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访

    那车上很宽敞，物件齐全，媲美一个小型房室的内部结构。多尔泫将锦双鲤引进来后自觉退到马车侧卧，锦双鲤顺势坐到了主位。

    锦双鲤撑着脑袋靠在马车上，随手撩起车帘。天边才泛起白光，市井上的人已经不少了。探出头去向后看去，正正好对上了柳眉郡的视线。

    也是可怜了那丫头，平日里起迟，睡得也晚。今日原本没事，昨个不晓得几点才躺下。见顶着个黑眼圈张望，锦双鲤不由得失笑出声。

    柳眉郡撇嘴嘟囔一声便扭头钻进马车，离得太远只至于没听清说了什么。总之许不是什么好话。

    锦双鲤摇摇头放下帘子，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气，凌晨寒气更甚。锦双鲤身子不算太好，冷风透过帘子不觉哆嗦一下。

    多尔泫没有说话，自顾自从台桌下掏出一条狐皮厚毯递给锦双鲤。锦双鲤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抖落抖落摊在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行进速度慢了些许，颠簸起来。锦双鲤撩开帘子张望，果然出京了。

    多尔泫将她控制的很好，几乎没有自己能把控的时间。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相对安稳。

    “拿着。”

    嗯？锦双鲤疑惑回头，只见多尔泫递过来一个白纱斗笠。锦双鲤什么都没有问，很自然的伸手接过。

    多尔泫将喝了一半的茶盏放下，自顾自解释到：“外面人多眼杂，小心些总是好的。”

    锦双鲤乖巧点头，马车嘎吱一声停下，多尔泫先行跨下马车。锦双鲤戴上白纱斗笠，撩开车帘，一脚踏下马车。

    柳眉郡已先一步小跑进楼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太过嘈杂，多尔泫与锦双鲤两人也不甚显眼。

    “这位公子，今日来听曲？还是看舞？或者，有相好的姑娘？”

    多尔泫一脚刚踏进门槛，老鸨就抖落着手绢贴了上来。锦双鲤扫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姑娘，都是生面孔，还有些拘谨和青涩。不过几个月而已，已经卖进来新丫头了吗？

    锦双鲤伸手将掩面白纱撩起一角，露出半边脸。

    “是我…”

    老鸨看清来人是又惊又喜，左右转了转脑袋扫视二人。总算认出多尔泫就是那天宴会上买下玉丫头的卷毛。

    打量一番总算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锦双鲤的小臂，一路将人拉上二楼。落座后才想起来问锦双鲤是来干嘛的。

    锦双鲤随手放下茶杯：“落了东西。”

    见锦双鲤不愿再多说，老鸨也不管，收了银子便自顾自下楼照顾客人了。

    “我去去就回。”

    说罢，锦双鲤便跟在茶水小厮身后往三层楼走去。

    怡红院是茗苑大陆最有名的妓院，刚卖进来又没人脉的丫头们只能从第一层的洗脚婢做起。等到再大些，模样长开了，分出三六九等再开始学习手艺。

    一层为模样尚可，却无技艺傍身，只能做皮肉生意的贱妓；二层为技艺超群，模样不算出众靠手艺吃饭的良妓；再有就是第三层，模样和手艺皆为上乘的三大艺伎。

    锦双鲤算是幸运的。能在美人如云的怡红院中杀出自己的一片天，总归是有些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