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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离去

    王守一问了一下路人,得到学堂具体方位,一步腾挪之间,来到学堂门前。仔细打量一番,学堂前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为教化众生得自在,下联为提灯引路开道涂,横批放浪形骸。看着这副对联,王守一微微一笑,看来深山藏虎,潜水也有龙。

    王守一慢慢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木门道:“儒家正阳书院王守一,前来拜访先生,烦请一见。”听到里面有人走来,王守一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袍,开门的是一位年方十六的姑娘,从她姣好的面容可以预见,将来也可能是一影倾天下的女子。

    门前女子微微一礼说道:“家父此时正在后堂中写字,让我请先生一叙,先生请随我来。”王守一跟着来到后堂,此时杜少游若再次便会发现今日的先生的不寻常,今日先生穿上了上好丝绸白袍,袍子上的一针一线,每个纹路都体现出制作匠人以及材料的稀有。

    先生伏案在前,手里笔走龙蛇,王守一仔细打量了一番先生面容,便觉得似曾相识,脑海里回忆不断地倒退,十年,二十年,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副画像,这是王守一刚拜十贤之一正阳书院开创者守正为师时,在其书房中见到一幅画像,是当世画道宗师为夫子十贤所作画像,记忆越来越清晰,眼前地先生与脑海中地画像渐渐重合在一起。

    王守义恭敬施礼道:“正阳书院守正门下弟子王守一见过三不师叔。”

    此时王守一内心激动万分,平时除了自己的老师,其他十贤已经好久没有显于世间了,而且十贤之一的三不更是夫子最小的弟子,而且一手儒家浩然剑法,曾杀到神鬼胆寒,妖魔退却。世间难堪敌手,夫子曾说往后百年江湖是三不的时代,让多少江湖美女黯然魂殇,让多少天骄竞折腰。

    但二十年前,三不先生却突然消失了,江湖传言,三不先生杀进了万妖之国,之后便消失于十万大山之中,其中传闻千奇百怪。

    今日一见,王守一内心觉得,当年传言也未必不可信,按照我这师叔脾气,还真的能干出捅破天的事。

    三不放下手中笔,看着对面陷入自我脑补的王守一,咳嗽了一声,把胡思乱想的王守一给拉回了现实。三不对着身边的女儿素心说道:“你去给后院花草浇一浇水,为父有事情找此人交待。”看着素心蹦蹦跳跳地离去。

    然后三不拿起笔,往王守一砸去,说道:“你小子刚才心中所想别以为我不知道,没大没小,还敢臆测长辈,看来我那固执最讲礼地守正师兄,也改变了不少,不然以你性格入他门下难如登天。”

    看着对面随意盘腿坐在太师椅上的师叔,王守一感觉自己世界被重塑了,刚才在师妹面前的矜持儒雅先生那么大怎么消失不见了,你是谁啊,还我儒雅师叔啊。

    看着表情变幻的王守一,三不郑重说道:“小子,你想带我学生杜少游去书院读书,我可以同意,但是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些道理要讲给他,一个月之期,此事应该少游已经告知于你,老子好不容易培养出的苗子,就这样送出去,白白让我师兄得到,吾心不甘啊,你说是不是?”

    王守一不敢说什么,因为自家师傅与三不师叔在随夫子周游天下时,就互相看不顺眼,一个放浪形骸,一个最讲礼,自家的师傅师叔的事情,自己一个二代弟子,怎敢胡言乱语。

    眼睛滴溜一转,王守义嬉笑道:“师叔,你这也是为我儒家输送新鲜血液啊,而且道门佛门近些年也收了不少天骄,咱们儒家也需要年轻一代扛鼎人啊,况且您那孩子的老师,我老师也可以做那孩子老师,几个老师一起教,更能让这孩子成为儒家新一代行走啊。”

    “罢了,罢了,只希望我那师兄不要把我这学生耽误就行了,这孩子可是我这些年时刻关注的,而且这还父母......,不说也罢。”三不感叹道。

    此时杜少游家中,杜少游假装哭到,“我的老母亲啊,你怎么如此狠心把我就卖给了一个外来人,你就不怕是人贩子吗?万一我被卖到富贵人家当奴隶,那该多倒霉啊,我可是亲生的啊。”

    看着一旁耍活宝的杜少游,叶卿大笑道:“好了,好了,你个小兔崽心里想啥,老娘一清二楚,况且一身儒家浩然气的人,还不屑与做人贩,不然道心早就崩毁,魂碎九幽了。”

    “娘,你跟我爹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我今天才渐渐认识到世界真相,真的可以修行吗?真的可以成为飞檐走壁,一叶渡江的大侠吗?”杜少游发出一系列疑问。

    “修行是存在的,我和你爹让你练的散式是当年一位奇人结合道佛两家经典而创出的,对于筑基锤炼气血是合适的散式,至于我和你爹的来历,老娘就不告诉你了,等你见识了外面的世界,你会慢慢知道的,等你离开后,老娘得去那个地方找你那个混账爹,所以老娘不需要人照顾,身为你爹的种,你得好好去问候一下这个江湖,不然让人觉得虎父生犬子,那才是最掉分的事情,老娘和你爹可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以后要是丢人了,可别说是我儿子。”

    “好吧,娘,你就瞧着吧,我会让杜少游这个名字响彻天下的。”杜少游豪言壮语道。

    “今晚,老娘就得走了,你爹那里也等不及了,晚上老娘再给你做一顿饭,就当老娘为你饯行了,此去外面,无论多么难,别放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挫骨扬灰,不要丢了老杜家的脸。”叶卿满眼不舍的看着杜少游说道。

    画面一转,三不先生在按排王守一等杜少游去正阳书院的时候,除非别派以大欺小,同辈争锋,就算杜少游被打死也不要出手,做不到同辈无敌,有些事情将来会很艰难的。

    又指点了王守一修为一番,三不说道:“我在这事情就不要告诉师兄了,杜少游就是你在外找到的野生天骄,也别把我消息传到江湖上,我一个老人家可不想天天被人挑战了,此间事情已了,就不留你吃饭了,赶快走吧。”

    王守一恭敬行礼道:“师侄这就马上走,但师叔有时间回去看看吧,老师有时候也会看着您和其他师叔的画像,自我独醉,我想他见到您回去,会很开心的。”

    然后王守一来到院子里从丹田取出论语,往空中一抛,一条飞舟横天,一闪身来到飞舟之上,飞天而去。看着天空离去的飞舟,三不沉默一会儿,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该回去看看了,一晃二十年了。

    杜少游家中,叶卿也感受到了离去的飞舟,对着杜少游说到,王守一已经离开了。

    转眼金乌西落,今晚叶卿做了好多杜少游爱吃的菜,破天荒允许杜少游喝酒了,杜少游惦记他老爹酿的酒多时了,今晚过去叶卿也该离开了,杜少游一边喝一边哭,“娘,我心里恨我爹,恨他这么久都不管我们死活,恨他让你受这么多苦。”

    叶卿一脸悲伤和不舍说道:“游儿你爹是大英雄,你一定要不要恨他。”看着喝醉过去的杜少游,叶卿把他抱到房间,放到床上,看着嘴里还在说胡话的杜少游,叶卿沉默了许久。

    三个时辰眨眼过去,为杜少游盖上被子,叶卿坚定转身离去,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犹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杜少游老爹画像,放入丹田之内,又把剩下的酒带走,留下一封信,闪身就来到学堂。

    “叶姑娘已经决定要去那里了,老杜一定不会同意的,不过你们夫妻两个,在下也不便多说什么,望珍重,少游我会盯着的,将来他是否能成才,只看造化了。”此时三不站在学堂屋顶上缓缓说道。

    叶卿骄傲说道:“我俩的种,必定会搅动风云,成为天下最高的山,在此之前,还是麻烦先生了。”

    说罢一个闪身便不见踪影。看着头顶明月,三不呢喃道:“上路了,也快了,我也会回去的,愿诸君武运昌隆,愿共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