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土伯之角
闻声，土伯暂时停下了对眼前残局的思索，扭头看向那不知终处在何方的巨大犄角顶端。
随后他轻皱起眉来，十分疑惑的轻声自语道:“他怎么来了？”
在又思索了片刻之后，土伯也不再多想，便朗声向着远方呼道:“让他进来吧！”
正在与岳对峙的老翁听到土伯那浑厚的声音传来后，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岳。
旋即也不再阻拦，只是仍旧一脸不忿的看着岳。
而岳在向老翁告罪一声后，便抬起脚步向着那叶扁舟踱去。
这时再细细看那扁舟，才发现那竟是一艘无底的小舟。顺着小舟之底看去，那隍河之中黝黑的水面竟是一览无余。
而那老翁，在看到岳一只脚登上无底小舟后，便一推竹竿想要撑开船来，好让岳在此吃上点小亏。
可，不论他怎么样使劲，那往日里如臂使指的小舟此刻竟是纹丝不动。
老翁见状心中不由骇然，旋即便抬起头来看向了岳，却只见他正一只脚踩在船上，一只脚踏着岸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旋即，岳就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老翁诧异的神情，一迈脚步，便跨上了那无底的小舟。
而岳上船之后，竟瞬间就将小船压的下沉了足足半寸。
老翁见状立时就惊疑的打量起了岳。
在他凝神注视了岳许久之后，岳转过头来微笑着问他:“怎么了？”
老翁这才略带戏谑的微笑着开口对岳说道:“你小子这业力！啧啧！”
说罢，便不再理会岳，手一用力便轻轻撑动了小船，向着前方悠悠而去，同时嘴中哼起了一曲悼亡似的小调，不一会儿，二人的身形就随着无底的船儿消失在了隍河之上。
只是瞬间，小船便已出现在了那顺着土伯犄角螺旋自下而上，无始无终的流淌着的弱水之中。
随着小舟驶入弱水，艄公手中也提起了一盏纸扎而成的白色灯笼，然后将其轻轻挂在了船头。挂完灯笼，艄公也不再撑杆，只是静静的在船头处盘坐了下来。
而那无底小舟则在那无垠的弱水之中自发的逆着水流，开始匀速的向着土伯犄角的根部缓缓而行。
岳则是立在了船头，如同那外出游行踏青的旅人一般，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
只见那漆黑的弱水就如同大荒那无尽的海域一般，一眼望去只有无边无垠的平静与安宁，而抬头望去，在天空之上没有任何的星辰与日月，有的只是那无尽的漆黑与深邃。
在这样的世界里，时间与空间都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倘若，真的有人能够来到这里，恐怕不多时，就会迷失在其中，再也寻不得去向。
那小船在逆着水流驶了不知多久之后，岳二人眼前那水平线上便渐渐浮现出了别样的景物。
只见初初之时，那幽暗的水面之上竟开始泛现出了莹莹的朱红之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无垠之物便渐渐浮现出了水面。
定睛望去，只见那是如同另一个世界一般，无边无垠的巨大犄角。
而那犄角之上，有着盘旋在其上，形如九道朱痕一般的细细光带。
细看之下，那光带竟似是在从那犄角底部向着角尖处缓缓流动着。
而到最后，不知怎么回事，那犄角竟似是被什么人截去了一截一般。那原本应该汇聚于角尖处的朱色光带也在那最后一丝的地方如那破碎的星河一般散落了开来。
看着那无边的犄角，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岳，老翁执拗般的笑着问道:“很壮观，不是吗？”
岳此刻本来正在痴迷似的观赏着那伟岸壮阔的景象，忽然就听到老翁在询问自己。
于是也不回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是啊！只怕，这天地之间，也只有此处能有如此宏伟壮阔之奇景了！”
老翁看着岳流连忘返的神情，旋即笑着问道:“那你可知？那里，乃是土伯的犄角！亦是，这阴间亡者往生生者国度之时的必经之路？”
岳闻言心中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可还是淡然的看着远方那夺目的巨角，也不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温和的回答道:“知道！”
得到岳的回答后，老翁那对浑浊的眼睛之中在一瞬间竟似是射出了精芒，一对招子随之直直的盯着岳，带着一脸压抑不住的怒气，冷声质问岳道:“那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之情吗？”
岳听到老翁这话，终于徐徐回过神来，转过头一脸淡然的看着老翁反问道:“我为何要觉得愧疚？”
老翁闻言顿时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瞪着眼睛准备呵斥岳道:“你！”
可老翁话没说完，就被岳温和而坚定的声音打断:“昔年，土伯之角完足之时。你们，这群本该送死迎生，维护天地秩序的阴差究竟做了些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老翁闻言气势顿时为之一滞，旋即便要解释:“我……”
可他话未说完，就又听岳淡然的说道:“只一个王族的往生名额，就值三万生魂啊！昔年，有多少生灵是因你等而死？又有多少冤孽是因你等而生？”
老翁闻言，心底不由一颤，当即便急着想要出言反驳岳所言:“我……”
可最终，他心中那万千反驳的言语，终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旋即，老翁抬起头来看着土伯之角上那一道道有条不紊的流动着的点点朱光，那一对浑浊的老眼之中，无声的便渗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就这样又沉默了许久之后，老翁失魂落魄的转过头来出声问岳道:“可现在，每日至少有一成的魂魄会落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难道，这不比昔年的杀戮更甚？”
岳闻言抬起头来，悠悠的看向那散落的朱光。
许久之后，岳微笑了起来，笑道:“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清者向天而生，至浊者，则坠于那无尽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老翁闻言一愣，许久之后才那脸上显出笑容，那笑容又随即化做了癫狂的大笑。
随后他轻皱起眉来，十分疑惑的轻声自语道:“他怎么来了？”
在又思索了片刻之后，土伯也不再多想，便朗声向着远方呼道:“让他进来吧！”
正在与岳对峙的老翁听到土伯那浑厚的声音传来后，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岳。
旋即也不再阻拦，只是仍旧一脸不忿的看着岳。
而岳在向老翁告罪一声后，便抬起脚步向着那叶扁舟踱去。
这时再细细看那扁舟，才发现那竟是一艘无底的小舟。顺着小舟之底看去，那隍河之中黝黑的水面竟是一览无余。
而那老翁，在看到岳一只脚登上无底小舟后，便一推竹竿想要撑开船来，好让岳在此吃上点小亏。
可，不论他怎么样使劲，那往日里如臂使指的小舟此刻竟是纹丝不动。
老翁见状心中不由骇然，旋即便抬起头来看向了岳，却只见他正一只脚踩在船上，一只脚踏着岸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旋即，岳就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老翁诧异的神情，一迈脚步，便跨上了那无底的小舟。
而岳上船之后，竟瞬间就将小船压的下沉了足足半寸。
老翁见状立时就惊疑的打量起了岳。
在他凝神注视了岳许久之后，岳转过头来微笑着问他:“怎么了？”
老翁这才略带戏谑的微笑着开口对岳说道:“你小子这业力！啧啧！”
说罢，便不再理会岳，手一用力便轻轻撑动了小船，向着前方悠悠而去，同时嘴中哼起了一曲悼亡似的小调，不一会儿，二人的身形就随着无底的船儿消失在了隍河之上。
只是瞬间，小船便已出现在了那顺着土伯犄角螺旋自下而上，无始无终的流淌着的弱水之中。
随着小舟驶入弱水，艄公手中也提起了一盏纸扎而成的白色灯笼，然后将其轻轻挂在了船头。挂完灯笼，艄公也不再撑杆，只是静静的在船头处盘坐了下来。
而那无底小舟则在那无垠的弱水之中自发的逆着水流，开始匀速的向着土伯犄角的根部缓缓而行。
岳则是立在了船头，如同那外出游行踏青的旅人一般，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
只见那漆黑的弱水就如同大荒那无尽的海域一般，一眼望去只有无边无垠的平静与安宁，而抬头望去，在天空之上没有任何的星辰与日月，有的只是那无尽的漆黑与深邃。
在这样的世界里，时间与空间都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倘若，真的有人能够来到这里，恐怕不多时，就会迷失在其中，再也寻不得去向。
那小船在逆着水流驶了不知多久之后，岳二人眼前那水平线上便渐渐浮现出了别样的景物。
只见初初之时，那幽暗的水面之上竟开始泛现出了莹莹的朱红之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无垠之物便渐渐浮现出了水面。
定睛望去，只见那是如同另一个世界一般，无边无垠的巨大犄角。
而那犄角之上，有着盘旋在其上，形如九道朱痕一般的细细光带。
细看之下，那光带竟似是在从那犄角底部向着角尖处缓缓流动着。
而到最后，不知怎么回事，那犄角竟似是被什么人截去了一截一般。那原本应该汇聚于角尖处的朱色光带也在那最后一丝的地方如那破碎的星河一般散落了开来。
看着那无边的犄角，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岳，老翁执拗般的笑着问道:“很壮观，不是吗？”
岳此刻本来正在痴迷似的观赏着那伟岸壮阔的景象，忽然就听到老翁在询问自己。
于是也不回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是啊！只怕，这天地之间，也只有此处能有如此宏伟壮阔之奇景了！”
老翁看着岳流连忘返的神情，旋即笑着问道:“那你可知？那里，乃是土伯的犄角！亦是，这阴间亡者往生生者国度之时的必经之路？”
岳闻言心中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可还是淡然的看着远方那夺目的巨角，也不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温和的回答道:“知道！”
得到岳的回答后，老翁那对浑浊的眼睛之中在一瞬间竟似是射出了精芒，一对招子随之直直的盯着岳，带着一脸压抑不住的怒气，冷声质问岳道:“那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之情吗？”
岳听到老翁这话，终于徐徐回过神来，转过头一脸淡然的看着老翁反问道:“我为何要觉得愧疚？”
老翁闻言顿时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瞪着眼睛准备呵斥岳道:“你！”
可老翁话没说完，就被岳温和而坚定的声音打断:“昔年，土伯之角完足之时。你们，这群本该送死迎生，维护天地秩序的阴差究竟做了些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老翁闻言气势顿时为之一滞，旋即便要解释:“我……”
可他话未说完，就又听岳淡然的说道:“只一个王族的往生名额，就值三万生魂啊！昔年，有多少生灵是因你等而死？又有多少冤孽是因你等而生？”
老翁闻言，心底不由一颤，当即便急着想要出言反驳岳所言:“我……”
可最终，他心中那万千反驳的言语，终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旋即，老翁抬起头来看着土伯之角上那一道道有条不紊的流动着的点点朱光，那一对浑浊的老眼之中，无声的便渗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就这样又沉默了许久之后，老翁失魂落魄的转过头来出声问岳道:“可现在，每日至少有一成的魂魄会落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难道，这不比昔年的杀戮更甚？”
岳闻言抬起头来，悠悠的看向那散落的朱光。
许久之后，岳微笑了起来，笑道:“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清者向天而生，至浊者，则坠于那无尽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老翁闻言一愣，许久之后才那脸上显出笑容，那笑容又随即化做了癫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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