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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魔法与科学

    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夜过去,这座科学的都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的玻璃照进卧室,盘膝坐在床上的皇甫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皇甫伸出手,一枚无色的水晶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心,水晶一指长,呈菱形,上面遍布着细微的裂痕,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痕的数量还在增加当中。

    玄狱水晶,或者说道种水晶,这件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就存于自己身边的法器,终于迎来了它的终结。在皇甫的手上发出喀嚓的一声,炸成了一团白色带着彩色光晕的光。其间夹杂着一个红色的光点,与众不同地在皇甫的身前绕了一圈才徐徐散去。

    那个红色的光点就是玄狱幻境中那个红色人影,和皇甫猜测的差不多,那是道种水晶的器灵,也是传承的守护者。如今它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没有停留的意思,从容散去。

    “种子已经埋下,它会长成另一颗参天大树。”

    这是器灵最后传递给自己的信息。

    道种不是完整的道,会在以后的时间里,依据皇甫的意愿成长为他所需要的样子。

    皇甫将手抬至眼前,红色中混杂着黑色的闪电啪嗒一声从指间冒出,像是打火机的火苗一样,跳跃着,充满了新生的意味。

    这就是三代天尊所觊觎的力量?

    皇甫眯着眼望着手中的闪电,脸上看不出情绪。

    因为掌教师伯他们的安排,自己的身体在补全的时候统合了部分aim力场的特性,皇甫召唤这道小闪电的方式并不是雷法,而是以能力的形式。

    这个过程不需要运算,如呼吸眨眼一般轻松自然,倒是和能力者当中的原石相差无几,或者说,这是掌教师伯他们特意往这个方向谋划的,人造原石。

    说起来,自己以前在学园都市里的假信息就是原石,只能说是命运无常罢。当然,也有可能是掌教师伯早有安排,这才让五师叔为自己办理身份信息的时候捏造一个原石的假身份。

    而经过半夜的研究,皇甫已经大概了解了自己所继承的力量。玄狱水晶中承载的道种不是一条,而是两条,被继承的信息中没有它们原本的名称,所以皇甫根据其特性,暂时将其命名为极乱和极御。

    极乱的道种来自于玄狱幻境中的红色人影,这是皇甫亲眼见过的,皇甫被其一枪捅穿胸口后疼晕的那次,那种宛如被分解的痛楚,其实就是在传承道种。

    虽然皇甫当时失去了意识看似轻松无比,但是其中却是凶险万分,让皇甫现在了解后想起来都额头冒汗。

    极乱道的特性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理解为破坏目标特定层面上存在的合理性,就像之前自己实验红色闪电时,灵气的基本构成被破坏,让灵气分解成了更细微一级的未知的能量。而在传承时的道种,无人控制的极乱道会破坏所有接触的存在,但凡皇甫当时体内没有另一条道为后手,那他就会在传承的过程中被极乱道分解成粒子乱流,当场化道。

    而就算这样,当时的传承也不完整,那时自己的身体还未补全,因为三代天尊的意识崩溃而造成的身体缺陷影响了继承的过程,皇甫之前只完成了一部分传承。

    之前那种红色的闪电,其本质就是雷法的闪电被不完全的极乱道所侵染,只具有一部分极乱道的威能而且控制难度和灵力消耗很大。直到昨晚自己被补全,这才彻底完成了传承。

    而另一条极御道,这条道有些微妙,它的道种同样来自于玄狱水晶,不过却比极乱道的道种更早出现在皇甫的身上,也多亏了它,皇甫才能从极乱道的传承中活下来。

    就连皇甫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身上的封印,居然会是极御道的道种所化,地仙道的那位长老就是将早就蕴藏在自己身体里的道种引导了一部分威能出来,维持住这具身体的存在。

    至于这条道的由来,还是要落到三代天尊破产的的降临计划上。

    掌教师伯他们追踪到三代天尊的时候,三代天尊其实已经借助这具身体强行完成了一部分传承,不过在器灵的反制下,这部分传承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玄狱水晶的器灵可以调动道种中的力量,他用极御道控制住了三代天尊的意识,给掌教师伯他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进攻契机。三代天尊的意识被击溃后,这条道的道种仍旧埋藏在这具身体中,后来被地仙道的长老引导出来,成为维持自己身体的封印阵法。

    而极御道的特性有些奇怪,皇甫对这条道的第一印象是它似乎是为了配合极乱道而存在的。无论是最初依靠封印的力量驱使红色闪电,还是昨晚的研究,都更加证实了皇甫的这个猜测。

    极乱道的破坏能力很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将极乱道比作一把刀的话,极御道似乎就是这把刀的刀柄,让极乱道的破坏变得可控起来。单纯的极乱道就像是把西瓜用拳头砸烂,加上极御道后就改为用刀切开西瓜甚至是在西瓜上面雕花。

    极御道的控制能力很强,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将变化引导至指定的状态。就像昨晚用闪电凝聚成衣物,不同于雷法术式那样将雷电转化为电浆,而是将流转的能量引导为了可以触碰的物质实体。

    两种能力结合到一起的话,可以完成目标的分解和重组的过程,甚至包括能量和物质的转换。这个操作宏观上皇甫还无法验证可以达到什么地步,但是目前微观上却可以达到电子级别,也就是说只要皇甫愿意,他甚至可以抓一把泥土搓一个核反应堆出来。

    至于自己现在的境界,因为糅合了科学侧aim力场特性的缘故,皇甫的境界界限有些模糊。但可以确定的是因为继承道种的缘故,跳过了悟道的化神期,灵识也随之进阶为神念多出了许多其他的能力。

    身体方面,如今皇甫的身体已经完全由烙印着道则的能量组成,这是三劫劫仙的特点。如果是大乘仙人的话,他们的身体就是完全由道则构成的了,那是由一次又一次的天劫淬炼出来的。

    但是皇甫现在却没有经历一次天劫,也没有感应到天劫降临的征兆,这让他有些费解,因为正常来说,劫仙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天劫的,但是在皇甫的感应中,关于天劫的部分却是一片虚无。

    所以现在皇甫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大概算是一名伪劫仙吧。

    想到这里,皇甫就不得不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金色的阳光落到皇甫身上,皇甫叹了口气,退出了打坐的状态。缓缓踱步来到窗边,看了眼外面初生的朝阳后,皇甫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像往常一样洗漱起来。

    皇甫很喜欢冰冷的清水在脸上流淌的感觉,感觉心灵上的所有疲惫都随着水流被冲走,只剩下了一抹清爽,精神抖擞地迎接新的一天,就像是一种特别的仪式。

    洗漱完毕,皇甫又换上了一身正常的衣物,昨晚上那身衣物毕竟是皇甫用闪电凝聚的,在外人看来很是正常。但是对于皇甫来说,和他平日里用电流包裹住全身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在皇甫的感知里,穿这个和没穿一样让他很是不自在,索性还是换成普通的。

    接下来皇甫要去一趟无窗大楼,昨晚上皇甫刚回到宿舍,亚雷斯塔就通过宿舍的电话告知要见自己一面。这将是皇甫第一次见到亚雷斯塔,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皇甫却也准备要趁这次的机会,将木山春生保释出来。

    掌教师伯封印自己关于木山春生的记忆,就是为了让自己因为担心木山春生而放弃进入洞天世界,主动来学园都市,从而完成补全。

    现在他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他的封印也就在补全完成后消失了。

    皇甫再一次得到了关于木山春生的记忆,也明白她会在幻想御手事件后被收押一段时间,然后被冥土追魂所保释。

    “真是的,掌教师伯连关于冥土追魂的记忆也一起封印了么……”

    想起那个呱太模样的医生,皇甫在心底暗暗吐槽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只记得木山春生和她学生的前半截故事,皇甫才会担心木山春生而下山。若非如此,以之前自己在宗门时的性格,知道木山春生自己就可以拯救那些孩子的话,皇甫很可能就被不会选择下山了。掌教师伯还真是吃准了自己啊。

    至于现在,因为皇甫已经干扰了原本轨迹的缘故,皇甫并不敢保证冥土追魂会知道关于木山春生的事。所以保险起见,保释这件事只能皇甫自己来想办法和亚雷斯塔交涉了,如果不行,大不了把木山春生强行从监狱里带出来,这种事在行动上并不困难。

    想到这里,皇甫也不再逗留,几步来到阳台上,身形一闪就从阳台上消失不见。境界的提升,让皇甫以前所掌握的术式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雷遁的动静几乎不可闻,距离却丝毫不减,甚至还大上了一圈。

    亚雷斯塔的无窗大楼很好认,就在第七学区的中央,一栋白色的巨大建筑,和名字一样完全没有门窗之类的出入口,甚至连通风口都找不到。周围有各式商业建筑,只是招牌与灯饰之类的色彩呈现统一的倾向,看久了视觉上或许有些疲惫。

    而一个少年的身影,则越过了这些建筑,宛如瞬移般出现在了无窗大楼的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