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书生与妓
未等圣上说话，书生又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条，说：“臣不敢欺瞒圣上，郭毅郭尚书是臣的邻居，郭尚书之女郭青儿是臣的青梅竹马。臣虽自幼读书，但也仅是为了一个承诺，为了和那女子相守的承诺。”
书生一字一句的说着，圣上的表情飘忽不定。
圣上：“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迎娶公主？”
书生当即道：“臣知。”
圣上：“你既然知道，便知我的良苦用心！你若为皇亲国戚，那些外臣还有何胆量伤你分毫？”
男子说完，见书生还是没有说话，双方对峙不下，男子长叹一声道：“我告诉你，也就是你，也只是你。公主若为你妾，便是有损国体，若你答应，朕可答应你，纳那姑娘为妾。”
言毕再道：“今日你就在书生阁内好好休息，明日便放榜，你是状元，朕钦定的。”
男子说完就走，已给了极大的情面。
赵宇一直在室外护卫左右，自然也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待得圣上气冲冲的从室内出来后，才上前说道：“圣上！”
男子闻言点点头，说道：“赵将军，何事？”
赵宇道：“圣上您为何不将自己与青儿姑娘的事情说给他听。”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说了又如何？”
赵宇：“圣上不是也一直倾慕青儿姑娘吗。”
男子：“倾慕又待如何？”
赵宇一咬牙道：“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男子点点头，面如止水：“你说便是。”
赵宇心一横道：“我只是感觉圣上太累了，可偏偏这两人又是旧相识，三年前您向尚书提出要纳青儿姑娘为妾，却不想青儿姑娘以绝食相逼，圣上您与那姑娘好说歹说，她都不愿。如今您又遇见了这个书生，想把公主许配给他，却不想他也是宁愿得罪圣上，也要娶那姑娘为妻。”
男子闻言，叹息一声，缓缓道：“可朕虽贵为九五之身，也是万般不由己。我已答应书生，若他娶公主，我便让他纳那姑娘为妾。”
赵宇眉毛一皱，苦涩的道：“可如此，圣上岂不是要忍受这割爱之痛。”
男子闻言，铁石心肠，冷冷道：“朕，不爱。”
言毕，男子坐入车辇，一公公以尖细的嗓音喊道：“起架，回宫。”
赵宇也骑乘上马，护卫其左右。
翌日，放榜名单中，一人的名字力压群雄，高居榜首，姓木子李，名春平。
一举高中，众人莫不拍手称好，人群之中一布衣剑客也是有着淡淡的笑意。
“郭尚书三年前就死了。”
李春平细细想着圣上的话，又想起那日，自己和那名剑客赴京赶考途中遇见的劫匪。
他们曾言，尚书之女在怡红院做妓。
“难不成？”
李春平没敢细想！
可若是李尚书还活着，那今日殿试，便能见他，可未曾见到，他的心在滴血，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怡红院，小翠一路小跑至上方雅间：“小姐，小姐，李公子高中了。”
郭青闻言，心里一喜：“果真高中？”
小翠转着圈道：“果真高中。”
小翠说及至此，忍不住的说个不停：“听他们说，圣上还亲自把李公子带去房间问话呢，还说李公子不但是他的先生，更是我国的先生，说要拜李公子为客上卿。看样李公子这次真是得到圣上的青睐了，小翠恭喜小姐。”
青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道：“真的吗？圣上真的对虎子这么说。”
小翠笑着：“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走在长安街头，听听大家是怎么说的。”
小翠话还未完，青儿就一句话没说。
虎子做到了，虎子真的做到了。
不，不应该叫虎子。
应该叫李公子，李公子真的做到了。
她扶住胸口，想起这些年，十七年里面，跟着父亲来到长安，父亲一腔热血却对这腐败的朝廷无能为力，冒死请谏之后，圣上见到了父亲的一片赤诚之心，力排众议的给了一个户部尚书。
却在上任三年后横死，自己若不是被黑衣人所救，怕也难免死于非难，一路的颠沛流离，直到被这个青楼妓院收容。
靠着弹曲为生，这么多年，虽然那些达官贵族每每想轻薄于自己，但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她再傻，再不知情，也能知道这些都是那个黑衣人所安排的。
她在这等，在这长安等，终于等到了虎子，终于等到了李春平。
等到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她以为这么多年，该是以此为收场了，完成誓言，成婚。
但她又不然，她已不是当初那个未出阁的女子，只知琴棋书画，内修女德。
她想，想要完成父亲的遗志，完成父亲身死之后的夙愿。
她把这一切，都寄托在了李春平的身上，所以当她听见李春平有放下官职浪迹天下的想法后，立即变脸斥责。
所以她在面对陌千城的利诱之下，依然坚定自己的选择。
如今，虎子已经成了状元，不日便可迎娶公主，多了这个皇亲的身份，再加上陌千城答应自己的教他剑法。
虎子可以自保了，她也该在虎子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了。
思绪到此，郭青拿出一个盒子，道：“小翠，这么多年，你照顾我也辛苦了。这盒子里面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财物，你且拿去，找一户好人家便嫁了吧。这嫁妆这么多，料想你也不会吃苦。”
小翠见郭青这样，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走，我想陪着小姐。”
郭青没工夫和她开玩笑，正色道：“你必须拿着。”
小翠为难的就要开口拒绝，郭青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对着镜子梳着红妆道：“在你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把李公子叫来这里。”
小翠：“叫来这里？这里可是怡红院啊。”
郭青：“对，就是这里。”
郭青：“想瞒是瞒不住的，我也没必要再瞒了。”
郭青：“你去吧，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然后拿着箱子，在长安置一块地，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翠闻言，便知小姐要做什么了，忍不住道：“小姐您为何一定要这么做？”
郭青：“我，郭青儿，不愿做她的妾，不能做她的妻。既然如此，我就要留在他心里，下辈子再在一起。”
小翠完全没有听下去，忍不住道：“可是小姐，这世间的情爱不都是这样吗，互相照顾，互相牵挂又互相陪伴，您何必呢？能厮守一生就已经很好了，您何必非要这样！”
郭青闻言，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冷冷道：“翠儿，你快去，念着我们的一点温情！”
小翠闻言，猛地一跺脚：“既然小姐执意，那翠儿便去，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小姐的爱无非就是给别人带来压力罢了，小姐的爱是自私的，小姐的爱不公平！”
言毕，甩门而出。
青儿没有说话，一点一点的卸下头上的金钗，也换掉了身上的金丝玉衣，找了一件素衣穿戴整齐，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药，喝了下去。
等到李春平来时，她已能感到体内的毒素正在蔓延，那股灼心的痛，让她痛不欲生。
但接下来，她要给李春平的痛，却是随他一辈子的痛。
她有好多话，想说，真的，真的好多话要说。
但那些话，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她抬头，硬着自己的心肠，看着李春平的眼睛，说道：“李公子，刚刚高中状元，就来妓院，不怕传出去身败名裂吗？”
书生一字一句的说着，圣上的表情飘忽不定。
圣上：“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迎娶公主？”
书生当即道：“臣知。”
圣上：“你既然知道，便知我的良苦用心！你若为皇亲国戚，那些外臣还有何胆量伤你分毫？”
男子说完，见书生还是没有说话，双方对峙不下，男子长叹一声道：“我告诉你，也就是你，也只是你。公主若为你妾，便是有损国体，若你答应，朕可答应你，纳那姑娘为妾。”
言毕再道：“今日你就在书生阁内好好休息，明日便放榜，你是状元，朕钦定的。”
男子说完就走，已给了极大的情面。
赵宇一直在室外护卫左右，自然也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待得圣上气冲冲的从室内出来后，才上前说道：“圣上！”
男子闻言点点头，说道：“赵将军，何事？”
赵宇道：“圣上您为何不将自己与青儿姑娘的事情说给他听。”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说了又如何？”
赵宇：“圣上不是也一直倾慕青儿姑娘吗。”
男子：“倾慕又待如何？”
赵宇一咬牙道：“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男子点点头，面如止水：“你说便是。”
赵宇心一横道：“我只是感觉圣上太累了，可偏偏这两人又是旧相识，三年前您向尚书提出要纳青儿姑娘为妾，却不想青儿姑娘以绝食相逼，圣上您与那姑娘好说歹说，她都不愿。如今您又遇见了这个书生，想把公主许配给他，却不想他也是宁愿得罪圣上，也要娶那姑娘为妻。”
男子闻言，叹息一声，缓缓道：“可朕虽贵为九五之身，也是万般不由己。我已答应书生，若他娶公主，我便让他纳那姑娘为妾。”
赵宇眉毛一皱，苦涩的道：“可如此，圣上岂不是要忍受这割爱之痛。”
男子闻言，铁石心肠，冷冷道：“朕，不爱。”
言毕，男子坐入车辇，一公公以尖细的嗓音喊道：“起架，回宫。”
赵宇也骑乘上马，护卫其左右。
翌日，放榜名单中，一人的名字力压群雄，高居榜首，姓木子李，名春平。
一举高中，众人莫不拍手称好，人群之中一布衣剑客也是有着淡淡的笑意。
“郭尚书三年前就死了。”
李春平细细想着圣上的话，又想起那日，自己和那名剑客赴京赶考途中遇见的劫匪。
他们曾言，尚书之女在怡红院做妓。
“难不成？”
李春平没敢细想！
可若是李尚书还活着，那今日殿试，便能见他，可未曾见到，他的心在滴血，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怡红院，小翠一路小跑至上方雅间：“小姐，小姐，李公子高中了。”
郭青闻言，心里一喜：“果真高中？”
小翠转着圈道：“果真高中。”
小翠说及至此，忍不住的说个不停：“听他们说，圣上还亲自把李公子带去房间问话呢，还说李公子不但是他的先生，更是我国的先生，说要拜李公子为客上卿。看样李公子这次真是得到圣上的青睐了，小翠恭喜小姐。”
青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道：“真的吗？圣上真的对虎子这么说。”
小翠笑着：“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走在长安街头，听听大家是怎么说的。”
小翠话还未完，青儿就一句话没说。
虎子做到了，虎子真的做到了。
不，不应该叫虎子。
应该叫李公子，李公子真的做到了。
她扶住胸口，想起这些年，十七年里面，跟着父亲来到长安，父亲一腔热血却对这腐败的朝廷无能为力，冒死请谏之后，圣上见到了父亲的一片赤诚之心，力排众议的给了一个户部尚书。
却在上任三年后横死，自己若不是被黑衣人所救，怕也难免死于非难，一路的颠沛流离，直到被这个青楼妓院收容。
靠着弹曲为生，这么多年，虽然那些达官贵族每每想轻薄于自己，但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她再傻，再不知情，也能知道这些都是那个黑衣人所安排的。
她在这等，在这长安等，终于等到了虎子，终于等到了李春平。
等到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她以为这么多年，该是以此为收场了，完成誓言，成婚。
但她又不然，她已不是当初那个未出阁的女子，只知琴棋书画，内修女德。
她想，想要完成父亲的遗志，完成父亲身死之后的夙愿。
她把这一切，都寄托在了李春平的身上，所以当她听见李春平有放下官职浪迹天下的想法后，立即变脸斥责。
所以她在面对陌千城的利诱之下，依然坚定自己的选择。
如今，虎子已经成了状元，不日便可迎娶公主，多了这个皇亲的身份，再加上陌千城答应自己的教他剑法。
虎子可以自保了，她也该在虎子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了。
思绪到此，郭青拿出一个盒子，道：“小翠，这么多年，你照顾我也辛苦了。这盒子里面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财物，你且拿去，找一户好人家便嫁了吧。这嫁妆这么多，料想你也不会吃苦。”
小翠见郭青这样，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走，我想陪着小姐。”
郭青没工夫和她开玩笑，正色道：“你必须拿着。”
小翠为难的就要开口拒绝，郭青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对着镜子梳着红妆道：“在你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把李公子叫来这里。”
小翠：“叫来这里？这里可是怡红院啊。”
郭青：“对，就是这里。”
郭青：“想瞒是瞒不住的，我也没必要再瞒了。”
郭青：“你去吧，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然后拿着箱子，在长安置一块地，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翠闻言，便知小姐要做什么了，忍不住道：“小姐您为何一定要这么做？”
郭青：“我，郭青儿，不愿做她的妾，不能做她的妻。既然如此，我就要留在他心里，下辈子再在一起。”
小翠完全没有听下去，忍不住道：“可是小姐，这世间的情爱不都是这样吗，互相照顾，互相牵挂又互相陪伴，您何必呢？能厮守一生就已经很好了，您何必非要这样！”
郭青闻言，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冷冷道：“翠儿，你快去，念着我们的一点温情！”
小翠闻言，猛地一跺脚：“既然小姐执意，那翠儿便去，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小姐的爱无非就是给别人带来压力罢了，小姐的爱是自私的，小姐的爱不公平！”
言毕，甩门而出。
青儿没有说话，一点一点的卸下头上的金钗，也换掉了身上的金丝玉衣，找了一件素衣穿戴整齐，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药，喝了下去。
等到李春平来时，她已能感到体内的毒素正在蔓延，那股灼心的痛，让她痛不欲生。
但接下来，她要给李春平的痛，却是随他一辈子的痛。
她有好多话，想说，真的，真的好多话要说。
但那些话，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她抬头，硬着自己的心肠，看着李春平的眼睛，说道：“李公子，刚刚高中状元，就来妓院，不怕传出去身败名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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