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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一块玉佩

    这管事看着像是个盲人,眼里有一层白雾蒙着,但是眼神却是不差的落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身上,又摆明了他不是一个瞎子。

    “请问这位客人为何但要这一间?”管事长得就是一般的清秀,可是眼波里平静的吓人,一看就知道他见过的风浪太多了。今天这尴尬的场面,在他眼里反而不算什么大事。

    听到他这么说,寒澈莫名的心揪了一下。自己会被人忘记这件事,他怎么也忘记了呢?也许是有了小花之后,有点忘记孤独的滋味了。寒澈松开了苏雪樱的手,慢慢的挪着步子走到了管事的面前。

    “宋言,怎么?你不记得这地方是谁的了吗?”寒澈紧紧的盯着宋言蒙着白霜的眼,硬是要看穿这管事似的。虽然寒澈知道自己被人忘记是不得已的事,可是每次都没有奇迹发生的时候,还是难免心中有点寒凉。

    “当然记得,这家酒楼是在一千三百年前建立的,我从未让他人插过手,没有谁能比我清楚这酒楼。不过客人你似乎说错了,这酒楼还完债之后,便算是我一个人的了。”宋言被寒澈望着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好像这双眼睛曾经望过自己很多次。

    一千三百年前建的?苏雪樱听这话,才开始考量起了这管事的岁数,从灵力的波动来看,这管事的修为倒是与脸上年纪看起来很相符。灵力修为只在万势境上下,比起苏俊生、易铭来说,占不了什么上风。可一千三百往上走的年纪,绝对不是万势境的修为可以做到的,至少也要在封尊境之上才行,或者是想灵兽那样,有着天赋的寿命。她虽不是灵兽血脉,但是好歹是从灵兽圣域蓝盛域天雪出来的,辨别起来不算困难。

    仔细的观察一番,宋言几乎与人类无疑,只是那双眼睛看起来让人有些让人怀疑。

    “那你可还记得,你欠的是谁的钱?”寒澈语气可以说得上是很好了,至于为什么,只能说宋言对寒澈而言与他人不一样,稍微有点不一样而已。

    “这账我记得,欠的是我友人霜凌公子的钱?难道你与霜凌公子有关系吗?”宋言居然当着原主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寒澈心里的缺口慢慢的被拉的有点打,开始疼了。有时候他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他已经是这个世界顶端般的存在了,可是偏偏最普通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在这世界里晃荡这么多年,他从未没有改过名字,可......终究会冒出一个叫做凌霜的人顶了他的位子。

    寒澈接着淡淡的看了一眼宋言,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随后说着:“是的,凌霜公子正是祖上,今天我只是来讨债而已。”

    宋言也静静的看了一会寒澈。说起凌霜这个人,他自己只记得是友人,可是长什么样,他总是不记得了。可是对寒澈的话,他却没有那么怀疑,似乎凌霜的后人就应该长这样。

    “欠的可是三千五百七十三万两灵石?”宋言开口问道。

    “不对,你欠的是三千五百七十三万零一两。多出来的一两是这些年的利息。”寒澈慢慢的拉回了瓷娃娃的手,好像这样心就会回暖一些。可是接下来宋言的回话,还是让他的心凉透了。

    “不好意思,但我记得就是三千五百七十三万两。不过这一两的利息我也是应该给的,等下我便叫人清点了,给您送来。”

    终究,他两喝酒那句戏言他也忘干净了。

    宋言吩咐下去,小二边去办了。他自己便在原地陪着这一屋子里的人。他早就注意到那个绯色眸子的小姑娘打量了自己很多次,再一次对上眼的时候,便对苏雪樱笑了笑。

    这一眼让苏雪樱感觉很舒服,就好像冰化了水,自然的渗进了泥土,土上便发了花。这样的一个人,谁会觉得不舒服呢?

    等到小二把钱点过来之后,寒澈接过,从中拿出了一块灵石,又把钱袋丢了回去。

    “客人这是什么意思?”宋言作势又想把这钱还回去,这钱不还,他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不用还了,这是我损毁你们酒楼的赔偿。”寒澈说罢,便直接指尖捏出了一团小小的火焰,随手抛在了地上。放完火,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抛着那块利息,慢慢的离开了酒楼。苏雪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寒澈要这样做,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开。

    寒澈一步也没有停歇,脸上也不再有任何眷恋。宋言作势想追,可是终究是没有迈出一步,有什么不对,可他什么都抓不住。小二见着了火,立马就往前去准备灭火,说来也怪,这火竟然不伤人,可是却扑不灭。不久引来众人围观,本以为这扑不灭的火会烧掉整间酒楼时,这火却慢慢的开始熄灭,只有寒澈踏入的那间房被烧得一干二净。尽管损失没有很大,但是宋言还是觉得烧掉不止一间房,他的白瞳开始迅速的空洞,慢慢变得和夏杳杳那样。

    没错,他活这么久,不是因为修为够高,而是因为他是人类和星瞳鼠兔的混血而已。但只凭他这点修为,直到流血,也只知道了两个字———寒澈。可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双眼睛真的蒙了霜,已经盲了。

    “澈哥为什么不要那些钱?”按寒澈只喜欢钱的性子,这很怪异。

    “因为那些钱已经不是我当初借出去的那些了,改了形,变了味。我不喜欢了。”寒澈揉了揉苏雪樱的头发,又难得的帮她抚顺。

    “嗯,澈哥你放心,以后还你的钱,我都会拿冰髓玉装着,还给他们熏上你最喜欢的香。”苏雪樱信誓旦旦的和寒澈许下了一个承诺。

    “那形呢?你若是凑不够,岂不是又会换上新的形?”寒澈逗了她一句。

    “若是找不到那么多,我变找一处灵矿,亲自给你磨出一样的来。”苏雪樱异常的认真。

    寒澈心说好傻,怎么自己说什么都信,但是他还是有些开心。

    见寒澈的灵息开始慢慢的回归了以往的样子,苏雪樱便重新拉着他找新的酒楼吃饭。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身后已经多了两条尾巴。

    “哥,我们干嘛要跟着他们,难道你要报刚刚防火之仇?”席艳儿拍了拍自己深紫色裙摆上的泥灰,说起来,她和他哥简直都不像是一个同一个爹妈生的。不仅长得不像,性子、品味、功法、天赋,什么都不沾边。但说来又些难于启齿,她最喜欢的男人类型,反而就是她哥这样的。

    “刚刚那个是军司的刑殿殿主,身份不低。他来这,军司肯定也会有什么动作。你发个信号给五毒宗,叫几个人来盯着他们。”席末看旁边的女人听了指令也不知道动作的痴傻样,简直就像直接掐死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把席艳儿当成过妹妹,没有用的人当他妹妹,简直就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你再不动,我就只能换个人来替你了。”席末只看眼是水波明艳,可纱巾之下的话语却是阴冷至极,寒冰三尺。

    她对女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可是刚刚那个绯色瞳孔的姑娘却是有点吸引到他了。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拿来给自己装上,想必也是十分合适的吧。

    现在五毒宗基本上已经是黑丛的天下了,那些不服从的,不是被祭了他的剑,就是被他抽了魂。别人战战兢兢跪在脚下的感觉果然还是那么的美妙。

    没错,他就是野心勃勃,寿命他要,修为他要,天下他也要。当初要不是没有完全夺了夭霄的舍,他怎么用再辛辛苦苦重来一次。不过那夭霄也已经死了,没有什么人能够再拦着他了。那个新登基的小皇帝在他看来,就是个脆窗花,想什么时候捏碎就什么时候捏碎。不过那个叫做林霄的小子倒是有些乐趣。

    之前林霄来找他,他根本就不想搭理这毛头小子。可是这小子的阴阳和自己极为契合,作为下一个躯壳就很不错。特别是林霄的蛊术竟然还颇有意思,养蛊的人,有几个不心狠手辣。他问林霄条件是什么?结果真是令他发笑,又是一个相违背伦常的痴人。

    林霄答应他,既能帮他灭了萧家的江山,也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把自己的躯壳贡献出来。报酬只是护那小皇帝安好无忧,不受纷扰。

    看来就算这方天地时间变换多少个春夏秋冬,这人照样也不会变得多聪明。为情而死难道当真滋味不错?这他是不知道,但是看着心心念念那人死在自己面前,那场面定然令人发笑。就像当年夭霄一心护着一个小戏子,还不是得照样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夭霄不是他最出色的徒弟,也不是他用过最好的身体,但是夭霄一心求死的样子确实自己见过最好笑的场面。

    不过也是晦气,那小子还真是敢做,宁愿不入轮回,也要脱自己下水。算了,想着陈年旧事作甚,现在,依旧是他的时代,黑傀宗将再次崛起!

    拉回眼前光景,眼前又是一个不屈的硬骨头。对付这种硬骨头,黑丛直接手化刀刃,一抹鲜血先是扯成一根线,再是化成火。先前一个完整的人,整个被诡异的血焰包围着,最后化作一阵灰烟融进了黑丛的身体里。

    这是个有点境界的修炼者,吃进去之后,黑丛显得很兴奋。满口牙齿立马就化成了獠牙,其他部位甚至看不出人样。

    门外的侍从不小心撞见了这一幕,吓得直接惊呼了一声,下场当然就是上个人一样的下场了。

    吃完第二个人之后,黑丛从一团恶心的东西又变回了人样,吐出了一个玉佩,随口骂了句难吃。

    那块玉上刻的只是简单的观音而已,观音背后还刻着一个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