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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刺杀辽皇(2)

    一小校进去禀告,稍过一会,刀门枪阵依次打开,毕连成随耶律阮进入辽皇帐内,就见那账内虽是灯火辉煌,摆设却极其简单,比起那耶律阮的账内摆设逊色许多,原来这辽皇虽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但对于钱财却不吝啬,赏罚分明,因此颇受子民拥护。那辽皇的左侧站立六名金甲小校,右边也有五名,账内还有七八人,一紫衣道人器宇轩昂,手持拂尘,背荷长剑,正是上乾道人。耶律阮示意归东流与毕连成两人搁下箱子,止住脚步。

    赵彦寿跪爬上前,如同一条蛆虫,泣道:“罪臣万死,罪臣万死,辜负陛下大恩,辜负陛下”。

    上乾道人拂尘一摇,颇为不屑道:“你还有脸回来,丢了汴京,害的陛下病情加重,陛下容老道砍了此人”。耶律阮在一旁默不吱声,瞧着耶律德光阴沉的面孔,深感情况不妙。其时,毕连成与归东流两人紧挨帐门,距耶律阮等人尚有十来步,只听得众人谈话,却瞧不清众人神情,一时,大帐之内,寂寥无声。

    赵彦寿汗流浃背,道:“臣死不足惜呀,臣拼命将汴梁城中珠宝运送出来,可不能便宜那刘麻子,臣总想陛下广阔胸怀,不嫌弃臣是汉人,委以重职,本要殉死汴梁,但恩情却没报完,陛下陛下”。

    耶律阮道:“陛下,这汴梁城丢了,确实是我大辽的损失,赵大人在城破之际,将汴梁城金银钱财悉数运载出来,却也是辛劳,况且赵大人为了大辽奉献数十年,鞠躬尽瘁,罪不至死”。

    上乾道人道:“王爷,何必替这败军之将说话,陛下你倒是说话呀”。耶律德光仍不作声,毕连成心想难不成这胡人皇帝变成了哑巴,耶律阮道:“道长,小王自有道理”,侧身向毕连成与归东流二人招手,上乾道人见他俩面目生疏,忙道:“站住,退回原处”,命两名金甲小校去取箱子。

    那木箱内却不是珠宝,打开之后上乾道人也是吃了一惊,慌忙下拜,那正是辽皇祖先牌位,原来耶律德光占领汴梁后,在汴梁举行登基大典,要做中国的皇帝,又大建太庙,祭拜祖先,很有光宗耀祖的意味。耶律德光离开汴梁之时,总感觉待自己身体康健,还能临幸汴梁,便交代赵彦寿照看祖宗牌位。

    耶律德光所担忧的也是祖宗牌位遭受侮辱,如今见着祖宗牌位安然归来,方才启口,却接连感叹,示意众人都站起身来,意味深长道:“朕愧对列祖列宗,朕有罪呀,这几日朕反复思考,这次汴梁失守都是朕的过失,朕有三失,令诸道括钱,是为第一失,纵兵打草谷是为第二失,不早遣节度使还镇是为第三失,如此,中国岂能不叛朕,现今追悔莫及了”。

    耶律阮道:“是南人狡黠,反复无常,陛下太过仁义,况且黄柳坡一役,我军所向披靡……”

    耶律德光道:“非也,南人并非孱弱,只是不够团结,那江湖人士,五湖四海,尽皆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如今中国四分五裂,尚且如此,若是有朝一日,中国统一,则我等也好安心放羊牧马,甘心做一方诸侯了”。

    上乾道人颇为不屑道:“陛下怕是言过其实了,以老道看来,中国武林,只陈抟老儿、章旭东还有些本事,都是些即将入土之人,和死人无异,苦乐僧人,清风道人武艺还算不错,至于黄柳坡那群乌合之众,除尹武都还有些本事,其余不足虑”。

    耶律德光直摆手道:“道长武艺冠绝当世不假,但中国博大精深,人才济济,不可小觑”,跟着一阵咳嗽。

    耶律阮道:“陛下,小侄看法恰恰相反,这中国官军腐败,政治混乱,仅靠几个江湖人士出头,真是到了山穷水尽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赵彦寿趁机插上一语,道:“永康王所言甚是,中国是无人才了”。

    上乾道人最讨厌赵彦寿等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讥讽道:“赵大人也算是中国人才,怎么说中国没人才呢”。

    毕连成心中臭骂,嘀咕道待会砍碎你们的脑袋。耶律德光道:“即便如此,这中国民心不死呀,中国灭亡不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前唐太宗皇帝尚且有此感慨,朕可是不及他呀,我等民心已失,洪水猛兽劈天盖地而来,纵有百万雄师又能奈何,你等应该谨记,切记”。耶律阮虽心中有诸多不服,但见耶律德光字字句句恳切,发于肺腑,也不再多说。毕连成心想这胡人皇帝还有些自知之明,待会只有到阎王那里忏悔了。

    耶律德光就觉灯光一暗,胸口猛然闷痛,当即咳嗽得厉害,上乾道人上前给他输入一股真气,待要继续输气,耶律德光摆摆手,道:“道长不需耗费真气,朕只是心中火烧得厉害,得寻个泄火的法子”,那太医爬爬跌跌赶来,道:“快去取冰块”,辽主道:“混账东西,快将晴妃宣来”,耶律阮道:“前日,皇祖母将她召回”,辽主道:“哎,朕倒忘记了,快给朕弄几个女子来”,那太医道:“万万使不得,陛下”。毕连成心道:“这狗皇帝都死到临头还想着那事,待会我这狼头宝刀可要好好帮你泄火”。

    赵彦寿心中一喜,恬不知耻道:“这军中无女子,罪臣的妻女在军中”。上乾道人怒目呵斥道:“赵彦寿你好大的胆子,陛下龙体康健要紧,快去取冰块来”,耶律德光面色极其痛苦,咳咳数声,粗喘了口气,缓了半刻,道:“罢了,罢了,还是去取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