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虚实难辨
昏迷中的莫明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在他的胸腹上数十根插管深埋在肌肤当中，病床周围是一堆杂乱的仪器，不停闪烁着红黄绿的灯光和滴答滴答的警报声。一队医护人员拖着简易的手术支架和氧气罐急匆匆的从医院走廊的尽头冲向莫明所在的无菌病房。
混沌的意识内，莫明感受到笼罩自己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强光，嘈杂的低语不断在耳边响起，一阵刺痛从腹部传来，隐约中他好像听见了血管中血液急速流淌的声响，莫明不禁问自己“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精神科的主治医生谭源不断拿着手电照射着莫明的瞳孔，双手不停的按压着莫明的胸部，心里不停祈祷着莫明能够心肺复苏。一旁的护士盯着仪器上显示的数值，十指拨动开关，为莫明输送着肾上腺素、氧气、血液。
“谭医生，病人的腹部内出血，插管血液倒灌”
“谭医生，病人心脏出现间接性衰竭，肺叶出现肺泡肿大硬化，有大量积水”
“谭医生，病人全身肌肉出现痉挛现象”
······
谭源听着身边的助手不停的汇报着急救产生的突发状况，指挥着众人去除莫明身上的插管，手拿手术刀切开莫明的腰腹，取出身体的内脏，查看着出血的部位。站在一旁的心血管科主治医生夏芸同样手持手术刀和镊子处理着莫明几近衰竭的心脏。两人相视苦笑，今天又是一场苦战。
······
“莫明，醒醒！混蛋，你不是来指挥的吗？就这样老头子怎么给你定军策的名头的？！”摩多背着莫明一路狂奔在月城的废墟当中，在两人的身后，一群吸食黑水晶后变异的怪物行动缓慢的跟随在他们的身后。摩多有些恼怒，不知如何发泄怒火的他此刻只能是无谓的叫喊一两句。
“你可真吵，看来那些家伙刺你一刀还是太轻”莫明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悬挂在摩多脖子上的双手轻轻拍拍了摩多的肩膀。摩多继续向前奔跑，听着莫明的调侃，说道“总算不再是死人一个，要不然我可真的要把你扔下，金蝉脱壳”
“嘴贫！放我下来”莫明抬手拍在摩多的肩膀上，身子向后躺倒，顺势落在地上，双手撑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摩多转身搀扶住莫明的身体，看着距离不足百米的人形怪物，紧了紧裤腰带，“看来今天还真是把脑袋挂在腰带上，拼死打一场了”
莫明简单看了看面前的状况，从衣兜里摸索出最后一小包黑水晶，伸手朝摩多抬了抬，多年的默契配合让摩多不经思考便掏出一管试剂。“这东西还在测试阶段，威力可大可小，十秒延时爆炸，劝你最好想清楚”
摩多跌坐在地有些虚弱的喘气，不计后果的奔跑造成伤口二次撕裂创伤，所幸刺伤不伤及要害脏器，只是这大出血是避免不了了。摩多拿出贴身的军刀割开被血水浸透黏贴在肌肤的衣物和纱布，简单的处理着腰腹的伤势。
莫明看着面前不断聚集的异类，手指微微用力捏碎一颗黑水晶，仔细的将粉末涂抹在布包的周围，转手将摩多研制的爆炸试剂插在布包当中。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异类，莫明用尽最后一点积攒的体力奋力的将手中“礼包”投掷出去，顺势躺倒在地。
新鲜血液对那些吸食黑水晶变异的怪物来说反倒没有黑水晶的诱惑大，黑水晶的粉末随风飘散在空气中，令怪物们陷入疯狂。一时间，原本行动迟缓的异类瞬间飞扑到莫明投掷出的布包面前相互争抢着。
“毁灭吧！狗娘养的杂种们！”莫明看向争抢水晶的怪物们，罕见的骂了句街，反倒是一旁的摩多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你也就这水平？！哈哈哈，你骂的还真他娘的文明啊！”
······
金属撞击的响声并不悦耳，可对实施手术站立将近五个小时的医生们来说仿佛是天籁之音。谭源和夏芸相互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看病床上面色惨白的莫明，皆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解脱。心脏搭桥手术与脊柱神经修复等一系列复杂的手术在今天算是统统体验一遍，这比当初实习的过程更为艰难。
谭源招呼着身边的助手检查着周围的仪器与工具，并对手术结果再一次严密的检查，总算是放心，最后跟随众人的步伐离开无菌病房。
青山远居，一座与世隔绝深藏在海岛当中的精神疗养院。本应该是公共收容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病人的场所，如今仿佛成为了某个人或者说某个家族的私人医院。
谭源有些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对于这份工作他并无怨言，可对于那位莫家公子真的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混乱的精神疾病和脆弱的身体，谭源是万万没想到会接收到这样一位特殊的病人。
“谭大师，今天又在头疼那位小莫公子？”一同结束手术的夏芸医生笑着拿着两杯果汁走进谭源的办公室，兴许是年轻人精神旺盛，刚刚结束手术的她依旧是元气满满。“夏小姐，你可别说你不头疼那位小祖宗”谭源苦笑的看着夏芸，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果汁道谢。
“三天一手术，五天一抢救，确实头疼。可偏偏能救，医者仁心，天职所在，咱们躲不了”夏芸看着谭源，即使是苦恼于莫明复杂的病症，她依然觉得应该实行一名医者的职责，直到病人油尽灯枯。两人稍微谈论了一会，便各自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谭源看着夏芸离开的身影，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反锁，转身走到窗前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尽管身为医生深知常年抽烟对肺部的危害，可巨大的工作压力由不得他不得不选择一个释放方式麻痹自己紧张的神经。
谭源看着窗外的海岛风景，尤其是那座海岛东南方向上的直升机机场，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始仔细回想那位莫家小公子莫明的来历。
海城莫家，依靠祖上贩卖私盐谋取暴利起家的小家族，一步一步牵扯上政权最终独霸一方，尽管出身不过是普通渔户，可靠着贩卖私盐的利润倒是养出了几个文人士大夫，如今算起来也是积淀百年，莫家的行事作风倒也不算那种欺行霸市的土豹子，反倒是家族的规矩严厉，子弟后人都算老实。
海城的平头百姓们信奉一尊小海神盐君公，没有其他的说法，只不过在渔户出海的时候拜上一拜，上柱高香祈求平安。谭源并不信奉这样的封建神教，可这莫家却是非常认可这位海君的地位。有时候，谭源十分好奇莫家的夫妇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就会死活认定这样的家教，竟然真的逢年过节去烧香，有时候碰上莫明身体状况好转也一同去参拜。
虽是好奇，但谭源对此也并不在意，毕竟自己那年迈的父母也是一样。不过，对于莫明所述说的另外一个世界，他感到十分的好奇。莫明的表述逻辑清晰，人物性格鲜明各有特征，甚至是历史这样的要求严密的记载也算是密不透风。
在一般的精神疾病当中，病人话语中多重人物的出现代表着多重人格，许多人格皆是病人自身的性格特征单一化和突出。莫明的智商算不上出众，可也是获得硕士学位的高材生。这些或许是精心设计的人物，可那种确有其事的语气并不是在撒谎或者臆想。
谭源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莫明曾经看过史书，或者对某一段历史有过特殊的研究，可没想到是，这为小莫公子一生立志学理，对文科十分不屑。
精神疾病不同于生理疾病，不同的病人之间有相似点也有各自特殊的地方。谭源看着那座修建如同碉堡的私人机场，低声默念“真的很想看看你们的世界”
理想中幻想的世界说不定真的会比现实的生活来的更好，毕竟人世间本是地狱，奈何众人苦中作乐。谭源突然快速的摇了摇头，自嘲的一笑，看来自己真的是累昏了头，竟然有点相信莫明的话。
混沌的意识内，莫明感受到笼罩自己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强光，嘈杂的低语不断在耳边响起，一阵刺痛从腹部传来，隐约中他好像听见了血管中血液急速流淌的声响，莫明不禁问自己“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精神科的主治医生谭源不断拿着手电照射着莫明的瞳孔，双手不停的按压着莫明的胸部，心里不停祈祷着莫明能够心肺复苏。一旁的护士盯着仪器上显示的数值，十指拨动开关，为莫明输送着肾上腺素、氧气、血液。
“谭医生，病人的腹部内出血，插管血液倒灌”
“谭医生，病人心脏出现间接性衰竭，肺叶出现肺泡肿大硬化，有大量积水”
“谭医生，病人全身肌肉出现痉挛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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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源听着身边的助手不停的汇报着急救产生的突发状况，指挥着众人去除莫明身上的插管，手拿手术刀切开莫明的腰腹，取出身体的内脏，查看着出血的部位。站在一旁的心血管科主治医生夏芸同样手持手术刀和镊子处理着莫明几近衰竭的心脏。两人相视苦笑，今天又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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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醒醒！混蛋，你不是来指挥的吗？就这样老头子怎么给你定军策的名头的？！”摩多背着莫明一路狂奔在月城的废墟当中，在两人的身后，一群吸食黑水晶后变异的怪物行动缓慢的跟随在他们的身后。摩多有些恼怒，不知如何发泄怒火的他此刻只能是无谓的叫喊一两句。
“你可真吵，看来那些家伙刺你一刀还是太轻”莫明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悬挂在摩多脖子上的双手轻轻拍拍了摩多的肩膀。摩多继续向前奔跑，听着莫明的调侃，说道“总算不再是死人一个，要不然我可真的要把你扔下，金蝉脱壳”
“嘴贫！放我下来”莫明抬手拍在摩多的肩膀上，身子向后躺倒，顺势落在地上，双手撑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摩多转身搀扶住莫明的身体，看着距离不足百米的人形怪物，紧了紧裤腰带，“看来今天还真是把脑袋挂在腰带上，拼死打一场了”
莫明简单看了看面前的状况，从衣兜里摸索出最后一小包黑水晶，伸手朝摩多抬了抬，多年的默契配合让摩多不经思考便掏出一管试剂。“这东西还在测试阶段，威力可大可小，十秒延时爆炸，劝你最好想清楚”
摩多跌坐在地有些虚弱的喘气，不计后果的奔跑造成伤口二次撕裂创伤，所幸刺伤不伤及要害脏器，只是这大出血是避免不了了。摩多拿出贴身的军刀割开被血水浸透黏贴在肌肤的衣物和纱布，简单的处理着腰腹的伤势。
莫明看着面前不断聚集的异类，手指微微用力捏碎一颗黑水晶，仔细的将粉末涂抹在布包的周围，转手将摩多研制的爆炸试剂插在布包当中。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异类，莫明用尽最后一点积攒的体力奋力的将手中“礼包”投掷出去，顺势躺倒在地。
新鲜血液对那些吸食黑水晶变异的怪物来说反倒没有黑水晶的诱惑大，黑水晶的粉末随风飘散在空气中，令怪物们陷入疯狂。一时间，原本行动迟缓的异类瞬间飞扑到莫明投掷出的布包面前相互争抢着。
“毁灭吧！狗娘养的杂种们！”莫明看向争抢水晶的怪物们，罕见的骂了句街，反倒是一旁的摩多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你也就这水平？！哈哈哈，你骂的还真他娘的文明啊！”
······
金属撞击的响声并不悦耳，可对实施手术站立将近五个小时的医生们来说仿佛是天籁之音。谭源和夏芸相互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看病床上面色惨白的莫明，皆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解脱。心脏搭桥手术与脊柱神经修复等一系列复杂的手术在今天算是统统体验一遍，这比当初实习的过程更为艰难。
谭源招呼着身边的助手检查着周围的仪器与工具，并对手术结果再一次严密的检查，总算是放心，最后跟随众人的步伐离开无菌病房。
青山远居，一座与世隔绝深藏在海岛当中的精神疗养院。本应该是公共收容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病人的场所，如今仿佛成为了某个人或者说某个家族的私人医院。
谭源有些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对于这份工作他并无怨言，可对于那位莫家公子真的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混乱的精神疾病和脆弱的身体，谭源是万万没想到会接收到这样一位特殊的病人。
“谭大师，今天又在头疼那位小莫公子？”一同结束手术的夏芸医生笑着拿着两杯果汁走进谭源的办公室，兴许是年轻人精神旺盛，刚刚结束手术的她依旧是元气满满。“夏小姐，你可别说你不头疼那位小祖宗”谭源苦笑的看着夏芸，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果汁道谢。
“三天一手术，五天一抢救，确实头疼。可偏偏能救，医者仁心，天职所在，咱们躲不了”夏芸看着谭源，即使是苦恼于莫明复杂的病症，她依然觉得应该实行一名医者的职责，直到病人油尽灯枯。两人稍微谈论了一会，便各自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谭源看着夏芸离开的身影，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反锁，转身走到窗前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尽管身为医生深知常年抽烟对肺部的危害，可巨大的工作压力由不得他不得不选择一个释放方式麻痹自己紧张的神经。
谭源看着窗外的海岛风景，尤其是那座海岛东南方向上的直升机机场，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始仔细回想那位莫家小公子莫明的来历。
海城莫家，依靠祖上贩卖私盐谋取暴利起家的小家族，一步一步牵扯上政权最终独霸一方，尽管出身不过是普通渔户，可靠着贩卖私盐的利润倒是养出了几个文人士大夫，如今算起来也是积淀百年，莫家的行事作风倒也不算那种欺行霸市的土豹子，反倒是家族的规矩严厉，子弟后人都算老实。
海城的平头百姓们信奉一尊小海神盐君公，没有其他的说法，只不过在渔户出海的时候拜上一拜，上柱高香祈求平安。谭源并不信奉这样的封建神教，可这莫家却是非常认可这位海君的地位。有时候，谭源十分好奇莫家的夫妇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就会死活认定这样的家教，竟然真的逢年过节去烧香，有时候碰上莫明身体状况好转也一同去参拜。
虽是好奇，但谭源对此也并不在意，毕竟自己那年迈的父母也是一样。不过，对于莫明所述说的另外一个世界，他感到十分的好奇。莫明的表述逻辑清晰，人物性格鲜明各有特征，甚至是历史这样的要求严密的记载也算是密不透风。
在一般的精神疾病当中，病人话语中多重人物的出现代表着多重人格，许多人格皆是病人自身的性格特征单一化和突出。莫明的智商算不上出众，可也是获得硕士学位的高材生。这些或许是精心设计的人物，可那种确有其事的语气并不是在撒谎或者臆想。
谭源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莫明曾经看过史书，或者对某一段历史有过特殊的研究，可没想到是，这为小莫公子一生立志学理，对文科十分不屑。
精神疾病不同于生理疾病，不同的病人之间有相似点也有各自特殊的地方。谭源看着那座修建如同碉堡的私人机场，低声默念“真的很想看看你们的世界”
理想中幻想的世界说不定真的会比现实的生活来的更好，毕竟人世间本是地狱，奈何众人苦中作乐。谭源突然快速的摇了摇头，自嘲的一笑，看来自己真的是累昏了头，竟然有点相信莫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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