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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终于来了

    华山思过崖上。

    令狐冲发现了山腹洞窟中,昔日武林前辈留下的武功图谱。

    晃眼还看见一个人影飘过。

    奈何山洞昏暗,那人身法奇快,他四下找寻,一时还找不到人。

    最终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他知道这山洞藏着五岳剑派的秘辛,若是流传出去,便是诋毁了五岳剑派的名声。

    刚开始他还看了两眼,到了后半夜终于醒悟过来,急急忙忙的退出洞外。

    隔天傍晚,照例还是师弟陆大有来送饭。

    令狐冲想着小师妹岳灵珊,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失落,吃过饭后,便摒弃杂念,打坐修炼起华山派的【紫霞神功】。

    修炼一个周天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四下眺望散心。

    远远的看见,有人走上崖来,脚步迅捷,看起来武功不低。

    令狐冲心中一凛。

    “此人不是我师弟陆大有,也不是我华山派的门人,他上崖来干什么?”

    想到这里,急忙奔入后洞,捡起一柄本门的长剑,再回到前洞。

    就是这会儿功夫,那人已然上崖,大声道。

    “令狐兄,故人来访!何不出来一叙?”

    那声音十分熟悉,竟然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令狐冲一惊,心想:“这人好生大胆,武林正道容不得他,他还上华山来干什么?”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他还是走到洞口,故作随意道。

    “田兄为何远道来访?”

    只见田伯光肩头挑着一副担子。

    见了他,便放下担子,从两只竹箩中各取出一只大坛子,笑道。

    “听说令狐兄在华山顶上面壁思过,滴酒不沾,小弟在长安谪仙酒楼的地窖之中,取得两坛一百三十年的陈酒,来和令狐兄喝个痛快。”

    令狐冲虽有疑心,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他就好这一口,当下便也率性的一起喝了起来。

    两人举着空碗一亮,哈哈一笑,一齐放下碗来。

    不想这气氛刚缓和一点,令狐冲突然一脚踢在酒坛上,直接两脚将两大坛酒都踢下了断崖绝壁。

    田伯光惊道,“令狐兄,你这是干什么?”

    令狐冲被岳不群以门规训诫,如今已经明晰是非,说道。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田伯光,你作恶多端,人人不齿。我昔日敬你豪气大方,不算是卑鄙之徒,才跟你喝了三碗酒。见面之谊,至此而尽。别说两大坛美酒,便是将普天之下的珍宝都堆在我面前,难道便能买得我令狐冲做你的朋友吗?”

    说完,直接亮出长剑。

    “田伯光,我今日再领教领教你的快刀!”

    田伯光也不拔刀,只是摇头微笑道。

    “令狐兄,华山派的剑术的确非凡,只是你年纪还轻,火候未到,现在还不是田某人的对手。”

    令狐冲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

    “不错,我十年之内,怕都无法杀得了田兄。”

    见他如此率直,田伯光哈哈太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令狐冲道,“我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田兄不辞辛劳的来到华山,想来不会专程为了取我颈上人头而来。”

    田伯光见状也不玩虚的,认真说道。

    “这两坛酒,是田某自己的一番心意,田某这次来华山,是来请令狐兄去见一见仪琳小师父的。”

    令狐冲大吃一惊,说道:“仪琳师妹又落入你这恶贼手中?你当初拜了仪琳师妹为师,为何现在却要做这欺师灭祖的恶事?”

    田伯光见他几次三番的以这师徒之名取笑,禁不住发怒。

    只是转念一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逐渐缓和,开口说道。

    “仪琳小师父日思夜想,便是牵挂着令狐兄,在下当你是朋友,从此不敢对她再有半分失敬,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咱们去见见她便是了。”

    令狐冲谨记师父岳不群的教诲,当即摇头道。

    “不去!任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再与你为伍!”

    田伯光闻言,冷笑一声,当即便道。

    “既然令狐兄敬酒不吃,那就休要怪我让令狐兄吃罚酒了。”

    说罢,直接拔刀就和令狐冲打作一团,令狐冲出剑硬接了两招,奈何实力相差悬殊一时抵挡不得。

    当下,令狐冲只能使计道。

    “田伯光,我身后这山洞之中有我华山前辈在此,他老人家不便出手,我且向他求教几招。”

    田伯光手腕一转,将手中长刀挽出一个刀花,戏谑一笑道。

    “听说华山派前辈,当年在一夕之间尽数暴毙,只有风清扬一人其时不在山上,逃过了那场劫难。现在即便尚在人世,算起来也该有七八十岁了,便武功再高,终究精力已衰,一个糟老头子,我怕他个屁!”

    令狐冲心中一惊,却不想竟然从田伯光口中再次听闻那风清扬的大名。

    难道这思过崖的山洞之中,真的曾经有自己华山派前辈藏身于此?

    不等令狐冲多想,田伯光便开口说道。

    “令狐兄,你到底还是年轻,便是再如何打下去,你终究是打我不过的。哪怕有你风太师叔指点,终归还是无用。你还是乖乖的随我下山去吧。”

    令狐冲眉头一皱,正要答话。

    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冷冷的道,“倘若我当真指点几招,难道还收拾不下你这小子?”

    令狐冲错愕回首,只见山洞前,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

    看他神气抑郁,脸如金纸,似有暗疾在身,眉目之间却又多有清朗仙逸之气。

    “这……这就是我华山派的太师叔风清扬?!”

    ……………………………………

    与此同时。

    华山,半山,偏僻的弟子厢房之中。

    “我呸~真是满屋子狗尿味儿~”

    曲非烟没好气的捂着鼻子,故作嫌弃的走进屋里。

    待到看见软榻上那一滩烂泥白肉似的岳灵珊就更是火大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从容淡定的束发戴冠。

    曲非烟气得走过去就推了他一下,气急道。

    “瞧把你这狗东西得意的!你现在心里可是美极了?”

    “滋味还行,就是不及曲夫人叫唤得勾人。”

    陈玄理了理衣袖,满意的点了点头。

    曲非烟看着他这嘚瑟的样子,冷哼一声,走到岳灵珊身边,试探着掐了掐她的胳膊。

    见这姑娘完全昏死了过去,便更是气恼了。

    “当真是个狗脾气,你也不怕把这华山小师妹给弄死了?”

    “你都没死,她又怎会死了?”

    “我呸!”曲非烟回头嗔了陈玄一眼。

    “你若是敢在我这儿这么撒欢儿,我改天就拿把剪刀把你给剪了!”

    这话的确很有威慑力,陈玄心下眉头一挑,不觉心也咯噔一跳。

    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心思开什么玩笑。

    在华山这么些天,如今才把岳灵珊拿下,时间也拖得太长了。

    他现在急着去思过崖上看看令狐冲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那隐居避世的风清扬出现没有。

    考虑到这些,他起身便要离开。

    却不想曲非烟却拽住了他的胳膊,黛眉微蹙道。

    “走什么?你把这丫头搞成这样,我可不帮她收拾。”

    “这有什么收不收拾的,你平日里不也差不多吗?这会儿怎么又嫌弃了?”

    “我呸!我和她才不一样!”

    “我看也差不多。”

    陈玄戏谑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狂狷难掩的邪气。

    曲非烟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禁不住问出了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陈……陈玄,我且问你,我爷爷当真是把我托付给你了吗?”

    “你觉得呢?”陈玄笑容不改。

    曲非烟心里慌乱,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满是疑点。

    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曲洋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说过有这么一个朋友。

    更是从来没有提及将她托付给别人的事。

    曲非烟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在华山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陪着陈玄消遣,自然每天都是浑浑噩噩。

    如今突然见到陈玄设计祸害了岳灵珊,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当初爷爷曲洋和刘正风双双赴死,会不会也是陈玄刻意设计的一场阴谋?

    一想到这个可能,曲非烟只觉遍体生寒,心中泛起无尽的恐惧和不安。

    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质问,陈玄便随手拍了拍衣袖,懒散道。

    “你便是再怎么怨我,那曲洋也是自己自绝赴死,我可从未伤他。再者说,我这人一向开明,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我也不强求。”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下山去?”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强求你当我的夫人。”

    “那我还能是什么?”

    “你觉得呢?”陈玄爽朗一笑。

    曲非烟暗暗看了一眼软榻上的岳灵珊,心里一冷,转而气恼的攥紧粉拳,追着陈玄便是邦邦几拳下去。

    陈玄哈哈大笑却未明说,只是纵身离开院子。

    曲非烟心下暗恨不已,却也只能恨恨骂两嗓子。

    却不想她这骂得太过起劲,甚至还把屋里的岳灵珊给吵醒了。

    曲非烟刚一走进屋里,岳灵珊便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二人本就是年纪相仿,早先一起玩也颇为投缘。

    如今看着岳灵珊这憔悴虚弱的模样。

    曲非烟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轻声道

    “灵珊,你感觉怎么样?”

    “……疼……浑身都疼……没什么力气。”

    岳灵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待到清醒一些,顿时惊道。

    “我这是怎么了?”

    曲非烟心里暗暗又咒骂陈玄一句,她这才知道陈玄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敢情是让她过来打掩护。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曲非烟也只能故作知心知意的劝慰道。

    “好妹妹,你中了毒……”

    “中毒?”岳灵珊这才反应过来,杏目圆睁,说不出的错愕和慌乱。

    只是面对曲非烟,她也无法责骂哭喊。

    眼看着眼里噙满了泪水,不一会儿就眼泪汪汪起来。

    曲非烟看在眼里,自觉心里又把陈玄骂了几百遍,表面上还是得帮着他劝解岳灵珊。

    就这样,灯火明烛之下,曲非烟一边劝慰岳灵珊,一边为她端来温水拂去了身上的秽垢。

    饶是岳灵珊心中悲苦,但在曲非烟面前,她还是只能泣不成声,哭诉良久。

    小院外,陈玄站在矮墙上,听了一会儿动静。

    听着岳灵珊没有大喊大叫,暗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差不多也就拿下了。

    过几天下山去找宁中则的时候,也就轻松多了。

    他这边暗暗点头,正打算转头去思过崖。

    没想到微微侧耳一听,突然听到了不远处隐隐有微弱的呼吸声。

    他纵身一跃,落在了山道上,漠然道。

    “别躲了,出来。”

    “陈前辈,我……”

    “随我上山。”

    陈玄神情漠然。

    本来还有些拘谨的林平之脸色随之一定。

    陈玄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暗暗挑眉。

    不得不说,这林平之的心性城府的确可怕。

    这次陈玄用计收拾岳灵珊,林平之几乎是全程打下手。

    明明林平之对岳灵珊有些好感,却不想他竟能狠下心把岳灵珊送给陈玄祸害。

    换作是陈玄自己,现在怕是没法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个仇家。

    侧面说来也可以想见福威镖局灭门惨案,以及父母双亡的事,对林平之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若是没有这狠辣的心性城府,林平之最后怕也不会狠下心来,修炼辟邪剑谱。

    陈玄一路纵身而行,领着林平之就去了思过崖。

    说来是对他颇有几分敬佩之意,但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小人绝对不会惜小人。

    像林平之这般隐忍的心机,陈玄实在是不愿提携他,甚至还想踩他一脚。

    就这么随意思索间,陈玄突然发现前面山路上有一个人影纵身疾掠而下。

    看着身形步调速度奇快,看来极擅轻功。

    “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陈玄心下一动,急忙吩咐林平之一句。

    “你去跟着他!”

    “是。”林平之老实抱拳应声,纵身就追了过去。

    而陈玄则是猛一跃起,直奔华山思过崖而去。

    “田伯光去思过崖必然是去找令狐冲的,现在他仓皇逃走,唯一的可能就是令狐冲已经学会了独孤九剑!”

    陈玄眼神一冷,心道。

    “风清扬,且看你能给我多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