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靓丽的S5
一周以后，我和小丹双双出院。所有的住院费用，时梅雨完全承担。钱多少且不论，单说这份情谊，就足够我消受不清。
当我和小丹再度相会于新都咖啡厅时，我的心不再那么沉重。我十分抱歉地拿出她爸的来信。她看信的脸色时沉郁，眼眶分明红了。我安慰她：“给你爸去封信吧。”她点点头。接着她非常平静地跟我说了她和时梅雨的交往。
自那天她认识时梅雨后，感到自己今后模特走秀有了一个很好的支柱。她既然接受我的意见，要当一名重量级的超级名模，她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全力拼打，汗水不白流，最终实现我为她设计的方案。
时梅雨主动多次约她见面。在谈话中，她惊异他的唯美主义观点和她的认识那么相近相通。小丹要当模特从未想过自己的商业价值。她要表现出人体的美。人是自然之气的中和，奇妙的人体结构为人类自己提供了无限探求美的想象。文明与进步的发展，演绎着自然美和社会美的同一旋律。当把人体空灵化，服装的概念绝非仅仅为了遮羞，而是一种美的载体，如同美食家从不把食品看作果腹的材料一样，那是一种美的向往和追求。
小丹的自我表演，时梅雨的精心打造，都是为了达到这种追求和向往，那是通向美的阶梯和桥梁。
小丹从时梅雨的谈话中领悟到了创造美的社会价值。时梅雨在美国学的美学，在法国学的雕塑，在意大利学的绘画，在中国，他要完成他打造巨型模特的人体工程计划。他喜欢小丹的清纯。从解剖学的角度看，她的上身和下身不仅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的比例，而且她的肩关节和头同样有着标准的距离。距离并非只有物理意义：当头的长度相当于体长的七分之一时，那才是最佳的人体的组合。
时梅雨跟小丹谈话时，几乎像个美学教授，他懂的东西太多了。他的每句话的含金量都可以达到赤足。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平时的话总是那么少，几乎没有一句废话。由此可知简明竟是美的另一种特质。
我在红百合冷饮店遇见他俩的那次，他们正在研究如何把服装和发型变得明快、有活力。当时决定由美容美发研究生蓝山为她设计最新潮的发型。由服装设计研究生朴松直为她提供最个性化的青春装。我却误以为两人幽会。唉，惭愧！
后来，他们进入实质性的探讨。时梅雨要求小丹摆脱现在流行的模特走台的模式，要更青春、更浪漫更有感染力。小丹非常喜欢时梅雨为她设计的那套台步，并且征求周老师的意见，能否配上与之相应的舞曲。所以，周老师想用歌唱方式创造出伴曲的新形式。这就是秋金说周老师让我填词的那次，可惜我出于忌妒而久久不露面。唉，惭愧！
我也才知道为什么小丹这么长时间没给家里写信，为什么她给我打电话只是简短的问候，而没有其他。
小丹还告诉我，东方集团公司已经决定聘她为形象代表。这是时梅雨再三推荐的结果。说这话时她表露出些许的情感的冲动，但很快消失，可能怕刺伤我这脆弱的情感的神经，也可能是我对她说话过于敏感。
想起来怪有意思，我凭什么要干预人家的隐私。一旦她明白如何拿起法律武器保卫自己时，我这个“哥”很快会不攻自破，马上变为阶下囚。
说话间，我和小丹来BJ快一年了。这当中经历的风风雨雨可以拍部很精采的电视剧。
如果小丹一旦和东方集团公司签约，会不会形成对春光模特公司的威胁呢？
春光模特培训中心是春光模特公司的基地。它培训出的模特大部分要成为公司的签约模特。公司的总经理方信达是个很有抱负的企业家，他难道会把文小丹这样的炙手可得的青春偶像派的模特供手送给东方？这一连串的问题总在我脑海里盘旋。
小丹倒胸有成竹，她没说出今后怎么调理这些事情，也可能时梅雨有更绝的招数，让小丹不至陷于各公司的重重包围之中，因为她的前面有着坦荡的大路。
我对她们的组合很感兴趣，很想写一篇青春组合的稿子把小丹树起来。小丹对此并不太热心。
说起她们的组合，她的话没完没了。名称很时尚，叫阳光女孩，也叫四季阳光。因为他们的名字包含有春、夏、秋、冬。也叫五色土，她们的名字可巧有红（小丹）、黄（秋金）、蓝（夏兰）、白（冬羽）、黑（春影）五种颜色，土为坤，坤为母。最后定位于阳光女孩，英语是Ｓunshinegirl，简称为Ｓ·Ｓ·Ｇ，既是５人组合，对外就叫Ｓ５吧。
Ｓ５的成立是周老师一手培植的。这个青春组合不仅可以上Ｔ台走猫步，还可以入选镜头做广告，更可以载歌载舞做歌舞秀。旧时叫一专多能，现时叫多功能开发，总之是一个意思。
文小丹在这个组合里是最靓丽的一个，其次是韩冬羽，再次是秋金。后来补充的山东少女夏兰和刘春影，算是四号人物。
夏兰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跟着姑姑学美容美发。姑姑嫁给一个瑞典人，关闭了美发店出国了。她到一家美发店打工，收入甚微，而且和女老板格格不入，一赌气不干了，鼓动单纯幼稚的同乡刘春影缀学跟她一起到BJ闯荡。
来到BJ后，两个小女孩儿挤在一间不到１０平米的小平房里。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到一家餐馆打工当服务员。她们俩个头都在一米七以上，身材苗条，在小餐馆里特别惹眼，招来不三不四的男人假借吃饭无理取闹，硬叫她俩陪酒甚至动手动脚。脾气倔强的夏兰无法忍受，工钱都没要，拉着刘春影就走。
刘春影比夏兰小，只有十七岁，胆子小，没主意，只好听夏兰的。从饭馆出来以后，又找了一家美发店，夏兰当洗头工，刘春影当小杂工，说好了，试用期两个月，洗头工月工资四百，小杂工一月三百。好在可以住到店里。但两个月后，要涨工资时被店主辞掉，说是生意不好，用不了那么多人。其实每天来美发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她们走后的当天，那家小店又贴出高薪招聘洗头工和小工的街头广告。夏兰上前找老板理论，却被几句无情的脏话骂出来，气得她抱着刘春影大哭了一顿。
她们又回到那间小平房，又在到处寻觅可以生存的地方。
这一天，夏兰看见春光模特培训中心招收学员，和刘春影商量。当然最后的结论还是夏兰拿主意。
刘春影来BJ的时候没告诉家里，为此父母急得快疯了。她有个哥哥，叫刘春喜，往来BJ和山东买卖，什么都倒，只要赚钱就行。得知妹妹跑出家门以后，心里很着急。猜想去青岛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家就在烟台，离青岛很近，再说两个城市差不多，济南不可能去，虽然是省会，但有些闭塞，唯一有可能的是BJ。
做了几年买卖，多少手里有点儿积蓄，毕竟是兄妹手足情，于是在BJ大街小巷贴寻人启事，言明提供信息者可得重赏，多少钱没说。但金钱的诱惑招致报假信息者接踵而来。恐怕这也是某些漂族的生存门道之一。
刘春喜气得没辙，干脆登报纸，于是找了几家发行量大的报纸登了寻人广告：这次是谁提供信息者，如果确切，定会当面重金酬谢。这词儿还是人家广告编辑给写的。
可巧夏兰找工作买报纸看到了这则广告，于是心生一计，要叫她哥出点儿血。她回去跟春影商量。
“嗨，你看看这则广告。”
“妈呀，我哥找我呢，兰姐，你说怎么办那？”春影拿着报纸哭起来。
“嗨，傻丫头，你怕什么，又没办坏事，出来闯天下，有什么！我跟你说，只要照我说的做，你不仅不会被打一顿，骂一顿，还会给我钱，那不就是咱们的生活费吗？”
“那，我哥硬要我回去怎么办？”
“你就死皮赖脸地要当模特，他是你哥，会对你怎么样？”
“那，我怎么说呀，你教给我，好姐姐啦。”
“嗨，对了。这么着，你出来买冷饮，有一个人往你脸上一喷，怪香的，可呆会儿你就胡里胡涂地跟那人走。那人是个人贩子，BJ叫拍花的，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又好看又老实，你想不拍你拍谁？我听说过咱烟台来过一帮子外地人，专干这个，拍了人就卖，他们可发大财了。”
“这倒还行。那，下边呢，我被拍了，跟那人走了，那人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这你就别细说了，我告诉你，编故事不能忒细，越细越露馅。你就说分不出是男是女，反正现在男人也留长头发，有的还带耳环，管他是男是女，反正是你被拍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被卖到BJ了。”
“不，不对，我妈说过，人家拍了花都是卖到穷山沟沟里，给人家娶不起媳妇的人当老婆。不能卖到BJ。”
“那就卖到张家沟吧。”
“那后来呢？”
“你就偷了你男人的钱，跑了……”
“夏兰姐，你说的不就是有一个电视剧里说的，有一个四川人被卖到河北了，后来偷钱跑了，又让人给逮住了……”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编故事吗，其实那电视剧也是编的。再说，咱们编的跟它不一样，那女的是四川人，你是山东人，差十万八千里呢。她不是被逮着了吗，咱们没被逮着不就得了吗？你这回碰见一个好人。”
“这好人是谁呀？”
“我呀。你病了，我把你救了。”
“行，这个故事不错。”
“还有，你见了你哥先要哭一通，表示你的遭遇悲惨，唤起你哥的同情心，再说你的志向就是想当模特，怎么样，会说不？”
“会，就是怕到时候我演不好，哭不出来怎么办？”
“你想你妈不？”
“想。”
“这不就行了，你哭不出来，就想，妈呀，我好想你呀，妈呀，我好心痛啊，离家这么远你有了病我也伺候不了你啦，你摔了跤我也扶不了你啦……”
“那好吧，我明天试试。”
当我和小丹再度相会于新都咖啡厅时，我的心不再那么沉重。我十分抱歉地拿出她爸的来信。她看信的脸色时沉郁，眼眶分明红了。我安慰她：“给你爸去封信吧。”她点点头。接着她非常平静地跟我说了她和时梅雨的交往。
自那天她认识时梅雨后，感到自己今后模特走秀有了一个很好的支柱。她既然接受我的意见，要当一名重量级的超级名模，她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全力拼打，汗水不白流，最终实现我为她设计的方案。
时梅雨主动多次约她见面。在谈话中，她惊异他的唯美主义观点和她的认识那么相近相通。小丹要当模特从未想过自己的商业价值。她要表现出人体的美。人是自然之气的中和，奇妙的人体结构为人类自己提供了无限探求美的想象。文明与进步的发展，演绎着自然美和社会美的同一旋律。当把人体空灵化，服装的概念绝非仅仅为了遮羞，而是一种美的载体，如同美食家从不把食品看作果腹的材料一样，那是一种美的向往和追求。
小丹的自我表演，时梅雨的精心打造，都是为了达到这种追求和向往，那是通向美的阶梯和桥梁。
小丹从时梅雨的谈话中领悟到了创造美的社会价值。时梅雨在美国学的美学，在法国学的雕塑，在意大利学的绘画，在中国，他要完成他打造巨型模特的人体工程计划。他喜欢小丹的清纯。从解剖学的角度看，她的上身和下身不仅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的比例，而且她的肩关节和头同样有着标准的距离。距离并非只有物理意义：当头的长度相当于体长的七分之一时，那才是最佳的人体的组合。
时梅雨跟小丹谈话时，几乎像个美学教授，他懂的东西太多了。他的每句话的含金量都可以达到赤足。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平时的话总是那么少，几乎没有一句废话。由此可知简明竟是美的另一种特质。
我在红百合冷饮店遇见他俩的那次，他们正在研究如何把服装和发型变得明快、有活力。当时决定由美容美发研究生蓝山为她设计最新潮的发型。由服装设计研究生朴松直为她提供最个性化的青春装。我却误以为两人幽会。唉，惭愧！
后来，他们进入实质性的探讨。时梅雨要求小丹摆脱现在流行的模特走台的模式，要更青春、更浪漫更有感染力。小丹非常喜欢时梅雨为她设计的那套台步，并且征求周老师的意见，能否配上与之相应的舞曲。所以，周老师想用歌唱方式创造出伴曲的新形式。这就是秋金说周老师让我填词的那次，可惜我出于忌妒而久久不露面。唉，惭愧！
我也才知道为什么小丹这么长时间没给家里写信，为什么她给我打电话只是简短的问候，而没有其他。
小丹还告诉我，东方集团公司已经决定聘她为形象代表。这是时梅雨再三推荐的结果。说这话时她表露出些许的情感的冲动，但很快消失，可能怕刺伤我这脆弱的情感的神经，也可能是我对她说话过于敏感。
想起来怪有意思，我凭什么要干预人家的隐私。一旦她明白如何拿起法律武器保卫自己时，我这个“哥”很快会不攻自破，马上变为阶下囚。
说话间，我和小丹来BJ快一年了。这当中经历的风风雨雨可以拍部很精采的电视剧。
如果小丹一旦和东方集团公司签约，会不会形成对春光模特公司的威胁呢？
春光模特培训中心是春光模特公司的基地。它培训出的模特大部分要成为公司的签约模特。公司的总经理方信达是个很有抱负的企业家，他难道会把文小丹这样的炙手可得的青春偶像派的模特供手送给东方？这一连串的问题总在我脑海里盘旋。
小丹倒胸有成竹，她没说出今后怎么调理这些事情，也可能时梅雨有更绝的招数，让小丹不至陷于各公司的重重包围之中，因为她的前面有着坦荡的大路。
我对她们的组合很感兴趣，很想写一篇青春组合的稿子把小丹树起来。小丹对此并不太热心。
说起她们的组合，她的话没完没了。名称很时尚，叫阳光女孩，也叫四季阳光。因为他们的名字包含有春、夏、秋、冬。也叫五色土，她们的名字可巧有红（小丹）、黄（秋金）、蓝（夏兰）、白（冬羽）、黑（春影）五种颜色，土为坤，坤为母。最后定位于阳光女孩，英语是Ｓunshinegirl，简称为Ｓ·Ｓ·Ｇ，既是５人组合，对外就叫Ｓ５吧。
Ｓ５的成立是周老师一手培植的。这个青春组合不仅可以上Ｔ台走猫步，还可以入选镜头做广告，更可以载歌载舞做歌舞秀。旧时叫一专多能，现时叫多功能开发，总之是一个意思。
文小丹在这个组合里是最靓丽的一个，其次是韩冬羽，再次是秋金。后来补充的山东少女夏兰和刘春影，算是四号人物。
夏兰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跟着姑姑学美容美发。姑姑嫁给一个瑞典人，关闭了美发店出国了。她到一家美发店打工，收入甚微，而且和女老板格格不入，一赌气不干了，鼓动单纯幼稚的同乡刘春影缀学跟她一起到BJ闯荡。
来到BJ后，两个小女孩儿挤在一间不到１０平米的小平房里。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到一家餐馆打工当服务员。她们俩个头都在一米七以上，身材苗条，在小餐馆里特别惹眼，招来不三不四的男人假借吃饭无理取闹，硬叫她俩陪酒甚至动手动脚。脾气倔强的夏兰无法忍受，工钱都没要，拉着刘春影就走。
刘春影比夏兰小，只有十七岁，胆子小，没主意，只好听夏兰的。从饭馆出来以后，又找了一家美发店，夏兰当洗头工，刘春影当小杂工，说好了，试用期两个月，洗头工月工资四百，小杂工一月三百。好在可以住到店里。但两个月后，要涨工资时被店主辞掉，说是生意不好，用不了那么多人。其实每天来美发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她们走后的当天，那家小店又贴出高薪招聘洗头工和小工的街头广告。夏兰上前找老板理论，却被几句无情的脏话骂出来，气得她抱着刘春影大哭了一顿。
她们又回到那间小平房，又在到处寻觅可以生存的地方。
这一天，夏兰看见春光模特培训中心招收学员，和刘春影商量。当然最后的结论还是夏兰拿主意。
刘春影来BJ的时候没告诉家里，为此父母急得快疯了。她有个哥哥，叫刘春喜，往来BJ和山东买卖，什么都倒，只要赚钱就行。得知妹妹跑出家门以后，心里很着急。猜想去青岛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家就在烟台，离青岛很近，再说两个城市差不多，济南不可能去，虽然是省会，但有些闭塞，唯一有可能的是BJ。
做了几年买卖，多少手里有点儿积蓄，毕竟是兄妹手足情，于是在BJ大街小巷贴寻人启事，言明提供信息者可得重赏，多少钱没说。但金钱的诱惑招致报假信息者接踵而来。恐怕这也是某些漂族的生存门道之一。
刘春喜气得没辙，干脆登报纸，于是找了几家发行量大的报纸登了寻人广告：这次是谁提供信息者，如果确切，定会当面重金酬谢。这词儿还是人家广告编辑给写的。
可巧夏兰找工作买报纸看到了这则广告，于是心生一计，要叫她哥出点儿血。她回去跟春影商量。
“嗨，你看看这则广告。”
“妈呀，我哥找我呢，兰姐，你说怎么办那？”春影拿着报纸哭起来。
“嗨，傻丫头，你怕什么，又没办坏事，出来闯天下，有什么！我跟你说，只要照我说的做，你不仅不会被打一顿，骂一顿，还会给我钱，那不就是咱们的生活费吗？”
“那，我哥硬要我回去怎么办？”
“你就死皮赖脸地要当模特，他是你哥，会对你怎么样？”
“那，我怎么说呀，你教给我，好姐姐啦。”
“嗨，对了。这么着，你出来买冷饮，有一个人往你脸上一喷，怪香的，可呆会儿你就胡里胡涂地跟那人走。那人是个人贩子，BJ叫拍花的，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又好看又老实，你想不拍你拍谁？我听说过咱烟台来过一帮子外地人，专干这个，拍了人就卖，他们可发大财了。”
“这倒还行。那，下边呢，我被拍了，跟那人走了，那人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这你就别细说了，我告诉你，编故事不能忒细，越细越露馅。你就说分不出是男是女，反正现在男人也留长头发，有的还带耳环，管他是男是女，反正是你被拍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被卖到BJ了。”
“不，不对，我妈说过，人家拍了花都是卖到穷山沟沟里，给人家娶不起媳妇的人当老婆。不能卖到BJ。”
“那就卖到张家沟吧。”
“那后来呢？”
“你就偷了你男人的钱，跑了……”
“夏兰姐，你说的不就是有一个电视剧里说的，有一个四川人被卖到河北了，后来偷钱跑了，又让人给逮住了……”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编故事吗，其实那电视剧也是编的。再说，咱们编的跟它不一样，那女的是四川人，你是山东人，差十万八千里呢。她不是被逮着了吗，咱们没被逮着不就得了吗？你这回碰见一个好人。”
“这好人是谁呀？”
“我呀。你病了，我把你救了。”
“行，这个故事不错。”
“还有，你见了你哥先要哭一通，表示你的遭遇悲惨，唤起你哥的同情心，再说你的志向就是想当模特，怎么样，会说不？”
“会，就是怕到时候我演不好，哭不出来怎么办？”
“你想你妈不？”
“想。”
“这不就行了，你哭不出来，就想，妈呀，我好想你呀，妈呀，我好心痛啊，离家这么远你有了病我也伺候不了你啦，你摔了跤我也扶不了你啦……”
“那好吧，我明天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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