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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故事(四)

    水罐和一些还未损坏的蔬果被装上了装甲车,摇摇晃晃地开进了冈比城。

    车停在了一个贫民窟前,在这种地方,虽然有北美政联体的驻军,但这些人的人权又有谁可以保障?

    “就是这儿了。”风书语擦去额头晶莹的汗珠说。

    张皓云坐在副驾驶位上,透过车窗望向贫民窟,贫民窟很破败,在凌乱的布置中透出了几缕腐朽的意味,狭窄的街道上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躬着身子在街道上乱窜,一些小孩则在污水中快乐地嬉戏。

    “如果我是一个慈善家,要进行人道主义援助的话,我会选择这里,但我现在不是,他们已经被驯化了,没有活力,没有生机,援助他们,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走吧,去城市里的十字街头,在那里分发。”张皓云叹了口气说。

    “好。”风书语应道。

    十字街头大概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充斥着喧嚣与叫喊,小贩、流浪汉、无产者在这里聚集,这里的商品大多劣质廉价,在这座城市中,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月收入不足一美元,这些商品既能满足人的需要,它的价格又没有高到令人望而却步。

    装甲车停下,迅速吸引了一大批目光,枪击、抢劫在这里常见,但把装甲车开到这儿也实属罕见。

    两人下车卸载物资,人们的目光更加炙热了,他们的维生素补充大多数靠免费发放药剂补充,这些新鲜的昂贵的蔬果只有上层人士才有资格享用。

    “圣女,这些怎么出售?”有人忍不住问道。

    风书语眉眼含笑,笑吟吟道:“排好队,这些免费发放。”

    人群沸腾了,免费,无疑是一剂毒药,刺激人内心贪欲的毒药。

    “在这里的人按年龄由老到小的顺序排队领取,每个人一份,不满意的可以私下交换,但绝不可以在这里闹事,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风书语继续道。

    张皓云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看着风书语,在这种伦理秩序被破坏殆尽的情况,任何尝试重建秩序的努力都会对人心产生极大的触动。

    人们听到了风书语的话,呆愣了几秒,开始自发地排队。“尊老爱幼”这个概念早已在他们的心中模糊,而现在,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去遵守它。

    张皓云与风书语将蔬果分成了许多份,交到了排队等待的人手中,人们难得有序地排队领取。

    人头攒动,人潮涌动,人群熙熙攘攘,但大都遵循了由老及幼排队领取的规则,虽然有些人想要破坏规则,但都被愿意守规则的人们合力用暴力矫正了。

    一阵喧闹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突突突的机枪声,“都滚开,谁敢领,谁在破坏这里!!”粗犷的怒吼声响起。

    “哈桑·谢赫先生,我有一批人道主义援助希望可以帮到这里的人。”风书语不卑不亢道。

    “为什么不经过正义抵抗军?”谢赫见是风书语,不敢造次,放缓语气道。

    “谢赫先生,我们的援助为什么要经过正义抵抗军?您真的会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交到这些人手中吗?更何况这是我们的组织对人们无私的慵的直接援助!”风书语说,同时甩了个眼色给张皓云。

    谢赫当然不会,在这种鬼地方,外界的援助也是为数不多的油水,自然是由他们这种地头蛇过滤一遍,再分些渣滓给难民“朋友”们。

    “这批援助是君盟对你们的援助,希望你们可以渡过目前的难关,在未来可以生活的更好,现在,请你们自行取用吧。”张皓云说。

    人群们闻言,一哄而上,不再管之前定下的规则,开始了争抢,很快,拳头捶击肉体的沉闷声,老人小孩的哭泣声纷纷响起了。

    “小屁孩,哪有你说话的份。”见局势乱了起来,谢赫一旁的一个白人说。

    “谢赫先生,你就是这么管教你的手下的吗?”风书语从腰后取出了一柄淡青色的匕首,冷声说。

    “米洛,退下。”谢赫沉声道。

    米洛面色有些不甘的退到了谢赫的身后,“圣女,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经过正义抵抗军呢?我们素以公正闻名于世。”谢赫说。

    “公正,不是低廉平均,谢赫先生。”风书语沉声道。

    所谓公正,是对不同的人有着独特的尊重,而非将所有人都困在最低线的绝对平均。

    “圣女,我们这是没得谈了,对吗?”谢赫阴沉道。

    “我的实力,你是清楚的,得罪一个暗网认证的一级主治医师对你们没有一点儿好处。”风书语警告道。

    谢赫摆了摆手,冷哼一声,带领着正义抵抗军所属离开了,为了这些物资与一位B阶人物撕破脸皮,怎么都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待物资发放完成,张皓云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这里等到这些东西被吃完了,也差不多该完了。”

    “为什么?”风书语问道。

    “为什么?因为他们还有向上的欲望,而阻拦他们的,是群体未知恐惧,而现在,恐惧被撕开了。”张皓云淡淡的说。

    “呃……”风书语沉默了,她不懂,当然,她也不想懂了。

    对于一个群体而言,有序对于一个群体而言,有序自始至终都要胜过无序的状态,尽管处于群体未知恐惧下的秩序并非是一种合乎人类的理性价值追求的存在,但也远胜过将要到来的无序的纷争,正义抵抗军的权力基础与其它军阀一样,是建立在暴力之上的,缺乏法理的支撑,并且他的火力密度并没有达到压倒性的程度,因而自下而上的暴动只需要一个欲望的导火索,而张皓云以君盟的名义分发物资,从个人行为上升为组织行为,无疑是将对举的组织,正义抵抗军钉在了邪恶的耻辱柱上,人们很快就会问正义抵抗军要求更多,乃至毁灭他们,尽管他们未必能过的比有正义抵抗军时更好,但到那时,忘记了正义抵抗军下有序的人们又会陷入狂乱,那无序之地便又是一块人人眼馋的肥肉。

    关于群体未知恐惧,废话,当然不可能懂,这个词是作者总结的(前人有没有,我不知道),用于描述群体的一种特性。

    首先,假设一个群体是由某种秩序联系的,在这种秩序下,成员间的交流仅能顺从于该秩序,而秩序又侵害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但因为缺乏必要的信息交流,使每个成员对秩序的反抗都被视为个体对集体的对抗,代价超出个体承受能力,于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反抗。(系作者亲历,不喜勿喷)。

    太阳西沉,璀璨的金光仿佛在一刹那就成了此刻遥在天际的血芒,这是被无数文人墨客赞颂的火烧云风景,这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一场暴雨,又会创造无数个破碎家庭,雨后的城市里,又会多几只晚莺,多几只老鼠。

    “书语姐姐,你说,人们为什么会喜欢鲜血的颜色呢?”张皓云凝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轻轻道。

    “大概是因为美丽吧。”风书语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张皓云了一个苹果。

    “血腥与暴力是权力最初的来源,掌握权力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以至于人们深深的迷恋她们,不惜将上帝赋予的理性道德扔进尘埃中,任由污秽遮蔽住闪耀的光辉,争先恐后地与恶魔交易,换取在尘世的至高无上,放弃进入天堂靠近上帝的机会。”张皓云小声地念叨着,并没有接过苹果。

    风书语听着张皓云的念叨,忽然有些惆怅了起来,大概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吧。

    “有些人,修炼了一辈子,却隐于山林之间,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书语姐姐,你觉得呢?”张皓云望向风书语,问道。

    “修炼至巅峰,然后呢?再高?更高?一身修为总要做些什么吧,否则一身修为又有什么用呢?”风书语说。

    “所以我们入世吧,超脱尘世的修行终是镜花水月,让后人记住的,是今世建立的功业,而非及巅的修为。”张皓云的眸色逐渐狂热起来。

    “皓云弟弟,你清醒点,我们已经选择入世了。”风书语说。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正义抵抗军背后的郭家,你敢吗?”张皓云说。

    “有什么不敢的,一个武圣坐镇的家族,打就跟打着玩一样,我多少也是一位封帝。”风书语说。

    “不不,如果仅有一个武圣坐镇,为什么索玛沙丘的霸主会是他郭家,难道是靠金钱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张皓云说。

    “你,你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了解?”风书语说,她一直认为索玛沙丘的掌控人是贝贾族的沙棘部落,但张皓云却做出了郭家的判断,这应该是无的放矢。

    “因为我的父亲来过,因为郭家是临江张家经济网络的节点之一,是张家在索国的代理人。”张皓云说。

    “这,这我真不知道。”风书语讷讷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此,郭家至少有一位张族的封帝在守护,还有一大批可以随时通过灵界桥梁支援的机动武道力量。”张皓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