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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两个边境

    苏雪樱现在感觉视力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很明显,在雪地里跋涉了两天,她开始出现雪盲症了。

    寒澈的身体素质比她好很多,还是可以在风雪稍稍停下了的时候,勉强辨别一下方向。

    “噗嗤!”突然苏雪樱踩空了一脚,重心失衡,直接向前扑了过去,寒澈熟练的拉住了她的帽子。

    这些天,他已经拉过瓷娃娃很多次帽子了,还好这里就是雪大风不大,要不然他可能还要练习一下怎么抓住瓷娃娃的脚,以至于她不会飞走。

    “看着路一些。”寒澈把帽子给她戴了回去。

    “嗯,知道了。”虽然苏雪樱想要吐槽这里那里都是那么深的雪,加上灵力又用不了,她难道还能透视吗?

    见瓷娃娃有些不服气,寒澈直接就掏出了一把细剑递了过去。

    “你撑着这个探底,别再摔着了。”

    “嗯,好。”苏雪樱接过剑,这剑拿在手里的感觉很奇妙,似乎只有几根羽毛重。要是苏雪樱知道这是一把天九阶的灵器,可能她就不敢把它拿来到处戳了吧。

    这地方说起来真的称得上是荒谷了。除了风雪,茫茫的一望无际,什么都没有。

    “澈哥,我们应该已经进入荒谷了吧?”他们的脚程已经不算慢了。

    “还没有,还有一段距离,看那边。”寒澈指着一个地方,可是苏雪樱雪盲的已经看不清轮廓了。苏雪樱使劲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可是还是看不清。

    “我有点看不见。”

    寒澈听她这么说,就把她拉到了身边,对她的眼睛看了看。寒澈伸出一只手指压在了她太阳穴上面的位置。苏雪樱疼的颤抖了一下,寒澈就松了手。然后弯下身子把苏雪樱一下子抱了起来,朝之前轮廓的方向跑了过去。

    苏雪樱知道自己有些拖累了。

    “澈哥,你先把我放下来自己走吧,等下我走不动了再麻烦你。”苏雪樱刚刚被寒澈按了一下那个地方之后,眼前就开始发黑,可是她还想自己再坚持一下。

    “你把帽子拉好,一会就到了。”寒澈直接就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雪盲还是有些风险的,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小花有什么残缺。

    “嗯。”苏雪樱埋在寒澈的胸口,能听出寒澈心脏跳动的有些过快了,在这种没有灵力的地方,他们也只是两个凡人罢了。哪怕强如寒澈,也是会疲惫的。

    听着心跳,苏雪樱渐渐对现实没有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苏雪樱在一个洞穴里醒了过来,她的怀里还抱着一颗深红色的火耀石,让她不至于寒冷。苏雪樱找了找寒澈,这雪洞也许就是寒澈建的也说不定。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寒澈回来。

    苏雪樱心底开始溢出一丝害怕,但她在极力的克制着。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发觉只是冻得有一些痛,还可以行动。她翻找了一会自己的储物袋,从里面翻出了一摞绳子、一块千斤石和一颗夜明珠。她把线的一头压在千斤石下,自己拿起另一头往外走。

    外面根本没有一点亮光,黑压压的,甚至没有一点星光,纯粹的黑。风雪就趁着这个机会疯狂的抽打在苏雪樱的脸上,苏雪樱把夜明珠放在前面探路,另一只手牵着绳子。因为之前摔过好多跤了,所以脚还是会试探性的踩实积雪前进。

    苏雪樱举着夜明珠四处探照着,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寒澈,绳子眼看就要到尽头了。苏雪樱又在储物袋里翻找着绳子,可是已经没有了。能用的绳子,她已经在一开始都接上了。

    她还没有找到寒澈,害怕又扩大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人,还是因为环境的压迫。

    突然,苏雪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掏出了灵樱,虽然灵力不能吸收,也一直在消散,但是真的要拼命弄出一点来也不是不行。

    把灵樱窝在手里,苏雪樱怕自己一释放灵力,只会更快的消失,到不了灵樱的身上。索性苏雪樱直接就把灵樱的枝条用力的扎进了自己的血肉,然后猛地把灵力注入了进去。

    即使这样,灵力也被这荒谷抢夺走了一些,可是如愿以偿的,灵樱化作了几米的红绳。苏雪樱将它与之前的绳子系在一起,又慢慢的往前走。她不敢走快了,因为只剩下几米够她探索了。越过这几米的范围,她可能也没有办法保全自己了。

    要在荒谷外面,苏雪樱根本不会害怕寒澈不回来找自己这件事情。可是这是在荒谷,苏雪樱心里害怕的裂缝不断的拉大。

    跨出去一步,又少了一步。苏雪樱及时再慢也到达了尽头,天色已经开始有一些亮了,但还是不足以视物。突然苏雪樱一步没踩稳,往前栽去。绳子脱了手,可是她却听见了一丝微弱的心跳。

    苏雪樱立马将没脱手的夜明珠往后照,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即将被吹走的绳子。她确定前面的心跳就是澈哥的,可是绳子长度不够她把澈哥从雪里挖出来。

    苏雪樱心一狠,将红绳绑在自己的头发上,又多了一米多的活动空间。她忍着头皮的刺痛,一点一点的刨挖着雪,可是这天又似乎和她作对一样。她挖的越快,这雪就下的越大。

    等到手指已经见血淤紫的时候,她终于将澈哥从雪地里完整的挖了出来。

    然后苏雪樱就顺着绳子一步一步的往回拖着澈哥。再回到那小雪洞时,洞口已经被雪埋了,可线还在。澈哥的心跳快听不见了,苏雪樱突然好害怕寒澈会死去,会永远醒不来。

    她颤抖着双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之前寒澈送给她的刀。明明用力却无力的开始刨雪,终于又看得见里面那块火耀石的时候,苏雪樱又开始两眼发黑了。

    狠咬一口舌头,苏雪樱强撑着把澈哥拖进了洞穴里,并一股脑的把储物袋里东西倒出来堵住洞头不断向冲进来的风雪。

    带回寒澈时,天已经亮了。苏雪樱从未觉得天亮如此的美好,简直美好的可以要了她的命。

    再仔细的打量澈哥,那件披风已经冻硬了,索性也被丢出去堵了门。自己储物袋里的东西都被丢了,苏雪樱把手伸进寒澈的储物袋里探了探。本来坐着拿不到东西的打算,可是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找到东西。里面已经没有披风了,可是还有不少火耀石。苏雪樱都拿了出来,虽然成色没有那块深红色的好,但是比没有强。苏雪樱拿出来都铺在寒澈的身边,那块深红色的就放在寒澈心脏上方。苏雪樱总是恐惧那里突然停止跳动。

    她自己的披风也取了下来,垫在了寒澈的背下面。这样澈哥也许就能醒的快一点吧?

    脱下披风之后,寒冷立马就向苏雪樱扑来,苏雪樱只能趴在寒澈的身上,这样有火耀石可以暖和一些。之前给灵樱用完了灵力,苏雪樱现在真的是精疲力竭了。见发色都开始掩盖不住,慢慢的变回原来最初的银白色。

    意识再次沉默在黑暗里,可是尽管如此,恐惧的裂缝却是小了一些。最坏的话,死的时候也可以有个人陪着自己。

    相反,在仲冥的南部边境,一个小厮模样的傀偶给一个箫齐牵着马到了军营范围区域。

    “站住,这里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还没有看见军营的旗帜,先皇就被远哨兵给拦下了。

    “小兄弟,我们有事要找一下昌将军。还请通报一下,是国家机密,十分重要。”箫齐和颜悦色的和这看起来不大的将士讲理由。

    一听是个大事,小将士认真起来。围着箫齐转了几圈,要是他知道站在他面前任他打量的是先皇,得吓死吧,哪还能这么大摇大摆。

    “那你可有什么信物?”小将士可不是看这人像是好人就会放进军营去。这见顶头上司,还是要走流程的。

    “嗯,怎么说呢?我就是信物,你信吗?”箫齐看着小将士笑了一下。小将士后面语气却没有收敛一点,反而更加的凶恶了。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想混进边境大营的细作探子不知道有多少,你光凭一张脸就想当信物。做梦去吧,还想诳军爷我。”小将士直接就横刀在了箫齐的面前。

    “怎么办?要不要我替你动手?”小厮傀偶开了口。这句话没小声说,小将士也听见了,局势更加紧张了起来。

    害,这一路上,箫齐发现国师的傀偶好像暴力倾向挺大的,他莫名的就响起了箫峥,果然还是有礼貌好一些。

    好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箫齐的耳朵里。

    “这是在闹什么?”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将士的身后。

    昌丰朗坐在一头毛皮油黑发亮的悍马上,逆着光,仿若战神降世一样。

    “报告将军。”小将士被吓了一跳,说曹操还真是曹操到。“这个人说要求见将军,但是他拿不出什么证物。”

    “诶,小兄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有证据了?我只是说我就是最好的证据。你可不要在将军面前乱说话呀。”箫齐及时的纠正了一下。

    “哦,这位兄弟,这话挺起来倒是有些嚣张,我倒要看看你——”昌丰朗下马来看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倒是长什么样,结果直接哑了口。

    “咚!!”猛地一声,昌丰朗跪在箫齐的面前。

    “参见皇上!末将接驾来迟了。”昌丰朗之前听到皇帝死讯的时候,还是怀疑的,如今见到,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庆幸,他心甘情愿侍奉的主子怎么会离开呢?

    “平身吧。还有我现在已经是先皇了。不必这么在乎礼节了,这里有没什么外人。”箫齐把比自己还高了一头的昌丰朗给扶了起来。

    不是外人的小将士直呼想死。自己刚刚对先皇做了什么?大声说话、拔刀威胁、阻拦进入......这些加起来应该就够诛九族了吧?腿开始没出息的颤了起来。

    见其实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余淼的小厮傀偶直接就牵着马和昌丰朗走了。有小将士在原地猜想自己的死活去留。

    去军营的路上,箫齐不经意问了句:“刚刚拦我的那个小将士叫什么?”

    “回禀先皇,刚刚那人叫做杜分,当远哨很多年了。皇上问起他可是要提点一下?”昌丰朗借着回头说话的空子,打量了一下小厮傀偶,这傀偶这么凶会不会威胁到先皇的安全?

    “要不要提点,还是按照你们军部规矩来吧,我不插手这些事,只是想说句这杜小将还差点火候。”箫齐拍了拍小厮傀偶,示意它把刀给按进去,昌丰朗打量着它,它自然还是感觉得到的。

    当时余淼为了安全着想,给它安排的任务就是,违抗先皇命令者杀无赦!

    箫齐这一路上都不知道已经提醒它把剑按回去多少次了。

    而昌丰朗听到箫齐都称呼上杜小将了,自然也领会了意思,以后等杜分有点功劳的时候,就剩个职位吧,按军部的规定来还是有点流程的。

    “对了,丰朗。你真不用这么和我这么见外,多少年过去我们还是兄弟。不要总是先皇先皇的叫我,我都不好和你说话了。”

    箫齐这一番话让昌丰朗心里起了些波澜,波澜里闪过一些就是的岁月。

    “在人前,还是要按规矩来的,不然不合乎规矩,也不好给将士做表率。私底下,若是阿齐还是想找我喝喝酒,我那里还是有一些存货的。”后半句话,昌丰朗话语柔和了一些。

    “那就好,丰朗藏的酒,定是一批好货。不对,是佳酿!有些混乌头帮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别在意,见笑,见笑。”箫齐在自己的嘴边挥了两挥,示意罪过消散。

    “无妨,我也听你说习惯,不会在意的。”昌丰朗哼笑了一声,想起了自己以前还做过皇帝大哥的时候。

    “也是,你能不习惯吗?毕竟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对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与你一起商量的。”箫齐人情拉够了,也要开始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