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露锋芒
秋金虽然快言快语，但那种少女的清纯却很吸引我。尤其她浴后的一面，总时隐时现于我的眼前。那天她问我见没见过浴后的小丹，的确惭愧，这么久了，就差了在床上耳鬓厮磨了，我却从未见过小丹的出水芙蓉的镜头。因此，我常常责怪上帝点错了鸳鸯谱。
如果小丹不是小丹而是秋金，我想我们之间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哥”就会换成“情哥”，挡在我和小丹之间那堵“伟大”的墙，就会“忽喇喇似大厦倾”，就会让我饱尝一杯青春情的美酒，过把醉的瘾。
唉，我苦就苦在没有勇气摧毁这堵墙，还依然把自己摆在神圣的殿堂上，让我爱的姑娘心怀崇敬之情，向我这个偶像顶礼膜拜。
为了完成这个崇高的使命，也不得再度收敛起我的真实，而亮出那个虚伪的假面。
当我还带着时梅雨请我的ＸＯ的酒气回到宿舍后，我突然为我在餐桌上的联想感到骄傲，好像只有这样，才算尽到了我这个哥的责任。不料这个自认为美妙的决定，却成了对我的致命打击，我后悔死了！
宴会的第二天，我接到小丹的电话，她们要在三天后参加“东方杯”的预赛，就是小丹兴奋地向我一再提周老师为她们谱曲的那件事。
我接到这个消息后很激动，暂时忘记了周老师给我带来的烦恼。马上找到时梅雨，没有逗号地急语：“你的那桌鲍鱼宴打开了我的眼界并且使我接受你的邀请并且永远做美的传播者并且向你推荐一个最清纯最美丽的美眉等待你去欣赏去包装去打造成超级名模，你高兴吗？”
时梅雨瞪着眼看了我半天，不知我啰里啰嗦地说了些什么。他微微皱眉，习惯性地用手掌向后梳理他的卷发，停了一分钟才简短地说：“什么事？”
不知怎么，我比较怕他的这种极其简短的对话，所以懊悔刚才太激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等他把头发梳理完毕，我才学着他说话的样子，也简短地说：“星期五请你参加东方杯的预赛。”
这回时梅雨像是明白了，眼睛一放光，拍了拍前额：“噢，对，对，你不说我倒忘了，你看，我手里刚还攥着一把票，来，给你一张。”说着，他伸手从衣兜掏出那把票，一拍扔在我手里好几张：“给你，带着你的女朋友去。”
什么？我的女朋友，小丹？别逗了，人家要在台上表演了，这次我也只好当个观众了。
“你当过娱记，眼光比我敏锐，挑选出一两个好模特，确立我的新打造目标。”
“那——我在鲍鱼宴上见过的那两个呢？”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准确点儿说，她们没什么可以开发的了。我现在非常渴望清纯型的，清纯，懂吗？我要她们像一潭碧绿的秋水，像一块没有打磨的璞玉，像一枚刚要绽放的花骨朵，懂吗？哈哈哈……你看你的眼睛都直了，是的，蓝山说得对，你的头发很漂亮，有点儿像罗蒙诺索夫——不，更像卢梭。你很有条件！”他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现在我承认了，他的确有种威慑力。这种威慑可能来自于他的眼睛：温柔、尖利、深邃；也可能来自他的剑眉：英俊、潇洒、智慧；也可能来自他的嘴：纯净、正义、鲜明、像——阿兰·德龙。对，就像那个生活中的佐罗。
还有他那思考问题时用手掌频频梳理头发的动作，很帅，有点儿像决战前夕决定作战方案的指挥员。他的头发梳成大中分，而且在高高的额上形成一股优美而倔强的小弯儿，如果他用两手一拢起，在他的发际中间就会显现出一个诱人的美人尖儿。
我看着手里的票才想起时梅雨和东方集团公司的关系，心里暗骂自己：又办了一件蠢事。
唯一能补就的是他在这次预赛中见到了他渴望已久的清纯少女文小丹。
预赛是在时代饭店举行。这家五星级饭店对于模特比赛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林老板是位对艺术有独到见解的儒商，工艺美术学院毕业以后，留学法国和意大利，在他接受饭店董事长之邀，出任饭店总经理之前，他几乎爱上了模特艺术。他出任以后，在选择服务小姐的定位标准上，几乎完全套用了模特选美的标准。不仅个头儿不低于１７６米，三围亦不能超过８６∶６０∶８６。所以这次预赛他推出的服务小姐竟占了参赛的四分之一。
林老板不注重个人的发挥，他不想在他的饭店里推出一两个超级模特，因为这不是模特学校，也不是模特公司。他要的是他的品牌，就是他时代饭店的品牌。
所以，序幕拉开后，展现在观众面前的竟是一个十人组合。这个组合是以舞蹈形式出现的。我坐在前排的贵宾席，和时梅雨、朴松直、蓝山同在一排。我瞥了一眼时梅雨，他在专心地看，与其说看，还不如说想。他似乎沉浸在冥想之中。又看了一眼朴松直和蓝山，他们没在意Ｔ台上的表演，只是低着头在交谈。音乐声很响，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看见蓝山不时地甩甩金发，淡淡地一笑。
台上的十人组合穿着饭店的旗袍，开綮很高，直到大腿根。在非中非洋的舞蹈中，亮腿的动作竟占了百分之八十。我相信这种舞的生命力是短暂的，因为除了展示性感以外，似乎没什么艺术价值而言。难怪唯美集团的另两个艺术大师对此种作品表现出少有的冷淡。为什么时梅雨却那样专注。此人的怪异是我无论如何难以破解的。
幸好旗袍组合的腿舞在还算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在灯光变幻之后，春光模特培训中心的学员们在充满青春气息的舞曲中相继出场。
我瞪大眼睛注视着Ｔ台上的青春组合。我看见了秋金。她以火辣辣的靓妹的台步在台上反复走了两圈，她的哆来咪的台湾青春校园装虽没有旗袍腿舞组合的那种性的挑逗，但却以活泼欢畅的格调激起了全场的热烈掌声。
就如同看她的浴后内装的感受一样，可能观众都被她的火辣辣的青春活力所感染。她以热情奔放的媚笑环顾台下，当她看到我时，瞟了一下，当时我身上像通了电流，不得不为之心跳。我没敢看时梅雨，怕他那犀利的两眼看穿我内心的隐密。
接下来的是，韩冬羽，那是个美丽的BJ女孩。她一出场，竟使所有的观众感到满口幽香。清丽悠扬的春装，恰到好处的裸露。她的白皙的长腿在玄色超短裙的映衬下，显得光彩夺目。她的确有一种少有的清纯的魅力，她的台步轻柔、节奏鲜明。美丽而大方的眼神使你会产生许许多多天上神女的遐想。这回我注意了时梅雨，他依然那样专注，始终保持着一种姿势，不过此时加了托腮的动作。而他旁边的两大金刚却停止了交流。蓝山出乎意外地点着头，金发被他的两手撩起，作了个漂亮的甩头动作。朴松直举起了相机，连续闪了两下光。我才想起我手中的蔡司，那是爸爸专程出访德国时给我买的。
当我的镜头对准冬羽的柔姿的时候，场内同时亮起了几十处闪光灯。
音乐的节奏变换得明丽快捷，从出台口走出一对靓丽的青春少女。我一时惊呆了，怀疑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我不知是不是春光的学员，想问一问周围，大家和我一样感到新奇，她们的编号相连，是４号和５号。她们的出现显然是导演的精心安排，尽管她们的台步还不老辣成熟，但却透出一种阳光女孩特有的追求和欢快。我没听小丹说过这两个女孩的名字，我想也许是新来的吧。小丹忙于练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我长谈了，每次仅只见见面互相问候问候而已，一杯咖啡后，便匆匆离去。虽然如此，我却时时被她牵动着。她不断在我梦中出现，她的莞尔一笑，激起我万般情怀。她牵着我的手时，我的心无比欢畅，身轻如燕。当她离我而去时，我感到天地空旷荒凉，仿佛世界即将毁灭，常使我在梦中惊醒。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感觉她是我的主宰，我忘却了自己……。
突然，时梅雨一个异常兴奋的动作，惊醒了我的遐思，他不停地用手梳理着那头美丽的卷发，他直瞪着Ｔ台，不转脸地问：“你知道她是谁？”
我直感到他是在问我。闯入我视线的果然是她，我为之可以献出生命的女孩儿文小丹。
她的出场赢得全场的第一次轰动。雪白的迷你阳光女孩夏装包裹着她柔软的小蛮腰，露出的莹白的臂膀，就像白玉雕刻的一样剔透。她胸前的那朵胜似仙葩的红百合，把她的美丽装点得浑然天成。她走在台上，柔软的腰肢扭动起来，不由不激起你的万种风情。当她脸上闪现着青春的光泽，不经意地向你投来一笑时，你会感到阳光的灿烂辉煌。我禁不住脱口而出：“小丹——”
“谁？”时梅雨这次把头转过来逼视着我。
“文小丹，春光模特培训中心的学员。”我不得不兴奋地说出她的全部。
“我要见她。”时梅雨起身要走，被我轻轻按住，我终于说出我三天前向他表述不清的那段没有逗号的话：“她是我的同乡，妹妹，我正要向你推荐，她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孩儿。”
这时大厅门口一阵骚乱，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举着鲜花往里闯，被门口的保安拦住，相互争执起来，一个非要进，一个就不让进。
“为什么不让进？”
“我们有规定，没有请柬是不能进的。”
“什么他妈请柬，几个小妞，卖卖风骚，还要什么请柬。”
“我们郑老板看得起你们，没看见吗，专程送花。”
“那也不行。”
饭店的林老板走过来，问保安：“怎么回事？”
“他们说是什么郑老板派来送花的。”
“那就让他们进吧。”
“噢。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新宇集团公司。”
“哪个郑老板？”
“郑海山，郑经理。”
“呕，知道，知道，让他们进吧，欸，等等，你们要把花送给哪位小姐？”
“就是刚上场的这位，我们郑老板就在贵宾席，他打电话要我们——”
“好，好，快去吧。”林老板不等那几个人说完，马上让保安放行。
此时，台上的一行佳丽正在亮相，第一场即将结束，举花的那几个人纷纷跳上台去，把鲜花都塞给了文小丹。
文小丹抱不过来，只好转给了走过来的两位工作人员。
主持人小姐刚要宣布第二场开始。
舞台监督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点点头，举着麦克大声说：“根据组委会临时决定，此次比赛暂时到这里，第二场何时比赛，另行通知，请大家原谅。”
她刚宣布完，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站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中途停止？”
紧接着，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大声喊叫：“为什么不赛了，组委会有问题？”
“我们要负责人讲清楚。”
会场上一时乱轰轰，不少人围着Ｔ台不走。
正这时，台上走出一个人，四十多岁，浓眉大眼，很有气质，一身海蓝色西服，胸前插着一束小巧别致的鲜花，鲜花下飘动着一个红色的绸布条，上面印着主任两个字。
“诸位先生们，女士们，我代表组委会向大家致歉。因为比赛中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异常情况，所以，只好临时停止。再次向大家致歉。”
台下的一些人乱吹口哨，又哄叫着：“出现什么情况了，你们必须说清楚。”
“对，不说清楚不行。”
有的人甚至跳上台围攻那位主任。
“你是哪儿的？”
“我是春光模特公司总经理，叫方信达，本次比赛的主任。你们有什么事儿？”
“方信达，好哇，我们郑老板就是找的你这个方信达。”
“你们郑老板是谁？为什么要干预我们的比赛？”
“这要问你自己。”
“嘿，他还不知道我们郑老板？”
“叫他明白明白，给他点厉害瞧瞧。”
几个人说着举拳就打，方信达赶紧退到台口，那几个人跟着涌向台口，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妈了个×，你瞎了眼，敢夺我们老板的人！”
“打丫挺的！”
“打，打！”
在一片喊打声中，突然跳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人厉声喝道：“住手！你们竟敢在这儿撒野，我倒问问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次比赛的主办人是谁？郑海山算什么东西！”
我听声音一看，是时梅雨，他一米八三的高个，在那几个人面前有点儿鹤立鸡群。
“你是谁？你他妈少管闲事。”
“今天我就管定了，你们谁敢动一下方主任，我就把他捏死。来呀！如果想试一试算你是有种的。你们睁开狗眼看看。”
时梅雨用手一指，台下顿时跳来十几个棒小伙子，都是齐刷刷的短打扮，精神、雄壮。周围还有饭店的保安。
那几个人一看这架势，没敢吱声，跳下台就跑。这十几个要追，被时梅雨拦住：“算了，由他们去吧。没你们的事了。”
时梅雨转向方信达：“方总，不要害怕，几条小爬虫，不足挂齿。舅舅早已料到他们会闹事儿，所以让我特别关注。”方信达说了不少感谢的话。时梅雨又安慰了他几句。
这时，我走上台，时梅雨对我说：“走，咱们看看那位文小丹小姐。”
我带着时梅雨来到后台，只有时代饭店的几个模特，文小丹等早已乘车回培训中心。
“还去吗？”
“去呀！”
我们的对话向来这么简单。
我和蓝山坐了朴松直的车，时梅雨自己开一辆，直奔春光培训中心。
我们的车刚停下，几个穿西装的人从大楼里急急匆匆地走出来，登上一辆黑色奥迪飞一般地开走了。
时梅雨先下了车，急急地招呼我们：“快，快去看文小丹。”
我问：“怎么了？”时梅雨摆摆手，我只好带头跑进大楼，找到三楼宿舍，紧敲小丹的宿舍门。半天没人开门，我却听见里面有嘤嘤的哭声。
我又使劲地敲，门猛地打开，秋金闯出来也没看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有完没完，姑奶奶和你们拼了！”说着就给了我一脚。
我顿时愣住了。时梅雨等人也愣住了。
如果小丹不是小丹而是秋金，我想我们之间该是另一番景象了。“哥”就会换成“情哥”，挡在我和小丹之间那堵“伟大”的墙，就会“忽喇喇似大厦倾”，就会让我饱尝一杯青春情的美酒，过把醉的瘾。
唉，我苦就苦在没有勇气摧毁这堵墙，还依然把自己摆在神圣的殿堂上，让我爱的姑娘心怀崇敬之情，向我这个偶像顶礼膜拜。
为了完成这个崇高的使命，也不得再度收敛起我的真实，而亮出那个虚伪的假面。
当我还带着时梅雨请我的ＸＯ的酒气回到宿舍后，我突然为我在餐桌上的联想感到骄傲，好像只有这样，才算尽到了我这个哥的责任。不料这个自认为美妙的决定，却成了对我的致命打击，我后悔死了！
宴会的第二天，我接到小丹的电话，她们要在三天后参加“东方杯”的预赛，就是小丹兴奋地向我一再提周老师为她们谱曲的那件事。
我接到这个消息后很激动，暂时忘记了周老师给我带来的烦恼。马上找到时梅雨，没有逗号地急语：“你的那桌鲍鱼宴打开了我的眼界并且使我接受你的邀请并且永远做美的传播者并且向你推荐一个最清纯最美丽的美眉等待你去欣赏去包装去打造成超级名模，你高兴吗？”
时梅雨瞪着眼看了我半天，不知我啰里啰嗦地说了些什么。他微微皱眉，习惯性地用手掌向后梳理他的卷发，停了一分钟才简短地说：“什么事？”
不知怎么，我比较怕他的这种极其简短的对话，所以懊悔刚才太激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等他把头发梳理完毕，我才学着他说话的样子，也简短地说：“星期五请你参加东方杯的预赛。”
这回时梅雨像是明白了，眼睛一放光，拍了拍前额：“噢，对，对，你不说我倒忘了，你看，我手里刚还攥着一把票，来，给你一张。”说着，他伸手从衣兜掏出那把票，一拍扔在我手里好几张：“给你，带着你的女朋友去。”
什么？我的女朋友，小丹？别逗了，人家要在台上表演了，这次我也只好当个观众了。
“你当过娱记，眼光比我敏锐，挑选出一两个好模特，确立我的新打造目标。”
“那——我在鲍鱼宴上见过的那两个呢？”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准确点儿说，她们没什么可以开发的了。我现在非常渴望清纯型的，清纯，懂吗？我要她们像一潭碧绿的秋水，像一块没有打磨的璞玉，像一枚刚要绽放的花骨朵，懂吗？哈哈哈……你看你的眼睛都直了，是的，蓝山说得对，你的头发很漂亮，有点儿像罗蒙诺索夫——不，更像卢梭。你很有条件！”他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现在我承认了，他的确有种威慑力。这种威慑可能来自于他的眼睛：温柔、尖利、深邃；也可能来自他的剑眉：英俊、潇洒、智慧；也可能来自他的嘴：纯净、正义、鲜明、像——阿兰·德龙。对，就像那个生活中的佐罗。
还有他那思考问题时用手掌频频梳理头发的动作，很帅，有点儿像决战前夕决定作战方案的指挥员。他的头发梳成大中分，而且在高高的额上形成一股优美而倔强的小弯儿，如果他用两手一拢起，在他的发际中间就会显现出一个诱人的美人尖儿。
我看着手里的票才想起时梅雨和东方集团公司的关系，心里暗骂自己：又办了一件蠢事。
唯一能补就的是他在这次预赛中见到了他渴望已久的清纯少女文小丹。
预赛是在时代饭店举行。这家五星级饭店对于模特比赛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林老板是位对艺术有独到见解的儒商，工艺美术学院毕业以后，留学法国和意大利，在他接受饭店董事长之邀，出任饭店总经理之前，他几乎爱上了模特艺术。他出任以后，在选择服务小姐的定位标准上，几乎完全套用了模特选美的标准。不仅个头儿不低于１７６米，三围亦不能超过８６∶６０∶８６。所以这次预赛他推出的服务小姐竟占了参赛的四分之一。
林老板不注重个人的发挥，他不想在他的饭店里推出一两个超级模特，因为这不是模特学校，也不是模特公司。他要的是他的品牌，就是他时代饭店的品牌。
所以，序幕拉开后，展现在观众面前的竟是一个十人组合。这个组合是以舞蹈形式出现的。我坐在前排的贵宾席，和时梅雨、朴松直、蓝山同在一排。我瞥了一眼时梅雨，他在专心地看，与其说看，还不如说想。他似乎沉浸在冥想之中。又看了一眼朴松直和蓝山，他们没在意Ｔ台上的表演，只是低着头在交谈。音乐声很响，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看见蓝山不时地甩甩金发，淡淡地一笑。
台上的十人组合穿着饭店的旗袍，开綮很高，直到大腿根。在非中非洋的舞蹈中，亮腿的动作竟占了百分之八十。我相信这种舞的生命力是短暂的，因为除了展示性感以外，似乎没什么艺术价值而言。难怪唯美集团的另两个艺术大师对此种作品表现出少有的冷淡。为什么时梅雨却那样专注。此人的怪异是我无论如何难以破解的。
幸好旗袍组合的腿舞在还算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在灯光变幻之后，春光模特培训中心的学员们在充满青春气息的舞曲中相继出场。
我瞪大眼睛注视着Ｔ台上的青春组合。我看见了秋金。她以火辣辣的靓妹的台步在台上反复走了两圈，她的哆来咪的台湾青春校园装虽没有旗袍腿舞组合的那种性的挑逗，但却以活泼欢畅的格调激起了全场的热烈掌声。
就如同看她的浴后内装的感受一样，可能观众都被她的火辣辣的青春活力所感染。她以热情奔放的媚笑环顾台下，当她看到我时，瞟了一下，当时我身上像通了电流，不得不为之心跳。我没敢看时梅雨，怕他那犀利的两眼看穿我内心的隐密。
接下来的是，韩冬羽，那是个美丽的BJ女孩。她一出场，竟使所有的观众感到满口幽香。清丽悠扬的春装，恰到好处的裸露。她的白皙的长腿在玄色超短裙的映衬下，显得光彩夺目。她的确有一种少有的清纯的魅力，她的台步轻柔、节奏鲜明。美丽而大方的眼神使你会产生许许多多天上神女的遐想。这回我注意了时梅雨，他依然那样专注，始终保持着一种姿势，不过此时加了托腮的动作。而他旁边的两大金刚却停止了交流。蓝山出乎意外地点着头，金发被他的两手撩起，作了个漂亮的甩头动作。朴松直举起了相机，连续闪了两下光。我才想起我手中的蔡司，那是爸爸专程出访德国时给我买的。
当我的镜头对准冬羽的柔姿的时候，场内同时亮起了几十处闪光灯。
音乐的节奏变换得明丽快捷，从出台口走出一对靓丽的青春少女。我一时惊呆了，怀疑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我不知是不是春光的学员，想问一问周围，大家和我一样感到新奇，她们的编号相连，是４号和５号。她们的出现显然是导演的精心安排，尽管她们的台步还不老辣成熟，但却透出一种阳光女孩特有的追求和欢快。我没听小丹说过这两个女孩的名字，我想也许是新来的吧。小丹忙于练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我长谈了，每次仅只见见面互相问候问候而已，一杯咖啡后，便匆匆离去。虽然如此，我却时时被她牵动着。她不断在我梦中出现，她的莞尔一笑，激起我万般情怀。她牵着我的手时，我的心无比欢畅，身轻如燕。当她离我而去时，我感到天地空旷荒凉，仿佛世界即将毁灭，常使我在梦中惊醒。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感觉她是我的主宰，我忘却了自己……。
突然，时梅雨一个异常兴奋的动作，惊醒了我的遐思，他不停地用手梳理着那头美丽的卷发，他直瞪着Ｔ台，不转脸地问：“你知道她是谁？”
我直感到他是在问我。闯入我视线的果然是她，我为之可以献出生命的女孩儿文小丹。
她的出场赢得全场的第一次轰动。雪白的迷你阳光女孩夏装包裹着她柔软的小蛮腰，露出的莹白的臂膀，就像白玉雕刻的一样剔透。她胸前的那朵胜似仙葩的红百合，把她的美丽装点得浑然天成。她走在台上，柔软的腰肢扭动起来，不由不激起你的万种风情。当她脸上闪现着青春的光泽，不经意地向你投来一笑时，你会感到阳光的灿烂辉煌。我禁不住脱口而出：“小丹——”
“谁？”时梅雨这次把头转过来逼视着我。
“文小丹，春光模特培训中心的学员。”我不得不兴奋地说出她的全部。
“我要见她。”时梅雨起身要走，被我轻轻按住，我终于说出我三天前向他表述不清的那段没有逗号的话：“她是我的同乡，妹妹，我正要向你推荐，她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孩儿。”
这时大厅门口一阵骚乱，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举着鲜花往里闯，被门口的保安拦住，相互争执起来，一个非要进，一个就不让进。
“为什么不让进？”
“我们有规定，没有请柬是不能进的。”
“什么他妈请柬，几个小妞，卖卖风骚，还要什么请柬。”
“我们郑老板看得起你们，没看见吗，专程送花。”
“那也不行。”
饭店的林老板走过来，问保安：“怎么回事？”
“他们说是什么郑老板派来送花的。”
“那就让他们进吧。”
“噢。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新宇集团公司。”
“哪个郑老板？”
“郑海山，郑经理。”
“呕，知道，知道，让他们进吧，欸，等等，你们要把花送给哪位小姐？”
“就是刚上场的这位，我们郑老板就在贵宾席，他打电话要我们——”
“好，好，快去吧。”林老板不等那几个人说完，马上让保安放行。
此时，台上的一行佳丽正在亮相，第一场即将结束，举花的那几个人纷纷跳上台去，把鲜花都塞给了文小丹。
文小丹抱不过来，只好转给了走过来的两位工作人员。
主持人小姐刚要宣布第二场开始。
舞台监督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点点头，举着麦克大声说：“根据组委会临时决定，此次比赛暂时到这里，第二场何时比赛，另行通知，请大家原谅。”
她刚宣布完，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站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中途停止？”
紧接着，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大声喊叫：“为什么不赛了，组委会有问题？”
“我们要负责人讲清楚。”
会场上一时乱轰轰，不少人围着Ｔ台不走。
正这时，台上走出一个人，四十多岁，浓眉大眼，很有气质，一身海蓝色西服，胸前插着一束小巧别致的鲜花，鲜花下飘动着一个红色的绸布条，上面印着主任两个字。
“诸位先生们，女士们，我代表组委会向大家致歉。因为比赛中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异常情况，所以，只好临时停止。再次向大家致歉。”
台下的一些人乱吹口哨，又哄叫着：“出现什么情况了，你们必须说清楚。”
“对，不说清楚不行。”
有的人甚至跳上台围攻那位主任。
“你是哪儿的？”
“我是春光模特公司总经理，叫方信达，本次比赛的主任。你们有什么事儿？”
“方信达，好哇，我们郑老板就是找的你这个方信达。”
“你们郑老板是谁？为什么要干预我们的比赛？”
“这要问你自己。”
“嘿，他还不知道我们郑老板？”
“叫他明白明白，给他点厉害瞧瞧。”
几个人说着举拳就打，方信达赶紧退到台口，那几个人跟着涌向台口，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妈了个×，你瞎了眼，敢夺我们老板的人！”
“打丫挺的！”
“打，打！”
在一片喊打声中，突然跳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人厉声喝道：“住手！你们竟敢在这儿撒野，我倒问问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次比赛的主办人是谁？郑海山算什么东西！”
我听声音一看，是时梅雨，他一米八三的高个，在那几个人面前有点儿鹤立鸡群。
“你是谁？你他妈少管闲事。”
“今天我就管定了，你们谁敢动一下方主任，我就把他捏死。来呀！如果想试一试算你是有种的。你们睁开狗眼看看。”
时梅雨用手一指，台下顿时跳来十几个棒小伙子，都是齐刷刷的短打扮，精神、雄壮。周围还有饭店的保安。
那几个人一看这架势，没敢吱声，跳下台就跑。这十几个要追，被时梅雨拦住：“算了，由他们去吧。没你们的事了。”
时梅雨转向方信达：“方总，不要害怕，几条小爬虫，不足挂齿。舅舅早已料到他们会闹事儿，所以让我特别关注。”方信达说了不少感谢的话。时梅雨又安慰了他几句。
这时，我走上台，时梅雨对我说：“走，咱们看看那位文小丹小姐。”
我带着时梅雨来到后台，只有时代饭店的几个模特，文小丹等早已乘车回培训中心。
“还去吗？”
“去呀！”
我们的对话向来这么简单。
我和蓝山坐了朴松直的车，时梅雨自己开一辆，直奔春光培训中心。
我们的车刚停下，几个穿西装的人从大楼里急急匆匆地走出来，登上一辆黑色奥迪飞一般地开走了。
时梅雨先下了车，急急地招呼我们：“快，快去看文小丹。”
我问：“怎么了？”时梅雨摆摆手，我只好带头跑进大楼，找到三楼宿舍，紧敲小丹的宿舍门。半天没人开门，我却听见里面有嘤嘤的哭声。
我又使劲地敲，门猛地打开，秋金闯出来也没看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有完没完，姑奶奶和你们拼了！”说着就给了我一脚。
我顿时愣住了。时梅雨等人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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