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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朱仙仁

    胡兰再次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身处在床榻之上。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此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位老者。虽是发白如雪,脸皮却似婴儿一般红润。深邃漆黑的眼球,光洁无瑕,却处处透露着阴狠毒辣。鼻梁高耸,嘴宽一指。若不是这头白发,活脱脱就是一个白面书生。他身高不过七尺,穿着一袭长衫,和他这瘦骨嶙峋的身材相比,显的格格不入。

    “我估摸着,你也该醒了!”老者满脸笑意地说道:“孩子,你不用怕。我是元庆的爷爷。我叫朱仙仁!”

    听完朱仙仁的话,胡兰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戒备之心。

    “我昨晚夜观天象,便知元庆有难。他的命灯又摇曳不定,时强时若。当我赶到时,你们已经昏死过去——”

    “元庆怎么样了?”

    朱先仁说道此处,胡兰急忙开口问道。

    “元庆虽已无大碍,但还是昏迷不醒。所以,我才来向你打探情况。恕老夫唐突冒犯,还请小姐原谅。实则是救人心切!”朱仙人说完,深深鞠了一躬。这到让胡兰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朱元庆是为救自己所伤。

    “爷爷,使不得——”胡兰说着就要起身,奈何身体却不允许。

    “好孩子,你躺着说吧!”朱仙仁连忙上前宽慰道。

    待朱仙仁坐下之后,胡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朱先仁先是一脸愁容,后又是震怒起来。

    “这群牛鼻子,真是欺我朱家无人!”盛怒之下,一掌拍碎了面前的八仙桌。这到把胡兰下了一跳。

    “孩子别怕!”朱仙仁宽慰道:“此事,的确是你们有错在先。日后你回去告诉胡金花,就说是我说的,大清气数已尽,切不可垂死挣扎。如若不然,必定会遭受天谴!”朱仙仁此话一出,胡兰心头一颤。他口中所说的胡金花,正是自己的师父。

    “您认识我师父?”胡兰好奇地问道。

    “我认识她时,她也像你这般大。说起来,已有三十年的光景。此事说来话长,那徐道人说的没错。元庆这一滴血下去,足足少了六十年的寿命。你先在此处养好身子,新仇旧账等元庆醒来之后我再和他们计较!”朱仙仁说完,起身便往门外走去。心知老爷子担心自己的孙子,胡兰也没再多问。

    躺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胡兰便知道,朱家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庄户人家。进门是一幅针织大红的牡丹花屛。屛后是一张古檀木的八仙桌和高脚圆墩。墙上挂着松鹤延年的水墨。玄关处摆有山石花瓶。房间内散发着清幽的沉香之气。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天,这两天日日有人端茶倒水,送衣送饭。胡兰几乎不曾下床出门。虽然安逸,心里却总挂念着朱元庆的伤势。

    直到第三日,胡兰安奈不住思绪,强撑着身体从床上走了下来。出了门,一路未见人影。偌大个庭院里,竟是冷冷清清。绕过后院,走到前厅时早已是人满为患。胡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伸着脑袋往前挤。

    此时,人群中央站立着三个人。正是许了然、呆道人和大和尚。

    “大家听我说,你们这里出了妖女。此时若不除掉她,日后必然会惹大难!”许了然站在人群之中说道。

    “这里是南山镇,几时轮到你个老杂毛指手画脚的?”

    人群中一个壮汉吆喝着,把许了然气的顿时面色铁青。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走到哪里都是推崇备至,尊敬有加。被一个俗人叫骂,他心里恨不的刨了这人的祖坟。

    “阿弥陀佛,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切听老衲把话说完!”大和尚双手合十,打了一声佛号。

    “老秃驴,赶紧滚吧!”

    “对,赶紧滚吧。南山镇不需要你们!”

    “滚出去!”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吆喝着,楞把两个出家之人气的无话可说。胡兰见此,站在一旁捧腹大笑起来。

    轻柔妩媚的笑声,立即引了徐了然的注意。

    “妖女,哪里走!”徐了然大喝一声,抽出背后长剑便要直取胡兰性命。还没等胡兰做出反应,长剑已经直逼面前。

    只听“哐当——”一声。徐了然手中长剑应声被砍成两段。

    徐了然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惊奇地问道:“你是谁?”

    见此人出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他鹰眼环视,面如苍狼,双肩宽似黑熊,手握一把尖刀屹立在众人面前。

    “就是你逼我儿跳崖的?”来人正是朱元庆的父亲朱海平。

    许了然一听,便知大事不妙。能砍断他手中的金钢剑,可见此人力道有多大。再定眼看向朱海平手中的尖刀。虽然刀身不长,刀口却没一丝破损。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你逼我儿跳崖的?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朱海平面露凶狠,怒声问道。气势压的许了然,竟然说不出话来。

    “叔叔,就是他——”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刚才还惊魂未定的胡兰,此时探出身子,指着许了然说道。

    朱海平听完,终身一跃,挥刀便向许了然砍来,吓的他连忙后退。

    又是“哐当——”一声

    朱海平手中的尖刀被一旁的呆道人举剑当了下来。许了然见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正当他面带微笑,得意洋洋之际。

    朱海平口中怒扣一声,硬生生将那呆道人压的双膝跪地不起。徐了然从未见过,有比他这位师弟力气还要大的人。

    说起这位呆道人。本名叫狗子,出生时因为体大难产,活生生憋死了自己的母亲。他父亲无奈,只好剖腹取子。可能是命不该绝,破开肚皮,剥掉羊水之后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此时,门外正好跑进来一条黑狗,便取名叫狗子。

    狗子长到五六岁时,还不能开口说话,穿衣如厕一概不会,就连走路也不知分辨方向。你让他往前走,他就往前走。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无所畏惧,显然一副呆傻之躯。

    这年,父亲带他上山拜神,被老道士一眼相中收入门下。正在考虑传授他什么时,狗子的力气却惊艳了所有人。这日,老道士领着他下山,恰巧被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狗子二话没说,举起石头就丢在一边。老道士见状如获至宝,赐名:徐道蛮

    这徐道蛮长至十八九岁时,力气已经可以立力压全观了。师父平时也不约束他,酒肉荤食谁他取用。

    此时,被朱海平压在刀下动弹不得。他心中毅然升起凶斗之意。双眼看向朱海平,宛如野兽一般。

    “你可要小心了,此人天生蛮力。又加上心智不全,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此时,你已激发出他内心的斗志。稍不留意,便会命丧他手。”说这话的正是朱仙仁。此时,他正端坐在屋脊之上,观察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众人正要仰头看向朱仙仁时,刀下的徐道蛮却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手中长剑顺势一挥,朱海平一个不留神被他在衣服上划开一道口子。惊的众人也往后退了两步。

    朱海平再次挥刀上前,那徐道蛮愣是没有闪躲之意。尖刀落在徐道蛮身上,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这时,朱海平才看清楚,在徐道蛮道袍之下,还穿着一副金刚盔甲。

    徐道蛮又挥出一剑,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朱海平有些措手不及。长剑落下之后,竟然在朱海平身上留下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衣服滴落在地,一旁的许了然见此更加得意了。

    “哈哈——大意了不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屋脊上的许仙仁见此,不急反笑的说道。

    “死老头闭嘴!”朱海平退到三尺开外,仰头大骂了一声。这一声怒骂,顿时惊掉了众人的下巴。自古都是老子打儿子,师父骂徒弟。到了朱海平这,却恰恰相反。朱仙仁却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嘴里的笑声更加大了些。

    听见朱仙仁的嘲笑,朱海平也不甘示弱。将手中尖刀咬在口中,脱掉上衣勒在伤口处。雄健的肌肉,漆黑的胸毛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要说徐道蛮是一头野兽,那此时的朱海平就是一只厉鬼。

    他怒目圆睁,双手撑地,口衔尖刀,仰头看向徐道蛮,心中升起一道杀意。

    “哎呦,看来是被逼急了!终于要认真起来了么?”朱仙仁在上头不停地讥讽着他。话音刚落,朱海平的身子已经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宛若一道闪电。等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朱海平口中的尖刀已经沾满了鲜血。再看此时的徐道蛮,腿上已然多了一道口子。许了然的神情,也从刚开始的得意,转变成担忧之色。如果徐道蛮折在里,他是万万不能与师父交代的。

    “道蛮小心身后——”许了然大喊一声。还未等徐道蛮转身,朱海平的身体已经冲了出去。再次定住身姿之后,口中的尖刀越加通红了。

    一连在腿上划了两刀,徐道蛮的身体也有些站不稳了。再看看此时的朱海平,那还有一点仁慈之心。脸上溅满鲜血,也不作理会。相反更加兴奋,就像是一只嗜血的妖魔。

    “大和尚,你快出声救救道蛮。他要是折在这里。你我恐有性命之忧!”许了然见此,赶忙出声向身边的大和尚说道。

    那大和尚听罢也不犹豫,取下脖颈上的佛珠碾在手里,口中念起梵音。

    梵音刚起,周围的众人只觉头晕目眩,身体犹如千金之重。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早已应声倒地不起。再看看此时的朱海平,双眼已经有些迷离。

    “佛音幻咒——”屋脊上的朱仙仁立起身姿,口中说道。

    “小孩子打架,那有你插手的份!”朱仙仁说罢,纵身一跃来到大和尚面前。他单手一挥,掐住了大和尚咽喉,声音戛然而止。一旁的许了然还想上前阻拦,却也被他一把掐住脖颈。

    朱仙仁双手各提一人,面露杀意。说罢就要取二人性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朱施主饶恕二人性命才好!”此时,隔空传来一道声音。朱仙仁回头看去时,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路,迎面走来一群僧道。

    “我当是谁呢?小的打完老的来。你们这是当我朱家死绝了不成?”朱仙仁冲这一群僧道怒问道。朱海平此时,也缓缓地站起身,将尖刀握在手中。

    “朱施主,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看在老衲的薄面上,饶过小徒一命。”僧群中走出一个须发洁白的老和尚,面露慈祥法相庄严的说道。

    “还是大师傅说话有水平,此人还你便是!”朱仙仁说罢,大手一挥像是抛物一样,将个百十斤的活人,硬生生扔出十几米。那大和尚虽然保下一条性命,却也口吐鲜血重伤不起。一旁的小和尚见此,急忙跑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

    “牛鼻子,你怎么说?”朱仙仁指着道群中一位年长的道士问道。

    那道士谦卑和顺地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你我两家也算是同宗。师父在世之时,多有交代,日后要多与朱家之人交好,切勿生恶。在您面前,我也只是晚辈。小徒此次下山历练,也怪我没有个交代,还请您老家人海涵,绕他一命!”

    “我能饶他,可血咒不能。他曾在三清祖师面前,以血起誓。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誓言不可乱起!”诛仙人说罢,手中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许了然顿时歪着脖子倒在地上。

    “无量天尊——”那道人见此,双目紧闭躬身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