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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订婚

    郑初秋在集市上来来回回的穿梭,早就引起了一个青年人的注意,只是她没有察觉到。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初秋正在家里吃晚饭,邻村的那个女同学和一个女孩却突然找到了她家里,随来的这个女孩上学的时候比初秋大一级,初秋认识她,因为她上学的时候,跑步快,有时和初秋参加学校里的体育比赛,所以初秋认识她。

    她俩在初秋家里玩了一会,临走时,初秋把她俩送到家外,她这个女同学小声的告诉她,想给她说的那个户口在城里的男孩,他的父母不想给儿子找个户口在农村的对象。

    初秋原本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此对此事一笑了之。

    这位女同学却话锋一转对她说:“不过,我村倒是有一个人托我来说媒,他上学的时候,比咱高一级,叫王福来,大概你也认识。”

    初秋听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随去的那个女孩忙说:“他家和我家住在一条胡同里,离得很近,人长的好,脾气也很好,我俩想给你牵牵线,往后愿意不愿意就看你们自己的了,一家女百家提嘛。”

    初秋听后说:“这种事,我可不好对父母开口,还是你俩别说的好。”

    女同学听后,知道初秋对这件事很难为情,就出主意到:“那我俩回去就叫他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媒人来,和你父母提一提,让你俩人见个面,那又有什么呢,等你俩见过面再说。”

    初秋心中虽不情愿,但她俩还是好说歹说劝初秋能和这个男孩见见面,以免辜负了这个叫王福来的一片痴情。

    初秋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也得经媒妁之言,她怎敢当儿戏。

    邻村的王福来很快托了个正儿八经的媒人来说亲。

    见面那天,王福来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袄,下身穿了一条青色的新裤子,脚蹬一双黑色的皮鞋,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又有点瘦,但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着几分机灵。

    不过,初秋很快发现这个王福来有点罗圈腿,走路不怎么好看。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坐了下来。爹和娘问了王福来一些家中的情况后,就退到了院子里去和媒人拉家常,给郑初秋和王福来一次单独谈话的机会。

    王福来告诉郑初秋,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她,比她高一级,前几天在集市上见到过她,一打听她的同学,她还没有找对象,这才托人来说亲。他又告诉初秋,他曾经订过一次婚,由于性格不合而分手,还告诉初秋,在订婚之前也谈过本村的一个姑娘,这个姑娘的父母要五间房,又要很多彩礼,他家拿不上,也没谈成。

    郑初秋感到这个王福来真是个实在人,一见面就和她说这些事,也不怕她知道他的过去,应该是个诚实的人,所以俩人话语分外投机,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除了嫂子们说王福来很好,郑初秋的爹娘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初秋娘对初秋说:“他三点没一点,将来连个给你看孩子的也没有,你跟他做啥?”

    初秋明白娘说的三点是啥,第一点:家庭条件不好,王福来七岁就没了娘,家中有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他大哥在城里工作,已经结婚,弟弟在上学还有一个年纪大的父亲;第二点:王福来不足一米七的个子,除了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之外,他走路不怎么好看;第三点:是一个干建筑活的泥瓦匠,没有别的能耐。

    可是初秋觉得穷倒不怕,两个人有脚有手,只要肯干,还怕挣不到钱过日子?王福来是个诚实之人,又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什么不良习惯。她对娘说:“现在计划生育最多要两个孩子,没有婆婆带孩子,我自己能行,至于他的长相,看着不讨厌就行,光找个长相好看的,寻花问柳的可怎么办?反正过日子嘛,最好是找一个实实在在的就行。

    娘又说:“他爹弟兄三个,都早早地死了老婆,他家女人可死的早。”

    初秋说:“早死了,怨自己命短。”

    娘听后对初秋说:“你自己愿意就行,往后你俩要是累得打仗吵吵的,可别回家找我,我可不管。”

    初秋回道:“找成块是一起过日子的,不是光打仗的。”娘听后说:“那就行,往后我就不管了。”

    也许郑初秋鼻子与左眼之间的似月牙的疤痕,是她不自信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奢望过找什么英俊潇洒的对象,也从来没有盼望着能嫁一个有钱的人家,她只希望能找一个好好待她的人。

    郑初秋和王福来订婚的那天,王福来有些激动的郑初秋说:“这我能找上你这个对象,我就很知足,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事,你在我心中永远占第一位。”

    初秋听后说:“既然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为啥还托上媒人去说?”

    王福来说道:“那天在集市上见到你,一打听你还没有找对象,我就想托媒人去说一说,试一试,不行的话也没有办法,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傻?”

    初秋笑了笑没回答。

    回到家,初秋当着嫂子的面,打开了彩礼包,这一打开不要紧,她心嗖的一下凉了,彩礼钱只有三百快,怎么可能,就算她不要彩礼钱,怎么也得跟大流。

    娘生气的说:“他也太小瞧咱了,现在订婚,别人家都是放六百、八百,他家却放三百,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快给他退回去。”

    屋子里的人一时静了下来,娘又说:“他家真是狗眼看人低,这门亲事趁早跟他散了,别跟他了,这头一头就做不出点出息事来,往后也够呛。”

    初秋也没想到王福来竟然放的彩礼钱这么少,这一时半会儿她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

    初秋大嫂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她眼睛不大,但个子很高,见婆婆生气,她插话说:“要不,我和初秋上他家要的,叫他再给添上点,这也太少了。”

    娘说:“要,怎么去要,我看还是趁早把东西给他送回去,咱连要也不要。”

    大嫂听后对初秋说:“走,我和你去找他的。”大嫂说完,拉着初秋拿上彩礼包奔邻村而去。

    当时天色已黑,她俩趁着黑天就步行来到了王福来的家门外。大嫂上前敲了敲院门,王福来从家里走了出来,一看是郑初秋和她大嫂站在门外就连忙请她俩回家。

    她俩不肯去,王福来问道:“你俩来有事吗?”大嫂直截了当的对他说:“我俩找你来了,你放的彩礼钱也太少了,怎么也得跟大流吧。”王福来听后回答道:“噢,嫌少,那咱再翻一番,你俩等着。”

    说完转身回家,不一会儿,他从家里拿出了三百元钱,他把钱往大嫂面前一递说:“这下中了吧!”大嫂接过钱说:“你早把它放上不就省的麻烦了。”

    自始至终郑初秋都没说一句话,她能说什么,这尴尬的场面,幸亏是天黑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彩礼钱翻了一番,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初秋和大嫂从邻村回到家后,初秋娘并没有因为要到钱而高兴,她心中依然不快的冲初秋说:“去了还不把东西给他放下,还又拿回来干啥?”初秋听后不敢再做声,大嫂劝道:“你就不要再说初秋了。”

    事情已经这样,真是难为了初秋,看王福来把这事给办的,一点也不给初秋长脸。这一开始,王福来就没给初秋爹、娘好心情,那往后这日子初秋夹在中间就有她受的了。

    过春节的时候,订过婚的青年男女要相互走动,男青年必须要在年初二这一天提着礼物到未来丈母娘家去拜年,女方也要在年初三的时候提着礼物上婆家去,这是当地的一种风俗习惯。

    他们去之前,必须要买上好几大包喜糖,因为村里四邻八舍的人一听说谁家的新女婿、新媳妇的到来,他们就蜂拥而至,上前闹腾着去讨要喜糖,说什么好事成双、四红四喜之类的喜庆话,惹一惹这些新女婿或是新媳妇的,增加一点讨要喜糖的热闹气氛,并趁机好多要几块,要不到喜糖的人,他们就赖在那里不走。要到喜糖后他们边走边评头论足的谈论着,谁谁家的、新女婿、新媳妇、长得怎样、怎样、喜糖好不好吃之类的话。

    这些个人嬉笑着东门出来西门进去,为新年增加了一份特别的景象与欢乐。

    年初三这天,郑初秋穿了一件粉色小花并带有金线的棉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白色的丝巾,黑色的裤子,崭新的黑色皮鞋,并在年前专门上理发店去烫了个中短发钢丝头,整个人显得即洋气又文雅。

    第一个春节上婆家去走动,她就遇上了一件令她尴尬的事,王福来的爹竟然当着他的面说:“福来以前找的那个媳妇,很愿意在我们家住下,福来不让她住。”

    你说说这个福来爹,怎么能当着第一次来家走动的未过门的新媳妇说这些,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显摆显摆他儿子,以前找的那个媳妇很愿意跟,他还不要人家吗?

    他的话让初秋心里有点反感,她心想:怪不得订婚时放上那么少的彩礼钱,原来是认为他儿子很有找媳妇的能耐,这家人也太自以为是了。

    福来的大姐在一旁听到爹说这些话觉得不妥,她冲爹说:“大过年的,你说这些事干啥。”她爹说道:“说还咋?”

    你瞧瞧他说的多轻松,一个说话不分场合的人,要是碰上那些拿乔作怪的人,一准为他这句话,跟他儿子吹,谁叫他爱唱高调。不过,这王福来爹说的话也着实让郑初秋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