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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蝴蝶夫人与修水工

    开着小摩的,阿姆的表情是真的兴奋不已,不仅因为片刻的自由,更因为从这几天与这些练习生的交谈中,他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南半岛竟然有一种酒极为的便宜、实惠。

    1200南岛币,也就7块左右,刚好前些天他从金钟铉那讹来了点他的零花钱。

    至于先前说好的猪蹄——嗯,他刚刚在想什么?

    阿姆表示自己的头脑能够选择性的格式化。

    想起了酒,阿姆真是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哎哟,便宜的酒诶!这简直就是他这个穷光蛋的福音,感谢耶稣的指引。

    沿着大道行驶了许久,待到了目的地——TY23,听那些练习生说,华岩路的这家TY23便利店,里面东西的价格比起中心经济区,会便宜许多。

    至于跑这么远,浪费的车油钱,某”酒鬼小偷“表示不差钱,就任性。

    急忙按住刹车,连车都没停稳,阿姆就边跑边将车随意地一丢,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便利店里,豪气干云地大喊:

    “酒酒酒,九九九!请把你们最醇正,口感最厚实的Soju(烧酒),给我来个九——支!”

    “啊——这绵长而细腻的口感,噢——这短短的层次感之后,就是总体上微妙而魅惑的质感、滑过嘴唇流入喉心的距离,简直就像是一步跨入天堂的喜悦,似细腻和深邃,犹如魔鬼的钩子,轻易能够把人引向灵魂深处的感觉,简直媲美我心中的最好的酒‘Leonborung(冷铂)’!”

    “......这位客人,您还没结帐呢。”

    “啊啊,米亚内,米亚内,来,给你钱。”喝了一口的阿姆,脸上洋溢着开心而满足的笑容,摇晃着剩下的装酒袋子欢呼,“大发,我的‘冷铂’!”

    店员真的把阿姆当成发神经的酒鬼,一脸荒唐无语的表情,就这样定定看着阿姆离去。

    他怎么不记得Soju(烧酒)有这么好喝了?

    站着等待客人的他,实在抵抗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扭头盯着冰柜里的水饮许久许久,便咬咬牙,从钱包里掏出卡,刷了一瓶烧酒,开瓶仰头一口。

    咽下后,他抿抿嘴,疑惑地歪了歪头。

    哪有什么细腻深邃的感觉嘛,嗯?难道是喝的太快的缘故?方才那个酒鬼就喝的很慢,很享受的模样。

    结果他又忍不住再开了一瓶,然后就这样,一瓶接一瓶,直到他看到休息桌上一堆的酒瓶后,才反应过来——

    “阿西,这个骗子,这不就是最普通的Soju味道吗?害我......我的钱,他是魔鬼吧?!”

    店员的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巨响,用力的摇摇头后趴在收银台上休息,他以为是自己有点喝醉产生幻听了!

    深邃不知尽头的的隧道处,暖黄色的灯光闪烁着,全然驱散了隧道的黑暗,但却照亮不了一个被爱情伤透了心的姑娘。

    摘掉头盔,那被汗水打湿的秀发,任由清风拂过,也撩起了女人的愁丝,就像优美雍容的华尔兹般,飞舞摆荡。

    握着方向盘,其实她理解他的选择,所以宁愿自己独自承受着这份感情所带来的后遗症。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任性一次,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和劝告,她倔强的反抗斗争,到最后却依旧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微微抿着嘴,女人的眼神变得黯淡。

    哪怕自己被那些,所支持他的人恶意伤害了,也不作任何言语上的辩解,默默地承受,躲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虽疼但不悔。

    金泰妍的思绪渐渐飘远,接着意识到自己是在开车时,才急忙回过神,想要停下车,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她终究躲不过一场命中注定的碰撞。

    “啊爽——西!!我的伏特加1号!!!”

    拎着“TY23”便利店买来的烧酒,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睁睁地看着安PD的爱车就这样被一辆跑车,给狠狠地撞成了破铜烂铁。

    阿姆愣愣地张大了嘴巴,无力跌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相信,绝不肯接受事实的模样,这车可是“借”的啊,他哪来的钱还啊!

    诶?他其实、好像可以不用还的嘛——

    “你是车主吗?对不起,我一定会赔给你的,无论你需要多少。”

    阿姆呆呆地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长相颇为漂亮的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她伸手优雅地挽起了耳边的秀发,露出耳边一对纯蓝色的梨形吊坠耳环,一双颇为好看的眼睛注视着阿姆。

    她有钱,而且是很有钱,只要眼前这个大男孩提出来的,且能用钱解决的事,她都能办得到。

    金泰妍那只白哲的手腕戴着名贵的宝蓝色手链,隐约流露出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和眼神确实能够让人自惭形秽。

    虽然身高是硬伤!

    漂亮女人伸起脚,想要走的近一些,看看小摩的的车主有没受伤。

    看到这一幕,跪坐在地上的阿姆,眼神一凝,突然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许久,许久,那里有着一抹神秘的、明亮的色彩,摄人心魄!

    走到阿姆的身前,金泰妍倒是不以为意,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颇为耐心的等着。

    虽然她的时间很宝贵,但那是以前,现在的她完全不在意这么一点时间,看到阿姆的神情后,她以为他想好了,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清冷低沉。

    一如她的性格,别扭而充满了疏离感。

    “想好了?需要多少钱呢?”

    “嗯。”

    “什么?”

    “紫色代表什么?”

    阿姆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代表什么?金泰妍抬起了一只手托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想了一会。

    “那代表着孤独,沉郁与神秘。“是的,浅紫色是她最喜欢的一种颜色,如同她本人一般,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嗯——”阿姆眯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而且这跟她问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金泰妍刚想抬脚走近一点,就看见阿姆的眼神越发的明亮,她有些好奇,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呀!你看哪里呢?!小色狼!”

    “你自己摆出这个姿势的,现在怨我?”

    “你闭嘴!”

    看她紧蹙着眉,有些厌恶的模样,阿姆则轻蔑地撇了撇嘴,他就是不爽这个女人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

    往往第一印象就决定了往后的感官,所以金泰妍就是从此刻开始,打从心底讨厌这个小色痞。紧皱着眉,便下意识地转身向着车子走去。

    “呀,什么态度啊!我的‘爱人’受伤了,看不见?你敢逃逸?!”

    “看不见!”

    “莫?!你看看它,可怜呐,一身伤的,还看不见?!”阿姆悲愤地指着地上的残骸,全都已经支离破碎,找不到任何可能恢复的可能性了,“呀,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断裂变形的车骨,还有这边断成几截的机体,估计最轻三级伤残,所以你——”

    这人的口音。

    金泰妍偏过头,捂着嘴忍不住笑了。

    “哎西!你到底在笑什么?!我的‘爱人’受伤了,好疼呀!我的内心跟着!”

    “内,我看到了,真的严重呢。”金泰妍收敛笑容,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清丽脱俗的脸上满是心疼,“我该怎么做?要帮你带‘它’送进医院吗?”

    “......”

    医......医院?!你这套路很新鲜啊!

    看着阿姆张着嘴巴,哑口无言的表情,金泰妍的心里顿时很是痛快。

    哦呀,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啊。

    阿姆推了推眼镜,这眼镜太滑了,老爱往下掉。

    “嗯!”不过他是什么人——真正的手握着证据的碰瓷王……呸呸,受害者!“当然了!它当然要进医院了,首都,我要回去首都最大的医院让我的爱人康复!”

    阿姆的想法很完美,先是让这个女人赔了钱,然后在搭顺风车回去继续培训,一举两得。

    不仅修车钱白拿,车费报销,而且这样下一顿的酒钱不就又有着落了?

    阿姆表示很开心,幸运女神也许正在眷顾他。

    原来这大男孩是要去首都啊。

    ”你真的要上车?我现在,不会中途停车的!“金泰妍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阿姆穿着如此简朴,家境必然不是很好,也许跟那个男人一样。

    想到这不禁垂下了眼帘,让人难以看清她此时的神色,嘴里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空灵飘渺,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后悔?”

    ”莫呀?不后悔,走吧!“阿姆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在她颇为玩味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后起身,径直走向副驾驶,刚想打开车门,就被她阻止了。

    ”等一下,你坐在后面,可以吗?“

    ”不是一样的?“

    她固执地摇了摇头,没有跟阿姆解释什么,只是那个副驾驶的位置,她想过了,还是不想让其他的男人坐。

    阿姆无所谓地坐在了后边,显然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而故事与酒本就是最好的伙伴。

    但某人表示酒钱少,买不起故事,更何况别人的故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们,上路了——“

    轻轻地踩动油门。

    仿佛为了回顾人生的意义,也许是为了最后的任性,不想接受再一次的孤独行走,也至少让身后的孩子能够理解自己一些,所以阿姆便成了最后的,理所当然的倾诉者。

    她低声喃喃地说着:

    ”你听过南半岛的‘蝴蝶夫人’吗?“

    ”没有,我只看过樱花国的,关于‘修水工和女主人的故事’,很刺激。“

    某个废人在坐下的瞬间又开始晕车,接着胡言乱语了。

    ”蝴蝶夫人是个性情刚烈的女人,为爱痴狂,敢爱敢恨!“

    ”修水工是个技艺高超的男人,敢打敢拼!“

    ”但是,她呢,最后却被自己的爱人背叛了,抛弃了,不止如此,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她。“

    ”他呢,只会让女主人背叛自己的爱人,不止如此…“

    ...

    两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

    金泰妍眼神渐渐变得迷朦而出神,在阿姆呆若木鸡的表情中缓缓放开了手,随后从副驾驶的包包里抽出一个淡紫色的拼图盒,紧紧的、温柔的抱在怀里,然后回头对着阿姆展颜一笑。

    哪怕被伤害到痛彻心扉,她也始终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她可以接受黯淡收场,但不能接受双方闹个你死我活,除非——

    ”对不起,请和我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