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两年之约
随着张海生的自首，白羊镇浩浩荡荡的肃清工作终于展开了序幕。先是王家村的村长村支书被捕，然后各村村委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各村和镇委的联系也渐渐多了起来，镇长刘海文几次联系李言想要再聊一聊。李言都是以事多为由拒绝了，笑话，这些查处的人数已经被李言压缩到极致了，剩下的名单，再让刘海文压缩一下或者调换一下，那李言的工作还怎么展开？
要说忙，这两天李言是真的不忙。查处的村委名单李言经过再三斟酌后进行了最后的确认，除了已经翻车的张海生和王家村的两名村委外，还有八个名单在李言的查处之列。
但是这些人李言都没有见过，判断查处的依据不过是危房改造数据上的问题和道听途说的风评等。
为了让这个名单没有什么遗漏和问题，在报到上面查处之前，李言决定要事先和这些村委一个一个见个面，再次确认一下名单没有什么问题。
第一个李言决定要先见面的是一个叫狗头岭村的村长朱柱。
这个朱柱也是一个人物，但就是没有干在正事上。除了危房改造的事情外，去年他还在村里带头搞了一个养鸡场，申请的财政扶持就高达十万元。结果养鸡场仅仅办了半年，鸡还没下蛋就破产倒闭了，至于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还真说不准。
朱柱李言曾见过一次，在前些天的下村考察时，在狗头岭村见的。朱柱长的普普通通，甚至说毫无特色。但是一双小眼睛却是精光四射，一看就不是什么太老实的人。
见到朱柱的时候，朱柱正在地里锄地，李言在路边叫了几声，朱柱一看是李言就匆匆忙忙的把锄头扔到地上，拍拍手跑了过来。
李言骑着摩托车载着他到村委，简单的洗了一把手之后，两人到一间简单的屋子里开始说话。
李言来本来就不是确定来确定罪状的，这些事情自然以后会有相关的执法部门来做。李言来纯粹就是想看看朱柱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剔除的那一类人。
简单的聊了两句，李言提议到之前村里倒闭的那个鸡场转转。
两人步行晃着往鸡场走去，这个鸡场是村里集资一部分然后政府补贴一部分建的，建设时的预想是能够容纳五千只鸡。结果建设后发现资金严重不足，就把原本的计划缩小了一小半，改成容纳三千只鸡的鸡场。
鸡场最后是建成了，但是前后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就轰然倒闭，空落下一地鸡毛。
一边走着，一边李言问朱柱：
“朱大哥，这个鸡场最后倒闭的原因是什么？”
当时镇政府对这个鸡场是寄以厚望的，认为这可能是白羊镇扶贫的突破口，不然政府的补助金也不会下的那么利索。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唉，因为鸡场当初预算不足，后期开销太大，又没有资金补充，就倒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柱的表情颇为失落，这个事情就是他牵头做的，结果却落了这么一个情况。虽然村里人都知道情况，也没有人埋怨他，但是里面毕竟有一部分钱是村民出的。
“说到底，还是没钱？”
李言总结道。
“是啊，说到底就是没钱！”
朱柱感叹的说了一声。
李言点点头，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养鸡场，这个养鸡场原本是租用一户村民的田地，租期为三年，因为建了厂，现在地也没法种，就闲置在了这里。
过了一年的时间，鸡场里面已经杂草丛生，矮矮的围墙上面满是斑驳，仍旧可以看出来当时动工、修建的是多么仓促。
李言围着鸡场转了一圈之后，笑着问朱柱：
“朱大哥，接下来你对扶贫这一块准备怎么干？”
朱柱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回答说：
“扶贫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搞自有产业，去年养鸡场只是没有经验，现在村里已经开始研究养猪场的事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今年年底，相关材料就会递交到镇上！”
李言点点头，望着面前的养鸡场没有回答。朱柱想的不错，甚至来说和李言想的不谋而合。但是李言是真的为了村子，朱柱就说不定了。
看这个养鸡场短短过去了一年，就断臂残骸、破旧不堪，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当时建造的时候是多么的仓促和随意。
恐怕养鸡场只是一个幌子，从中捞钱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一个厂子，再怎么建也不会建成这个样子。
而后面的养猪场恐怕也是打的同一个主意，上面捞政府的补贴，下面赚村民的血汗。表面上还是一幅为国为民的嘴脸。
李言最反感的就是这么一批人，隐藏在群体里面。看似尽职尽责，不过是为了中饱私囊罢了。
毕竟对于一个由村民选举出来的村长，升迁基本不可能，做到头也不过只是一个村长。如果真的老老实实的为村里人办事，办的好了，村民认为理所当然，办的不好，村民认为鱼肉百姓。村长，确实难干。
但是就像这样，审批一个工程，动辄几十万，作为直接的负责人，村长从里面扣一点，账上糊弄一下，就是成千上万的收益。如果把这些事情放在这些村长上面让他们选择，很少有人不会心动。
但是在李言眼中，这些不能成为他们贪污犯罪的理由。以前的一些小手脚，李言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住朱柱这种人，则是扶贫工作的蛀虫。如果哪个村子有这样的村委，则永远也富不起来。对于这种村委，李言是抱着绝对坚决打击的态度，把他们全部剔出来。
心里拿定主意之后，李言内心微微一叹，开口道：
“那朱大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养猪场再失败的话怎么办？”
朱柱奇怪的看了一眼李言，肯定的说：
“养猪场从各个方面都考虑清楚，理论上不会失败！而且这个风险小，只要管理得当，单是这个养猪场就可以解决村里至少十户人家的贫困情况。而且只要这个养猪场发展稳定之后，就可以扩大规模，形成集群效应，到时候，这就是个摇钱树。”
说这个话的时候，朱柱双眼发光，眼神中充满憧憬和诱惑力。李言不由的撇撇嘴，他眼中的憧憬是真的，不过到底憧憬的是什么，别人就不知道了。
这个人必须解决了！
这是李言内心的唯一想法，或许朱柱拿着这个言辞可以骗过其他人，但是在李言面前是不行的。
李言为什么要到这个鸡场看一看，就是想看看这个朱柱是不是真的为村里做事的人。
其中的关键不是在于鸡场有没有倒闭，而是看鸡场建造到底是不是按照政府和村民心中的样子建的。
现在来看，当然不是，那随后建的养猪场，李言自然也很怀疑其中的目的性。
“朱大哥，我查了些资料，发现咱们村子的危房改造数据可能有些问题，你知道吗？”
李言开口问道，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杀鸡儆猴，就得先让这些人知道，这次风波是谁在后面推动的。
虽然李言这么做很招人嫉恨，但是这样做有着良好的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李言干脆就这么搞了，反正身后有余谦为自己站台，他们这些村长也扳不倒自己。
果然，听到李言这句话后，朱柱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怔了怔，干笑一声说：
“这个我还真没发现，回头我要查一下是哪里的问题！”
张海生的下场，白羊镇没有人不知道。后来心中有鬼的村委人人自危，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原本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一点，已经有人说张海生得罪了什么人，才被抓进去的。
这个结论自然是所有人都喜欢看到的结局，就当所有人都缓一口气的时候，李言找上了这个朱柱。
朱柱还记得有人谣传说在张海生自首之前和李言见过一面，然后两人简单的交涉了几句后，第二天张海生就去自首了。很多人说，张海生得罪的是李言，自首也是因为李言。
所以李言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朱柱不得不有些胆战心惊，这些事情虽然都是私下谣传，但是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都让他不得不考虑李言话里的隐含意思。
李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表情，开口道：
“如果只是意外最好，但是如果真的有人从中渔利，朱村长一定要如实相告！”
李言这一句话的意思已经比较明显了，和之前和张海生说的话的意思一样，就是想提醒一下你，我这边拿上就要查处你了，你怎么着自己看着办吧。
朱柱脸上这时候完全没有了刚才还算淡定的表情，咬咬牙张口说：
“李主任……”
“别说了，你自己考虑就好，不用给我解释那么多！”
李言摆摆手，打断朱柱要说的话。
“不是，李主任！”
“好了，我该走了！咱们回去吧！”
李言自然看的出朱柱想要求情的意思，但是李言根本就不想听这些话。不管再怎么说，这种人留在村子里，李言是绝对不放心的。而且，他做的那些恶，也完全对的起这个惩罚。
两人从鸡场往回走，一路上朱柱面色变幻不定，但是却紧抿双嘴，一言不发。
到了村委，李言扭头拍了拍朱柱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
“李主任，你若是能保下我，我愿为村子里的发展做军令状！”
后面的朱柱突然狠声说道，显然这句话让他下足了勇气。
“军令状！”
李言喃喃轻声重复了一句，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扭身看向朱柱，说：
“军令状？朱大哥这话的意思是？”
“只要李主任能保下我，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两年之内保证狗头岭村子全部脱贫，如果达不到，再处置我也不晚。”
朱柱沉声说道。相对于其他的村长，他显然要聪明的多。仅仅从李言做的事情就判断出来李言真正在乎的是村民怎么富起来，而不是这一干村委有没有贪污有没有违法。
所以朱柱就直接的从这方面下手，他心里已经清楚，现在如果再不自救的话，恐怕就只能吃牢狱饭了。而这个自救，虽然希望渺茫，但是终究会有一线生机。
而他朱柱，就认为这一线生机，是掌握在李言手中的。所以才这样开口道，他清楚，能打动李言的唯有村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李言撇撇嘴，语气有些无所谓。在他心里，朱柱虽然有些眼光，能够看出来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但是这多半是个缓兵之计，不管扶贫工作做的好不好，两年后毕竟是两年后的事情，到时候结果怎么样，就不一样了。
“我愿意把我这几年所违的法，全部写成手书，交给李主任，两年后若是没有完成任务，李主任想要处置我，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是我若是入狱了，狗头岭村，李主任怕是难找一个有用的人！”
“你倒是聪明！”
李言赞赏的点点头，朱柱这么说就相当于把把柄给了李言，和卖了半条命没有什么区别。能够这么果断的做出这个决定，一般人还真的不行。
“给你两年时间，如果狗头岭村的发展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那你下半辈子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李言直言不讳的说道，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必要把话说的太委婉，反正就是谈条件，而且条件的主动权还在李言手中。
李言为什么改变主意，朱柱猜的不错。李言真正在乎的是村民有没有富起来，至于这些村委，则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这个朱柱敢这样说，而且还愿意把手书这个致命的把柄放到李言手上。李言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
朱柱面色一喜，连道几声谢之后，把李言又重新迎回村委，当着李言的面，写了几条有份量内容的手书。
李言审了一边后，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又骑着摩托车回到镇上。
各村和镇委的联系也渐渐多了起来，镇长刘海文几次联系李言想要再聊一聊。李言都是以事多为由拒绝了，笑话，这些查处的人数已经被李言压缩到极致了，剩下的名单，再让刘海文压缩一下或者调换一下，那李言的工作还怎么展开？
要说忙，这两天李言是真的不忙。查处的村委名单李言经过再三斟酌后进行了最后的确认，除了已经翻车的张海生和王家村的两名村委外，还有八个名单在李言的查处之列。
但是这些人李言都没有见过，判断查处的依据不过是危房改造数据上的问题和道听途说的风评等。
为了让这个名单没有什么遗漏和问题，在报到上面查处之前，李言决定要事先和这些村委一个一个见个面，再次确认一下名单没有什么问题。
第一个李言决定要先见面的是一个叫狗头岭村的村长朱柱。
这个朱柱也是一个人物，但就是没有干在正事上。除了危房改造的事情外，去年他还在村里带头搞了一个养鸡场，申请的财政扶持就高达十万元。结果养鸡场仅仅办了半年，鸡还没下蛋就破产倒闭了，至于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还真说不准。
朱柱李言曾见过一次，在前些天的下村考察时，在狗头岭村见的。朱柱长的普普通通，甚至说毫无特色。但是一双小眼睛却是精光四射，一看就不是什么太老实的人。
见到朱柱的时候，朱柱正在地里锄地，李言在路边叫了几声，朱柱一看是李言就匆匆忙忙的把锄头扔到地上，拍拍手跑了过来。
李言骑着摩托车载着他到村委，简单的洗了一把手之后，两人到一间简单的屋子里开始说话。
李言来本来就不是确定来确定罪状的，这些事情自然以后会有相关的执法部门来做。李言来纯粹就是想看看朱柱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剔除的那一类人。
简单的聊了两句，李言提议到之前村里倒闭的那个鸡场转转。
两人步行晃着往鸡场走去，这个鸡场是村里集资一部分然后政府补贴一部分建的，建设时的预想是能够容纳五千只鸡。结果建设后发现资金严重不足，就把原本的计划缩小了一小半，改成容纳三千只鸡的鸡场。
鸡场最后是建成了，但是前后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就轰然倒闭，空落下一地鸡毛。
一边走着，一边李言问朱柱：
“朱大哥，这个鸡场最后倒闭的原因是什么？”
当时镇政府对这个鸡场是寄以厚望的，认为这可能是白羊镇扶贫的突破口，不然政府的补助金也不会下的那么利索。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唉，因为鸡场当初预算不足，后期开销太大，又没有资金补充，就倒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柱的表情颇为失落，这个事情就是他牵头做的，结果却落了这么一个情况。虽然村里人都知道情况，也没有人埋怨他，但是里面毕竟有一部分钱是村民出的。
“说到底，还是没钱？”
李言总结道。
“是啊，说到底就是没钱！”
朱柱感叹的说了一声。
李言点点头，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养鸡场，这个养鸡场原本是租用一户村民的田地，租期为三年，因为建了厂，现在地也没法种，就闲置在了这里。
过了一年的时间，鸡场里面已经杂草丛生，矮矮的围墙上面满是斑驳，仍旧可以看出来当时动工、修建的是多么仓促。
李言围着鸡场转了一圈之后，笑着问朱柱：
“朱大哥，接下来你对扶贫这一块准备怎么干？”
朱柱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回答说：
“扶贫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搞自有产业，去年养鸡场只是没有经验，现在村里已经开始研究养猪场的事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今年年底，相关材料就会递交到镇上！”
李言点点头，望着面前的养鸡场没有回答。朱柱想的不错，甚至来说和李言想的不谋而合。但是李言是真的为了村子，朱柱就说不定了。
看这个养鸡场短短过去了一年，就断臂残骸、破旧不堪，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当时建造的时候是多么的仓促和随意。
恐怕养鸡场只是一个幌子，从中捞钱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一个厂子，再怎么建也不会建成这个样子。
而后面的养猪场恐怕也是打的同一个主意，上面捞政府的补贴，下面赚村民的血汗。表面上还是一幅为国为民的嘴脸。
李言最反感的就是这么一批人，隐藏在群体里面。看似尽职尽责，不过是为了中饱私囊罢了。
毕竟对于一个由村民选举出来的村长，升迁基本不可能，做到头也不过只是一个村长。如果真的老老实实的为村里人办事，办的好了，村民认为理所当然，办的不好，村民认为鱼肉百姓。村长，确实难干。
但是就像这样，审批一个工程，动辄几十万，作为直接的负责人，村长从里面扣一点，账上糊弄一下，就是成千上万的收益。如果把这些事情放在这些村长上面让他们选择，很少有人不会心动。
但是在李言眼中，这些不能成为他们贪污犯罪的理由。以前的一些小手脚，李言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住朱柱这种人，则是扶贫工作的蛀虫。如果哪个村子有这样的村委，则永远也富不起来。对于这种村委，李言是抱着绝对坚决打击的态度，把他们全部剔出来。
心里拿定主意之后，李言内心微微一叹，开口道：
“那朱大哥有没有想过，如果养猪场再失败的话怎么办？”
朱柱奇怪的看了一眼李言，肯定的说：
“养猪场从各个方面都考虑清楚，理论上不会失败！而且这个风险小，只要管理得当，单是这个养猪场就可以解决村里至少十户人家的贫困情况。而且只要这个养猪场发展稳定之后，就可以扩大规模，形成集群效应，到时候，这就是个摇钱树。”
说这个话的时候，朱柱双眼发光，眼神中充满憧憬和诱惑力。李言不由的撇撇嘴，他眼中的憧憬是真的，不过到底憧憬的是什么，别人就不知道了。
这个人必须解决了！
这是李言内心的唯一想法，或许朱柱拿着这个言辞可以骗过其他人，但是在李言面前是不行的。
李言为什么要到这个鸡场看一看，就是想看看这个朱柱是不是真的为村里做事的人。
其中的关键不是在于鸡场有没有倒闭，而是看鸡场建造到底是不是按照政府和村民心中的样子建的。
现在来看，当然不是，那随后建的养猪场，李言自然也很怀疑其中的目的性。
“朱大哥，我查了些资料，发现咱们村子的危房改造数据可能有些问题，你知道吗？”
李言开口问道，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杀鸡儆猴，就得先让这些人知道，这次风波是谁在后面推动的。
虽然李言这么做很招人嫉恨，但是这样做有着良好的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李言干脆就这么搞了，反正身后有余谦为自己站台，他们这些村长也扳不倒自己。
果然，听到李言这句话后，朱柱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怔了怔，干笑一声说：
“这个我还真没发现，回头我要查一下是哪里的问题！”
张海生的下场，白羊镇没有人不知道。后来心中有鬼的村委人人自危，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原本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一点，已经有人说张海生得罪了什么人，才被抓进去的。
这个结论自然是所有人都喜欢看到的结局，就当所有人都缓一口气的时候，李言找上了这个朱柱。
朱柱还记得有人谣传说在张海生自首之前和李言见过一面，然后两人简单的交涉了几句后，第二天张海生就去自首了。很多人说，张海生得罪的是李言，自首也是因为李言。
所以李言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朱柱不得不有些胆战心惊，这些事情虽然都是私下谣传，但是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都让他不得不考虑李言话里的隐含意思。
李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表情，开口道：
“如果只是意外最好，但是如果真的有人从中渔利，朱村长一定要如实相告！”
李言这一句话的意思已经比较明显了，和之前和张海生说的话的意思一样，就是想提醒一下你，我这边拿上就要查处你了，你怎么着自己看着办吧。
朱柱脸上这时候完全没有了刚才还算淡定的表情，咬咬牙张口说：
“李主任……”
“别说了，你自己考虑就好，不用给我解释那么多！”
李言摆摆手，打断朱柱要说的话。
“不是，李主任！”
“好了，我该走了！咱们回去吧！”
李言自然看的出朱柱想要求情的意思，但是李言根本就不想听这些话。不管再怎么说，这种人留在村子里，李言是绝对不放心的。而且，他做的那些恶，也完全对的起这个惩罚。
两人从鸡场往回走，一路上朱柱面色变幻不定，但是却紧抿双嘴，一言不发。
到了村委，李言扭头拍了拍朱柱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
“李主任，你若是能保下我，我愿为村子里的发展做军令状！”
后面的朱柱突然狠声说道，显然这句话让他下足了勇气。
“军令状！”
李言喃喃轻声重复了一句，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扭身看向朱柱，说：
“军令状？朱大哥这话的意思是？”
“只要李主任能保下我，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两年之内保证狗头岭村子全部脱贫，如果达不到，再处置我也不晚。”
朱柱沉声说道。相对于其他的村长，他显然要聪明的多。仅仅从李言做的事情就判断出来李言真正在乎的是村民怎么富起来，而不是这一干村委有没有贪污有没有违法。
所以朱柱就直接的从这方面下手，他心里已经清楚，现在如果再不自救的话，恐怕就只能吃牢狱饭了。而这个自救，虽然希望渺茫，但是终究会有一线生机。
而他朱柱，就认为这一线生机，是掌握在李言手中的。所以才这样开口道，他清楚，能打动李言的唯有村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李言撇撇嘴，语气有些无所谓。在他心里，朱柱虽然有些眼光，能够看出来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但是这多半是个缓兵之计，不管扶贫工作做的好不好，两年后毕竟是两年后的事情，到时候结果怎么样，就不一样了。
“我愿意把我这几年所违的法，全部写成手书，交给李主任，两年后若是没有完成任务，李主任想要处置我，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是我若是入狱了，狗头岭村，李主任怕是难找一个有用的人！”
“你倒是聪明！”
李言赞赏的点点头，朱柱这么说就相当于把把柄给了李言，和卖了半条命没有什么区别。能够这么果断的做出这个决定，一般人还真的不行。
“给你两年时间，如果狗头岭村的发展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那你下半辈子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李言直言不讳的说道，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必要把话说的太委婉，反正就是谈条件，而且条件的主动权还在李言手中。
李言为什么改变主意，朱柱猜的不错。李言真正在乎的是村民有没有富起来，至于这些村委，则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这个朱柱敢这样说，而且还愿意把手书这个致命的把柄放到李言手上。李言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
朱柱面色一喜，连道几声谢之后，把李言又重新迎回村委，当着李言的面，写了几条有份量内容的手书。
李言审了一边后，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又骑着摩托车回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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