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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萨港

    比斯海东南岸边,海岸线呈半月形环抱,岸边崖石林立,海浪拍击着岸边的悬崖。看起来像是大陆到了海边被人用利斧纵向劈去了一半,然后又用石头给大陆镶了一个边。海岸线的山脉有一段十多里宽的地方,向内陆退去了里许的距离,露出了一片海滩,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海港。这里就是大陆西北部海岸著名的三大海港之一的西萨港,与大陆西北部海岸中部的马里斯港、北部的利佳港共同形成了大陆西北部繁荣的海上商业线路。

    西撒港是大陆西北侧海岸线上最靠南的一处海港,气候湿润温暖,是三个港口中最繁华的贸易港;海港一年四季都停满了各处到这里来的船只,甚至在离海岸一段距离还会有一些船队在等待入港的机会。

    海港岸边东南侧离海港约十多里的位置便是西萨城。矗立在海岸山崖的最高处的一块平坦开阔地上,俯瞰着大海和身后广阔的平原。西撒港口的海滩处在环山三面包围之中,东侧山石间有一处峡谷,一条稍宽的道路蜿蜒而上通向西萨城西北门,连接了港口和城市。

    从海港看去,能远远看到矗立在西萨城最高处的西萨大教堂,教堂塔尖高高耸立,在阳光下散发着隐隐的光辉。

    每天海岸边港口都繁忙热闹,从比斯海各个港口、岛屿以及从遥远利兰大陆来的货物从这里进出。从港口到西萨城,沿着道路的两侧,形成了许多小型的集市,一些无法进入城市的货物,或者一些价值不高的货物便在这里交易,每天从天刚刚亮起,这里就开始了一天的喧哗。

    冬季刚过,天气已经转暖;连续的晴朗的日子,使得岸边海风也开始有了温度。清晨码头上刚还未开工,却听见一声怒吼:

    “伊恩,臭小子,给我站住!”

    只见一艘昨晚刚靠岸的大型商船上,一个身材瘦小的身影从甲板边缘跳上一根固定船只的缆绳,并顺着缆绳快速下滑;船板上,一个身材不高、体型圆胖、四肢显得有些短小的人,手拿一根擀面杖,腰上系着围裙,奔到船舷处,看着正顺着缆绳下落的少年怒骂。

    “蒙多老头,算我借你的,等老子我发达了,一定加倍还给你!”

    少年一边攀爬而下,一边冲着船上说到,话音没落,人已经轻巧地落地,撒腿向岸上人群冲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繁华的海港中。

    索德兰商船队是一个拥有十数条大小船只的船队,蒙多是商队一条船上的面点厨师,他们的船队每年往来于各个港口和近海的几个岛屿之间收购各种货物,然后再到三大港口来贩卖,因为西萨港气候温暖,而北部的两个港口这个季节可能还有部分冰冻未解封,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在西萨港停留大约两个月左右。

    从船上跳下的男孩叫做伊恩·特拉蒂尔,是三年前商船停靠伽罗群岛买卖货物时上船的,因为每年在那边会有两次停留的时间,伊恩在商船停靠时经常随着码头的工人来船上搬运货物或打一些临时的杂工,一开始主要只是从岸上每天给蒙多的厨房送各种食材原料,后来混的熟了就时不时也住在船上给蒙多打个帮手。

    接触的久了,伊恩听那些水手和随船骑士们讲述在各处的经历,羡慕不已,就向蒙多提出也想要出海见见世面。蒙多看他手脚麻利,也确实能帮上他不少忙,而且这两年的接触也颇受大家喜欢,就和船长说了一声,答应了他。

    路途上伊恩倒也勤快,先是帮助蒙多打下手,跑前跑后,让蒙多轻松不少;后来蒙多忍不住把自己拿手的几个面点手艺传授给了伊恩,伊恩倒也学的快,一个多月就学会了。让蒙多欣喜不已,再后来,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的老蒙多也开始放手让伊恩自己做些面食,而自己只是在旁边指点。

    看着越来越熟练的伊恩,蒙多想自己年纪也已经大了,再过段时间,抽时间把自己的绝活再多传授这小子几样。自己跑完今年,找个温暖的海岛,就不再跟船跑来跑去了。将来船上的这个摊子,就交给伊恩。

    没想到这刚靠岸,早餐做了一半的老蒙多,本来是想叫伊恩来厨房帮忙,却看到伊恩一大早留下一个字条,说:

    “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再见老头!”

    气的蒙多拿起擀面杖就追出来,刚好就看见伊恩正偷偷摸摸往船舷走,怒喝一声,想拦着他,没想到这家伙听见喊声,跑的更快,到船舷边没有犹豫,直接跳上缆绳,顺着缆绳跑掉了!

    看着伊恩消失的方向,蒙多也只能气呼呼的站在船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中暗骂。

    臭小子,外边哪有船上好啊,等你出去吃了苦头就知道了。

    早知道不答应带你上船。

    老蒙多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想起伊恩拿走的五个银币,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怎么不知道拿金币,五个银币看你能撑几天!但愿你小子能活着回来,到时候再算账!”老蒙多低声咕哝着。

    ......

    上了岸,跑入人群,看到后边也没有人追来,伊恩知道自己成功的跨出了自己的第一步,终于到了梦寐以求的塞罗大陆,很快就可以实现自己伟大的骑士梦想了。

    看着周围逐渐热闹起来的码头,伊恩兴奋异常。晨光刚亮,一边是码头上运输的工人已经开始将昨夜准备好的货物开始向船上运输;同时另一边空出来的位置,将从刚靠港的一些船上货物卸下来堆放整齐,等待着前来选货的商家。海滩上到处是走动观看、谈价、争论和指挥搬运的人。

    因为是早晨,海滩上还有很多天不亮就来到这里的临时卖吃食的货摊,廉价味美。许多暂时没开工和已经完成早上一单搬运任务的工人在这里大快朵颐,恢复者体力。看着这些场景,伊恩仿佛回到了故乡一样。伊恩从小就在伽罗群岛的各个码头生活,从小他也是这些工人中的一员,每次看到这些都觉得亲切无比。

    又走出一段距离,伊恩回头看着海边,看着自己曾经陪伴了三年多的商船,默默挥了挥手,再见了,我,伊恩要开始自己伟大的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