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人背过手，看着倒地的颜烟，喃喃道：“这群人弄了半天实验体，最后给我送了个真品，这不闹呢吗？但看这样，没有什么不对啊……”

    此刻，老人眼中注视的颜烟，正在发生一切不寻常的变化。

    他的身体渐渐漂浮起来，身体上出现了枷锁，但又被打碎，伴随着桎梏的解除，有一道神灵，显现在了一方寸之地。

    一声虎啸，颜烟的身体站立在空中，眼里散发白光，浑身血管隆起，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

    “人类……你在挑衅吾的权能？”

    “看看我是谁？”老人一脸轻松道，但事实上，他的心情绝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哦？你是，吾上一个使者……身边的那个小子。”“颜烟”冷冷道，“有何贵干啊？”

    “你应该知道，我清楚你对我朋友的所作所为吧。”老人双手执剑，插入地面作为倚靠。

    “我，记恨你很久了。”

    “哈哈哈哈哈……”

    “颜烟”畅快地大笑。“但是，获得力量，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吗？”

    “吾给予了一些东西，给尔等凡人。那么，吾取走一些，岂不是理所当然？”

    “可是，他最后告诉我，他并非渴望[白虎]的力量。”老人的面色开始发冷。“况且，用生命作为代价掌握的能力，也太过残忍，我并不能接受你的力量为祸世间。”

    “那么，你要怎么做？”“颜烟”戏谑地说，“要知道，你永远不能阻止一个人对力量的渴望。况且，就算你杀掉他，吾也能找到另外的对象——”

    “是的，我很清楚。”老人冷冷地说，“第一件事，我会保证他的安全，确保，下下一位[使者]不会出现。”

    “用一个人的牺牲来换取其他人的存活吗？你真不赖啊，“猎手”。”

    “怎么，我的小小名号也能传到你的耳中吗？”老人恢复自然，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颜烟”关于一个人的牺牲这个问题，承受[白虎]力量的人，在后期终究生不如死，或者说，任何“使者”，都不例外。

    “那然后呢？这仅仅限制了吾的活动范围而已。”

    “我会教导他，压制你的一切力量。”

    “你觉得，会有凡人抵挡得了[晨昏魔铠]的诱惑吗？既然对它有欲望，那么……”

    “总归试一试，我相信——”

    “不要以你那狭隘的眼光审视凡人。”“颜烟”打断了老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拥有那样的天赋。也许在你眼中，做一些事情很容易，但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他们的一生，或者说，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你不会明白，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对于力量的渴望……”“颜烟”低吟。

    “你不会明白的……”

    “颜烟”重新招出唐刀[星陨]，他轻轻敲了刀背一下，整把刀都发出了带有喜悦情绪的嗡嗡声。

    一把闪耀着金光的神器，昙花一现在这世间。

    [荒命·破军]，这是这把刀的名字，它们往往会依照使用者的意愿，变化出使用者理想的样子。

    现在，他的模样是一把双手阔刀，并非原来细长的唐刀。

    “颜烟”浑身电光缭绕，随着双手的发力，天空随之变色，雷霆炸响，风云激荡。

    “这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祝愿你一路顺风。”

    “颜烟”笑了笑，然后一刀斩下。

    时间仿佛凝固，天空被凝成固态的雷霆撕裂开一道大口，像是在痛苦中压抑喘息的灾民哭喊的口型。

    老人放下木剑，不慌不忙地举起出自己的佩刀。凝神静气，双刀[降灾]和[破禁]对空斩出。

    “谢谢你的大礼……我们，来日方长。”

    空中，是巨大刀气碰撞的烈风，那一瞬，云彩破碎，阳光乍暗，能量的余波汹涌了整个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