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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世界

    “这是上天堂了吧!”

    杨亦喃喃自语。

    “啥?”

    杨亦身旁有人不解的问。

    杨亦大惊猛然侧头,一个赤条条浑身黝黑的少年正悠然的躺在他旁边,咧嘴笑着看着天空。

    “卧槽。”

    杨亦就像受惊的兔子猛然跳了起来,然后又是一个激灵,身后是峭壁,距离地面足有三四十米高,重心不稳就要掉下悬崖,双手不住的悬空滑水。

    黝黑少年猛然蹿起来,一把把杨亦抱住,然后双双倒在雪地上。

    温润的体温传来,杨亦这才发现自己也没穿衣服,顿时觉得恶心,鸡皮疙瘩从脚板心爬到天灵盖。

    刺痛,脑袋就像要炸开,天空都跟着旋转,恶心,不停的干呕,五脏六腑就像要从嘴里吐出来。

    一帧帧画面不断的往大脑汇聚,意识无比清醒,杨亦躬着身体不断抽搐,就像蜷缩尾巴的虾米。

    黝黑少年明显有些慌乱,蹲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杨亦。

    穿越,剧烈疼痛和不断涌入的记忆碎片让杨亦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如小说情节一般穿越了,现在正在接受原主自身的记忆。

    难以忍受的痛处,让杨亦大口呼出热气,无暇吐槽这狗血的事实。

    来自记忆的碎片不断拼接,新的记忆开始变的完整,原主名叫亦阳安赞,在年幼时是跟随阿爷一起逃难到大漠的,或许因为幼年受到的刺激很大,早前的记忆已经模糊,只有五岁之后在大漠生活的记忆。

    在大漠,原主在部落人眼中就是一个傻子,没用的羊娃,空有蛮力,而原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练刀,但成果如何原主也不自知。

    原主的记忆很简单,每天天不亮就早起练刀,骑马放羊,晚上练刀,深夜才回家睡觉,几乎无视周遭的事物,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只有一千多人的部落。

    半个小时后,记忆的碎片拼接完成,但一些关乎于细节的记忆还是有些模糊,身体的不适渐渐消退,随着现实世界的轮廓在眼中越来越清晰,杨亦对前世的记忆却有些模糊了,不过浑身充满力量感觉很好,重生的喜悦和疑惑填满杨亦的内心。

    杨亦看着黝黑少年急切茫然的眼睛,突然有些感动,这个少年名叫呼延安卓,是族长呼延定安的小儿子,也是原主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

    杨亦瞬间清醒,呼延安卓没穿衣服的亚洲蹲实在辣眼睛,因为这小子的朝天椒正对着自己的脸,杨亦赶忙站起来,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呼延安卓激动痛苦的表情这才舒缓,杨亦这种毛病时有发生,这次时间稍微长了些,不过好在没事了。

    杨亦的裤子还没提起来,呼延安卓一把把杨亦按在地上,做出噤声的手势,,杨亦侧耳倾听,一轻一重的脚步远远传来,不得不说原主的身体条件实在是与自己前世的身体有着天壤之别,听力出奇的好。

    杨亦轻轻翻身,探头看向悬崖下方,一个魁梧的男人拉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人走到悬崖下,女人畏畏缩缩显然很恐惧。

    魁梧男人左右看了看没人,一把扯掉女人的腰带,宽松破旧的裤子一下就掉了下去,然后迅速解开自己的腰带,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杨亦认识这个男人,他叫呼延那,是族长的大儿子,这个女人是部落的奴隶。

    呼延那又在欺负女奴隶,在原主的有限记忆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只是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杨亦来说有些不能接受,不过杨亦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大声呵斥,这不是原主的人设,杨亦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又多严重,苟着先了解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生存才是第一法则。

    在大漠,大多数的部落都会把俘虏来的外族女人会被带回部落集体关押,这些中原女人心灵手巧会很多部落没有的技艺。

    在原主浅薄的认知中杨亦只知道,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国家,然后就是这个从未离开的部落中极少的几个人,原主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除去吃饭,练刀,放羊和睡觉之外的任何事情。

    随后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大哥真的是,哎,别说出去啊,安答。”

    呼延安卓有些尴尬。

    杨亦没有说话,这才发现他和呼延安卓身在一块矗立的山石上。

    山石很高,比部落的瞭望塔还高,有近四十米,四周如刀砍斧切一般,杨亦有些愕然,也有些佩服原主,这样的峭壁也能上来。

    山石东面的是草场,杨亦家的羊群就在不远处,一条黑狗静静地看着,不时侧头往山石上看看,偶尔晃动几下尾巴,僵直摆动有些机械。

    山石西面就是娄荒山部落村寨,村寨是北岐靠南的部落,在山石上可以把村寨三百多户的石屋尽收眼底,零星的帐篷散落。

    呼延安卓打了个寒颤,赶紧穿好衣服。

    “安答,起风了,赶紧走。”

    走怎么走,要不你先打个样,这他妈十层楼高怎么下,地上也没有见到绳子之类的东西,杨亦心中暗暗腹诽。

    没想到呼延安卓还真做了个示范,腾身就跳了下去,杨亦赶紧看下去,只见他十指如勾在峭壁的凸起处抓了一下,坠势一缓,石壁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身体继续下坠,凌空抬腿一脚蹬在峭壁上,身体七百二十度旋转,然后稳稳落在草场上,简直帅炸了。

    杨亦惊呆了,这就是身怀绝世武功啊!

    呼延安卓一溜烟的跑了,身形奇快,朝着寨子飞跑。

    杨亦颤巍巍的站在山石上左右观察,石壁上只有少许凸起,再没有其他的着力点,原主的记忆里接收并不完整,模糊记得他之前是直接跳下去的,但现在的杨亦想不明白他之前是怎么办到的,这样的高度下坠速度至少也会达到每秒二十多米,这跟开车时速一百公里出车祸没有多大区别。

    杨亦不断的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肌肉记忆,原主的肌肉记忆应该能完成这个动作,他心一横猛的前冲,然后在边沿来了个急刹车,不要冲动,这不科学,重生不易珍惜生命杨亦还是被自己的理智击败了。

    难道这个世界地心引力没有地球高,杨亦猛的发力,身体蹭的一下高高跃起,足有七八米高,杨亦心中一喜,猜得果然没错。

    杨亦骤然下落,速度越来越快,这才反应过来,跳得高那是因为原主变态的弹跳力,一只脚率先落在在山石上,另一只脚却悬空了,身体不稳直接栽了下去。

    杨亦一阵头晕目眩,发现身体却只是微微疼痛,刚抬头一张巨大的嘴正伸着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本能的翻滚,这一滚就是几米远。

    杨亦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头身型巨大的狼,通体黝黑,站在山石上他还以为那是一条狗,不过杨亦瞬间意识到这头狼是原主的宠物,名字叫黑漆漆,养了一年多了。

    黑狼僵硬的摇了两下尾巴,愣愣的看着杨亦。

    “黑漆漆”

    杨亦鼓足勇气,轻轻唤了一声。

    黑狼这才欢快的原地蹦跶然后扑向杨亦,口水涂了杨亦一脸,杨亦却没有觉得恶心,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杨亦嘿嘿的傻笑,脑子里依然有些混沌,但是这种转变让杨亦无限欣喜惊奇,未知世界的莫名恐惧逐渐消散。

    “羊娃,赶紧回家,羊毛风要来了!”

    远处路过的部落女人对着杨亦喊道。

    杨亦本能的颔首,礼貌一笑,只见那个部落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嘀咕了一句。

    “羊娃又犯傻了,怪瘆人的。”

    杨亦擦干净脸上的口水,突然意识到一个极为特殊的景象,猛然抬头望天。

    杨亦僵在原地,起风了,云层开始涌起来,迅速蔓延,在没有被覆盖的蔚蓝天空中有三个太阳。

    ‘三个太阳,这不是地球吗?这是哪里,这是宇宙之中其他的文明世界吗?’

    ‘不对,呼延安卓这个名字明明是地球文明时期的复姓,而且他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杨亦脑子有些混乱,自己的怀疑不断被自己推翻,然后有不断继续怀疑。

    “啪”

    杨亦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时间,有的是时间来慢慢了解这个世界。

    杨亦遵循着原主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把羊群赶入羊圈,黑漆漆很给力,一路过来都是它在指挥羊群。

    杨亦走进一个简陋的院子,石头砌成的院墙低矮,不少地方已经快垮掉,石块散落在墙角,屋子也是石头砌成的,总觉得有些破败,烟囱里冒着的白烟让院子多了些生气,让整个宅子看起来不至于太过萧索诡异。

    这是原主的家,不出意外屋里应该还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他是原主的爷爷。

    夜幕降临,杨亦怔怔的站在院子里,一切来的太快,如梦似幻又如此真实,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雪片突然飘落,然后狂风骤然而至,碎石敲打在屋顶和石墙上乒乓作响,这里的天气也真是怪异,杨亦拢了拢身上破旧的棉衣,推开了屋门。

    屋子不大,陈设极其简单,一盏油灯挂在墙上,昏黄的灯光与壁炉的火光交相辉映让屋里看起来明亮了不少,一张石床铺着草席,被子很乱,一张桌子,木盆孤零零在桌上冒着热气,一个壁炉,旁边堆着八九根柴火,里屋的门上挂着一张破烂的芦苇帘子,里边看不清楚,杨亦觉得熟悉又陌生,壁炉上熬着羊肉汤,炉火让屋子变得很暖和却也憋闷,羊肉的味道很浓重,还带着淡淡的药草味道。

    老人手里拿着跟木棍,拨弄着没有燃尽的炭火,他穿着一件兽皮马甲,手臂肌肉虬结,他头发花白,目光始终在通红的炭火上,就连杨亦推门进来也没有抬眼。

    “阿爷!”

    杨亦不自主的喊了一声,感觉就像是本能。

    老人依然没有抬头,伸手在滚烫的汤锅里捞出一根棒骨扔给跟在杨亦身后的黑漆漆,后者凑过去围着棒骨打转。

    “把汤喝了。”

    老人说话了,声音低沉雄浑却略显苍老。

    杨亦做在桌旁,手里端着脸盆大小的一木盆羊肉汤,沉默的看着老人,欲言又止,杨亦觉得这个时侯他不太适合说话,杨亦怕暴露出自己的异样,刚才他看见老人赤手在沸腾的锅里捞骨头。

    “今年的白毛风来的这么早,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啊!”

    老人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往大桶里舀羊肉汤。

    杨亦把直径足有四十公分的木盆里满满当当的羊肉汤喝的干干净净,连杨亦自己都觉得惊奇,这饭量真不一般。

    “去,把这桶汤拿给羊圈里的人。”

    老人拿棍子在木桶上敲了敲。

    杨亦哦了一声,走过去提起木桶就往外走,记忆会随着对环境的熟悉变得清晰,黑漆漆这时候已经把棒骨上的肉舔得干干净净,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棒骨,还是跟着杨亦出了门。

    老人抬头看向杨亦的背影,眼中有些疑惑,杨亦的声音变得清澈,不再是以前憨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