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谈
无窗大楼，点点仪器灯光点缀着的昏暗中，一双如翡翠般碧绿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满是淡漠，看不出丝毫的情感。
“这么大动静，那位盟友倒是送来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子呢。”
分不清是男性还是女性的声音，带着些许机械的僵硬感，从最中心的仪器里传了出来，在昏暗中缓缓飘荡。
“可以得到魔神之下第一人如此关注的，自然不会是平凡之辈。”
更深的黑暗中，另一个声音在回应着。
“魔神之下第一人么，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只是最保守的评价罢了，虽然和我们沟通的只是他附在那个女人身上的一道意念，但是从给我的感觉来看，他可能并不亚于那些家伙。”
“嗯？”
“道教把度过天劫的修士称之为劫仙，劫仙不是完整的仙人，但他们每度过一次天劫就会离真正的仙人更近一步。那位八劫的劫仙，距离大乘仙也不过一步之遥。而刚才那小子展示出来的，天仙道的术法在调动世界法则这方面，实在是巧夺天工。在这个世界内，一名八劫的劫仙，不需要担心这个世界承受不住而自我削弱，完全有可能发挥出比仙人临世更强的实力。”
“毕竟是底蕴深厚到可以诞生数位魔神的宗教，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不过他给出的信息，才是真正值得商榷的地方，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加上一些变动了。”
“目前看来，确实有这个必要。不过，将那孩子纳入计划，这也同样增加了变数的可能性，你有这个准备么。”
“当然，”仪器中，倒立着浸润在透明红色液体中的人类缓缓闭上了他那双碧绿的眸子，“容纳变数，让事情无论如何发展，依旧达到预期的结果，本就是我们定下计划的初衷”
仪器的指示灯无声地闪烁着，黑暗中的声音不再有回应，似乎是它的主人认可了这样的说法。
无窗大楼外，夜色更深了。
第八学区。
一栋很是破旧的二层小楼，一副饱经风雨吹打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留。洗衣机被大咧咧地摆在走廊上，紧挨着的铁制栏杆上布满了铁锈，不得不让人怀疑它是否还能承担起一个小孩子的重量。
但是这个时候还趴在上面的少年却完全没有办法将注意力分散哪怕一丝一毫在栏杆上面。
上条有些烦闷地搓弄着他那头旺盛的头发，让本来就和刺猬差不多的发型显得更加凌乱。眼中布满了血丝，时不时地望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又或者盯着来时的方向出神。
自己最后还是击败了那个自称为史提尔的魔法师，成功带着茵蒂克丝逃了出来。本来应该带着她前往医院救治的，但是茵蒂克丝没有ID卡，她一旦进入医院，消息就肯定会走漏。而敌人是一个魔法结社，到时候很有可能造成许多无辜的牺牲者。而且要是敌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恰好在进行治疗，甚至是手术，那么将会是毫无抵抗之力的局面，最后只能放弃了去医院的想法。
用科学的方法不行，只能将希望寄存于魔法的方式了。茵蒂克丝所说的魔法，必须要由一个没有经过能力开发的人才能够实施。于是上条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的班主任，那个明明已经成年，身高却还和小学生差不多的萝莉老师，月咏小萌。
在用公共电话向蓝发耳环问到了小萌老师家的地址后，上条第一时间背着茵蒂克丝到了这里。
而现在，她们就在房间里施施展治疗魔法。而因为右手的关系，上条只能在门外等着魔法完成。
街道的路灯有些昏暗，不知道是路灯的阴影还是自己精神紧张的错觉，上条感觉街对面好像突然多了什么东西。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睛，上条努力地向着那团昏暗看去，等终于看清了那片阴影后，上条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是松了一半。
“看来我没找错地方。”
皇甫的身形从路灯下显现出来，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被割裂的痕迹，看向在对面挥手的上条，同样挥了挥手，然后走了过去。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等到皇甫走近，上条如释重负地一笑，在皇甫肩上拍了一掌，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个魔法师被解决掉了？”
“解决？哪有那么容易？”没好气地白上条一眼，皇甫也跟着趴在栏杆上，“那个魔法师很强，能打个平手就已经不错了。”
“刚才的爆炸？”上条试探性地问道。
皇甫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顾上条脸上的惊讶，问道，“那个女孩在里面治疗？”
“是的，”上条收起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茵蒂克丝知道可以治疗伤势的魔法，但是魔法只有没有经过能力开发的人才可以使用，所以我就想到了小萌老师。”说到这里，上条眼中多了一分复杂的神色，“说起来……皇甫好像也对魔法很了解的样子？”
“终于想到这一点了，看来上条还不算太笨。”
“……”
“好吧，毕竟也只是为了不那么显眼而已，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所以皇甫你……其实也是魔法师吗？”
“拜托，不要那么非黑即白好么，知道魔法和是魔法师完全是两回事好吧。还有，世界上可以驱使异能之力的，不是只有能力者和魔法师的！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称呼是和教派相联系的。”
“教派？”
“宗教也行，都差不多，”皇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就像那两个魔法师一样，他们是隶属于英国清教麾下的，而英国清教，是十字教政治分歧产生的分支。与之类似的还有俄罗斯成教，罗马正教等等。”
“你的意思是，十字教的信徒才被称作魔法师？”
“准确的来讲，只有十字教的人才会自称为魔法师。自称，懂吗？而其他的，比如佛教会自称为僧，巫神教会自称为巫师等等。但如果只是为了和能力者相区分的话，因为有一些共通之处，他们也都可以被划分为魔法师，但也仅仅是划分而已。”
“那你……”
“道教修士，也或者说，修仙者！”
“修……修仙者？”又是没有听过的词汇，上条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最初也叫做练气士，后来逐渐演变为修士，到了近代，宗门那群家伙又觉得称为修仙者更为恰当。”皇甫看着外面的夜色，淡淡一笑，“从人到仙，说起来，我也更倾向于修仙者这个称呼。”
“怪不得……”上条脸上多了些许释然的表情。回忆起以前皇甫在自己面前展示过的身手，确实是已经超出原石的范畴太多了。“欸，等等……”
“怎么了？”
“那皇甫你为什么会来学园都市读书呢，这里的能力课程不是和你们相冲突么？”
“我又没去进行能力开发，哪里来的冲突？你忘了我之前的身份是原石吗，原石可不需要进行再次开发的。至于为什么来这里……”皇甫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语气道，“本来我只是想处理一些事就离开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就只能留在这边了，而且，大概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道教就有了隐世的规矩，隐世的地点也不是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而是一个在其他相位开辟出来的洞天世界里。每隔百年左右，道教会打开洞天世界与现世的通道，广开山门，招收合适的弟子。这个过程会一直持续十余年，然后再带着新招收的弟子再次隐世，直到下一次道教的出世。
按照皇甫本来的打算，是在尽快解决了木山春生的事情之后赶回去。但是当自己和掌教师伯提出暂时下山的请求时，掌教师伯却大手一挥，特别允许自己可以留在外界，一直到下次道教出世。甚至还把镇压在南极的五师叔放了出来，让她帮着跑腿，准备好了自己转学到学园都市的所需。
而这一晃就是数月的时间，现在掌教师伯他们估摸着也应该是已经进入洞天世界了。如此的话，现在外界的道教修仙者除了自己以外也就只有那位留守的三师伯了。三师伯渡第七劫失败，只能转修散仙，实力虽然依旧是六劫劫仙水平，却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作为留守，三师伯是不能轻易离开洞天与外界通道入口的。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在外界自由活动的修仙者，其实就只有皇甫一个。说起来倒是和孤家寡人差不多。而且在处理完木山春生的事情之后，皇甫也是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大动静，那位盟友倒是送来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子呢。”
分不清是男性还是女性的声音，带着些许机械的僵硬感，从最中心的仪器里传了出来，在昏暗中缓缓飘荡。
“可以得到魔神之下第一人如此关注的，自然不会是平凡之辈。”
更深的黑暗中，另一个声音在回应着。
“魔神之下第一人么，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只是最保守的评价罢了，虽然和我们沟通的只是他附在那个女人身上的一道意念，但是从给我的感觉来看，他可能并不亚于那些家伙。”
“嗯？”
“道教把度过天劫的修士称之为劫仙，劫仙不是完整的仙人，但他们每度过一次天劫就会离真正的仙人更近一步。那位八劫的劫仙，距离大乘仙也不过一步之遥。而刚才那小子展示出来的，天仙道的术法在调动世界法则这方面，实在是巧夺天工。在这个世界内，一名八劫的劫仙，不需要担心这个世界承受不住而自我削弱，完全有可能发挥出比仙人临世更强的实力。”
“毕竟是底蕴深厚到可以诞生数位魔神的宗教，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不过他给出的信息，才是真正值得商榷的地方，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加上一些变动了。”
“目前看来，确实有这个必要。不过，将那孩子纳入计划，这也同样增加了变数的可能性，你有这个准备么。”
“当然，”仪器中，倒立着浸润在透明红色液体中的人类缓缓闭上了他那双碧绿的眸子，“容纳变数，让事情无论如何发展，依旧达到预期的结果，本就是我们定下计划的初衷”
仪器的指示灯无声地闪烁着，黑暗中的声音不再有回应，似乎是它的主人认可了这样的说法。
无窗大楼外，夜色更深了。
第八学区。
一栋很是破旧的二层小楼，一副饱经风雨吹打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留。洗衣机被大咧咧地摆在走廊上，紧挨着的铁制栏杆上布满了铁锈，不得不让人怀疑它是否还能承担起一个小孩子的重量。
但是这个时候还趴在上面的少年却完全没有办法将注意力分散哪怕一丝一毫在栏杆上面。
上条有些烦闷地搓弄着他那头旺盛的头发，让本来就和刺猬差不多的发型显得更加凌乱。眼中布满了血丝，时不时地望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又或者盯着来时的方向出神。
自己最后还是击败了那个自称为史提尔的魔法师，成功带着茵蒂克丝逃了出来。本来应该带着她前往医院救治的，但是茵蒂克丝没有ID卡，她一旦进入医院，消息就肯定会走漏。而敌人是一个魔法结社，到时候很有可能造成许多无辜的牺牲者。而且要是敌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恰好在进行治疗，甚至是手术，那么将会是毫无抵抗之力的局面，最后只能放弃了去医院的想法。
用科学的方法不行，只能将希望寄存于魔法的方式了。茵蒂克丝所说的魔法，必须要由一个没有经过能力开发的人才能够实施。于是上条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的班主任，那个明明已经成年，身高却还和小学生差不多的萝莉老师，月咏小萌。
在用公共电话向蓝发耳环问到了小萌老师家的地址后，上条第一时间背着茵蒂克丝到了这里。
而现在，她们就在房间里施施展治疗魔法。而因为右手的关系，上条只能在门外等着魔法完成。
街道的路灯有些昏暗，不知道是路灯的阴影还是自己精神紧张的错觉，上条感觉街对面好像突然多了什么东西。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睛，上条努力地向着那团昏暗看去，等终于看清了那片阴影后，上条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是松了一半。
“看来我没找错地方。”
皇甫的身形从路灯下显现出来，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被割裂的痕迹，看向在对面挥手的上条，同样挥了挥手，然后走了过去。
“你这家伙，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等到皇甫走近，上条如释重负地一笑，在皇甫肩上拍了一掌，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个魔法师被解决掉了？”
“解决？哪有那么容易？”没好气地白上条一眼，皇甫也跟着趴在栏杆上，“那个魔法师很强，能打个平手就已经不错了。”
“刚才的爆炸？”上条试探性地问道。
皇甫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顾上条脸上的惊讶，问道，“那个女孩在里面治疗？”
“是的，”上条收起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茵蒂克丝知道可以治疗伤势的魔法，但是魔法只有没有经过能力开发的人才可以使用，所以我就想到了小萌老师。”说到这里，上条眼中多了一分复杂的神色，“说起来……皇甫好像也对魔法很了解的样子？”
“终于想到这一点了，看来上条还不算太笨。”
“……”
“好吧，毕竟也只是为了不那么显眼而已，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所以皇甫你……其实也是魔法师吗？”
“拜托，不要那么非黑即白好么，知道魔法和是魔法师完全是两回事好吧。还有，世界上可以驱使异能之力的，不是只有能力者和魔法师的！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称呼是和教派相联系的。”
“教派？”
“宗教也行，都差不多，”皇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就像那两个魔法师一样，他们是隶属于英国清教麾下的，而英国清教，是十字教政治分歧产生的分支。与之类似的还有俄罗斯成教，罗马正教等等。”
“你的意思是，十字教的信徒才被称作魔法师？”
“准确的来讲，只有十字教的人才会自称为魔法师。自称，懂吗？而其他的，比如佛教会自称为僧，巫神教会自称为巫师等等。但如果只是为了和能力者相区分的话，因为有一些共通之处，他们也都可以被划分为魔法师，但也仅仅是划分而已。”
“那你……”
“道教修士，也或者说，修仙者！”
“修……修仙者？”又是没有听过的词汇，上条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最初也叫做练气士，后来逐渐演变为修士，到了近代，宗门那群家伙又觉得称为修仙者更为恰当。”皇甫看着外面的夜色，淡淡一笑，“从人到仙，说起来，我也更倾向于修仙者这个称呼。”
“怪不得……”上条脸上多了些许释然的表情。回忆起以前皇甫在自己面前展示过的身手，确实是已经超出原石的范畴太多了。“欸，等等……”
“怎么了？”
“那皇甫你为什么会来学园都市读书呢，这里的能力课程不是和你们相冲突么？”
“我又没去进行能力开发，哪里来的冲突？你忘了我之前的身份是原石吗，原石可不需要进行再次开发的。至于为什么来这里……”皇甫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语气道，“本来我只是想处理一些事就离开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就只能留在这边了，而且，大概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道教就有了隐世的规矩，隐世的地点也不是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而是一个在其他相位开辟出来的洞天世界里。每隔百年左右，道教会打开洞天世界与现世的通道，广开山门，招收合适的弟子。这个过程会一直持续十余年，然后再带着新招收的弟子再次隐世，直到下一次道教的出世。
按照皇甫本来的打算，是在尽快解决了木山春生的事情之后赶回去。但是当自己和掌教师伯提出暂时下山的请求时，掌教师伯却大手一挥，特别允许自己可以留在外界，一直到下次道教出世。甚至还把镇压在南极的五师叔放了出来，让她帮着跑腿，准备好了自己转学到学园都市的所需。
而这一晃就是数月的时间，现在掌教师伯他们估摸着也应该是已经进入洞天世界了。如此的话，现在外界的道教修仙者除了自己以外也就只有那位留守的三师伯了。三师伯渡第七劫失败，只能转修散仙，实力虽然依旧是六劫劫仙水平，却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作为留守，三师伯是不能轻易离开洞天与外界通道入口的。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在外界自由活动的修仙者，其实就只有皇甫一个。说起来倒是和孤家寡人差不多。而且在处理完木山春生的事情之后，皇甫也是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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