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模特宿舍
小丹没受什么伤害，幸亏遇上了那个开摩托车的小伙子。虽说昨夜他进了山下的别墅区，但不知哪座楼，无法找他。
司机是根本找不到了，我既没记他的车号，又没有他的电话。把我们送回住处后，他就走了，车钱都没要。不过，过了很久，我向别的出租司机提起这一辆车，有人只知道，他是公安局转业下来的。
因为昨夜我拨打了１１０，公安局留下了我的手机号。他们真去了，扑了个空，那里根本没有绑架的痕迹，所以让我们去做个笔录。
当他们详细问救人的小伙子什么特征时，我只凭记忆说。旁边一个警察笑了：“知道了。”
“您认识他？”
警察没说话。
再问那个绑架人的人，小丹说看不清，眼睛被蒙上了。我说，听说是个老板。警察点点头，作了记录。他们只小声说了一句：“恐怕有直接的关系。”
这是我和小丹到BJ的第一次遭遇。
几天后，我打电话给小丹，她不在。我很惦记她。我还没去过春光模培训中心，决定去看看她生活的环境。
想不到第一次到春光模特培训中心，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子打了几闷棍，我就像景阳冈上的吊睛白额大虫见了武松一般，气儿都喘不匀实。
“你找谁？”
“我，哦，我，不找谁。”
“你不找谁，干嘛到我们女生宿舍来？”
“我——”
“别假装深沉！你以为你是谁？你们这些小男生都这么色，猎艳，对不对？要不看你长得像——刘德华，我早给你一顿跆拳腿了！”
好厉害！我小心地抬眼看了看这位小巾帼，还真有一眼：一双愤怒的小蚕眉蹙成个倒立的八字，瞪圆了两只猫儿眼，个子比我高出一头，可怜我这一米七的二等残废个儿！
已经迈进女生宿舍门的腿悄悄地缩回来，瞄了瞄身后尚有一箭退身之地，再往下就是楼梯，弄不好，就会来个狮子滚绣球，一直可以滚到一楼散水边。她们住在三楼，楼梯陡且直，听小丹说过，这是她们常练腿功的地方。
这小女子一哈乎，我一时紧张得忘了词。我真怕她那两条跆拳腿，长长的，挺秀。我突然想起哥儿们告诫我的：最美的也是最可怕的。这两条长腿要是在Ｔ台上，该有多靓！模特走秀不就靠它们吗？
“看什么，看！没见过，喂，你是新来的阿毛吧？”
我用疑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扫了一下她直而白的长腿，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啊——不，不是！”
“有病！喂，你怕什么！别走，来，进来吧。”
我不知所措地犹豫了片刻，也许被她的辣劲儿震慑，牵动着已然麻木了的双腿，走进她们的宿舍。
屋里摆了三张双层床，每张的上面都放着箱子、手提包一类的东西，显然没人睡。我扫视着三张下床，哦，那张准是小丹的，因为墙上贴了海蒂·克鲁姆的黑白照片。
小丹特别喜欢德国的这位世界顶级名模。她被誉为性感女神。她飘逸的金发和高耸的双乳，的确给人以重磅炸弹之感。
我还在想什么，被小巾帼的一声大吼调过去。
“看什么那，这是我的床，请坐。”
最后这两个字何其温柔，我听起来，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认识认识，我叫秋金，秋天的秋，金子的金，我妈说我是秋天的金子，最灿烂，我爸说不是，应该倒过来说，我是金秋时候生的，生命力最旺盛，好活。其实名字是爸爸起的，后来最累的也是我爸。我小的时候，三天两头病，还好活呢，一场猩红热，差点儿要了小命。每次都是他背着我上医院——我妈倒好，生下我，什么都不管，后来看上个帅哥，跟人跑了。女人活着就这么没劲，一辈子玩感情，为了这份情拼死拼活，等到人老珠黄了，也就歇菜了——喂，接着。”
秋金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哪儿掏出两个金黄的大雪梨来，扔给我一个，我刚要去洗，她咬了一口大喊：“回来，洗过了！你们男生太虚伪，假斯文，其实最脏、最邋遢的就是你们这帮小帅哥。嗨，你同意吗？”
“哦，哦，也许吧，不过，我可不是帅哥。”我挣扎着，咬了口梨，大嚼起来，以掩饰我的空虚。
提起帅哥，我心里可有点凄惨。上小学的时候，排队老在前头当小排头。到了中学，也没往后挪几个位子，女同学都说我是二等残废，尤其一个长得忒漂亮的和我同桌的女同学，很少看我几眼，她眼里就有那个大高个子男生，一头卷发，几个女同学都追他，发狂了。所以，我自小就自悲、懦弱，特别在漂亮女孩跟前，连句话都不敢说。
“嗨，想什么那！你这傻劲儿，甭说，也挺可爱的哦。叫什么？多大了？哪儿的人？”
秋金咬着梨，吧唧着嘴，嚼一下蹦出个问题，我着实迎接不暇，不得已只能背自己的履历：“我叫竹清，今年二十岁，XJ人，末婚，大专毕业……”
“得，得，谁问你这个。嗨，别不把武大郎当神仙，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学生。你是从新，XJ来的吧。”她说着，站起来，抻搭在床上面铁丝上的毛巾，露出她的肚脐，白皙的小肚子，我的心咯噔一下，真怕她那小蛮腰挂不住七分裤而真相大白。忙咬了口梨，大声说以压住我惊悸不安的猛跳的衰弱的心脏：“是啊，我从XJ来。”
“那你和小丹是同乡？”秋金擦了嘴和手，一个硕大的梨核一扬手扔在门口的纸筐里，我惊异她的准确，怕是扔惯了，练出来了。但却在不经意中，她消灭了一个比我手里还大的梨，我居然还只咬了三分之一。
“你一定认识小丹，是不是来找她的。”秋金居然跑到小丹的床上，咕咚一下仰面躺了下去，把胸前那两个东西耸得更高了。
我继续咬我手中的那三分之二，想听听她对小丹的评价。
“对了，她说过，她有一个同乡，叫什么竹——，嗨，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哦，对，竹清。可不对呀，她说那竹清不在我们培训中心，是在什么学院读研呢？”
“就是我，我不在你们模特中心。”我这回理直气壮了，手里的那三分之二又被我吞掉了五分之四，之后，学着秋金的样子，也想把那核帅进纸筐里，可我的功夫差得太远，碰在筐边又被弹回我的脚下，我只得捡起来，老老实实地放进去。
“我说呢，你不像阿毛那么野。阿毛知道吗？就是那几个小资贝贝，最矮的那个，一天到晚玩酷，有什么？那天蹦迪，非要在本姑娘面前显一显酷，黑咕隆咚的，我一顿跆拳腿，那家伙老实了，哈哈哈……”她的笑声爽朗而且清脆，抖动着修长的身体在小丹的床上滚成了一团。
“又疯呢！”一个柔声柔气的女孩突然在我背后出现，我没听到脚步声。床上的秋金在笑。
“嗨，别疯了，明天彩排，你跟小丹商量了吗？”
“商量什么？”笑声嘎然而止，秋金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一下蹦到了地上。
“你忘了，你不是说那盘伴奏带又要换换吗？”
“哦，说过了，小丹说周老师给重新安排了。”
“您，您找谁？”那女孩的一双丹凤眼射出迷人的光。
“噢，我找——”
“他找小丹，就是她那个XJ同乡，大学生。一开始我把他当成阿毛呢！喂，你这大傻，知道她叫什么吗？韩冬羽，地道的BJ女孩儿。和本姑娘同岁，花季之年，芳龄十六。”
“就你嘴快！噢，您就是竹清大哥，小丹姐老和我们提起您。您请坐。”
我第一次接触BJ女孩儿，有种柔美的感觉。个子和秋金差不多，估计有一米七六左右。普通话很纯正，很好听。不像秋金，说话，尾音总带点儿大碴子味儿，野性十足。一身白Ｔ恤，只是头发染成了金黄。粉白的脸上有一个惹人喜爱的小酒窝。牙齿白而亮，和名字特别般配，真不愧书上形容美人的那样：明眸皓齿。她的丹凤眼不由人不想起越剧里演林黛玉的王文娟。
“小丹姐总说，要不是您，她也不见得当模特。她在WLMQ走秀一年吧，您给她写了不少文章。还有那张照片，她总挂在那儿。”
我这才注意小丹的床角，墙上的确挂着一幅彩色大照片，那是她在第一次比赛之后，我给她照的，她自己又放大了。这时，我的心才平静下来仔细端详这宿舍里各个床位。
秋金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不多会儿又回来了，从上床拿了什么东西又出去了。这一次很久没回来，估计她不回来了。
“秋金跟我同岁，不过比我小两个月。别看说话疯疯颠颠的，可心眼儿好，特别爱抱打不平。她到这儿还不到两个月，和那几个男生都打遍了，都怕她，说她厉害，嘴不饶人。刚才对您也耍疯来着吧。别怕，她喜欢文化人。”
韩冬羽的介绍倒使我对秋金增加了几分敬意。我和小丹刚来BJ那阵，可当了好长一段儿漂族，真不是滋味，我那时就常想，如果我不那么懦弱，小丹不那么文静，像秋金这么盖儿不论，恐怕也不至于漂的那么苦涩。看来，这又应了那句老话：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
“哦，小丹姐在周老师那儿，正配我们参赛的曲子，得等一会儿，您要急，我给您叫去。”
我忙摆手：“不，不用，我没什么急事儿，只是想看看她。”
“噢，那您先坐着，我去盥洗室。”
“嗯，好好，你忙去。”说这话的时候，已看见韩冬羽怀里抱着衣服，手里端着脸盆。我恨自己太木，人家都在洗洗涮涮的，我一个大小伙子在女生宿舍里干什么！也许又是那个老毛病上来了，非见到小丹不可。
我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排解这种痴：“啊，不，我不等了，以后再跟她联系。”
冬羽微微一笑，脸上的酒窝里像贮满了酒，真醉人！她轻盈地出去了像一阵清风，身后留下了不知名的皂香。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本想再浏览这模特宿舍的非凡之处，不料，一阵笑声打从门外飘过。我猛然回头，惊异得呆住了。
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娇艳的红孩儿：一身猩红的紧身衣，就像燃起的一团火，她的头发高高地挽起来，脸蛋像朝霞那么灿烂。大大的眼睛放射着青春的活力的光芒。一对**藏在紧身衣里，就像要蹦出来一样，随着身体的摆动而跳跃着。细而长的双腿闪动着美丽的光泽。赤着脚，脚指上染着的粉色还泛着荧光。
她是秋金？
在这瞬间的观察中，我突然想起奥林匹斯神的健美。
神的形象正反映了人的意志。宙斯阿波罗、阿芙罗狄德、维纳斯……诸神的形体以及反映奥林匹克文化的奥林匹克运动，都在展现人类形体的健美。裸与非裸都铸造着自己的和谐和统一。流线型、曲线美的旋律的光芒照耀了几千年。从古希腊人的强健到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美以至到现代的返朴归真，都在从不同角度展现了人和自然的融合。我听说《原野》上演时，天幕下的背景竟是女人的身体，**、丰腴的腿、髌间的幽谷，这是女性的美，……导演是为了表现母性的崇高伟大而设计的，这是一种人性的升华。
我不由得又深深地瞥了秋金一眼。
秋金似乎看出了我的想往和追求。
“美吗？”
我无声地点点头。
“见过小丹洗澡后的美吗？太可惜了，亏你是她的同乡，还是她的娱记。”
我茫然地看着秋金甩动着她水淋淋的长发。
我感动地想往了：那头秀发，哦，小丹的那头秀发！
司机是根本找不到了，我既没记他的车号，又没有他的电话。把我们送回住处后，他就走了，车钱都没要。不过，过了很久，我向别的出租司机提起这一辆车，有人只知道，他是公安局转业下来的。
因为昨夜我拨打了１１０，公安局留下了我的手机号。他们真去了，扑了个空，那里根本没有绑架的痕迹，所以让我们去做个笔录。
当他们详细问救人的小伙子什么特征时，我只凭记忆说。旁边一个警察笑了：“知道了。”
“您认识他？”
警察没说话。
再问那个绑架人的人，小丹说看不清，眼睛被蒙上了。我说，听说是个老板。警察点点头，作了记录。他们只小声说了一句：“恐怕有直接的关系。”
这是我和小丹到BJ的第一次遭遇。
几天后，我打电话给小丹，她不在。我很惦记她。我还没去过春光模培训中心，决定去看看她生活的环境。
想不到第一次到春光模特培训中心，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子打了几闷棍，我就像景阳冈上的吊睛白额大虫见了武松一般，气儿都喘不匀实。
“你找谁？”
“我，哦，我，不找谁。”
“你不找谁，干嘛到我们女生宿舍来？”
“我——”
“别假装深沉！你以为你是谁？你们这些小男生都这么色，猎艳，对不对？要不看你长得像——刘德华，我早给你一顿跆拳腿了！”
好厉害！我小心地抬眼看了看这位小巾帼，还真有一眼：一双愤怒的小蚕眉蹙成个倒立的八字，瞪圆了两只猫儿眼，个子比我高出一头，可怜我这一米七的二等残废个儿！
已经迈进女生宿舍门的腿悄悄地缩回来，瞄了瞄身后尚有一箭退身之地，再往下就是楼梯，弄不好，就会来个狮子滚绣球，一直可以滚到一楼散水边。她们住在三楼，楼梯陡且直，听小丹说过，这是她们常练腿功的地方。
这小女子一哈乎，我一时紧张得忘了词。我真怕她那两条跆拳腿，长长的，挺秀。我突然想起哥儿们告诫我的：最美的也是最可怕的。这两条长腿要是在Ｔ台上，该有多靓！模特走秀不就靠它们吗？
“看什么，看！没见过，喂，你是新来的阿毛吧？”
我用疑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扫了一下她直而白的长腿，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啊——不，不是！”
“有病！喂，你怕什么！别走，来，进来吧。”
我不知所措地犹豫了片刻，也许被她的辣劲儿震慑，牵动着已然麻木了的双腿，走进她们的宿舍。
屋里摆了三张双层床，每张的上面都放着箱子、手提包一类的东西，显然没人睡。我扫视着三张下床，哦，那张准是小丹的，因为墙上贴了海蒂·克鲁姆的黑白照片。
小丹特别喜欢德国的这位世界顶级名模。她被誉为性感女神。她飘逸的金发和高耸的双乳，的确给人以重磅炸弹之感。
我还在想什么，被小巾帼的一声大吼调过去。
“看什么那，这是我的床，请坐。”
最后这两个字何其温柔，我听起来，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认识认识，我叫秋金，秋天的秋，金子的金，我妈说我是秋天的金子，最灿烂，我爸说不是，应该倒过来说，我是金秋时候生的，生命力最旺盛，好活。其实名字是爸爸起的，后来最累的也是我爸。我小的时候，三天两头病，还好活呢，一场猩红热，差点儿要了小命。每次都是他背着我上医院——我妈倒好，生下我，什么都不管，后来看上个帅哥，跟人跑了。女人活着就这么没劲，一辈子玩感情，为了这份情拼死拼活，等到人老珠黄了，也就歇菜了——喂，接着。”
秋金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哪儿掏出两个金黄的大雪梨来，扔给我一个，我刚要去洗，她咬了一口大喊：“回来，洗过了！你们男生太虚伪，假斯文，其实最脏、最邋遢的就是你们这帮小帅哥。嗨，你同意吗？”
“哦，哦，也许吧，不过，我可不是帅哥。”我挣扎着，咬了口梨，大嚼起来，以掩饰我的空虚。
提起帅哥，我心里可有点凄惨。上小学的时候，排队老在前头当小排头。到了中学，也没往后挪几个位子，女同学都说我是二等残废，尤其一个长得忒漂亮的和我同桌的女同学，很少看我几眼，她眼里就有那个大高个子男生，一头卷发，几个女同学都追他，发狂了。所以，我自小就自悲、懦弱，特别在漂亮女孩跟前，连句话都不敢说。
“嗨，想什么那！你这傻劲儿，甭说，也挺可爱的哦。叫什么？多大了？哪儿的人？”
秋金咬着梨，吧唧着嘴，嚼一下蹦出个问题，我着实迎接不暇，不得已只能背自己的履历：“我叫竹清，今年二十岁，XJ人，末婚，大专毕业……”
“得，得，谁问你这个。嗨，别不把武大郎当神仙，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学生。你是从新，XJ来的吧。”她说着，站起来，抻搭在床上面铁丝上的毛巾，露出她的肚脐，白皙的小肚子，我的心咯噔一下，真怕她那小蛮腰挂不住七分裤而真相大白。忙咬了口梨，大声说以压住我惊悸不安的猛跳的衰弱的心脏：“是啊，我从XJ来。”
“那你和小丹是同乡？”秋金擦了嘴和手，一个硕大的梨核一扬手扔在门口的纸筐里，我惊异她的准确，怕是扔惯了，练出来了。但却在不经意中，她消灭了一个比我手里还大的梨，我居然还只咬了三分之一。
“你一定认识小丹，是不是来找她的。”秋金居然跑到小丹的床上，咕咚一下仰面躺了下去，把胸前那两个东西耸得更高了。
我继续咬我手中的那三分之二，想听听她对小丹的评价。
“对了，她说过，她有一个同乡，叫什么竹——，嗨，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哦，对，竹清。可不对呀，她说那竹清不在我们培训中心，是在什么学院读研呢？”
“就是我，我不在你们模特中心。”我这回理直气壮了，手里的那三分之二又被我吞掉了五分之四，之后，学着秋金的样子，也想把那核帅进纸筐里，可我的功夫差得太远，碰在筐边又被弹回我的脚下，我只得捡起来，老老实实地放进去。
“我说呢，你不像阿毛那么野。阿毛知道吗？就是那几个小资贝贝，最矮的那个，一天到晚玩酷，有什么？那天蹦迪，非要在本姑娘面前显一显酷，黑咕隆咚的，我一顿跆拳腿，那家伙老实了，哈哈哈……”她的笑声爽朗而且清脆，抖动着修长的身体在小丹的床上滚成了一团。
“又疯呢！”一个柔声柔气的女孩突然在我背后出现，我没听到脚步声。床上的秋金在笑。
“嗨，别疯了，明天彩排，你跟小丹商量了吗？”
“商量什么？”笑声嘎然而止，秋金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一下蹦到了地上。
“你忘了，你不是说那盘伴奏带又要换换吗？”
“哦，说过了，小丹说周老师给重新安排了。”
“您，您找谁？”那女孩的一双丹凤眼射出迷人的光。
“噢，我找——”
“他找小丹，就是她那个XJ同乡，大学生。一开始我把他当成阿毛呢！喂，你这大傻，知道她叫什么吗？韩冬羽，地道的BJ女孩儿。和本姑娘同岁，花季之年，芳龄十六。”
“就你嘴快！噢，您就是竹清大哥，小丹姐老和我们提起您。您请坐。”
我第一次接触BJ女孩儿，有种柔美的感觉。个子和秋金差不多，估计有一米七六左右。普通话很纯正，很好听。不像秋金，说话，尾音总带点儿大碴子味儿，野性十足。一身白Ｔ恤，只是头发染成了金黄。粉白的脸上有一个惹人喜爱的小酒窝。牙齿白而亮，和名字特别般配，真不愧书上形容美人的那样：明眸皓齿。她的丹凤眼不由人不想起越剧里演林黛玉的王文娟。
“小丹姐总说，要不是您，她也不见得当模特。她在WLMQ走秀一年吧，您给她写了不少文章。还有那张照片，她总挂在那儿。”
我这才注意小丹的床角，墙上的确挂着一幅彩色大照片，那是她在第一次比赛之后，我给她照的，她自己又放大了。这时，我的心才平静下来仔细端详这宿舍里各个床位。
秋金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不多会儿又回来了，从上床拿了什么东西又出去了。这一次很久没回来，估计她不回来了。
“秋金跟我同岁，不过比我小两个月。别看说话疯疯颠颠的，可心眼儿好，特别爱抱打不平。她到这儿还不到两个月，和那几个男生都打遍了，都怕她，说她厉害，嘴不饶人。刚才对您也耍疯来着吧。别怕，她喜欢文化人。”
韩冬羽的介绍倒使我对秋金增加了几分敬意。我和小丹刚来BJ那阵，可当了好长一段儿漂族，真不是滋味，我那时就常想，如果我不那么懦弱，小丹不那么文静，像秋金这么盖儿不论，恐怕也不至于漂的那么苦涩。看来，这又应了那句老话：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
“哦，小丹姐在周老师那儿，正配我们参赛的曲子，得等一会儿，您要急，我给您叫去。”
我忙摆手：“不，不用，我没什么急事儿，只是想看看她。”
“噢，那您先坐着，我去盥洗室。”
“嗯，好好，你忙去。”说这话的时候，已看见韩冬羽怀里抱着衣服，手里端着脸盆。我恨自己太木，人家都在洗洗涮涮的，我一个大小伙子在女生宿舍里干什么！也许又是那个老毛病上来了，非见到小丹不可。
我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排解这种痴：“啊，不，我不等了，以后再跟她联系。”
冬羽微微一笑，脸上的酒窝里像贮满了酒，真醉人！她轻盈地出去了像一阵清风，身后留下了不知名的皂香。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本想再浏览这模特宿舍的非凡之处，不料，一阵笑声打从门外飘过。我猛然回头，惊异得呆住了。
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娇艳的红孩儿：一身猩红的紧身衣，就像燃起的一团火，她的头发高高地挽起来，脸蛋像朝霞那么灿烂。大大的眼睛放射着青春的活力的光芒。一对**藏在紧身衣里，就像要蹦出来一样，随着身体的摆动而跳跃着。细而长的双腿闪动着美丽的光泽。赤着脚，脚指上染着的粉色还泛着荧光。
她是秋金？
在这瞬间的观察中，我突然想起奥林匹斯神的健美。
神的形象正反映了人的意志。宙斯阿波罗、阿芙罗狄德、维纳斯……诸神的形体以及反映奥林匹克文化的奥林匹克运动，都在展现人类形体的健美。裸与非裸都铸造着自己的和谐和统一。流线型、曲线美的旋律的光芒照耀了几千年。从古希腊人的强健到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美以至到现代的返朴归真，都在从不同角度展现了人和自然的融合。我听说《原野》上演时，天幕下的背景竟是女人的身体，**、丰腴的腿、髌间的幽谷，这是女性的美，……导演是为了表现母性的崇高伟大而设计的，这是一种人性的升华。
我不由得又深深地瞥了秋金一眼。
秋金似乎看出了我的想往和追求。
“美吗？”
我无声地点点头。
“见过小丹洗澡后的美吗？太可惜了，亏你是她的同乡，还是她的娱记。”
我茫然地看着秋金甩动着她水淋淋的长发。
我感动地想往了：那头秀发，哦，小丹的那头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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