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乱狂响

    混浊的空气中充斥着满是硝烟的味道，刺鼻的气味猛烈地刺激着人们的嗅觉，时不时有呼啸而过的风穿过这片土地，然而这并未对糟糕的空气做出丝毫改变，反而更增添一分。一阵怪异的恶臭随风从狭窄的水沟上浮到空中，一时间空气中混杂着排泄物的恶臭和食物的霉味，甚至还混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化学品混合产生的美妙气味。

    莫明站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仰头贪婪呼吸着空气，双眼眯成一线，他竟是有些陶醉于此。莫明用力跺脚，感受着脚下土地的坚实，笑着说道“又臭又硬，真的是让人怀念”说罢，莫明转身看向四周，熟悉的烂尾楼和图形怪异的涂鸦，还有那些冒着红黄蓝绿各色灯光的广告牌，竟是冷哼一声说道“我生来如此？！”

    莫明摸了摸袖口的袖箭，活动活动身躯，看着面前红光闪烁的招牌微笑自语道“欢迎回家”转身从巷子里的阴影处大步向前，朝着那个曾经生活了八年并且一直梦想逃离的地方走去。孤独的身影十分消瘦，在周围高楼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渺小，影子却在黄昏夕阳的照射下被无限拉长变化，竟是显得十分巨大。

    在莫明的前方，一扇大门顶着一块闪烁着红光的巨大招牌，招牌上歪歪扭扭的印着两个大字“暗门”，红色的光芒在渐渐暗淡的天幕下显得十分具有诱惑力。那座被普通人誉为龙门和被上位者称之为界线的大门在红光的衬托下，加之大门后面的黑暗，仿佛是一张巨大的嘴，或者说更像是黑暗的深渊要将一切吞噬。

    嘈杂的人声，拳头或棍棒碰撞肉体发出的骨折声和凄惨的惨叫，酒杯碰撞和酒瓶碎裂的清脆响声，匕首或是砍刀穿透护甲的声响••••••这些声响混杂在一起营造了这片世界独特的风景。当然血的颜色和每个人惨白、病态的脸庞是这片世界少不了的浓墨重彩。

    莫明小心地躲开周围的行人，尽量压低身形行走在人群当中，双手则是放在腰间时刻准备应对周身的突发情况或是某个狂徒。道路上，一个彪形大汉目中无人的穿过人群，身前一切不是被男人壮硕的身材撞开，便是被男人毁灭。

    一击肘击快速地击打在莫明地右肩，身材魁梧的男人挑衅的看向身前的莫明，一脸狞笑看着身材瘦弱并且略微矮小的莫明。周围的行人仿佛受到号召一般，竟是自动为两人清理出一片空地，此刻的情形仿佛预示着一场战斗的开始。

    本就狭窄的街道瞬间因为众人的举动停止了人流的行动，唯一的空地便是莫明与彪形大汉所在。莫明看了一眼身前的壮汉，上下审视对方之间，看见壮汉的双手缠绕的布条上鲜红的血迹，好像还有些湿润。一记崭新的刀伤在壮汉的腹部，只是这样的伤势在壮汉的身上还有很多，那些坚实的肌肉成为壮汉最好的护盾，这样的伤势并不影响他的战力。

    紧张的氛围中，一些细碎杂乱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当中钻入莫明的双耳。“可怜，又是一个毒熊手下的亡魂”、“这个月应该是第五个被毒熊盯上的倒霉蛋，不知道今天这个家伙会丢掉什么？”、“我打赌这个小子受不住毒熊一拳”••••••

    莫明再次审视身前魁梧壮汉，环视一圈竟是没有一人愿意挺身而出保护一个像他这般的表面看上去便被认定是弱者的人。莫明自嘲地笑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希望这帮人渣里面会有一两个英雄。

    在众人地注视下，莫明竟是缓缓蹲下身子，双手合十摆出一副乞求怜悯地模样。本应该充满血腥暴力的场面并未出现，竟是引来众人的唏嘘声，莫明身前的壮汉更是仰天大笑，随即便是一脚踢开莫明，更在众人面前朝着莫明的身上吐上一口浓痰。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莫明略微移动身躯躲开了壮汉的羞辱。

    街道上的人流渐渐恢复，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被踢倒的莫明，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莫明从地上站起身子，脱离人群转身拐进一个漆黑只散发着微弱亮光的巷子。殊不知，在莫明的身后已经有三名奇装异服的小混混尾随。小巷当中，领头的小混混出声叫住莫明“小子，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不建议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纪念”

    莫明回头看着尚有稚气的小混混，故作惶恐的说道“不要，不要！”紧接着慌乱的说道“我身无分文，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领头的混混嘲弄的笑着，掏出一把蝴蝶小刀一边玩弄，一边朝着莫明缓步走去。

    莫明见状转身朝着小巷的另一头跑去，只是还未冲出巷子，一名满是纹身的混混突然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堵住莫明的去路，一边展示着双臂上少的可怜的肌肉，一边问道“你想去哪？”。莫明停下脚步，看着身前身后不断逼近的两人，神色慌乱的拿起一旁一根废弃水管，满是戒备的来回张望。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身形稳健的落在莫明的身后一把将莫明扑到，一个声音说道“惊不惊喜？！可怜虫”其余两个混混看着将莫明扑到的同伙怪笑的来到两人身边。领头的混混将蝴蝶小刀贴在莫明的脸颊，半蹲着身子说道“小子，老实交待好东XZ在哪？”

    莫明侧脸贴着地面，双眼斜视着领头的混混说道“我没有骗人，我身•••”只是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击打在莫明的脸上，领头混混变换着声调说道“混蛋！老子可不是瞎子，你脚上的鞋子镶嵌了一块水晶，还是黑水晶，这可是这种地方少见的货色”

    莫明看着领头混混的双眼，有些惊讶于这名街头青年的眼光，夜幕之中更是昏暗的环境中，竟一眼看出自己在鞋子上做的小改动。只是这样的威胁并不让莫明感觉有什么危险，倒是提醒莫明一切的小聪明在家乡难有起效。

    莫明看着领头混混双眼中的问询和威胁，眼帘微微盖住眼眸，轻声说道“对不起”莫明的低语引起三人的疑惑，领头混混反问道“你说什么？”少顷，莫明一记肘击击打在压倒自己身体的混混身上，一击头槌撞击在那名混混的额头，瞬间挣脱了束缚。

    在其余两名混混尚未回神之际，莫明一脚踢倒半蹲在地上的领头混混，更是重重踩在领头混混手持武器的右手上，仔细听好像什么东西断裂。与此同时，莫明身后的两名混混冲上前来想要狠狠教训莫明一顿，只是不等两人来到莫明身前，莫明便从旁借力飞身到半空之中，一记鞭腿扫中满是纹身的混混，直接将其击倒，生死不知。

    剩余的一名混混看着倒地的两位同伴，眼神中有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莫明，竟是转身准备逃跑。莫明看着逃跑的小青年，笑笑，双手在腰间摸索，下一刻一把飞刀刺中混混，不知是疼痛还是飞刀的冲力令得混混直接倒地。

    莫明缓步走到倒地的混混身旁，俯下身子收回飞刀，轻轻在混混的身上擦拭干净血迹。混混侧脸贴地，嘴里有鲜血流淌，嘴唇上下贴合，不断重复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莫明看着这名混混问道“你说什么？”

    只是话语之间夹杂着血水，混混的话并不十分清晰，莫明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话语“不•••我，不•••杀”到最后只剩下“杀我”

    莫明起身看着小巷倒地的三人，脸上没有慌乱和兴奋的神情，只有微笑。莫明走到不断哀嚎的领头混混身旁，微笑的看着神色痛苦的混混，说道“谢谢”在混混不解的神色当中，缓缓起身并抬起脚对准混混的脑袋。

    领头混混看着莫明的动作，忍着疼痛喊道“不要！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我还可以帮你跑腿和带路。不要•••”只是下一刻猛烈的击打让混混话音未落便昏迷过去。莫明看着昏迷的混混说道“跑腿我相信会有更好的人选，带路•••倒是不必，这地我熟”说罢，莫明转身离开巷子，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小巷倒地的三人是死是活，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乎。

    夜幕下，一栋烂尾楼的顶层，莫明擦拭着脸颊上被蝴蝶小刀划出的伤口，身旁是一瓶烈酒。莫明看着天上的明月再看看脚下的城市，说道“月城，别来无恙！”一口烈酒充满整个口腔，酒液顺着莫明的脖颈往下流，胸前的衣襟尽被酒水打湿，一瓶烈酒被一饮而尽。少顷，莫明傻笑的看着脚下不断上演的一切，歪头倾听着周围不断发出的狂乱的响声，低声说道“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