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赵曦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谢峰就给她打电话了。
在电话里，谢峰直接说了他来电话的目的。一家小型服装加工厂需要新的服装设计师，希望赵曦能跟他一起去看看。
赵曦纳闷，直接问道：“你怎么会找我一起？”
这种事情，应该找更有经验的学长或老师吧？
谢峰道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赵曦这家服装厂是他家里的企业，濒临倒闭，拿不出太多设计费。而去年虽然花大价钱请了设计师，却没有取到太好的效果。
“赵曦，我希望能听听你的意见。”
“为什么？”
“因为我昨天看到了你自己设计的衣服，我相信你。”
赵曦接受了这个理由。更是因为给服装厂做服装设计，对于学习设计的学生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赵曦没再犹豫，答应了谢峰。
谢峰让她不用着急，半个小时后，他在学苑小区门口等她。
赵曦拒绝了谢峰一起吃早饭的邀约，只说让他在学苑小区门口等就行。
早餐赵曦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到了海市之后，一般都是自己在家里热牛奶吃面包和鸡蛋，简单又省事。
赵曦用了最快的时间洗漱，换好衣服，吃了早餐，然后出门。
等她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小区大门口的谢峰。
谢峰穿着黑色长风衣，蓝色牛仔裤，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身高腿长，十分惹眼。
赵曦看看时间，距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看来谢峰是个守时的人。
“谢峰。”
谢峰闻声转过身来，看到赵曦的那一刻，脸上浮上淡淡笑容。
“赵曦，你很守时。”
“彼此彼此。”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
谢峰带着赵曦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一辆黑色车子的门。
“工厂离学校比较远，我借了我大哥的车。”
透过车窗，赵曦没看到车里有人。
“你会开车？”
“对，去年高考之后拿到的驾照。”
赵曦眨眨眼睛，“新手司机？”
谢峰认真的看着她，“虽然我拿证不到一年，但是老司机了。”
赵曦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生气。”
说着，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就要坐上去。
谢峰却抓住她的胳膊，正色道：“你坐到我的后面，比较安全。”
赵曦笑了笑，“我怎么能真的把你当司机呢？”
“我愿意当司机。”
谢峰把副驾驶的门关上了，打开了后座的门。
赵曦不想跟他争执，道了谢，坐到了后座上。
谢峰发动了车子，道：“工厂有些远，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你要是无聊，可以闭着眼睛睡一会儿。”
“没关系。”
“那听听音乐？”
“随你，我无所谓。”
谢峰打开音响，一阵嘈杂的音乐瞬间盈满了车厢，他连忙把音响关了。
“不好意思，我哥喜欢摇滚。”
赵曦笑着说：“想不到你哥还是文艺青年。他多大了？”
“比我年长十岁。”
“哦。”
“他高中毕业后去当了兵，两年后复员回来，就进了服装厂，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眼看着亏损越来越多，入不敷出，所以他让我来念服装设计，想着能设计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能让工厂重新兴旺起来。他哪里知道，一个服装厂想要起死回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家工厂是做男装还是女装？”
“女装。”
“叫什么牌子？”
“说出来你肯定没有听说过，叫七彩凤。”
“七彩凤？”赵曦低声呢喃，“这个牌子感觉好古老啊！”
谢峰苦笑，“对，我也是这么跟家人说的，但他们觉得这个牌子存在好多年了，不想换。”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一个品牌存在了多年，总有它的影响力的。这个品牌的风格是什么？或者说受众是谁？”
“风格？”谢峰这次像是无力吐槽了，“哪有什么风格？就是什么流行做什么。受众？应该说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吧？”
赵曦摇头，“只是跟风，确实能很快的得到回报，但时间长了，没有清晰的定位，很难生存下去，只有对品牌的消耗。”
“对。”
“为什么会这样呢？工厂的领导会这么短视吗？”
“之前的厂长是我大伯家的堂哥，他曾经学过两年市场营销，便以为自己知道市场需要什么，一个劲儿的迎合市场，把品牌的价值都消耗殆尽了。去年我大哥在我父亲的帮助下，花大价钱才把这个厂子的经营权买下来。他不想让这个品牌消失，但在经营的时候，才知道真的很难。”
赵曦点头，确实，很多事情要自己亲自上手之后才知道有多难。
话题就此结束，车厢里沉默下来。
赵曦想着到了工厂，看看厂子的情况和厂长的决心，才能制定相应的方案。
而谢峰则在想，一定要说服大哥，让工厂有一个彻底的改变。
不知道找赵曦来，会不会有所帮助。
他的目光瞥向赵曦，见她正襟危坐，看着窗外。
带赵曦一起来见他哥，是他昨天晚上临时起意。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赵曦，就觉得她很有能力。后来便悄悄关注了她，这一关注，让他更加确信，赵曦只是低调而已。
赵曦不是话多的人，谢峰的性子跟钟沐不遑多让，所以两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再说话。
周末的早晨，交通顺畅，跟谢峰预计的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到了七彩凤服装厂。
谢峰停好车子，招呼赵曦下车。
赵曦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工厂，大门大开，从外面看进去，只看到一栋三层楼的建筑。一层楼有七八个窗户，不像是生产车间，应该是个办公楼。
谢峰走过来道：“我哥就在这栋楼上，我们进去吧！”
“好。”
赵曦说着，拢了拢外面的毛衣外套。
天气暖和起来了，赵曦归置了厚重的羽绒服和大衣，穿了件绿色的毛衣长外套，里面是白色高领衫，白色牛仔裤，跟春天一样充满了活力。
谢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赵曦是不是有设计能力，就她的审美和眼光，也是独特的。
他带着赵曦上楼，一边介绍：“这是办公楼，今天因为是周日，员工们不上班，所以有些冷清。”
随后他又苦笑一声，“平日里人也不多。因为工厂效益不好，大部分人都不看好，都走了。”
赵曦点头，这种情况不难理解，人们工作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赚不到钱，自然会去找下家。
走上三楼，楼道里很安静，谢峰和赵曦的脚步声十分突兀。
“我哥不在吗？”
谢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按他大哥的性子，听到他过来，肯定会心急的迎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沉的住气？
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谢峰直接推开了关着的门。
房间里的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到谢峰，谢永紧绷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些，“你来了？”
谢峰点点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对面的男人，去年大哥才聘任的设计师，任双。
他喊了声“任双姐”，任双却看都不看他，只是微微抬着下巴，看着谢永，“当时签合同的时候，确实是一年，但你工厂的效益，并没有达到预期。你的销售没有达到预期，跟我的设计无关，完全是你工厂经营的问题，你想借此留住我，或者想让我赔偿，门都没有！”
谢永不想在自己弟弟面前表现的这么没用，不耐的说：“任双，我给了你足够的权力，也全力支持你的设计，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关于你离职的问题，我们明天再谈……”
任双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来，没想跟你谈，只是来通知你！谢永，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远，谢永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噙在嘴里，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之后，才沉声道：“小峰，任双不干了。”
“我听到了。哥，你少抽烟吧！”
谢峰打开窗户，才招呼赵曦坐下。
“哥，这是我同学，赵曦，是我同学。我叫赵曦来，就是想跟你谈谈工厂以后的发展。”
“哦？工厂的发展？”
谢永这才转头看向赵曦，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曦一番，他把手里的烟灭了，坐正了身子。
“赵曦是吧？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心情不好，怠慢了。”
谢永跟谢峰长的并不象，主要是他比谢永壮实，身上只穿着件白衬衣，但仿佛能看到他宽厚的胸肌。如果说谢峰还带着青年人的青涩，谢永则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
“谢峰，去泡茶。”
“哦。”
谢峰老老实实泡了茶，重新坐在沙发上，谢永这才开口。
“谢峰，你是什么想法？”
谢峰抬起头来，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要做好工厂的决心，但你不能心急，要慢慢来。”
谢永叹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但工厂的工人要吃饭啊！货生产出来了，却卖不出去，都堆在那里，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谢峰沉默了。
他不懂经营，但看着大哥明显的黑眼圈，瘦了一圈的脸，知道他的日子不好过。
赵曦问道：“谢大哥，我能看一下工厂之前的服装设计图吗？”
谢永下意识的看向谢峰，虽然七彩凤不是什么大牌，说不定还会倒闭，但设计图这种东西总不能随便给人看。
谢峰毫不犹豫的说：“哥，你拿出来吧！我相信赵曦。”
“好。”
谢峰如此干脆，谢永便不再迟疑。
他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摞图纸。
“这是去年一年我们工厂生产的衣服。”
一个成熟的服装品牌，差不多一个季度出三十个新款，一年差不多一百二十款。
赵曦看着这么厚的图纸，倒不觉得惊讶。
她翻看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看完了。
这些设计图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太明显的抄袭大牌服饰，但也借鉴了不少热门元素。比如带蕾丝边的袖子，方形的领子。
“谢大哥，您觉得咱们这些衣服，够时尚吗？”
“肯定时尚啊！你看这张。”
谢永拿过最上面的一张图纸，说：“这是去年夏天我们的主打款式，是流行的浅绿色，面料用了很轻薄的真丝，十分有品质，可是……”
赵曦见他说不下去，淡淡道：“卖不动，对不对？”
谢永脸上顿时现出沮丧之色，“是啊！明明设计很不错，面料也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好卖。经销商拿了一次货之后，就不再补货了。”
“您这一件连衣裙多少钱？”
“四百多。”
“这价钱不便宜。”
谢永苦笑，“没有办法，本钱在那儿呢！”
赵曦点点头，又低头翻了几张图纸，从里面抽出一张，“这是冬装？”
“对，也是去年冬天推出的新款。”
图纸上的羊绒大衣皮粉色，大翻领，收腰，长及脚踝。
“这件大衣多少钱？”
“一千八百块。价钱确实有点儿贵，但我们追究的是品质，百分百的羊绒面料，绝对值这个价。”
赵曦不置可否，抬起头来，“谢大哥，我可以去看一下实物吗？”
“当然可以。”
谢永干脆起身。
他这会儿想清楚了，不管赵曦是不是年轻，有没有能力，起码她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会打扮的女孩子，听听她的意见总没有错。
谢永带着赵曦下楼，谢峰跟在两人身后。
赵曦问道：“谢大哥，您有没有想过衣服积压的原因？”
谢永一拍大腿，“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发愁了！”
赵曦笑了笑，“谢大哥，您想让自己的品牌定位在年轻的女孩子身上，是吗？”
“对。”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女孩子时尚呀！她们是最爱美的，所以对衣服的需求也最大。”
赵曦点点头，没说什么。
谢永带着赵曦下到一楼，打开了一间房间的门。
“这里是放衣服样品的地方，去年到今年的新款都在这里了。”
房间很大，里面很暗，还有一股久不开窗的味道，一排排的衣架上挂满了衣服。
在电话里，谢峰直接说了他来电话的目的。一家小型服装加工厂需要新的服装设计师，希望赵曦能跟他一起去看看。
赵曦纳闷，直接问道：“你怎么会找我一起？”
这种事情，应该找更有经验的学长或老师吧？
谢峰道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赵曦这家服装厂是他家里的企业，濒临倒闭，拿不出太多设计费。而去年虽然花大价钱请了设计师，却没有取到太好的效果。
“赵曦，我希望能听听你的意见。”
“为什么？”
“因为我昨天看到了你自己设计的衣服，我相信你。”
赵曦接受了这个理由。更是因为给服装厂做服装设计，对于学习设计的学生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赵曦没再犹豫，答应了谢峰。
谢峰让她不用着急，半个小时后，他在学苑小区门口等她。
赵曦拒绝了谢峰一起吃早饭的邀约，只说让他在学苑小区门口等就行。
早餐赵曦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到了海市之后，一般都是自己在家里热牛奶吃面包和鸡蛋，简单又省事。
赵曦用了最快的时间洗漱，换好衣服，吃了早餐，然后出门。
等她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小区大门口的谢峰。
谢峰穿着黑色长风衣，蓝色牛仔裤，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身高腿长，十分惹眼。
赵曦看看时间，距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看来谢峰是个守时的人。
“谢峰。”
谢峰闻声转过身来，看到赵曦的那一刻，脸上浮上淡淡笑容。
“赵曦，你很守时。”
“彼此彼此。”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
谢峰带着赵曦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一辆黑色车子的门。
“工厂离学校比较远，我借了我大哥的车。”
透过车窗，赵曦没看到车里有人。
“你会开车？”
“对，去年高考之后拿到的驾照。”
赵曦眨眨眼睛，“新手司机？”
谢峰认真的看着她，“虽然我拿证不到一年，但是老司机了。”
赵曦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生气。”
说着，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就要坐上去。
谢峰却抓住她的胳膊，正色道：“你坐到我的后面，比较安全。”
赵曦笑了笑，“我怎么能真的把你当司机呢？”
“我愿意当司机。”
谢峰把副驾驶的门关上了，打开了后座的门。
赵曦不想跟他争执，道了谢，坐到了后座上。
谢峰发动了车子，道：“工厂有些远，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你要是无聊，可以闭着眼睛睡一会儿。”
“没关系。”
“那听听音乐？”
“随你，我无所谓。”
谢峰打开音响，一阵嘈杂的音乐瞬间盈满了车厢，他连忙把音响关了。
“不好意思，我哥喜欢摇滚。”
赵曦笑着说：“想不到你哥还是文艺青年。他多大了？”
“比我年长十岁。”
“哦。”
“他高中毕业后去当了兵，两年后复员回来，就进了服装厂，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眼看着亏损越来越多，入不敷出，所以他让我来念服装设计，想着能设计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能让工厂重新兴旺起来。他哪里知道，一个服装厂想要起死回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家工厂是做男装还是女装？”
“女装。”
“叫什么牌子？”
“说出来你肯定没有听说过，叫七彩凤。”
“七彩凤？”赵曦低声呢喃，“这个牌子感觉好古老啊！”
谢峰苦笑，“对，我也是这么跟家人说的，但他们觉得这个牌子存在好多年了，不想换。”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一个品牌存在了多年，总有它的影响力的。这个品牌的风格是什么？或者说受众是谁？”
“风格？”谢峰这次像是无力吐槽了，“哪有什么风格？就是什么流行做什么。受众？应该说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吧？”
赵曦摇头，“只是跟风，确实能很快的得到回报，但时间长了，没有清晰的定位，很难生存下去，只有对品牌的消耗。”
“对。”
“为什么会这样呢？工厂的领导会这么短视吗？”
“之前的厂长是我大伯家的堂哥，他曾经学过两年市场营销，便以为自己知道市场需要什么，一个劲儿的迎合市场，把品牌的价值都消耗殆尽了。去年我大哥在我父亲的帮助下，花大价钱才把这个厂子的经营权买下来。他不想让这个品牌消失，但在经营的时候，才知道真的很难。”
赵曦点头，确实，很多事情要自己亲自上手之后才知道有多难。
话题就此结束，车厢里沉默下来。
赵曦想着到了工厂，看看厂子的情况和厂长的决心，才能制定相应的方案。
而谢峰则在想，一定要说服大哥，让工厂有一个彻底的改变。
不知道找赵曦来，会不会有所帮助。
他的目光瞥向赵曦，见她正襟危坐，看着窗外。
带赵曦一起来见他哥，是他昨天晚上临时起意。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赵曦，就觉得她很有能力。后来便悄悄关注了她，这一关注，让他更加确信，赵曦只是低调而已。
赵曦不是话多的人，谢峰的性子跟钟沐不遑多让，所以两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再说话。
周末的早晨，交通顺畅，跟谢峰预计的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到了七彩凤服装厂。
谢峰停好车子，招呼赵曦下车。
赵曦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工厂，大门大开，从外面看进去，只看到一栋三层楼的建筑。一层楼有七八个窗户，不像是生产车间，应该是个办公楼。
谢峰走过来道：“我哥就在这栋楼上，我们进去吧！”
“好。”
赵曦说着，拢了拢外面的毛衣外套。
天气暖和起来了，赵曦归置了厚重的羽绒服和大衣，穿了件绿色的毛衣长外套，里面是白色高领衫，白色牛仔裤，跟春天一样充满了活力。
谢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赵曦是不是有设计能力，就她的审美和眼光，也是独特的。
他带着赵曦上楼，一边介绍：“这是办公楼，今天因为是周日，员工们不上班，所以有些冷清。”
随后他又苦笑一声，“平日里人也不多。因为工厂效益不好，大部分人都不看好，都走了。”
赵曦点头，这种情况不难理解，人们工作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赚不到钱，自然会去找下家。
走上三楼，楼道里很安静，谢峰和赵曦的脚步声十分突兀。
“我哥不在吗？”
谢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按他大哥的性子，听到他过来，肯定会心急的迎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沉的住气？
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谢峰直接推开了关着的门。
房间里的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到谢峰，谢永紧绷着的脸稍微缓和了些，“你来了？”
谢峰点点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对面的男人，去年大哥才聘任的设计师，任双。
他喊了声“任双姐”，任双却看都不看他，只是微微抬着下巴，看着谢永，“当时签合同的时候，确实是一年，但你工厂的效益，并没有达到预期。你的销售没有达到预期，跟我的设计无关，完全是你工厂经营的问题，你想借此留住我，或者想让我赔偿，门都没有！”
谢永不想在自己弟弟面前表现的这么没用，不耐的说：“任双，我给了你足够的权力，也全力支持你的设计，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关于你离职的问题，我们明天再谈……”
任双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来，没想跟你谈，只是来通知你！谢永，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远，谢永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噙在嘴里，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之后，才沉声道：“小峰，任双不干了。”
“我听到了。哥，你少抽烟吧！”
谢峰打开窗户，才招呼赵曦坐下。
“哥，这是我同学，赵曦，是我同学。我叫赵曦来，就是想跟你谈谈工厂以后的发展。”
“哦？工厂的发展？”
谢永这才转头看向赵曦，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曦一番，他把手里的烟灭了，坐正了身子。
“赵曦是吧？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心情不好，怠慢了。”
谢永跟谢峰长的并不象，主要是他比谢永壮实，身上只穿着件白衬衣，但仿佛能看到他宽厚的胸肌。如果说谢峰还带着青年人的青涩，谢永则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
“谢峰，去泡茶。”
“哦。”
谢峰老老实实泡了茶，重新坐在沙发上，谢永这才开口。
“谢峰，你是什么想法？”
谢峰抬起头来，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要做好工厂的决心，但你不能心急，要慢慢来。”
谢永叹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但工厂的工人要吃饭啊！货生产出来了，却卖不出去，都堆在那里，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谢峰沉默了。
他不懂经营，但看着大哥明显的黑眼圈，瘦了一圈的脸，知道他的日子不好过。
赵曦问道：“谢大哥，我能看一下工厂之前的服装设计图吗？”
谢永下意识的看向谢峰，虽然七彩凤不是什么大牌，说不定还会倒闭，但设计图这种东西总不能随便给人看。
谢峰毫不犹豫的说：“哥，你拿出来吧！我相信赵曦。”
“好。”
谢峰如此干脆，谢永便不再迟疑。
他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摞图纸。
“这是去年一年我们工厂生产的衣服。”
一个成熟的服装品牌，差不多一个季度出三十个新款，一年差不多一百二十款。
赵曦看着这么厚的图纸，倒不觉得惊讶。
她翻看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看完了。
这些设计图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太明显的抄袭大牌服饰，但也借鉴了不少热门元素。比如带蕾丝边的袖子，方形的领子。
“谢大哥，您觉得咱们这些衣服，够时尚吗？”
“肯定时尚啊！你看这张。”
谢永拿过最上面的一张图纸，说：“这是去年夏天我们的主打款式，是流行的浅绿色，面料用了很轻薄的真丝，十分有品质，可是……”
赵曦见他说不下去，淡淡道：“卖不动，对不对？”
谢永脸上顿时现出沮丧之色，“是啊！明明设计很不错，面料也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好卖。经销商拿了一次货之后，就不再补货了。”
“您这一件连衣裙多少钱？”
“四百多。”
“这价钱不便宜。”
谢永苦笑，“没有办法，本钱在那儿呢！”
赵曦点点头，又低头翻了几张图纸，从里面抽出一张，“这是冬装？”
“对，也是去年冬天推出的新款。”
图纸上的羊绒大衣皮粉色，大翻领，收腰，长及脚踝。
“这件大衣多少钱？”
“一千八百块。价钱确实有点儿贵，但我们追究的是品质，百分百的羊绒面料，绝对值这个价。”
赵曦不置可否，抬起头来，“谢大哥，我可以去看一下实物吗？”
“当然可以。”
谢永干脆起身。
他这会儿想清楚了，不管赵曦是不是年轻，有没有能力，起码她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会打扮的女孩子，听听她的意见总没有错。
谢永带着赵曦下楼，谢峰跟在两人身后。
赵曦问道：“谢大哥，您有没有想过衣服积压的原因？”
谢永一拍大腿，“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发愁了！”
赵曦笑了笑，“谢大哥，您想让自己的品牌定位在年轻的女孩子身上，是吗？”
“对。”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女孩子时尚呀！她们是最爱美的，所以对衣服的需求也最大。”
赵曦点点头，没说什么。
谢永带着赵曦下到一楼，打开了一间房间的门。
“这里是放衣服样品的地方，去年到今年的新款都在这里了。”
房间很大，里面很暗，还有一股久不开窗的味道，一排排的衣架上挂满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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