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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邂逅四眼仔,心由宝石相连

    突然出现的强光使水真冷五人追逐离去和同一时间突然消失的可能是新战衣的女孩树树,让韩师妹心里感到严重的不安,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她心头。她感觉到对她虎视眈眈的脱衣人团伙有极大的可能就在这个星球上,如果她不追随那五人而去,她将把自己独自置身于极度危险的环境中。她的目光早已不在寻找树树上,而是紧紧盯着被水真冷指认的“她”——从超市里出来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子。虽然他不是那个“她”,但他也许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水真冷没有理由在这么近的距离无缘无故指认错误。她可以追上那五个同伴,然后再返回来找这个戴眼镜的男子,可是她担心这一耽搁,谷西会抢了先机。犹豫再三,她到底没有离去,而是决定留在这险境中,赌一赌运气。

    韩师妹很快就在一家医院门口找到戴眼镜的男子,她站在男子面前,但男子根本就看不到她,愣是往她的怀里走去。就在戴眼镜的男子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她突然消失成了空气。

    晚上十点多,在这座城市的人民公园,淡黄的路灯下孤独地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淡黄色长袖衬衣和紧身牛仔裤,扎着一束简单而漂亮的马尾,苗条而标致的身材足以让百分之九十的女性产生羡慕与嫉妒。

    一个小男孩踩着滑板,哼着流行的音乐曲调,向她滑过来。小男孩对这个近在咫尺的姐姐视若无睹,没有采取稍微减速或远离以避免撞上她的举动,与她相隔不到10公分的距离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不一会,又走来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这对小情侣相互依偎着,有说有笑。当他们接近路灯时,灯下的女孩看清了那个男人是如此的高大与帅气,就像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他嘴角轻轻的笑意,会使所有的少女的心,像被春日的阳光照射下的冬雪般慢慢地融化掉。而他的女伴,则性感漂亮,不亚于任何一个女性,恰好能完美地与他匹配。

    路灯下的女孩看着这对幸福的小情侣从她身边慢慢的走过,她甚至闻到了他们身上谈谈的香水味,但他们却看不见与他们只有半米距离的她,正在用怎样的眼神盯着他们。那是一种带着羡慕、妒忌、无奈、怨恨与对自己命运感到悲哀的眼神。已经二十二岁的她,何曾不在渴望一份童话般的爱情、偶像剧男主角般的男朋友和眼前这对情侣般的甜蜜?但是,命运又是怎样的捉弄了她,别说是奢侈的爱情,就是极普遍的人都有的亲情与友情,对她而言,若想得到它们,简直比一只蚂蚁一天内吃掉一只大象还难。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她是一个与正常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也要吃饭睡觉,也要家人、朋友、爱人的关心与照顾,也想去关心照顾他人的女人。但她除了能吃饭睡觉外,她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陌生人、朋友甚至家人的一丁点的关心与照顾,她也不能去关心去照顾他人。她是一个孤儿,一个从小就被抛弃的可怜的孤儿,但她又比那些孤儿更可怜千百倍。这二十二年,除了刚出生的那两三年她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其余的时间——她记事以后的时间,整整十九、二十年的时间——她都是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地熬过来的。从记事起,她就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交谈、没有问候,她就是这样像一个异物一样独自活在众人的世界里,坚强地活着。她时常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类,她确定自己长得和她所见到的人类是一模一样的,人类有手,她也有手,手上也有五只手指;人类有脚,她也有脚,而且和人类的一模一样;人类要吃饭喝水睡觉,她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就感觉很难受;她会说话,虽然从来没有与人交谈过,但她确定她说出的国语非常标准。当然,她也穿衣服,即使没有人能看得到她,她也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她是一个透明人,一个绝对的透明人!

    虽然她一无所有,但上天给了她一个强大的内心,她的内心教会她目前学会的一切生活常识——人类的生活常识,包括穿衣、吃饭、说话、识字、数数……

    正当透明女孩触景伤情,哀叹命运时,她的身旁产生了异样。

    透明女孩连忙把头转过去,就看见一张男人的脸正对着她的脸,眼睛隔着像啤酒瓶底一样厚的镜片对着她的眼睛,鼻子近得能闻到对方的呼吸。两张脸的最近距离只有一张A4纸的厚度。

    透明女孩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连忙向旁边错开,却把头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路灯杆上,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戴眼镜的男子听见砰的一声,立刻警觉起来,四处观察一番,但再也没有发现异常。他扶了扶镜框,走到最近的一张长凳上坐下,然后从随身带来的袋子里掏出面包和饮料,大吃起来。他先吃面包,饮料放在一边没有动,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应该是没有吃过晚饭,这些面包和饮料才是他的晚饭。

    透明女孩摸着撞痛的额头悄无声息地靠近戴眼镜的男子,她知道男子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的,于是悄悄的绕到凳子的后面拿走了他还没开封的饮料,躲到灌木丛的阴暗里。正好感到口渴,便咕噜咕噜喝了个空瓶,然后把空瓶放回原来的地方。

    当戴眼镜的男子吃完了面包,拿起饮料瓶打开瓶盖往嘴里倒时,倒出的只有空气,他愣了一下,随即自言自语道:“瞬间失忆的次数多了,就开始慢慢健忘了。”随即又听他低声道:“无关小事忘了也好,空出的脑袋正好装多一点重要的事情。”然后他竟然很欣慰似的站了起来往公园门口走去。

    透明女孩的额头还隐隐作痛,她看着这个个子和自己一样高、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小屁孩,竟然在把自己吓了一跳导致自己撞了脑袋之后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走开她就感到来气,于是她决定跟上去,报那一撞之仇。她最擅长的便是恶作剧了,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条件,打发不了的是无聊和寂寞。

    透明女孩尾随着这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四眼仔,走完了半条公园路,四眼仔转入城东大道,大概走了两个公交车站,来到一家小超市门口。四眼仔到超市里面买了一捆青菜和几根胡萝卜,然后走进超市旁边的小巷子。这个小巷子不到两米宽,两边是城中村居民盖成的出租楼房,八九层高。第二层以上两边的楼都是面对面的飘窗,故宽度只有不到几十公分了。当时已接近深夜,居民大多洗完澡,把刚洗好的衣服挂在飘窗上晾着,衣服上的水就往下滴,有如下雨一般。透明女孩一边小心翼翼地躲着头上的水滴(虽然能躲过去的不多),一边提防被湿漉漉的路面滑倒。相对于女孩的小心谨慎,四眼仔显得就熟练随意多了,他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该怎么走,并且很少有水滴能滴到他的头上,他的脚步也显得很是轻快,毫不担心会被滑倒。穿过这条湿漉漉雨淋淋的小巷,四眼仔来到一条热热闹闹的夜市街,这条街被行人、电动车、烧烤摊和移动摊位挤得水泄不通,各种烤肉焦味、汗水酸味、沐浴露和洗发水香味、人来人往掀起尘土的刺激味混合成味的马赛克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里,有些人习以为常,有些人却难以适应,叫骂城管的不作为。强忍住而没有把喷嚏打出来的透明女孩看了一眼这些比肩继踵的夜忙人,她担心她会被撞倒,于是她犹豫着要不要放弃报复四眼仔的计划。恰在这时,一阵怪风吹过,透明女孩旁边的烧烤摊上散出来的烟味冲入她的鼻孔里。

    “哈秋!”

    猝不及防,透明女孩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声响亮的喷嚏对这热闹的夜市影响不大,它只不过是构成这夜市嘈杂声大雨中的一滴水滴。但这凭空出现的一声响,着实把透明女孩身边一圈的行人商贩吓了一跳。他们愣住了,像突然断电的收音机般哑了声响。一秒钟过后,他们开始下意识地环顾寻找喷嚏声来源,但又怎能找得到呢,他们看到的每一张脸都是无辜的。很快,稍远处涌过来的嘈杂洪水就把这短暂安静的小区域淹没了。

    “干什么!”四眼仔对他左手边的一个青年男子厉声喝道,他的右手紧紧握住挂在自己胸前的项链。原来人群里有个青年小偷趁人多手杂要扯四眼仔的项链,被四眼仔及时发现制止了。小偷见偷盗不成功,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四眼仔很生气,握紧拳头大步冲上去要擒拿小偷,但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突然跑出来亲密地搂着小偷的胳膊,他跨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最终放弃了擒拿小偷的想法。他看了看手里的项链,链条是极普通的钛钢链条,项坠是一个镶在钛钢圆圈上、闪着淡蓝幽光的纯天然水滴状蓝宝石。蓝宝石上的蓝色幽光是宝石里面不停游走的十五粒细小的光点发出的,那十五粒光点就像是缩小二十倍的萤火虫,二十多年来一直不停不息地游走在宝石里,所走的路线没有规律。他一直对宝石里的光点感到不可思议,它们似乎不需要任何能量就能游走至今。

    四眼仔见宝石项坠没有闪失,便小心地放回衣服里面贴着胸口的地方,然后特别留意着四周,背转身,小心谨慎地走在人群里。

    透明女孩距离四眼仔不到五米,他背过身来看他的项链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宝石项坠。虽然当时灯光昏暗、烟雾弥漫、人潮涌动,但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一下子愣住了,头脑一片空白,浑身一阵僵硬、冰冷和麻痹。但很快,她就激动起来,兴奋让她浑身发热,身体的僵硬、冰冷和麻痹一扫而光,她现在就像一个革命时期长时间联系不上组织的地下党人终于找到了组织。她用看不见的手隔着看不见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块和四眼仔一模一样的水滴状宝石。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迷,除了胸口上挂着的这颗宝石,她再没有第二条能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线索。

    她记事起,胸口上就挂着这块宝石。刚开始她并不知道她有这么一块宝石,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看不见但摸得着的硬疙瘩贴着她的胸口。直到有一天,她花了好大一把劲,把这硬疙瘩从身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远离自己的桌子上,几秒钟后,一块神奇的宝石显现出来。那天,她整整观察了一个夜晚,那是她第一次通宵不眠。通过一个晚上的仔细观察、反复琢磨,她对这宝石的了解已经超过了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宝石的水滴尖儿,被一条看似与宝石同样材质的柔软细线穿过,但看不出宝石水滴尖儿上的穿线孔,穿过宝石的细线也没有断口和搭接口,宝石和细线就像是天然形成、浑然一体的一条项链。她看清了宝石的真面目之后,才知道它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而是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的,可以轻易取下来。当项链接近她时,项链会瞬间隐形;当项链远离她时,项链几秒钟内就会完全显现,这个显现和隐形的临界距离是她手臂的长度,显现和隐形所需的时间比其他贴身物体要短很多。

    透明女孩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宝石,等于发现了能解开自己身世之谜、找到家人的第一条线索。于是,她便从宝石上下手,开始寻找与自己的宝石有关的第二条线索。寻找了十多年,她进过无数珠宝店、博物馆、私人珍藏馆、展览馆、私人住宅等但凡藏有宝石的地方,也去过不少图书馆查阅有关珠宝的各类资料,但均一无收获。虽然与她的宝石外观形状一模一样的宝石发现了不少,但宝石里面有游动光点的宝石却一个都没见过;查阅到的各类珠宝资料里,也没记载有类似她的宝石的相关资料。如今,苦苦寻找的第二条线索终于在无意中出现,她怎能不激动,又怎能放过?于是,她紧紧追随着四眼仔,她要紧紧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条线索。

    透明女孩见缝插针,艰难地在人流中穿梭,即使她小心翼翼,也避免不了被行人碰撞。终于穿过了百米长的闹区,她跟随着四眼仔走上了这座城市建成的第一座大桥。这条大桥是本市最早建造的第一条钢筋混凝土桥,距今有多年的历史了。桥虽然古老,但经过几次的维护加固,现在依然坚固如初。桥面很宽,两边各有四条机动车道、一条非机动车道和一条人行道,桥的栏杆是很普通的一排石柱子。桥面到水面有三十多米高,桥下是半流江,江水流的很缓慢,江面宽约一华里。过桥之后再走五百米左右,有一个小区,四眼仔走进了小区大门口。

    小区看起来还有八成新,大门敞开着,门口杂草丛生,没有工人维护,也没有物业管理,只有一个值班岗亭。紧闭门窗的岗亭里面散落着几张旧报纸,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个小区既没有管理人员,也没挂有名字。这个时间段,已经看不到有人出入。

    透明女孩跟着四眼仔,刚踏进这个小区的门口,就感到迎面有一股寒流袭来,如一把带血的利刃贴着她的脊梁,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她暗暗叫苦,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四眼仔,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距离不过三米。由于她突然接近,脚步声引起了四眼仔的警惕,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透过那厚厚的镜片,透明女孩看见四眼仔的眼神有点奇怪。这个小区的路灯几乎都是坏的,黑暗中她也拿不准那眼神里是什么在奇怪,但绝不是因为恐惧。

    小区道路两边的树,长久没有人修整,已经长成了树的走廊,遮阳蔽月,本来就被云团蒙住的暗淡的月光,到这里再也漏不下一点亮度。虽然现在正是酷暑七月,但紧跟着四眼仔的女孩,感觉里面就像是深秋,寒意刺骨,凉风阵阵。她被如此阴森邪恶的地方惊得不敢四处张望,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四眼仔的后背,看着他的肩胛骨跟着步伐一前一后地动。

    四眼仔面对如此阴森邪恶如幽灵鬼堡般的小区,豪无怯意,步伐轻健,有一种回归温暖港湾的惬意感,这不得不让女孩对他产生畏惧。但为了弄清自己的身世,她不得不咬着牙齿跟着这个四眼仔继续往前走,暗地里不停地祈祷,希望他的家不在这个小区里,他只是抄近路路过这个小区而已。

    不幸的是,四眼仔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而且还是在小区最里面。他走进一栋二十八层的楼里,不坐电梯而是走消防楼梯。透明女孩紧跟着他,尽可能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走完了五层楼梯来到他家门口,趁他刚刚拉开门的瞬间钻了进去。透明已经无数次像这样趁门被拉开或推开的瞬间钻进别人家里了,所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四眼仔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进去,以为是开门瞬间引起的空气对流,并不在意,轻轻把门带上,毫无觉察他的家里多进了一个人。

    透明女孩一踏过门槛,就闻到了几股中草药熬成汤的苦味。她扫视了一下这个房子,房子蛮大的,单单卧室就有四个,在这个连作为一个透明人都知道房价高昂的年代,四眼仔竟然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即使是在这个阴森森的小区里,女孩也不免有些羡慕。

    房子只是简单地装修了一下,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几乎没有什么装饰摆设。整个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客厅摆着一套布艺沙发、一张清玻璃茶几和几张实木椅子,餐厅里一张六人长方形餐桌,靠近厨房的酒柜上没有酒瓶和酒杯,都是各类中草药材。四眼仔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大房间里,那是他的卧室也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房,带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阳台,阳台上挂着衣服。他的卧室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张一米八的床,一张电脑桌,一台手提电脑,一个实木衣柜,一个摆满书籍的大书架,一台落地电风扇,一个小镜子,一盏普通的吸顶灯,一盏台灯。

    四眼仔回到卧室放下手头的东西,吹了一会风扇歇了一阵,就到厨房里敲敲锅擦擦碗,然后提着刚买回来的青菜萝卜,打开一间上锁的门,进那房里面逗留了一小会。门在他进去之后就关上了,透明女孩没有跟进去,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扑腾声和一阵动物咀嚼青菜生果的清脆声。他出来之后,依然把门锁上,之后就拿着衣服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透明女孩趁着四眼仔洗澡,在冰箱找到一些食物,一边吃着一边四处走动观看这套房子。她觉得很奇怪,这么晚了这个四眼仔的父母都还没有回来,这个家里除了四眼仔,没有其他人一起生活的痕迹,从生活用品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几乎所有生活用品都是一人份,最明显的就是门口的拖鞋,她进来的时候门口只摆着四眼仔现在正穿着洗澡的那双拖鞋。四个房间,有两个房门是锁上的,除了四眼仔的卧室门没有锁,还有一间空卧室也没有锁门,那间空卧室地面上摊开着两张席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透明女孩来到四眼仔的卧室,发现他放在桌子上的身份证,知道他叫戚肖龙,今年二十五岁,家在南方一个著名旅游海滨城市的某个渔村里。她去过那个渔村,对那里湛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海水记忆犹新,只是对四眼仔的实际年龄感到惊奇,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没想到实际上已经二十五岁了,比自己还大三岁。他的这个年龄应该不是学生,应该是出来工作了,难怪他住在主卧里,原来这套房子不是他父母的,而是属于他的。

    透明女孩翻了一下电脑桌上的笔记本,里面用工整漂亮的字体写的都是生竹心、仙人对、水翁花、五月艾、山大刀等中草药的药效和各种治疗眼病、风湿、白内障、高血压的药方。她识字不多,另外一些生字写的是什么她不知道,所以翻了几页也就把笔记本合上了。四眼仔戚肖龙的卧室太过简陋,女孩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戚肖龙洗澡也带着宝石,她暂时拿不到他的宝石细看,只能等他睡着了再想办法。她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中药味,于是循味走进厨房。厨房也是很简陋,一个高压锅、一个电磁炉、一个炉气灶、三瓶液化石油气、几个熬药砂锅、几个碗碟、油盐酱醋米等。炉气灶上正在用小火熬着药,药锅里微微冒出白气。

    戚肖龙这时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径直走进厨房。厨房比较小,透明女孩见他突然进来,并且快速逼近自己,慌忙一屁股坐到橱柜上,就在她为保持平衡,手往后撑时,不小心被台面上的菜刀划伤了手指。虽然她看不见伤口,但她感觉到痛疼,并且感觉到有液体从痛疼的部位滴落。她料到割到手了,连忙按住痛处。在按住伤口前,一滴看不见的血滴滴入了她手下的一个陶瓷勺子里。

    戚肖龙揭开药锅的锅盖,闻了一下药汤的药味,就回到卧室看书。药汤继续熬了半个多小时,他再次进入厨房,揭开药锅锅盖闻闻药味,用那把沾有透明女孩血液的陶瓷勺子搅拌了一下药汤。药汤的火候已够,他便把火关掉,回到卧室关灯睡觉。

    戚肖龙不知道,在他睡着时候,他的床头边和天花顶上,有两个女子在凝视着他的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