下山后就在此扎根，工匠们也毫无办法，熊列借此机会，期盼能寻得一个天生神力的大力士，把巨石移走。
秦子牧直接走到了最大的石头前面，围着转了半圈，嘿嘿，什么方法都行，这就简单了。他来到营门口，拾起来一根木桩，两米多长，心里默念，给我一个支点，让我撬动地球吧！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巨石开始晃动，秦子牧把最大的巨石，轻松的“撬”了起来，一连几下，翻滚到红旗处，扔掉木桩，潇洒的拍拍手，衣服上没沾一点土。
看台上熊列与乔箫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有一个憋着脸通红的三角眼汉子，刚用尽全力掀起了一块石头，呆呆的看着刚才还在一起，现在却在红旗处终点处悠闲的秦子牧，他是怎么过去的？不对，是他身边的石头是怎么过去的？
“哎呦，我的脚！”刚刚掀起的石头因为失神有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三角眼抱着脚，坐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
清澈的溪流蝴蝶穿花般钻出山涧，弯弯曲曲穿过大营，潺潺的流水，水下可见水底白青色的鹅软石。
选拔箭手，十人一组。人在溪流东侧，箭靶在西侧，五十步左右。谷中微风拂面，带来山坡的花香，风力可以忽略不计。
每人十只箭羽，飞羽部只招百人，成绩最好才有机会进入。
秦子牧看了一下手中的硬木弓，弓身黑漆有些脱落，并不是新制的，想是在库房里已经躺了很久。牛筋的弓弦刚津过油保养过，缓手拉弓，弹力十足，弓如满月，蓄势待发的箭羽像有了生命一般，欢快的吟唱，想要挣脱束缚，飞向远方。
秦子牧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找到了以前靶场手枪射击的状态，“嗖”，如子弹出膛，箭矢飞速而去。
“中靶！”一轮过后，记录官依次报出结果。
感觉良好！
抽出第二根箭羽，手腕稳住，轻拉弓弦，弓如满月，“嗖”，箭羽破空而去。
“中靶！”
“哎呀，我也中了，我也中了！”旁边一位青色麻衣的黑脸汉子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要进入飞羽部了，老天保佑！”
秦子牧，连中十箭！又一次震惊了站在高处观看的熊列，如果上一次有点投机取巧的话，这次十连中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本领了。
站在熊列一旁的偏将乔箫见熊列频频点头，一副赞赏的模样，不服气的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军中好多比他还优秀的射手。”乔箫本来想说自己也是百发百中，但又一想，觉得提自己不好，有点小家子气。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熊列是皇后云苓公主的侍卫首领，东周培养的将领，而乔箫是姬凤舞公主跟燕王借的，以前是燕王贴身侍卫首领，此次乔箫作为副手，心中多是不服。心道，我是燕王护卫，你是王后侍卫，怎么说我也得排在你的前面。公主也是，奈何怎么相信一个周朝人，而不信任燕国本土人呢。
以是每次熊列发表意见的时候，他总会提出不同的观点，来刷新自己的存在。
“呵呵，你是这么认为吗？”熊列眼角一斜，露出有不屑的神情。“我看他抚摸弓箭良久，应是他是初次接触，况且，观他射箭，不紧不慢，后面几箭每箭射出的时间形同，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多余的停顿，军中箭手初次用箭等这样的不多啊。”
“来人，”乔箫并不认为初次接触弓箭的人，就能十发十中，是运气还是天赋，“问问刚才那人，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是不是猎户，是不是练过弓箭。”
…………
群星闪烁，弯月爬上漆黑的山脊，山峦被夜色笼罩，山林中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
中军大营里，乔箫脸色阴沉，看着手里的竹简，对着书记官说道，“秦子牧箭术出众，不等于领导力出众，让他做个小伍长就行（军营里十人一什，设什长，二什二十人一伍，设伍长，五伍为百人，设百夫长），直接做飞羽部的百夫长副手，不一定合适。”乔箫随手指了竹简上一个人名。“用这个人吧，让他做飞羽部百夫长的副手，其他的人员不变，呈报给熊列将军。”
书记官一脸惊讶，秦子牧可是测试时成绩最好的，你随手指的这个人成绩却是最差的，但看到乔箫满脸的阴霾，没敢说话，抱起竹简低着头退出了营帐。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你认为自己最优秀却不一定站在最佳的位置上，很有可能是走狗屎运的人高你一头。
烛火摇曳，映照着乔箫阴森扭曲的表情，他站起身来，想起白日里熊列那轻蔑的笑容，就像鱼刺卡在了喉咙。
“哼，我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天才，秦子牧你一定是他国派来的奸细，早晚你会落到我的手里。”
这世界，最可怕的就是无端端的遭人嫉恨，而自己却恍然未知。
…………
一条小溪，弯弯曲曲，从山腰处顺势而下，哗啦啦的溪水，清澈透明，不时有飞鸟掠过。山顶残雪未融，山脚却已春花烂漫。
一座巨大的军营，依山而建，抬眼向山腰望去，猩红的凤舞旗迎风飞扬。军营门口，站满了很多前来试训的人，秦子牧就在其中。
集市上屠狗生意并不是很好做，他们三人又都酷爱饮酒，音乐家高渐说什么离无肉可以，但不能无酒。
半年下来，三人由顿顿酒肉变成吃饭都成问题了，更别说沽酒的钱了。无奈生活窘迫，他们一致推举年龄最小的秦子牧出来养家，刚开始说是要找个富婆来包养，秦子牧死活不同意，最后说还是做雇佣兵吧。
春秋无义战，跟随相国大人早晚也是炮灰，再者说一开始也没打算追随他，更何况他的所作所为，秦子牧并不认同。
思前想后，秦子牧决定还是投入“拉风”的姬凤舞公主的阵营，这只专门的护卫队，每月都有俸禄，只要每天跟在马车后面满大街乱跑就行。这样买卖再怎么不好，况且还很安全，更有每月可以领薪水，荆轲与高渐离起码也不至于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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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别苑内，秋日的阳光明媚，光线透过盘虬的古槐，映落在假山池沼，站在池塘边，隐约可见红色的小鲤鱼在荷叶间游来游去。石栏边，公主姬凤舞在与熊列将军谈话。
熊列是姬凤舞母亲云苓公主远嫁是的护卫长，云苓公主是周朝的第十三公主，嫁给了当时是太子的燕王哙，只生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公主姬凤舞。熊列作为护卫长，以及当时的三十名护卫，就留在了燕国，一直陪着云苓公主。可以说，姬凤舞就是熊列看着长大的，有一种父女情怀在里面。
姬凤舞成立护卫营的时候，没有一个合格的将领，就向她母亲云苓公主借来了熊列，云苓公主甚是疼爱这个女儿，当然是一口同意。
“秋霜，给熊将军带上一坛百花酿！”
“谢谢公主！”熊列这个平素不苟一笑的人，一听到可以有美酒喝，脸上乐开了花。
他可是知道，百花酿比宫里御用美酒还要淳美，好多王孙贵族都对此垂涎已久，但公主格外吝啬，能喝上一壶已是不错了，自己以也前只是饮过几杯，至今回味无穷。今天公主大方竟然送给自己一坛，真是心情激动，恨不得赶紧回去尝尝。
“熊将军，你了解护卫营里秦子牧这个人吗？”姬凤舞装作随意的问道。
“秦子牧？”熊列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这是个有趣的家伙，嘿嘿！”
选拔护卫营的那天，熊列就站在军营的点将台上，下面的情形一览无遗。熊列开始回忆，记得那天得情景是这样的：
“都听好了，我们营里可不收吃干饭的人，”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随嫁护卫之一，班胥，剑术超群，跟随熊列一块来了姬凤舞的军营。），因为脸上横肉纵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站在营前石阶上朝众人高声大喊，“站成一排，不要插队，我先过遍眼瞅瞅！”
“进入军营后还有简单的考核，我们只考察两项内容，只要过了第一项，你就能留下，进入我们燕国公主姬凤舞的护卫亲营！”
“你，不行，腰不直，下一个。”
“你，可以，进去吧。”
“你，不行，赶紧回家，六十岁老头了还来当护卫。送他一块干粮，让他回去！”
…………
“来来来，第一关，一炷香时间，任选一块石头，移到红旗处。”腰挎宝剑的络腮胡作为主考官，提出规则“无论什么办法啊，只要移过去就算过关了！”
三堆巨石，正中间最多，每块约有二百斤左右，形状各异，像是大雨山上刷下的巨石，左边一堆略小，右边只有一块，一人多高，需要三人合抱，除非世间少有的大力士，否则休想撼动分毫。这是开山建造凤鸣山庄时从山上滚下的巨石，早就想搬走，奈何这巨石滚下山后就在此扎根，工匠们也毫无办法，熊列借此机会，期盼能寻得一个天生神力的大力士，把巨石移走。
秦子牧直接走到了最大的石头前面，围着转了半圈，嘿嘿，什么方法都行，这就简单了。他来到营门口，拾起来一根木桩，两米多长，心里默念，给我一个支点，让我撬动地球吧！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巨石开始晃动，秦子牧把最大的巨石，轻松的“撬”了起来，一连几下，翻滚到红旗处，扔掉木桩，潇洒的拍拍手，衣服上没沾一点土。
看台上熊列与乔箫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有一个憋着脸通红的三角眼汉子，刚用尽全力掀起了一块石头，呆呆的看着刚才还在一起，现在却在红旗处终点处悠闲的秦子牧，他是怎么过去的？不对，是他身边的石头是怎么过去的？
“哎呦，我的脚！”刚刚掀起的石头因为失神有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三角眼抱着脚，坐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
清澈的溪流蝴蝶穿花般钻出山涧，弯弯曲曲穿过大营，潺潺的流水，水下可见水底白青色的鹅软石。
选拔箭手，十人一组。人在溪流东侧，箭靶在西侧，五十步左右。谷中微风拂面，带来山坡的花香，风力可以忽略不计。
每人十只箭羽，飞羽部只招百人，成绩最好才有机会进入。
秦子牧看了一下手中的硬木弓，弓身黑漆有些脱落，并不是新制的，想是在库房里已经躺了很久。牛筋的弓弦刚津过油保养过，缓手拉弓，弹力十足，弓如满月，蓄势待发的箭羽像有了生命一般，欢快的吟唱，想要挣脱束缚，飞向远方。
秦子牧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找到了以前靶场手枪射击的状态，“嗖”，如子弹出膛，箭矢飞速而去。
“中靶！”一轮过后，记录官依次报出结果。
感觉良好！
抽出第二根箭羽，手腕稳住，轻拉弓弦，弓如满月，“嗖”，箭羽破空而去。
“中靶！”
“哎呀，我也中了，我也中了！”旁边一位青色麻衣的黑脸汉子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要进入飞羽部了，老天保佑！”
秦子牧，连中十箭！又一次震惊了站在高处观看的熊列，如果上一次有点投机取巧的话，这次十连中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本领了。
站在熊列一旁的偏将乔箫见熊列频频点头，一副赞赏的模样，不服气的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军中好多比他还优秀的射手。”乔箫本来想说自己也是百发百中，但又一想，觉得提自己不好，有点小家子气。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熊列是皇后云苓公主的侍卫首领，东周培养的将领，而乔箫是姬凤舞公主跟燕王借的，以前是燕王贴身侍卫首领，此次乔箫作为副手，心中多是不服。心道，我是燕王护卫，你是王后侍卫，怎么说我也得排在你的前面。公主也是，奈何怎么相信一个周朝人，而不信任燕国本土人呢。
以是每次熊列发表意见的时候，他总会提出不同的观点，来刷新自己的存在。
“呵呵，你是这么认为吗？”熊列眼角一斜，露出有不屑的神情。“我看他抚摸弓箭良久，应是他是初次接触，况且，观他射箭，不紧不慢，后面几箭每箭射出的时间形同，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多余的停顿，军中箭手初次用箭等这样的不多啊。”
“来人，”乔箫并不认为初次接触弓箭的人，就能十发十中，是运气还是天赋，“问问刚才那人，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是不是猎户，是不是练过弓箭。”
…………
群星闪烁，弯月爬上漆黑的山脊，山峦被夜色笼罩，山林中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
中军大营里，乔箫脸色阴沉，看着手里的竹简，对着书记官说道，“秦子牧箭术出众，不等于领导力出众，让他做个小伍长就行（军营里十人一什，设什长，二什二十人一伍，设伍长，五伍为百人，设百夫长），直接做飞羽部的百夫长副手，不一定合适。”乔箫随手指了竹简上一个人名。“用这个人吧，让他做飞羽部百夫长的副手，其他的人员不变，呈报给熊列将军。”
书记官一脸惊讶，秦子牧可是测试时成绩最好的，你随手指的这个人成绩却是最差的，但看到乔箫满脸的阴霾，没敢说话，抱起竹简低着头退出了营帐。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你认为自己最优秀却不一定站在最佳的位置上，很有可能是走狗屎运的人高你一头。
烛火摇曳，映照着乔箫阴森扭曲的表情，他站起身来，想起白日里熊列那轻蔑的笑容，就像鱼刺卡在了喉咙。
“哼，我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天才，秦子牧你一定是他国派来的奸细，早晚你会落到我的手里。”
这世界，最可怕的就是无端端的遭人嫉恨，而自己却恍然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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