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师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呀，转眼间已经是十二月了，其间皇帝李渊因李世民平定洛阳有功，下旨加李世民天策上将封号、陕东道大行台，位在王公之上，增加食邑二万户。赐给金车一辆，王公之衮衣和冠冕一套，玉璧一双，黄金六十斤，前后部鼓吹及九部之乐，仪仗四十人。可谓是风光一时无两，在大唐的地位直逼太子李建成。这也引起了朝中和民间的担忧。
民间还好说，朝中的担忧徐凡如何得知？
当然是在酒楼里啊，现在的醉长安可是长安城达官贵人最多的地方，几乎长安的大小官员都来吃过饭喝过酒，楼上的包间基本都是朝中大员，低品级的官员只能和普通人一样在楼下大厅用餐，既使这样，每天门口还是排着长队，就是三品的尚书来了也得等位。因为都知道这酒楼后台是李世民，在秦王如日中天的时候谁也不敢触这个眉头。
当官的来得多自然就会有关于朝堂的事只言片语的流露出来，这醉长安也成了长安城消息最杂的地方。
长安的天气是真冷，徐凡已经七八天没有出过门了，窝在家里看书。这对于徐凡来说可是少有的情况，练武本就是被逼出来的，不练不行。可这读书真的是读不下去，所以，一本书读不到三页，就能顺利的睡过去，与其说是在家读书，不如说是在睡觉。
“公子，宿国公来了！”
“请他进来，去煎茶！”
徐凡整理好衣衫，来到客厅，见到程咬金已经坐在那了，正四处张望，旁边座位上还有一人，徐凡赶快上前行礼，“秦王，你怎么来了？”
“徐兄弟不必客气，我现在只要一出门就有一大堆人跟着，没有一点空闲！今天找个借口到咬金那里去，我二人一商量就从后门溜出来，到你这透透气！”
“竟是这样？那中午在我这里吃饭，我陪秦王喝几杯？”
“正有此意！你送到我那里的紫露酒都被下面那些将军要了去，我都没有痛快的喝过几次，今日到你这里正要过足酒瘾！”
“就是就是！一开始还好说，后来那帮家伙在秦王那里要不到酒就跑到我和大老黑那里死磨硬泡，都是战场上一起拼杀的弟兄，也只好让他们又喝又拿，累得我和大老黑自己都不够喝！”
“难道酒楼那里买不到酒吗？怎地需要到秦王那里讨要？”徐凡疑惑的看着这两人
“哼，你是不知道，这紫露酒300钱一桶，虽然不是很贵却也不便宜，我一个国公一年的俸禄也就七八十贯钱，其他都是田地奉米，铜钱是真没多少！下面一些将军就更少些，我等常年在外征战又不向那些文官安排人做各种买卖挣钱，要不是你送我这一成的商股，哪有那么多钱去你酒楼买酒？”
“竟是这样吗？”徐凡有些小惊讶。略一沉吟，“徐兑，你去酒楼告诉赵先生，唐军将士护我百姓平安，我等百姓无以为报，从今天开始凡是我大唐军人到酒楼吃饭无论是将官还是普通士卒一律八折，买酒一律200钱一桶。”
“是，我这就去告诉赵先生。”
李世民惊讶的看着徐凡，程咬金则大叫，“好，好样的肃雍，从来都是那些个文官读书人瞧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武人，你这一招，真是给我们提气了，让他们知道还是有人念着我们的好的！”
“我只是听你们说将军们都没钱买酒喝，听着有点心酸，就想着反正不亏，便宜点卖给将军们，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没想什么文人武人的！”
“肃雍此举，对我军心有大益！”李世民肯定地说，然后对贴身校尉说道，“去请房玄龄过来，不要引人注意！”
“秦王，你们今天来得巧，我要出新酒了！”徐凡岔开话题
“什么酒？”李世民好奇地问，“比那紫露酒如何？”
“可是那杏花村？”程咬金一语中的。
“正是，半年时间酒已酿成，今日成酒，酒坊那边正在调制，稍后就会把头酒送过来，秦王可以尝尝看。”
正说着卢玉娇挽着长袖拿着两只瓷瓶进了院子，“公子，成了，你来尝尝！”走到厅前见里面有客人，停住不前。
“来，拿进来，去取几只杯子，让秦王和宿国公尝尝我们的新酒。”
李世民对徐凡说出他的身份没有一点不快，程咬金则是急吼吼的，“对，对，姑娘，快去取杯子来！”
卢玉娇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瓶子放下不是拿着也不是，“见过，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宿，宿国公！”徐凡忍着笑接过酒瓶，“快去拿杯子来！”
卢玉娇这才转身一溜烟跑去后院找齐婶要杯子去了。
三人见此情景哈哈大笑。
卢玉娇取回酒杯的时候，房玄龄正好进门，徐凡悄声向卢玉娇嘱咐了几句，这酿酒姑娘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房大人来的正合适，快尝尝我的新酒！”
“哦？有酒喝？”
“肃雍，这酒怎么是透明的？”
“这是白酒，用粮食发酵后蒸馏所制，秦王尝尝？”
李世民看了看杯子里和清水一样的透明酒水，举杯喝了大半口进去，“咳咳，这酒好烈！”
房玄龄也喝了一口，“嗯，烈酒，但是酒香清纯，回味甘甜，好酒！”
程咬金才不管他们，这时已经两杯酒下肚了，“不能光喝酒啊，来点下酒菜啊！”
“哈哈，徐离上菜”
众人落座，猪头肉，猪耳朵，咸鸭蛋，鸭脖子四样下酒菜端上，几个人喝了起来。
“秦王，这酒还没有名字，你给取一个如何？”
“不是叫杏花村吗？”程咬金嘴里嚼着猪头肉，含含糊糊的说
“酿酒最重要的就是水，这酒用的是本地的井水，虽方法相同但味道不同，自然不能再叫杏花村了。”
李世民听后略一沉吟，“也不必起别的名字，你就楼名叫醉长安，这酒就叫醉长安吧！饮酒醉长安，酒醺长安醉，酒醉人自在，人醉酒香飞！哈哈”
“那就叫醉长安，明天就安排酒楼售卖！不过，我还有个事请求秦王和房大人。”
“哦？何事？”
“嘿嘿，就是我那酒楼的匾额，那是我写的，那几笔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劳烦二位给提上几笔？”
“呃，哈哈！哈哈！”房玄龄大笑，“我就说嘛，你那酒楼挂的都是名家之作，怎的门口匾额却是像个刚学字的稚童所写，以为你有什么深意，原来是这样！哈哈！”
“好，我来写匾额，桃符则交给玄龄，如何？”
“谢秦王，谢房大人！嘿嘿！”
“哦，还有一事，前些时秦王派来的军中医官我已经将外伤处理的办法教给他们了，只是那消炎药的方子我只告诉了段志玄将军，其中需要用到的酒精，就是酿制这醉长安的产物，我已经告诉酒坊那边将酒精装车，只是不知该送去哪里？”
“哦，这是大事，稍后叫他们跟我走就是”房玄龄回道
“嗯，好的！房大人这酒精过一段时间就会失去效果，一是要密封保存，二是要根据实际用量订购，太多了浪费，所以需要给我一个大体用量，我这边好准备！”
“哦，好好，我记下了！”
各种菜品流水般端上，几人开启了吃喝模式，徐凡为了报上次被房玄龄灌醉之仇，一直劝他喝酒，心想这次喝的可是白酒，看你还不喝醉？结果没想到，这房玄龄就是酒精免疫，怎么喝都不醉，徐凡最后被喝服了，行礼认输。
酒过三巡，徐凡瞟见李世民皱着眉头似在想什么事，“秦王这是有心事？”
李世民抬头低叹一声，“前日收到军报，刘黑闼正在整军准备进军肥乡。我已得皇帝陛下允准，近日就要出兵讨伐。只是这刘黑闼骁勇善战，恐怕是要有一番苦战了。”
“秦王不必担心，你派我做先锋，我定把那刘黑闼活捉了来！”程咬金拍着桌子大叫
房玄龄瞪眼“咬金莫要胡说！岂是这么简单的？”
徐凡干咳一声，“我曾到过河北，那里民风剽悍却不好对付！”
“你对河北熟悉？”
徐凡干咳一声胡诌道，“熟悉可谈不上，只是做生意难免到处跑，曾去过几次！”
“那你怎么看？”
“我？这可是军国大事，哪轮到我如何看，秦王可别拿我玩笑！”
“随便说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我是真不懂，如果非要说的话，洺水或是关键，如果能掌握洺水。。。嘿嘿，我就是瞎说，你们可别当真啊！”
李世民则小声的念叨，“洺水，洺水！”
“秦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房玄龄提醒道。
“哦，好，那我们就回去，肃雍，不必相送！”李世民有些心不在焉的打了招呼就走了。徐凡拉住房玄龄，“房大人，可否让军中的文官记录些征战时将士的勇武事迹，我想用来讲给那几个孩子听听，让他们知道我大唐军的威武！”
房玄龄听后略加思索，然后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徐凡。
“若是有什么不妥，就当我没说，房大人莫要见怪！”
“哈哈，你小子，哈哈！”然后就甩着大袖追秦王去了，也没说到底同不同意！
徐凡望着门口，嘴角上扬。
三天后，李世民领军出征讨伐刘黑闼。
秦王出征，声势浩大，皇帝李渊亲自到城门送行。徐凡呢？在家准备过年。
徐凡给酒楼，酒坊还有城外庄子上的人按照每人三个月工钱发了红包，并且从腊月二十就开始放假，一直到正月初十，家在长安的都回家去，还没人带了一大包酒楼做的点心，卤肉什么的。酒坊踩曲的姑娘们还每人多给了一匹绢布，做新衣裳。
一众人高高兴兴，大包小包的回家。
酒楼的人基本都是只身在长安，二十天的假也回不去老家，索性就继续营业到年二十九，然后都到徐凡家里过年。齐婶和卢玉娇本来想留下来给徐凡他们做饭的，被徐凡劝了回去，“过年就是要一家团聚，你们几个月都没回家去了，过年必须回去，多带些点心肉食回去，玉娇，给你两个嫂嫂带量两匹绢布，她们在家替你孝敬阿耶，你要有个表示才行！”
“嗯，知道了公子！要不你跟我们回家过年吧？”
“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去？你们回去吧，带我给你啊耶，你哥哥嫂嫂们带好！齐婶，这几个月辛苦你啦！”
“公子说的什么话，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到你这样对手下人这么好的了！还给了这么多钱！我这钱收的不安心啊！”
“这是你们应得的，也没多少，你好好收着！玉娇酿酒的分成我也准备好了，已经装在马车上了，你们也一起带回去！可要小心收着！”
“啊？是吗？整天酿酒我都忘了，有多少钱？”卢玉娇眨着大眼睛问
“差不多有八百贯！”
“什么？这么多钱？可不敢收！公子，这使不得！”齐婶先是被这数字惊着了。
“齐婶，这是事先说好的，酿好了酒，玉娇就有一成的分成，这是他应得的。”
“可是，这，太多了！”
“收着吧，张路，你赶车把齐婶送回去，然后把你阿耶接回来一起过年！”
“是，公子！”
三人走后，徐凡叫过徐乾等人，“你们八个也做得不错，作为奖励，你们欠我的胡饼钱就一笔勾销了！”几人只是嘿嘿嘿的傻笑，他们知道本来这就是徐凡跟他们开的玩笑，根本就不用他们还什么胡饼钱。
“傻笑什么？！我在城外买了一块地，风水不错，你们找人去刻块碑，找时间给你们阿娘把坟迁了，这几个月挣的钱加上红包应该够了吧！”
八个少年听到这里，互相看了看，齐齐跪下给徐凡磕头，“谢公子大恩！”
“赶紧起来，磕的哪门子头！赶快去准备午饭，我饿了！”
“好嘞！”几个孩子抹着眼泪去了。
徐凡坐在厅里，回想这几个月的大唐之旅，没什么大起大落的事，却也不乏有趣的事，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唯一不爽的就是，那任务进度条又陷入沉寂一动不动了。
长安的春节和后世的有些不同，至少不叫春节，叫元日。徐凡吩咐酒楼在门口立了一块大牌子，上面是一段介绍饺子的文字，大体意思就是过年应该吃饺子，还要一家人一起包饺子，在饺子里包铜钱，吃到的一年都有好运气。然后是包饺子的方法和七八种饺子馅的调制方法用料比例。
这一举动又轰动了长安城。其实唐朝本就有饺子，叫偃月馄饨，意思是像月牙一样的馄饨，基本就是带汤水饺，又叫汤中牢丸，只是不常有人吃，自从徐凡酒楼开业，什么包子，饺子，馄饨，面条好吃又便宜就成了热门吃食，吃不起炒菜的穷人家也能到酒楼里叫上一碗打卤面或者一盘水饺一屉包子吃。
现在又给这饺子加上了寓意吉祥的说法酒楼还开了个窗口专门卖各种饺子馅，差不多长安城的人都跑来买上几斤，准备回家给新年添点喜气。城外的人也趁着进城采买年货的当买些饺子馅回去。据说就连皇宫和各家王府，国公府都派人来买，或者在木牌前抄录馅料的做法，回去照做。醉长安又火爆了一把。
徐凡也带着人在东西两市采买年货，首先是泡制屠苏酒的材料，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过年喝屠苏酒可是千年来的文化传承。主要大黄、白术、桂枝、防风、花椒、乌头、附子等中药入酒中浸制而成。徐凡买了一大堆，回去拿白酒泡上，醉长安又多了一样醉屠苏！
各种点心酒楼倒是有，但是五辛盘这东西让徐凡很是不理解，所谓五辛盘，就是分别放着五种蔬菜，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据说吃“五辛盘”，是为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不闹病。徐凡表示，这不就是五盘佐料吗？
徐凡抓住喝的半醉的马周，这货自从留在徐凡这里，倒是很用心在做事，就是这酒，他本就好喝酒现在又在酒坊干活，那真是每天都是醉醺醺的，难得的是记得账却一笔都不错。现在酒坊停工他也无所事事，每天就是抱着酒瓶子不放。
“宾王，你来干点正事，把这些桃符给写了！”
“写什么桃符？”
“过年挂在门框上的桃符呀，家里酒坊每扇门都要挂，我来念你来写！”
“行，你说吧！”
“我说，你醉成这样，能不能写？挂在门口的，你得好好写，不然可就丢人了！”
“你，你放心吧，保证写得好，喝了酒写的更好！”
“好吧，那我念你写啊！”徐凡搜肠刮肚，暗自翻出春联大全一连写了几十副，派徐乾几个给几家邻居送去还有饺子，点心和酒，邻里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腊月三十，酒楼的陈胖子带领厨子们把所有的菜都做了一遍，徐凡把所有人都叫在一起，“这半年时间大家都辛苦了，酒楼生意火爆，庄子上也做的很好，我在这呢谢谢大家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过年了！”
众人欢呼痛饮，徐乾等人点燃火堆把竹子扔进去，竹子中空被火一烧爆开，劈啪作响，爆竹声声辞旧岁。
武德五年正月初一。
徐凡带着张路，徐乾等人在院子里竖起长长的杆子，杆顶飘悬着绢布做的长条旗子，旗子随风抖动用来祈求长寿健康。刚刚挂好，就有人在院外敲门。
“谁呀？这么早，去开门看看！”竟是程处默！
“师父，徒儿来祝贺新年！”放下手里的礼物，就要行大礼
“行啦，都不是外人，进屋里坐吧！我本来应该去宿国公府的，但是你啊耶随秦王出征，家中都是妇孺我就不方便去了，正好你来，一会带些我这里自酿的屠苏酒回去！”
“谢谢师父！师父，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嗯，就是，尉迟宝林他们也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为什么？”
“你教我的拳法我都练熟了，半月前又和宝林兄长切磋，结果我用了一招贴山靠把他撞了个跟头，算是我赢了，然后他问我在哪里学的，我只好把你教我武艺的事说了，然后他们就缠着我向让我问问他们能不能也拜你为师，跟你学功夫。”
“哦，这样啊，等等，你刚才说他们？还有谁？”
“还有，李德謇，秦怀道，房遗直，长孙冲，刘玄意，李崇义，柴哲威。。。”
“停，李崇义是不是赵郡王李孝恭的长子？”
“是的！”
“柴哲威是霍国公和平阳公主的儿子？”
“是呀！”
“还有其他几个，这你让我怎么收他们做徒弟？还有那房遗直，他阿耶房玄龄不是个文官吗？他练得什么武？”
“房伯伯虽然是文官，但是房遗直和我一样从小就学武，他可是一直想当一名武将的。”
“他们不是国公之子就是王爷之子，我怎么能教他们，再说他们家里也不会同意的。你可别给我惹事，我不能收他们！”
“不用家里同意，我都拜你为师了他们有啥不能的？而且他们今天都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呢！”
徐凡吓得跳起来，“什么？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先斩后奏？你不是个老学究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娘知道吗？”
“还不是跟你学的？”
“放屁，我才教过你几天，再说什么时候教你这些啦？”
“你和我阿耶喝酒的时候呗，他总拉着你喝酒，你俩边喝边吹牛我在旁边听都听会了！”
徐凡无奈了，“那你去把他们叫进来吧！”
民间还好说，朝中的担忧徐凡如何得知？
当然是在酒楼里啊，现在的醉长安可是长安城达官贵人最多的地方，几乎长安的大小官员都来吃过饭喝过酒，楼上的包间基本都是朝中大员，低品级的官员只能和普通人一样在楼下大厅用餐，既使这样，每天门口还是排着长队，就是三品的尚书来了也得等位。因为都知道这酒楼后台是李世民，在秦王如日中天的时候谁也不敢触这个眉头。
当官的来得多自然就会有关于朝堂的事只言片语的流露出来，这醉长安也成了长安城消息最杂的地方。
长安的天气是真冷，徐凡已经七八天没有出过门了，窝在家里看书。这对于徐凡来说可是少有的情况，练武本就是被逼出来的，不练不行。可这读书真的是读不下去，所以，一本书读不到三页，就能顺利的睡过去，与其说是在家读书，不如说是在睡觉。
“公子，宿国公来了！”
“请他进来，去煎茶！”
徐凡整理好衣衫，来到客厅，见到程咬金已经坐在那了，正四处张望，旁边座位上还有一人，徐凡赶快上前行礼，“秦王，你怎么来了？”
“徐兄弟不必客气，我现在只要一出门就有一大堆人跟着，没有一点空闲！今天找个借口到咬金那里去，我二人一商量就从后门溜出来，到你这透透气！”
“竟是这样？那中午在我这里吃饭，我陪秦王喝几杯？”
“正有此意！你送到我那里的紫露酒都被下面那些将军要了去，我都没有痛快的喝过几次，今日到你这里正要过足酒瘾！”
“就是就是！一开始还好说，后来那帮家伙在秦王那里要不到酒就跑到我和大老黑那里死磨硬泡，都是战场上一起拼杀的弟兄，也只好让他们又喝又拿，累得我和大老黑自己都不够喝！”
“难道酒楼那里买不到酒吗？怎地需要到秦王那里讨要？”徐凡疑惑的看着这两人
“哼，你是不知道，这紫露酒300钱一桶，虽然不是很贵却也不便宜，我一个国公一年的俸禄也就七八十贯钱，其他都是田地奉米，铜钱是真没多少！下面一些将军就更少些，我等常年在外征战又不向那些文官安排人做各种买卖挣钱，要不是你送我这一成的商股，哪有那么多钱去你酒楼买酒？”
“竟是这样吗？”徐凡有些小惊讶。略一沉吟，“徐兑，你去酒楼告诉赵先生，唐军将士护我百姓平安，我等百姓无以为报，从今天开始凡是我大唐军人到酒楼吃饭无论是将官还是普通士卒一律八折，买酒一律200钱一桶。”
“是，我这就去告诉赵先生。”
李世民惊讶的看着徐凡，程咬金则大叫，“好，好样的肃雍，从来都是那些个文官读书人瞧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武人，你这一招，真是给我们提气了，让他们知道还是有人念着我们的好的！”
“我只是听你们说将军们都没钱买酒喝，听着有点心酸，就想着反正不亏，便宜点卖给将军们，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没想什么文人武人的！”
“肃雍此举，对我军心有大益！”李世民肯定地说，然后对贴身校尉说道，“去请房玄龄过来，不要引人注意！”
“秦王，你们今天来得巧，我要出新酒了！”徐凡岔开话题
“什么酒？”李世民好奇地问，“比那紫露酒如何？”
“可是那杏花村？”程咬金一语中的。
“正是，半年时间酒已酿成，今日成酒，酒坊那边正在调制，稍后就会把头酒送过来，秦王可以尝尝看。”
正说着卢玉娇挽着长袖拿着两只瓷瓶进了院子，“公子，成了，你来尝尝！”走到厅前见里面有客人，停住不前。
“来，拿进来，去取几只杯子，让秦王和宿国公尝尝我们的新酒。”
李世民对徐凡说出他的身份没有一点不快，程咬金则是急吼吼的，“对，对，姑娘，快去取杯子来！”
卢玉娇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瓶子放下不是拿着也不是，“见过，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宿，宿国公！”徐凡忍着笑接过酒瓶，“快去拿杯子来！”
卢玉娇这才转身一溜烟跑去后院找齐婶要杯子去了。
三人见此情景哈哈大笑。
卢玉娇取回酒杯的时候，房玄龄正好进门，徐凡悄声向卢玉娇嘱咐了几句，这酿酒姑娘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房大人来的正合适，快尝尝我的新酒！”
“哦？有酒喝？”
“肃雍，这酒怎么是透明的？”
“这是白酒，用粮食发酵后蒸馏所制，秦王尝尝？”
李世民看了看杯子里和清水一样的透明酒水，举杯喝了大半口进去，“咳咳，这酒好烈！”
房玄龄也喝了一口，“嗯，烈酒，但是酒香清纯，回味甘甜，好酒！”
程咬金才不管他们，这时已经两杯酒下肚了，“不能光喝酒啊，来点下酒菜啊！”
“哈哈，徐离上菜”
众人落座，猪头肉，猪耳朵，咸鸭蛋，鸭脖子四样下酒菜端上，几个人喝了起来。
“秦王，这酒还没有名字，你给取一个如何？”
“不是叫杏花村吗？”程咬金嘴里嚼着猪头肉，含含糊糊的说
“酿酒最重要的就是水，这酒用的是本地的井水，虽方法相同但味道不同，自然不能再叫杏花村了。”
李世民听后略一沉吟，“也不必起别的名字，你就楼名叫醉长安，这酒就叫醉长安吧！饮酒醉长安，酒醺长安醉，酒醉人自在，人醉酒香飞！哈哈”
“那就叫醉长安，明天就安排酒楼售卖！不过，我还有个事请求秦王和房大人。”
“哦？何事？”
“嘿嘿，就是我那酒楼的匾额，那是我写的，那几笔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劳烦二位给提上几笔？”
“呃，哈哈！哈哈！”房玄龄大笑，“我就说嘛，你那酒楼挂的都是名家之作，怎的门口匾额却是像个刚学字的稚童所写，以为你有什么深意，原来是这样！哈哈！”
“好，我来写匾额，桃符则交给玄龄，如何？”
“谢秦王，谢房大人！嘿嘿！”
“哦，还有一事，前些时秦王派来的军中医官我已经将外伤处理的办法教给他们了，只是那消炎药的方子我只告诉了段志玄将军，其中需要用到的酒精，就是酿制这醉长安的产物，我已经告诉酒坊那边将酒精装车，只是不知该送去哪里？”
“哦，这是大事，稍后叫他们跟我走就是”房玄龄回道
“嗯，好的！房大人这酒精过一段时间就会失去效果，一是要密封保存，二是要根据实际用量订购，太多了浪费，所以需要给我一个大体用量，我这边好准备！”
“哦，好好，我记下了！”
各种菜品流水般端上，几人开启了吃喝模式，徐凡为了报上次被房玄龄灌醉之仇，一直劝他喝酒，心想这次喝的可是白酒，看你还不喝醉？结果没想到，这房玄龄就是酒精免疫，怎么喝都不醉，徐凡最后被喝服了，行礼认输。
酒过三巡，徐凡瞟见李世民皱着眉头似在想什么事，“秦王这是有心事？”
李世民抬头低叹一声，“前日收到军报，刘黑闼正在整军准备进军肥乡。我已得皇帝陛下允准，近日就要出兵讨伐。只是这刘黑闼骁勇善战，恐怕是要有一番苦战了。”
“秦王不必担心，你派我做先锋，我定把那刘黑闼活捉了来！”程咬金拍着桌子大叫
房玄龄瞪眼“咬金莫要胡说！岂是这么简单的？”
徐凡干咳一声，“我曾到过河北，那里民风剽悍却不好对付！”
“你对河北熟悉？”
徐凡干咳一声胡诌道，“熟悉可谈不上，只是做生意难免到处跑，曾去过几次！”
“那你怎么看？”
“我？这可是军国大事，哪轮到我如何看，秦王可别拿我玩笑！”
“随便说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我是真不懂，如果非要说的话，洺水或是关键，如果能掌握洺水。。。嘿嘿，我就是瞎说，你们可别当真啊！”
李世民则小声的念叨，“洺水，洺水！”
“秦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房玄龄提醒道。
“哦，好，那我们就回去，肃雍，不必相送！”李世民有些心不在焉的打了招呼就走了。徐凡拉住房玄龄，“房大人，可否让军中的文官记录些征战时将士的勇武事迹，我想用来讲给那几个孩子听听，让他们知道我大唐军的威武！”
房玄龄听后略加思索，然后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徐凡。
“若是有什么不妥，就当我没说，房大人莫要见怪！”
“哈哈，你小子，哈哈！”然后就甩着大袖追秦王去了，也没说到底同不同意！
徐凡望着门口，嘴角上扬。
三天后，李世民领军出征讨伐刘黑闼。
秦王出征，声势浩大，皇帝李渊亲自到城门送行。徐凡呢？在家准备过年。
徐凡给酒楼，酒坊还有城外庄子上的人按照每人三个月工钱发了红包，并且从腊月二十就开始放假，一直到正月初十，家在长安的都回家去，还没人带了一大包酒楼做的点心，卤肉什么的。酒坊踩曲的姑娘们还每人多给了一匹绢布，做新衣裳。
一众人高高兴兴，大包小包的回家。
酒楼的人基本都是只身在长安，二十天的假也回不去老家，索性就继续营业到年二十九，然后都到徐凡家里过年。齐婶和卢玉娇本来想留下来给徐凡他们做饭的，被徐凡劝了回去，“过年就是要一家团聚，你们几个月都没回家去了，过年必须回去，多带些点心肉食回去，玉娇，给你两个嫂嫂带量两匹绢布，她们在家替你孝敬阿耶，你要有个表示才行！”
“嗯，知道了公子！要不你跟我们回家过年吧？”
“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去？你们回去吧，带我给你啊耶，你哥哥嫂嫂们带好！齐婶，这几个月辛苦你啦！”
“公子说的什么话，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到你这样对手下人这么好的了！还给了这么多钱！我这钱收的不安心啊！”
“这是你们应得的，也没多少，你好好收着！玉娇酿酒的分成我也准备好了，已经装在马车上了，你们也一起带回去！可要小心收着！”
“啊？是吗？整天酿酒我都忘了，有多少钱？”卢玉娇眨着大眼睛问
“差不多有八百贯！”
“什么？这么多钱？可不敢收！公子，这使不得！”齐婶先是被这数字惊着了。
“齐婶，这是事先说好的，酿好了酒，玉娇就有一成的分成，这是他应得的。”
“可是，这，太多了！”
“收着吧，张路，你赶车把齐婶送回去，然后把你阿耶接回来一起过年！”
“是，公子！”
三人走后，徐凡叫过徐乾等人，“你们八个也做得不错，作为奖励，你们欠我的胡饼钱就一笔勾销了！”几人只是嘿嘿嘿的傻笑，他们知道本来这就是徐凡跟他们开的玩笑，根本就不用他们还什么胡饼钱。
“傻笑什么？！我在城外买了一块地，风水不错，你们找人去刻块碑，找时间给你们阿娘把坟迁了，这几个月挣的钱加上红包应该够了吧！”
八个少年听到这里，互相看了看，齐齐跪下给徐凡磕头，“谢公子大恩！”
“赶紧起来，磕的哪门子头！赶快去准备午饭，我饿了！”
“好嘞！”几个孩子抹着眼泪去了。
徐凡坐在厅里，回想这几个月的大唐之旅，没什么大起大落的事，却也不乏有趣的事，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唯一不爽的就是，那任务进度条又陷入沉寂一动不动了。
长安的春节和后世的有些不同，至少不叫春节，叫元日。徐凡吩咐酒楼在门口立了一块大牌子，上面是一段介绍饺子的文字，大体意思就是过年应该吃饺子，还要一家人一起包饺子，在饺子里包铜钱，吃到的一年都有好运气。然后是包饺子的方法和七八种饺子馅的调制方法用料比例。
这一举动又轰动了长安城。其实唐朝本就有饺子，叫偃月馄饨，意思是像月牙一样的馄饨，基本就是带汤水饺，又叫汤中牢丸，只是不常有人吃，自从徐凡酒楼开业，什么包子，饺子，馄饨，面条好吃又便宜就成了热门吃食，吃不起炒菜的穷人家也能到酒楼里叫上一碗打卤面或者一盘水饺一屉包子吃。
现在又给这饺子加上了寓意吉祥的说法酒楼还开了个窗口专门卖各种饺子馅，差不多长安城的人都跑来买上几斤，准备回家给新年添点喜气。城外的人也趁着进城采买年货的当买些饺子馅回去。据说就连皇宫和各家王府，国公府都派人来买，或者在木牌前抄录馅料的做法，回去照做。醉长安又火爆了一把。
徐凡也带着人在东西两市采买年货，首先是泡制屠苏酒的材料，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过年喝屠苏酒可是千年来的文化传承。主要大黄、白术、桂枝、防风、花椒、乌头、附子等中药入酒中浸制而成。徐凡买了一大堆，回去拿白酒泡上，醉长安又多了一样醉屠苏！
各种点心酒楼倒是有，但是五辛盘这东西让徐凡很是不理解，所谓五辛盘，就是分别放着五种蔬菜，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据说吃“五辛盘”，是为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不闹病。徐凡表示，这不就是五盘佐料吗？
徐凡抓住喝的半醉的马周，这货自从留在徐凡这里，倒是很用心在做事，就是这酒，他本就好喝酒现在又在酒坊干活，那真是每天都是醉醺醺的，难得的是记得账却一笔都不错。现在酒坊停工他也无所事事，每天就是抱着酒瓶子不放。
“宾王，你来干点正事，把这些桃符给写了！”
“写什么桃符？”
“过年挂在门框上的桃符呀，家里酒坊每扇门都要挂，我来念你来写！”
“行，你说吧！”
“我说，你醉成这样，能不能写？挂在门口的，你得好好写，不然可就丢人了！”
“你，你放心吧，保证写得好，喝了酒写的更好！”
“好吧，那我念你写啊！”徐凡搜肠刮肚，暗自翻出春联大全一连写了几十副，派徐乾几个给几家邻居送去还有饺子，点心和酒，邻里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腊月三十，酒楼的陈胖子带领厨子们把所有的菜都做了一遍，徐凡把所有人都叫在一起，“这半年时间大家都辛苦了，酒楼生意火爆，庄子上也做的很好，我在这呢谢谢大家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过年了！”
众人欢呼痛饮，徐乾等人点燃火堆把竹子扔进去，竹子中空被火一烧爆开，劈啪作响，爆竹声声辞旧岁。
武德五年正月初一。
徐凡带着张路，徐乾等人在院子里竖起长长的杆子，杆顶飘悬着绢布做的长条旗子，旗子随风抖动用来祈求长寿健康。刚刚挂好，就有人在院外敲门。
“谁呀？这么早，去开门看看！”竟是程处默！
“师父，徒儿来祝贺新年！”放下手里的礼物，就要行大礼
“行啦，都不是外人，进屋里坐吧！我本来应该去宿国公府的，但是你啊耶随秦王出征，家中都是妇孺我就不方便去了，正好你来，一会带些我这里自酿的屠苏酒回去！”
“谢谢师父！师父，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嗯，就是，尉迟宝林他们也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为什么？”
“你教我的拳法我都练熟了，半月前又和宝林兄长切磋，结果我用了一招贴山靠把他撞了个跟头，算是我赢了，然后他问我在哪里学的，我只好把你教我武艺的事说了，然后他们就缠着我向让我问问他们能不能也拜你为师，跟你学功夫。”
“哦，这样啊，等等，你刚才说他们？还有谁？”
“还有，李德謇，秦怀道，房遗直，长孙冲，刘玄意，李崇义，柴哲威。。。”
“停，李崇义是不是赵郡王李孝恭的长子？”
“是的！”
“柴哲威是霍国公和平阳公主的儿子？”
“是呀！”
“还有其他几个，这你让我怎么收他们做徒弟？还有那房遗直，他阿耶房玄龄不是个文官吗？他练得什么武？”
“房伯伯虽然是文官，但是房遗直和我一样从小就学武，他可是一直想当一名武将的。”
“他们不是国公之子就是王爷之子，我怎么能教他们，再说他们家里也不会同意的。你可别给我惹事，我不能收他们！”
“不用家里同意，我都拜你为师了他们有啥不能的？而且他们今天都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呢！”
徐凡吓得跳起来，“什么？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先斩后奏？你不是个老学究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娘知道吗？”
“还不是跟你学的？”
“放屁，我才教过你几天，再说什么时候教你这些啦？”
“你和我阿耶喝酒的时候呗，他总拉着你喝酒，你俩边喝边吹牛我在旁边听都听会了！”
徐凡无奈了，“那你去把他们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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