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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崔蜜桃和姜梨子

    在67号大道事件发生时。

    一片混乱中,一个叫金泰花的女人被两车相撞造成的力度一下子晕了过去。

    自己抱着她,没让她受到大的伤害。

    随后他独自与两伙人交起手,一是那个医药公司的富二代,被自己教训的鼻青脸肿,细皮嫩肉的模样,所以几巴掌下去,肿的像猪头。

    下车时却不幸被别人偷袭,就是那个时候,让自己的脖子给人砍了一刀。

    硬是忍住剧痛,找到了名叫小娟的邻家女孩。

    刑警方面李东锡力保,可是后果依旧难以控制。

    然而,在他束手无策,发下狠心,决定拿自己的前途作为担保时,他竟然被告知,67号事件已经解决了。

    真正意义上的解决,不仅是警厅厅长的明面支持,其背后更是一个自称齐家主的男人放下话。

    “不允许任何人动这孩子一根毫毛。”

    在大南半岛,几人的能量不算大,可是,凭借齐家与某位李家公子的香火情,这句话,分量就大了。

    枪口最终朝下,釜山少年姜时生枪下留了活口。

    后来,更是直接出手拦截D社接下来想要施展的“三板斧”,控制了舆论的枪口攻击。

    另一边。

    哪怕在神志不清之时,依旧死活不愿做皮肤移植手术,最终在众人无奈之下,洁白无瑕的喉结处,只能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后来在医院里大病初愈,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金泰花坐在床缘边,捻着他戴着的项圈上,那颗闪着幽光的梨形坠子!

    熟知阿姆的性格,她第一句话就是——

    “二选一,你敢摘下来,就赔我跑车的修理钱,要么,就乖乖听话,给我戴着。”

    随后她笑着说:小姜姑娘说真好看。

    阿姆则想砍了这个女混蛋!

    趁人熟睡,竟然强行Cosplay?!

    无耻!不要脸!

    但是这个现实的社会,穷就是原罪,所以为了钱,阿姆卑微的忍了!

    他原以为这就是过河拆桥的典范了,没想到还有更残忍的一幕。

    金泰花在自己卧病在床,没有任何人在场的时候,竟然抱住了一个貌似来探病,挺斯文儒雅的陌生老男人!

    还能忍吗?完全不能。

    他不喜欢金泰花,但这种病房里,病床前亲亲我我的小电影剧情,他是喜欢的,前提自己不是床上的——

    诶西吧,去你金大爷的牛头人!

    趁着金泰花去为自己打饭,阿姆想揍这个厚颜无耻的老家伙一次,然后去纹身,把喉咙这道疤遮住,从此先前的一切当翻篇。

    什么话都没说,仅仅是递过一张纸,针织帽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就从脸红的漂亮护士姐姐那里,骗来了一个白色的医疗垃圾袋,和一条透明塑料管。

    窒息而死,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趁着老家伙睡着的时候,阿姆艰难的起身,眼神渐渐冰冷,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感觉门外传来了一道软软的声音。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他立马又躺回去,装尸体。

    “阿爸,睡着了?”

    气氛明明很安静,也许是心虚,某人竟升起一种古怪的错觉,明显感觉到气氛好像更加安静了。

    不仅让咸鱼姜尴尬到极点,还感受到强烈的羞耻感。

    他的身体突然一阵轻颤,耳边传来一丝热热的湿润感,痒痒的。

    好刺激,在岳父面前……诶?西!阿呸呸!

    “姜宝,睡着了?”

    只见得金泰花那微微低沉,却故意装作嫩嫩的少女声,还有那根本掩饰不住的笑意,在自己耳边缓缓响起,声音温柔,轻声调侃着:

    “呵,有一天。

    邪恶的怪物抓了汉江边的海女,想要抓回去半岛当小小新娘。

    海女的阿爸四处求援,说谁能救出自己的女儿,他就把女儿嫁给那个人。

    又有一天。

    一位来自他国的侠客,来到一直绑在桥底下的海女说,姑娘,我来救你了,那怪物已经被我杀了。

    海女的阿爸见救回了女儿,便把她许配给了游侠。

    最后在简朴的婚礼当天,海女在游侠的耳边说…”

    …

    阿姆的故事讲到一半,原本“自寻短见”的女醉鬼,双腿盘在木椅上,突然间不那么想死了,十分恼怒地瞪着阿姆:

    “莫呀?你看,他们都在留言,故事你怎么就说断就断了?小混蛋!海女和游侠怎么样了?还有——嗝!哈,你…你真的很漂亮。”

    “后面的话是多余的,你想死?”

    将真理指着自己脖颈的手拨开,于是正在直播的手机也摔在了地上,屏幕直接一黑。

    让无数观看直播的粉丝,那炙热的内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阿姆不喜欢别人注意他脖子上的项圈,尤其是那颗精致的梨形耳坠。

    这会勾起他不好的记忆。

    “姜·玛蒂尔达,你是不是也他们一样讨厌我?因为我看起来像个坏女人,是吗?”

    看他冷漠,不愿意理睬自己。

    真理收起碎裂的手机,将双手轻抚在阿姆的脸蛋上。

    醉酒的大姑娘领口微开,不经意间露出了雪白透亮的私密位置。

    随着言语之间的起伏,在尾音带着撒娇般的拉长,也晃动着人的心神。

    直让某个色痞子瞪大眼睛,简直大饱眼福。

    “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坏男人。”突然一只手盖住了阿姆的眼睛,再睁开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一张精致,脸色微醺的脸蛋,那憨憨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可爱。

    “真有缘分wuli呐…俩坏人,嗯?为什么不说话?吃醋了?嘻,我给任何人看,就是不给你看!气死你!!”

    吃醋?搞笑呢!

    她披着阿姆的绿色马甲,说想回家。

    阿姆一看被吐得一身的马甲,起身想杀了她。

    天晓得回警局后,他会不会又给那个李东锡拿借口,说要再救一个人才能从刑警“义工队”毕业!

    西吧,他就从来没听过有这个部门!

    绿色马甲掐灭了令人蠢蠢欲动的魔鬼念头。

    看着围着桌子躲避,笑颜如花儿般灿烂,仿佛回到了童年的的大姑娘。

    阿姆想起了一回事,顿时停下了脚步。

    “我没醉,你来追啊!”

    “先醒醒,你,帶錢包了沒有?”

    “嗯?嘻,没有。”似乎以为阿姆会不信,她将袋子打开,翻转,倒下了一堆的口红和营养药瓶。“看,真的没有。”

    西吧!

    姑娘嘴里说出的醉话,那讨打的模样,精致漂亮的脸蛋,总让阿姆想起某个相似的倒霉孩子。

    店外雨下得很大,他没钱结账,回个鬼家。

    阿姆看了眼老板娘的眼色,看她没有注意自己,于是起身,脚步慢慢悠悠,偷偷挪到了门口。

    他没有带雨伞,雨衣也被弄得脏兮兮的,只好站在店门口,看着身边的一些情侣撑着一把伞,甜蜜的依偎在一起,然后走向雨幕中的场景,羡慕不已。

    此刻,阿姆心目中的盖世英雄,是会身披明黄色雨衣,蓬松的头发,穿着淡黄色的长裙,然后撑着一把雨伞来接自己的女人。

    可惜英雄没有,身边只有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色轻薄短衫,脸蛋醺红的傻姑娘一枚。

    还有一件吐得脏兮兮,有些损伤的破雨衣!!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阿姆想“跑路”的念头,身后的崔真理抿嘴一笑,突然一下子向着他跑了过来。

    阿姆只感觉背后一沉,皱眉回头望去。

    只见帘布滴落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缓缓流淌在脸蛋儿上。

    水嫩的模样,像极了一颗沾满晨露的人间水蜜桃。

    “姜梨子,你不准丢下我,wuli……一起,好不好?我有雨衣的…你没有!”

    我的好不好!

    阿姆翻了个白眼,因为抱着她的缘故,害得他无法拿出罚单写字,表达自己的愤怒!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两人刚刚好!姜梨子。”

    “姜梨子”实在忍不住白眼又一翻,嫌弃地看着“崔蜜桃”。

    你对自己有些丰满,那“超标”的身材,心里没点数吗?

    “不解风情,嗝!”

    崔真理打了个可爱的酒嗝,抱着阿姆,然后生气的撇撇嘴,刚想闹脾气的时候,就听到老板娘隐约的呼喊声。

    “那个,那个孩子呀,你的钱…”

    身体一轻,原来是自己被人放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姜梨子跑向后门,她以为自己要被人抛弃了,崩溃的情绪涌上心头。

    泪水丝毫不讲道理,哗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又听到了里头传来一阵哀嚎声,她转头寻着声音处看去,原来是大男孩不知干嘛,又事而复返。

    快步走到自己身前,不由分说,将她身上脏兮兮的雨衣脱掉。

    崔真理愣楞的,脸上还残留有泪痕,脑子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于是眼睁睁看着大男孩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直到手里多出了一把雨伞,真理接过后才回过神,有些莫名其妙。

    阿姆没让她疑惑多久,径直蹲了下来,粗暴地把她的牛仔裤脚挽起,顺手把一张写满了潦草字迹的罚单狠狠按在了她的胸前。

    望去,上面写着:

    “帕布啊,不知道最近都是暴雨天嗎?!”

    梨子背着桃子,俩傻子就这样,在众人羡慕好笑的眼神中,傻呼呼地直接步入磅礴大雨中。

    撑着伞,低头看到他被雨淋湿的裤脚,却不自知,破天荒的崔真理竟有些害羞,轻声笑着说:

    “这不有你么?在哪都是晴天嘛——”

    滚你大爷的土味情话…诶西吧!

    走在雨幕中的两道背影,缓缓消失在刚来到门口,拿着手机的老板娘视线中。

    她想说,先前姑娘用手机转账给她,那些预先给的钱有点多了。

    可惜退不了了,真是体谅穷男友的好姑娘啊。

    老板娘摇摇头,退回了店里。

    ……

    崔真理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舒服半眯着眼睛,偏头凝望着这个陌生好人。

    那精致忧郁,在街灯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如艺术品般的侧脸,没有一点儿光阴留下的痕迹,美得不像话。

    其实,崔真理很喜欢喊大男孩“姜梨子”的缘故。

    除了好玩,还有她心里一直藏着的,不愿与任何人说的,一块痛得难以形容的伤疤。

    姜梨子?崔子。

    水并不拘束,冬化雪,春化雨。

    像极了女人细腻的心思,有时坚韧,有时脆弱,有时妩媚,有时敏感,时刻变换不同的状态。

    不然怎说,女人是水做的呢?

    崔桃子嘴里喃喃道:“姜梨子,能不能再给我讲个故事?”

    阿姆咬紧牙关。

    讲个鬼,喉咙的伤好了,第一个骂田小娟,第二个骂金泰花,然后再找机会怼你!

    “不讲就算了,其实我知道的,那个故事的结尾,海女一定是说——”崔真理靠近了些,一手持着雨伞,一手抱着阿姆,轻轻对着他小巧精致的耳朵,柔声细语道:

    “把尾巴藏好了,自导自演的游侠先生。”

    明明冒着清冷的细雨。

    但从未想过藏起尾巴,已经成为了“姜时生”的阿姆,突然瞪大眼睛,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竟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抓住你心思的人,胜过一群揣摩你心思的人。

    还好,只是一个姑娘在笑话自己。

    幸好,另一个傻姑娘则是在醉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